第11章 禪堂端坐 世外洞天

因青燈和何牧年兩人還在禪堂靜坐,看那簾幕動了幾番,便沒了動靜,方纔幾人未曾關門,怕是有什麼驚擾了坐禪。

清心便率先朝着禪堂走去。幾人紛紛跟於身後,但要看個究竟。

輕輕掀開簾幕,門口地上卻坐着何牧年,此時額頭冒着虛汗,手扶門沿,似在極力忍着疼痛。一手夠着欲掀開那厚重的禪堂簾幕。許海博一看,知道何牧年肯定也是腿痛,看似情況比自己好不了多少。心下了然,竟咧開嘴微笑起來。

許是怕將仍在禪凳上紋絲不動的青燈師吵到,幾人輕輕將何牧年攙出禪堂,清心師順手關上了禪堂門。那雕花格的厚重木門發出咯吱的聲音,雖不刺耳,卻在寂靜的禪堂分外響亮,付瑤琴一驚,合掌的手猛地攥在一起,想要制止師父,卻又不敢出聲。

清心師一轉身,許是看出了付瑤琴的遲疑,輕輕說道:“青燈師父那功夫,這點聲響是吵不到他的。”

確實如此,青燈師身心凝然,正是外人所不知的境界。此時已覺宇宙時間不復存在,哪裡聽得到一個小小的關門咯吱之聲。

青燈只覺恬淡悅怡,綿綿美快,樂遍身時,身諸毛孔,充滿欣悅。而樂法內出,充滿諸根,五根之中,皆悉悅樂。

忽覺自己飄飄蕩蕩到了一地方,可又不是身體在飄蕩。

只見那地方清淨嚴飾,寬廣平正,沒有丘陵、坑坎、荊棘、沙礫、土石等山。亦無大海、小海、溪渠、井谷等幽暗之所。地平如掌,或是金、銀、琉璃、珊瑚、琥珀、硨磲、瑪瑙等七寶合成爲地,恢廓曠蕩,不可限極。光明煜爍、微妙奇麗,或純是隻以一寶爲地,光色晃耀,超越十方。

看見琉璃地,內外輝映透澈,下有金剛七寶金幢,擎琉璃地。其幢有八棱,乃百寶所成。每一珠寶放出千道光明,每一光明具有八萬四千種色彩,映在琉璃地上,宛如千億日。琉璃地上,以黃金繩,雜廁間錯,界以七寶,分外整齊明瞭。

地上亦有樓堂、精舍、宮殿、樓觀,分列布局,大小不同。有些樓閣,浮在空中,宛如雲氣。有些樓閣,固定於地面之上。都以七寶而成。真珠、明月、摩尼、衆寶爲交絡,彌覆其上。

千萬樓閣,都是百寶所成。樓閣兩邊,各有華幢,無量樂器爲其莊嚴,樓觀欄楯,瓔珞覆上,清風鼓吹,樂器瓔珞,皆作五音。七重欄楯,質地柔軟,以精緻的金銀、琉璃、玻璃及各種珍寶而成。

正如有人作詩云:

參差寶樓倚層虛,縱有丹青畫不如。

林影交飛金孔雀,水光倒浸玉芙蕖。

但看那珍奇寶樹,隨處可見。樹木或純是黃金、白銀、琉璃、玻璃、赤珠、瑪瑙、翠玉,或由兩寶,甚至由七寶所成。

金樹,以黃金爲根莖,白銀爲葉、爲花、爲果。

銀樹,以白銀爲根莖,黃金爲葉、爲花、爲果。

瑪瑙樹,以瑪瑙爲根莖,美玉爲葉、爲花、爲果。

美玉樹,以玉爲根莖,七寶爲葉子、花朵和果實。

金樹,以黃金爲根,白銀爲莖,琉璃爲枝,玻璃爲條,赤珠爲葉,瑪瑙爲花,美玉爲果。

銀樹,以白銀爲根,黃金爲莖,枝條和花果跟金樹相同。

琉璃樹以琉璃爲根,黃金爲莖,白銀爲枝,玻璃爲條,赤珠爲葉,瑪瑙爲花,美玉爲果。

玻璃、真珠、瑪瑙等樹,也都以各種珍寶來輾轉修飾,宛如琉璃樹一般。

玉樹,以玉爲根,黃金爲莖,白銀爲枝,琉璃爲條,玻璃爲葉,赤珠爲花,瑪瑙爲果。

又有無量摩尼珠、寶錁等莊嚴寶樹,周遍其上。這些寶樹,行行相植,莖莖相望,枝枝相準,葉葉相向,花花相順,實實相當。光輝赫奕,世無能比。

每棵樹都高達八千由旬,每一朵花和每一片葉子,都是奇異珍寶的顏色。每一棵樹的葉子,長度和寬度都是二十五由旬,葉子有千種顏色。樹上有許多美妙的花朵,是閻浮檀金色,這些花朵像旋光輪那樣富有變化,多采多姿。樹上自然涌出各種豐碩美味的果實,宛如寶瓶那般。

但看樹木花卉,都以無量奇異寶物和百千種香,和合而成。其香氣普薰十方世界。

樹上覆有七寶羅網,質地柔軟,如兜羅綿一般。清風吹拂,就自然發出相互和諧的種種音律。其寶樹,顯現十方,清淨殊勝和莊嚴之跡,宛如明鏡現象一樣。

無量的寶網,都是用純金縷著珍珠,以及百千種各式各樣的寶物,來裝飾莊嚴。周圍又垂掛寶鈴,顏色華美、光澤燦爛,覆蓋樹林上。每一棵樹都有七重羅網。每一個羅網間,有五百億座奇妙而且華麗的宮殿。

正是:

華襯玉欄紅隱隱,樹含金殿碧重重。

色空泯合渾無寄,鏡像分明絕點蹤。

宮殿左右,多水池,泉池交流,湛然香潔。這些水池有的十由旬,有的二十、三十,甚至百千由旬。縱廣深淺,都各不相等。

黃金的水池,池底鋪了白銀沙,

白銀的水池,池底鋪了黃金沙,

水晶池底鋪了琉璃沙,琉璃池底鋪了水晶沙,

珊瑚池底鋪了琥珀沙,琥珀池底鋪了珊瑚沙,

硨磲池底鋪了瑪瑙沙,瑪瑙池底鋪了硨磲沙,

白玉池底鋪了紫金沙,紫金池底鋪了白玉沙。

有的水池是由兩種、三種甚至七寶所合成的。

池底寶沙映徹,無深不照。池中之水,清澈、盈滿、潔淨、芳香。

水池上面有優鉢羅花、鉢曇摩花、拘牟頭花、芬陀利花,色彩富有變化,而且光潔、茂盛。摩尼寶珠涌出香水,流注在花卉間,沿著樹木上下流動。安靜和緩,不激不暴。

池的四邊有梯階和道路,以金、銀、琉璃、玻璃四寶合成。

岸邊無數旃檀香樹、吉祥果樹,花朵和果實飄香散芳,形色光明照耀。枝修葉茂,相交垂覆於水池之上,散發着各種世間無法形容的香味,其香隨風散馥,沿水流芬。

後有人詩讚道:

金沙布地青霞壁,瑪瑙砌階白玉牆。

瓊枝瑤草色長新,別有乾坤世外春。

紅藕華藏金砌鴨,綠珠簾映玉樓人。

世人連同黃金都不曾多見,此等境界豈能一下想象得出。

青燈看四周如此莊嚴綺麗,欲要舉步前行,卻發現自己身體不復從前。

欲知後事如何,但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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