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銘揉了揉小白的頭,嗔怪的說道,“讓你別來,還沒一會兒呢就累了?”
他依舊微笑着,一邊撫摸着小白的毛,一邊給秦懷雍和李長孺兩個人傳着密語。
“小白感應到有人在這裡,你們別驚慌,就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秦懷雍和李長孺按耐住心底的驚訝,努力維持着面上雲淡風輕的樣子。
蘇銘把小白高高舉起,然後將臉埋在其中,小聲說道,“系統,幫我打開倉庫取出易容匣,我要用它。”
易容匣是他之前做任務送的,用了易容匣後會無形中更改自己的樣子,陌生人則無法記住他的樣貌。
三人對視一眼,“那咱走吧。”
“好的。”
“嗷嗚~汪!”
陰陽殿的大門上有一道嶄新又沉重的銅鎖。即便大火如此猛烈,它已經完好無損。秦懷雍捏了個訣想打開鎖,可試了好幾個都開不開。李長孺推開了他,也試了好幾個咒語都解不開。
“放棄吧,長孺,這鎖八成被人下了咒,沒有鑰匙打不開的。”
“你們誰有……簪子那類的東西?”
秦懷雍拔下了自己用來束髮的簪子遞給了蘇銘,他鼓搗了幾下便簪子撬開了銅鎖。兩個人目瞪口呆。
他連長生殿秦懷雍用來放絕密信息的門鎖他都撬開了,這鎖子完全不難。倒不是他有什麼不良作風,這是系統去年給他佈置的任務,讓他去長生殿盜竊一本秘笈用來修道,爲此他用整整一週時間苦練撬鎖。還好這技術他還沒忘。
“準備好了?”
兩個人齊齊點頭,小白離開了他腳邊,默默的鑽到了秦懷雍懷裡。
“那我開門了!”
蘇銘使勁拉了一把門,沉重的木門發出了吱吱的聲響。
一股更重的燒焦味撲面而來,木頭的燒焦味混合着人肉的燒焦味,濃重又刺鼻,三個人幾乎都要以爲被燒焦的是自己了。
與此同時木門發出的聲音也越來越大。
蘇銘拉開大門的那一刻廢了極大的力氣,可接下來卻輕巧無比,就好像有無數人在裡頭幫他推開了一樣。
不過確實是有無數人。
門打開的那一刻,有無數的黑色軀體從擠了出來,爭先恐後的往外涌。蘇銘站在門邊倒時躲過了一劫,但是那兩個來不及躲避的人就沒那麼幸運了,李長孺半個身子被壓在黑色軀體下,秦懷雍剛把懷中的小白扔向一邊便被軀體埋在其中。
等一切終於停止的時候已經過了幾分鐘。
“孃的!這是焦屍!”
李長孺毫無風度的爆出來一句粗語。
這些焦屍有的已經只剩一句漆黑的骨架,有的僅僅只是皮膚表面燒焦,甚至身上還冒着火苗。火苗彷彿也要慶祝自己衝出門後的新生,開始肆無忌憚的燃燒。
眼見着自己身上的焦屍找起火了,李長孺更是激動,瘋狂的往外掙脫。蘇銘不甚熟練的捏了個訣滅了火,然後幫忙把他從焦屍身下拽了出來。
兩個人也顧不得整理一下,趕緊奔向另一邊焦屍多的地方。此時小白通過氣息找到了秦懷雍,正在那裡嗷嗷直叫。兩個人顧不得噁心,趕緊把秦懷雍刨了出來。
秦懷雍一被挖出來就跑在一邊大吐,恨不得把膽汁兒嘔出來,他們三個人的身上都是漆黑的被火燒焦的痕跡。
蘇銘仔細看了一圈這些焦屍,說道,“他們應該是當天晚上被大火一路追趕,跑到門口想從大門逃走,結果大門被鎖,最後被火吞噬了。”
先不論是非對錯,眼前這些焦屍就很讓震撼。
他們基本上都維持了一個姿勢,瘋狂敲門想往外衝。甚至在有些還能看清臉部表情的焦屍身上,他都能看到大張的嘴,這些人直到死都在求救。
“汪汪汪”小白突然跑到了不遠處一個地方,繞着轉圈圈像是發現了什麼,三個人連忙走過去查看。
被小白用腳印圈起來的地方,也是一雙腳印。那雙腳印在地面上留下了很重的痕跡。
秦懷雍突然愣了,“如果咱們所看到的陰陽殿,它的時間線是當年大場大火剛剛燒完的時候。那就說明,大火發生的那一天,有人來過陰陽殿。”
“嘶”李長孺倒抽了口涼氣。
蘇銘突然擡頭看了眼天空,看這日頭差不多是11點左右。“我記得懷雍之前說過陰陽殿的大火是夜裡開始燒的,咱們就從子時開始算,現在是午時左右。那就說明,這場大火燒了整整六個時辰。這個腳印如此之深,有可能這個人站在這裡,目睹了全程?”
兩個人躺目結舌,李長孺沒忍住又爆了一句粗口。
他光是想想那個場景都覺得毛骨悚然。
裡面的人被大火吞噬,逃到門口卻發現自己出不去,絕望無比。
而門外卻有人沉默的看着一切,聽着他們絕望喊叫的聲音……
等等,哪裡不對……
“看他們死時的樣子,這一切都很痛苦,那肯定會叫出聲纔是。可是我記得你之前說過陰陽殿很安靜啊,連火災都是第二天人發生的。”
秦懷雍聳聳肩,“就是說啊,這一切都太蹊蹺了,完全解釋不同。話說,你們覺得站在門外的是誰?”
“那還用說?自然是那縱火之人啊!”李長孺撇撇嘴,“只有能做出這麼心狠之事的人,才能若無忌憚的旁觀。你之前不是說,那乾坤殿一直和陰陽殿搞鬥爭,也是乾坤殿說自己滅了陰陽殿,那乾坤殿嫌疑最大啊!“
秦懷雍皺着眉頭問道,“我沒和你們說過嗎?”
“在乾坤殿當時宣佈自己滅了陰陽殿全宗,並且下令封山的第二天,乾坤殿當時的殿主就暴斃而死。那段時間乾坤殿正忙着內部鬥爭選誰做宗主,接連吵了好幾天,當時一個成氣候的都沒有,根本做不出來這種事。”
“所以這件事顯然不可能是乾坤殿做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