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和紀亦飛沒任何逾越,真把他們綁一起,頂多就是同病相憐,惺惺相惜而已。這會兒被他惡意中傷,簡潯真是無法和他再待一起。
“停車,讓我下去!”簡潯怒,伸手去掰車門。
車速未減,禇昑恩不動聲色看她激動的神情,“少在我面前裝!合約,吃飯,嘴裡再一口一個‘紀總’的叫,怎麼我助理沒對我這麼好?如果你覺得你那些行爲是助理與老闆間正常的接觸,你到是給我介紹一個呀。又能拉單,還能陪吃陪喝,既然這些都會,上牀也少不了吧!”
“禇昑恩,你少把所有人想得和你一樣噁心!”
簡潯氣得面色通紅,“就算不喜歡我肚裡的孩子,就算想和我離婚,你可以大大方方說出來,或者找正規途徑申訴,需要我做什麼我配合就是了,可你憑什麼侮辱我更否認自己的親身骨肉?!你要我做dna檢測,那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我不去!那不僅是對我的侮辱,也是孩子的,更是你自己給自己找的侮辱!”
禇昑恩默默聽完,鬢角跳動。
此刻他很氣,在看到那個叫紀亦飛的男人腕上也戴着和他同樣的佩珠,禇昑恩心底瘋狂翻涌着妒忌浪潮。
自己的妻子,這個叫簡小潯的女人,別說送他貼心的佩珠,就連玻璃彈也沒送他一顆。禮物禮物,這女人懂不懂如何討老公歡心?不,不是不懂,是根本不屑。因爲她有更想要表達情意的對象!
怒形於色,禇昑恩咬牙切齒,“簡小潯你聽好,我這人從不做賠錢買賣,如果你敢揹着我做些見不得人的事,當心我讓你折得連本也不剩!”
簡潯怒極反笑,“所以你的意思是隻可以你在外面和瑩瑩風流快樂,就不允許我過同樣瀟灑的日子?禇昑恩你也聽好,既然你在商場上混了那麼久,就該知道商業利益是彼此雙方,光想一個人賺,你把對方當傻子?你自己翻翻你的合約記錄,有不圖利益往來的客戶麼?不圖這些圖什麼?難不成圖你美色!”
“你有什麼資格和我比?”他冷齧,聲線薄涼。
簡潯氣炸,“婚姻裡的忠誠屬於彼此,自己都做不到就別要求對方!”
禇昑恩不以爲然,只陰冷丟下一句,“最好別讓我抓到把柄,否則我讓你和你那姦夫身敗名裂!”
神經病!
簡潯氣得話都不想和他說,側開臉,憤憤去看窗外街景。
今晚只是家庭聚會,地點選在一家口味地道的粵菜館。把車泊好,兩人下來,簡潯理也沒理他,徑直走進餐廳。嘉嘉正和另一個小朋友玩皮球,看他們,小臉蕩笑,“舅媽!”
簡潯微笑,“嘉嘉。”
小傢伙樂,衝上來,一頭撞簡潯肚上
。
“啊……”
簡潯痛呼,小臉瞬間扭曲,冷汗涔涔。
怎麼了?
嘉嘉不明白舅媽怎麼突然難受,他仰頭,睜着一雙天真的大眼睛,“舅媽怎麼了?生病了嗎?”
簡潯穩了穩,擎着嘉嘉肩頭想讓他退開,沒有力氣。耳畔驟然響起禇昑恩微急的聲音,“走,走,走,離你舅媽遠點,別碰她肚子。”
剛在後面看外甥一頭栽簡潯肚子上,他心口一抽,又聽她痛叫了聲,下意識的趕緊跑上來。
舅舅不喜歡自己了!
嘉嘉傷心,嘟起小嘴淚濛濛望着高大帥氣的舅舅。可禇昑恩沒理他,只先顧着自己的妻子,“怎樣?撞到沒?”
