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的頭皮開始發麻,偷偷望了一眼正在旁邊同球童說話的曲耀陽,才小小聲道:“嘿!哥幾個快繞了我吧!可不要再害我了。”
“誰害你了,你丫要真怕刑俞晴衝出來吃飛醋,還不趕緊分享一下。”
“分享什麼?”已經選好球杆的曲耀陽回過身來,好整以暇地望着陸離。
“就是大年三十那夜,咱哥幾個剛聚完,陸離這小子說跑就跑了,後來在馬路上被翟少逮個正着,會美女去了。”
陸離跳起來想去攔阻,可到底還是來不及了。
曲耀陽勾了脣看她,擡手在他肩膀上輕拍了幾下才道:“你放心,我一定會告訴刑秘書的。”
那幾個猴樣兒的公子哥早巴巴地笑作了一團,這時候翟俊楠忽然道:“不過陸離說真的,你既然決定要同你老婆結婚,是不是早該檢點一點了,不然當心曲大少收拾你。”
“去!”陸離的臉早就黑了,忙不迭地去推翟俊楠,“哥哥,就當是我求求您嘞,行麼?別在這時候拿我開涮了!”
“我說小陸子你今兒個到底是怎麼了,不就是讓人曲大少逮着你不檢點的證明麼,至於怕成這個樣子啊?”有其他公子哥看不下去了。
翟俊楠道:“不過說實話,昨兒個我在維新街童南路遇見的那妞兒確實不錯,反正你也名花有主了,如果真對那姑娘沒心,不如留給我吧!”
本來還在旁邊說着話的曲耀陽回頭,瞬間就冷了臉了。
幾桿球揮了出去,一行五六人,邊走邊聊,有時說公事,有時吃喝玩樂東拉西扯,一晃一個早上便這樣過去。
蘇少回頭道:“也幸虧咱們生活在a市這樣的海濱城市,冬天也能陽光普照的,這個天鍛鍊最好。”
“不是聽說蘇少剛在墨爾本郊外購了凍豪宅,這天正好帶着少奶奶過去,那邊的氣溫跟咱是倒的,也是暖和到不行。不過說真的,你怎麼會突然想到在那去購房啊?”
“我們家老爺子在那剛投了一塊地兒,就在southbank附近,初步的項目計劃案已經確定,預計年底建成毗鄰皇冠賭場的最大商業廣場,別說我沒提醒你們,有閒錢的都可到附近去購幾棟房子去。”
喬榛朗說:“您老爺子那動的可是大手筆,我們光在那附近購幾棟怎麼能夠,合起夥來拿下旁邊一塊地纔是真的。”
雷少哈哈笑了起來,“朗少若是有心,自個兒拿地就是了,還用得着跟我們合夥麼?”
“有生意大家一起做,有錢一起掙纔是真兄弟,像是前段‘中天全能’這隻股不就是雷少在做莊嗎?正要開始拉,就遇上國家出臺新經濟政策、大盤整體暴跌的時候,控盤如果有壓力的話也是你一句話的事兒,左手倒右手,護個盤兄弟肯定能做。”
雷少笑而不語,很多生意場上的事都只在意會當中。
這時候蘇少看向曲耀陽的方向,“嘿,曲大少你這是怎麼了,拉長着臉都老半天了?”
“不談工作行不行?”曲耀陽有點不太耐煩了,斜眼看了下恨不得有多遠躲多遠的陸離,就見後者早已經不打自招地面露哀求了。
翟俊楠嬉皮笑臉地湊了上來,“曲大少你今兒個到底是怎麼了,火氣這麼大幹什麼啊?陸大少是不是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兒了?不就是帶着個姑娘沒通知你秘書一聲麼,你擱這兒打抱不平來了?”
“沒什麼,他的事我不想管,打球吧!”只是心裡頭那個堵,他想總要尋個機會下來問問陸離,當天晚上到底都發生什麼了。
雷少接道:“行啊!不過光打球沒勁兒,咱玩點新鮮的吧!可是,賭點啥啊?”
“賭錢那可沒勁兒,俗氣了。”翟俊楠興致勃勃地道:“不如咱們就來點有意思的吧!今天晚上的飯局我請客,但是你們一人必須帶一個妞兒過來,誰要是輸了,那姑娘就兌出來,贏的人直接帶回家就行了!”
蘇少哈哈笑了半天,說:“你小子,可夠沒正形的啊!”
“少在這扯淡了吧,蘇少,現在誰不知道你剛拿下‘天星’的幾名嫩模?那海天盛宴的照片都曝出來了,有你,有嫩模,鏡頭上可全是你們幾個的老臉,也幸虧旁邊還有美女陪襯着。不過說真的,那幾個可都是好貨,你隨便出一個這裡就未必有人比得過你了。”
蘇少笑得正是歡暢,喬榛朗恰在這時候接嘴道:“那不若陸離晚上就把翟少之前看到的那妞兒帶過來吧!先前拿你們說得神乎其神的,我到真有心見識一下,美女反正也不嫌多,都來吧!”
