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耀陽整個人一怔,愣愣看着面前有些酒意微醺的小女人回不過神。
她盯着他的眼睛,看他錯愕,又拉了把他的領帶,吻他的脣。
“還生我的氣嗎?”她問得嬌柔,模樣已是酒意三分。
他看着她的模樣,好像之前在車上準備好的想要教訓她的話都說不出來。
她在脣上又點了幾下,鬆開,迷離的大眼睛一陣飄忽,再不去看他的容顏,“好吧!你想發我脾氣,我知道的!我頭有點暈,你要想開口罵我那就省省吧!誰也沒讓你到這裡來接我不是,反正多的是人想送我……啊喂!你幹什麼?!”
話還沒有說完的小女人只餘尖叫聲。
曲耀陽就在她說話的當口一把將她從消防栓上抱了起來,話也不帶多說,直接抱着她就往車裡扔。
還是去了最近的酒店,徹夜的糾纏,徹夜的歡情。
她與他之間似乎總不需要太多的語言,她喜歡看一個男人爲自己沉醉,喜歡看他瘋狂得找不着自己的模樣。
他在天亮以前看到她起身,太長時間的折磨不只是他的人,就連心也跟着疲憊。
她坐在牀邊,穿上他的純白色襯衣,光腳進了客廳。
牀頭櫃上的手機大作了起來,他不用側頭去看,光聽那鈴聲也知道是家裡的某個人。
正猶豫着此刻該做什麼反應,端着只盛了水的透明玻璃杯過來的小女人,已經在他最快的速度裡面衝過去抓起電話,他一下從牀上跳起去奪,她已經一下將電話按開,回身衝着他晃了晃手機。
“耀陽……”夏芷柔半帶疲憊的聲音。這陣子她經常約一羣富太太去打牌,一打就是一夜,有時候關機,連夏母都找不着她人,自然是到天亮回家,才發現自己的男人不在屋子裡。
曲耀陽惡狠狠看着面前一副幸災樂禍模樣的裴淼心,後者輕輕咬着脣衝他扮無辜,乖巧將電話遞到他耳邊的時候湊上前來吻了他的脣。
“你說過不生我氣的,現在要是後悔了,就讓我滾……”
她說的明明是決絕的話語,可落在他脣上的力道卻恰到好處的綿軟。
他捨不得退開她,只好這樣接了夏芷柔的電話。
面前這小女人似乎是誠心使壞,一邊微眯着眼睛聽他打電話,一邊認認真真吻他。
……
他從浴室裡洗漱出來要送她,聽到客廳裡“嘣”的一聲響。
惡狠狠咬了牙往外衝,也知道是那小女人等也沒等自己,就這樣跑了。
打開門追出去想要喚她,已經走進電梯裡的她也是看到他的,衝他揚手拜拜,然後狠命地按關閉的按鈕。
他對着閉合的電梯門重重拍了兩下,轉身掏出電話給她打:“裴淼心,你什麼意思?”
“什麼什麼意思?”
“前一刻還好好地在我面前裝得跟什麼似的,現在我在問你一聲不響地就走了是什麼意思?”
“沒看見牀頭櫃上給你放了十塊錢嗎?嫌少啊?你早說啊!早說我可以多加你五塊的!”
“裴淼心!”他顯然已經發了脾氣。
“曲耀陽,我一點都不想跟你吵架,真的,架吵多了對身體不好。”
曲耀陽冷笑,“你覺得我現在還會相信你說的話嗎?你這個一會一個樣子的死狐狸精!”
“謝謝。”她的聲音在那邊輕快無比,“就算我是死狐狸精也比你這個小偷要好吧!偷了我的鑽石,還要讓我給你做成戒指!能忍的我都忍你了,你還想要怎樣?逼我發飆是不是!”
“怎麼你也看出那些鑽石是你的了?”他冷笑的聲音更甚,似乎從她回來開始自己的心臟就不正常,一會疼得要死,一會又被她氣得夠嗆。
這幾年的冷靜與自持都像是被狗吃了,他越來越弄不懂自己,也更弄不懂她。她這次回來似乎不把他逼瘋便不罷休!
“廢話!每顆鑽石的裡面都有一個肉眼看不到的編碼,我只要看到那個編碼就知道它是我的了!曲耀陽你好小人啊!那一批鑽石裡有幾顆鑽石是‘莊周’跟‘夢蝶’那對胸針上的鑽石,你居然偷了我的鑽石還騙公司說是你從拍賣會上買回來的鑽石!還要把它混在那一批鑽石裡面,你拿了我的鑽石還像讓我幫你按照你的想法設計,我告訴你,門都沒有!”
聽到她叫囂着與他說話他反而愈發的淡定,“裴淼心,你不要忘記了,當初‘夢蝶’是你最近丟掉的,丟在什麼地方我想你心裡應該比我更清楚!既然是你丟掉的東西,我去將它撿回來又關你什麼事情?怎麼這個世界上還有你丟掉的東西就還是你的東西的道理嗎?裴淼心我勸你不要太天真了!”