被他扶着坐在就近的位子上,簡潯靜靜平息片刻,她摸了摸肚子,看着他說,“剛纔有些難受,現在沒事了。”
鬆口氣,禇昑恩這才把淚水含在眼眶裡打轉的嘉嘉喚到面前,“別纏着舅媽玩,她身體不舒服,有什麼舅舅陪你。”
“舅媽怎麼了?”嘉嘉抹淚,剛纔舅舅兇他,好可怕,那還是舅舅第一次用那麼嚇人的聲音和自己說話。
“舅媽沒什麼,就最近都沒辦法陪嘉嘉玩了。”小傢伙委屈含淚的模樣怪惹人心疼的,簡潯摩挲嘉嘉細滑的臉蛋,“媽媽在哪兒呢?來,給舅媽帶路,我們一起過去。”
點頭,嘉嘉牽住簡潯伸過來的手。簡潯欲起身,禇昑恩問,“真可以?”
他扶着簡潯起來,簡潯看他,從那幽深的眸裡,隱約還是有些擔憂浮現。
前後差異這麼多,簡潯微愕,不過她也沒有細想,只點頭說,“沒問題,現在感覺好多了。”
他“嗯”了聲,幾人往包間走,汗水被冷氣吹乾,禇昑恩這才感覺後背發涼。剛纔他緊張了,那情緒無法騙人。雖然自己口口聲聲懷疑孩子的來歷,但那是妒忌,他承認!
可這樣的情愫,是對她動心了嗎?
一邊走,禇昑恩一邊緊眉深思。
包間是餐廳最幽靜的,今天是同輩家宴,此時其它人悉數到場。見禇昑恩二人,所有人起身迎接。
堂弟留學美國,berklee音樂學院。大t恤、垮褲、球鞋、漁夫帽,誇張掛鏈,整個人嘻哈得連說話都繞舌r&b。
簡潯止不住樂,覺得堂弟實在有趣。
“嫂子,早就聽說你了,只可惜沒機會見,來,今天遇着了,碰一個!”堂弟舉杯過來,簡潯拿飲料與他輕撞。
堂弟不幹,“婚禮上面嫂子不挺能喝嗎?”
“咳咳……”
提起這一茬,衆人面色各異
。
“你喝你的,小潯女孩家家,喝什麼酒!”禇昑愛扯堂弟衣角,要他閉嘴。
後知後覺,堂弟癟嘴,“得,就這麼幹一杯吧!嫂子,說實話,我禇濤佩服的女人不多,你算一個!”
此時此地,堂弟說這話,簡潯真不覺得他對自己有崇拜之意。這傻小子,直腸子!
所有人尷尬,禇昑恩更是面頰發燙,簡潯舉起杯子,還算鎮定,“那我這杯也祝你早日學成歸國!”
叮咚一聲輕靈的響,簡潯含笑飲盡杯中蜜水。
衆位之中,以成就來說,禇昑恩算同輩金鱗,儘管年歲不是最長,但其它人全都以他馬首是瞻,把他當領導人一般看待。多日不見,禇昑恩也與大家侃侃而談,推杯換盞。
杯光壺影,酒酣耳熱,桌上氣氛熱鬧隨性。
“小恩最近對你如何?”大姑抱着兒子坐過來,眼珠像釘子定在簡潯臉上。
怎麼每次都問這個?估計所有人都覺得他不會對自己好,所以纔會特別在意這個問題。
簡潯笑得無奈,“不錯,日子可以過下去。”
說“好”,實在牽強,況且說出來恐怕也沒人信。
禇昑愛嘆氣,“臭小子!不過小潯,再堅持堅持,小恩是那種認準了路就算死也要往前撞的人。等到哪天他認準了你,那一輩子他都跑不掉!姐相信你有那本事,別的不說,只要有孩子,管那什麼馮什麼瑩的,小恩早晚是你的人!”
“姐,你的好意我明白,但一切隨遇而安吧,很多東西強求不來。”
簡潯拿起杯子遮去嘴角苦澀,姐姐說禇昑恩是隻不回頭的牛,現在馮瑩有機會治癒了,對禇昑恩來說,那也就是認準的事,自己再有孩子又如何,留住人,能留住心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