這一下,曲耀陽的臉拉得更長,只陸離正硬着頭皮想要躲開,卻已是來不及了。
就聽那翟俊楠接嘴道:“陸大少,你人若是不到,我立馬就給你媳婦兒掛電話去,把你從前包括那晚的斑斑劣跡全都數給她聽,看誰厲害得過誰去。”
結果,陸離徹徹底底的囧了。
再結果,曲耀陽一杆猛揮,直接進洞,衆人正傻眼的時候,他已經又擺好姿勢道:“還有誰要來?趕緊的,都上吧!”
……
裴淼心拿着最新的設計方案站在草地上有一下沒一下地解說時,旁邊的樑董已經揮了一杆,仰頭看着在天空中劃過一道白影的高爾夫球,然後轉身將手中的杆子交給球童。
球童隨行上來,那樑董正好摘了手套往前漫步,裴淼心也正好快步跟上,說:“根據二太太平時的喜好和穿衣風格,除了鑽石以外,適當在寶石的旁邊加上一些祖母綠的裝飾,更能襯托出她高貴而獨一無二的氣質。”
“裴小姐今年幾歲了?”
裴淼心剛剛一怔,就見那戴着鴨舌帽的樑董已經笑着回身繼續道:“裴小姐你別誤會,我也只是好奇之前沈太太的推介,她說你的名聲享譽中外,已經算是華人圈子裡面首屈一指的高定專家,卻沒想到今天一見,居然是位這麼年輕的姑娘。”
“我相信不管是沈夫人還是樑董您,看重的都不是我個人的年齡,而是我真正的設計。”
樑董邊走邊搖了搖頭道:“小姑娘不懂事,可有些道理我還是想要說給你聽,除了吃青春飯的行業,在我們這一行的眼裡,年齡就等於閱歷。你是‘青苗會’的幹事,沈太太又是那裡面的會員,她給的意見我自然會去參考,可卻並不代表她的意見裡面沒有感情分或者半分想要巴結的意思。”
“樑董這麼說話我就不明白了。”
“不明白就說明你的閱歷還不夠,小姑娘啊!還是太嫩了。”
樑董的話到這裡,已是再無心同她把話說下去。
可是裴淼心卻並未因此而放棄,緊緊抓着手中的畫板跟上前來,“可是,樑董,您是否應該看過我的設計圖再做決定?一份好的設計,並不在於給予它生命和靈魂的設計師是否年輕或有什麼樣的閱歷,而在於它究竟適合還是不適合即將擁有它的人!”
走到落球的地方,樑董重新戴上手套,伸手從球童手裡接過球杆,近距離揮了一杆。
白色的圓球順着草地直直滾了一條長道,等快到球洞附近時,他才仰起頭來看她,“裴小姐,我敬你是曲市長家的兒媳婦,所以今天才會給你時間讓你站在這裡。可是有些話你非要我逼說得那麼坦白的話,我也可以很明白地告訴你。”
裴淼心靜待他把話說下去。
樑董拿着球杆的手輕輕一晃,那白色的圓球正好順着既定的軌道落進了球洞裡。
尾隨的球童跟美豔的助理已是輕拍了手道:“這球打得真好,都快趕上職業水平了。”
樑董心情大悅,笑着回身的時候纔對裴淼心繼續道:“其實說白了,你的什麼設計不設計並不是我所看重的東西。我要送給我太太的禮物,最重要的就是夠份量、夠心意。份量我自會提供,這點當然用不着你操心。至於這心意麼,一定要是我太太能在她的朋友圈裡拿得出手來炫耀的東西。可是你說,這有什麼比得上我親赴歐洲,找那些奢侈大牌背後經營的百年老店,悉心打造一款珠寶戴在她身上更讓她覺得滿意?”
裴淼心如鯁在喉,“爲了設計這款珠寶,我已經花了很長時間去了解二太太,觀察她的喜好,我有自信設計出一款不輸任何歐洲各大品牌的最適合她的設計。只要樑董您看一看我的設計圖就會明白的。”
樑董笑着搖了搖頭,摘下手套遞給身邊的助理,直接向着休息區的方向而去。
裴淼心還要上前,那美豔的助理藍佳旋已經擋在她的跟前,說:“裴小姐,以下是樑董的私人時間。”
換完衣服從發球區出來,繞到俱樂部大廳的時候,吳曦媛已經等在那裡。
看到裴淼心出來,她快步迎上,“怎麼樣,事情談得可還順利?”
她搖了搖頭,拿起毛巾剛擦了一下自己的脖頸,身後突然有人喚了一聲。
那聲叫的不是她的名字,而是“美女”。
她本來懶得回頭,可那人似乎極是興奮,趕緊又添了一句:“你不記得我了?就大年三十那天,咱們在路邊見過,當時你正載着陸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