“你終於承認那是我的鑽石了?!”那對胸針是他當年送給她的十八歲生日禮物,也曾是她最寶貴的東西。可是“夢蝶”丟了,後來她又留下了“莊周”,香港何爵士夫人的那場生日宴會裡,她果斷捐贈出了自己憑着記憶復刻出來的那枚“夢蝶”。總想着“莊周夢蝶”或許永遠沒辦法兩全。
可他總是這樣那樣的辦法,逼得她不得不發狂,不得不妥協。
“請你注意他們現在只是一顆顆鑽石,我要你給我重新把它鑲嵌爲一枚戒指!”
“那些鑽石明明就是我的,你這個土匪!”她在電梯裡氣得就快跳腳。幾天前接到舒婷婷那裡砸下來的訂單,只所是一顆在拍賣會上被人拍到的鑽石,讓她設計戒指樣板。
她送了鑽石去鑑定,直到幾天前纔看到鑽石裡的編碼。因爲曾經如獲至寶,所以她輕易記住了那對胸針上每一顆鑽石的編碼,就像在無數個深夜裡,她想象着自己或許這一生都無法得到的愛情,卻用數字和記憶去完整自己的心。
“嗯哼,我是土匪!就在半個小時之前,你還親着我這土匪的嘴,坐在我這土匪的身上,夾着我這土匪的……”
“曲耀陽你閉嘴!”電梯裡輕叫,這一刻她才深刻感受到什麼叫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了。只是聽他這樣說着,她已經有些受不了的意味。
“要我閉嘴可以,乖乖給我把那戒指設計好了,我說過,費用不是問題,關鍵看東西。”
“……那我要工廠先開工,把我的設計製作出來!”
“行!”
“那你的條件呢?”
“不許再跑!做我的女人!”
“不可能!”
“你知道我說過的話一向算數,若你還想跟芽芽安安穩穩待在a市,也想知道臣羽到底去了哪裡,那你現在就只有這一條出路。”
“曲耀陽,你還說不是你!你到底把臣羽……”
“不是我!”感覺到她的懷疑,他的聲音都沉了幾分,“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再說一遍,臣羽失蹤的事情跟我沒有任何關係,而我現在也很想知道他在哪裡。”
……
直到“心之緣”的系列戒指做好之前,裴淼心都沒有再跟曲耀陽起過爭執。
他不去公司的時候基本上都守着她,坐在她辦公室裡看她畫圖,看着她在終於受不了的時候丟筆過來砸他,或是開車載着她在工廠和公司之間兩邊來回,有時候看到她在副駕駛座上小憩,便強行捏過她的下巴吻她的脣。
她這幾年的學習似乎頗具成效,她上大學念設計的那幾年幾乎都圍在自己的身邊打轉,唸了書等於白念,一切都還不如這一年多以來主動式的學習有成效。
他發現自己花了比過去十年更多的時間去待在她的身邊看着她、瞭解她。
看那個曾經的小姑娘變得越來越有女人味,哪怕是邊吃東西邊看文件的模樣,那一舉手一投足之間的嫵媚風情直讓他狠眯了眼睛——一個女人究竟要學習多少東西,纔會變成她現在的樣子。
正在切着牛排看着文件的裴淼心擡頭,蹙眉,“你看什麼?”
只是這樣看着她已經讓他口乾舌燥到了極點,下腹處早不受控制地緊繃,即便不需要陸離那所謂破藥,他都覺得自己已經受不了。
想起剛纔才同她從酒店房間裡面下來,只是極快的趕在午餐結束之前跟她纏綿了一回,他還是覺得不過癮,下腹又開始蠢蠢欲動起來。害他都要罵了自己的白癡,當真是這幾年禁錮的時間太久,自從遇到她開始,這一切的瘋狂就都停不下來。
裴淼心放下手中的刀叉,一雙修長的美腿輕輕一疊,本來就有些短的小短裙微微向上滑去,一個對面的距離,他只要一低頭就能看見裡頭若隱若現的風景。
“我臉上有什麼髒東西嗎?讓你看了這麼半天?”
他輕了兩聲放下水杯,“你最近手頭很緊?現在裙子長一點的比短一點的賣得貴嗎?就那麼點破布,能遮住什麼東西?”
她低了頭看了看自己,翻一個白眼擡起頭來,“就是啊!我窮得都想穿內褲上街了……”
“你敢!”曲耀陽的臉色黑臭到了極點。
她衝着他冷笑了半天,拿起面前的餐巾擦了擦嘴,“我是不敢。你以爲我跟你似的,腦子被門擠了?我有病我才穿內褲上街!”
她起身要走,小手卻被他狠狠抓住,“打個電話給舒婷婷,說你下午有事不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