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耀陽先前的手機就丟在沙發的另外一邊,那聽筒的聲音開得不大,可卻還是能讓趴在沙發上的小女人第一時間捕捉到裡頭所有的信息。
剛纔的那一聲輕喚過後,手機裡的女人突然靜默了聲音。
裴淼心在曲耀陽又一陣失控而發狂的頂衝之間伸長了手,直接按住了“關機”。
也就是這瞬間,她的腰被他從身後提起,翻轉之間與他面對面坐在一起。
曲耀陽的雙眼猩紅,看着她的模樣又矛盾又深情。腰間的擺動卻怎麼也捨不得停下來,兩個人的汗水交織在一起,瞬間迷離了他的眼睛。
“這下你滿意了?”
她知道他指的是什麼,她剛纔刻意的勾引。
可是就算是她勾引他的那又如何?當初她還苦苦在家裡等着他登門造訪,還苦苦愛着這個不太回家的男人時,他不也在同另一個女人做着同樣的事情?
不知道怎麼的,她就笑出了聲音。
她說:“曲耀陽,你覺得這樣我就會滿意了嗎?你是這樣想的嗎?可是怎麼辦呢?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些東西就是覆水難收,你在我愛你的時候沒有愛我,現在我已經不愛你了,早就不愛你了,你現在做這一切也只讓我覺得可笑而已!”
曲耀陽整個人一怔,身體的感觸和擁有她的快感已經讓他完全無法自已。
他發現自己像是中了她的毒,現在的裴淼心早不是曾經那個單純可愛的裴淼心了,她是一株毒,是他明明愛着並且努力靠近,卻根本求而不得的東西。
不對!
他們之間應該不是這樣的!畢竟她跟他,還有一個芽芽。
不管她現在到底有多恨他多怨他都好,只要他們之間還有一個芽芽,就算是爲了女兒,她這輩子,也休想跟他糾纏得清!
……
坐在去機場的出租車上,裴淼心纔給好友蘇曉掛過去一通電話。
“蘇曉。”
蘇曉在那邊一愣後才道:“嘿!姐妹兒,你怎麼了啊!聲音都啞成屁了,你感冒了?”
裴淼心清了清喉嚨看向車窗外,想必這個時候,那男人應該還在牀上熟睡,而她卻已經再一次不告而別了。
想想還真是諷刺,她似乎早料到他沒那麼容易放過自己,所以先前他從她手裡奪過去喝掉的伏特加里加了重重的扎來普隆,扎來普隆,又稱安眠藥或安定片。這是早年她在國外剛生完芽芽卻因爲過度緊張和焦慮而睡不着覺所開始吃的安定片,如果與酒混合,那藥力則更是加倍,再甚者,可能直接要了那個人的命。
拿着電話的裴淼心閉了閉眼睛,曲耀陽奪過去的那杯酒裡,正好就被她放了一片扎來普隆。那杯酒她原意是要給自己喝的,她這一輩子似乎都在做錯誤的事情,接受着臣羽的愛情卻又與曲耀陽發生那樣的關係,她簡直沒有辦法面對自己,到還不如喝一杯那樣的酒,不管是睡過去還是死過去,都好過清醒着痛苦好上一些。
可是那酒她只喝了一口,卻絕大部分都被曲耀陽給吞噬殆盡。
她所沒有想到的,是劇烈的爭吵和瘋狂的嫉妒後,烈酒催生下的狂烈激情,也更沒有想到的是,曲耀陽只在她身體裡泄過一次,便徹底沉睡過去。
擡手撫了一下自己的額頭,努力控制着自己不再去想已經沒有辦法回頭的事情。裴淼心沉着聲音對蘇曉說道:“蘇曉,我現在在去機場的路上,因爲沒有人可以拜託,所以可不可以拜託你一件事情?”
蘇曉不解,“什麼事情?”
“……曲耀陽現在在‘御園’的房子裡,密碼還是我上次告訴你的那個密碼,你可不可以幫我去看看……他死了沒有?”
蘇曉好一陣吃驚:“什麼!裴淼心你是不是幹什麼傻事了!你……殺人了!”
“沒有沒有,我沒有殺他……”感覺到前座里正在開車的出租車司機從後視鏡裡投過來一絲異樣的眼神。
裴淼心這才壓低了聲音道:“他只是喝了我一杯放着安眠藥的酒,那杯酒我本來是打算給自己喝的,可是不小心,被他都喝下去了。剛纔我離開的時候他只是睡着了,我本來想打電話叫他妹妹來看看他的,可是他妹妹的手機關機,你知道的,我離開a市已經那麼久,早就沒有什麼朋友……”
“等等!”蘇曉快速打斷,“你說的到底怎麼回事?我現在馬上就開車過去!我的裴大小姐啊!你難道就這麼沒有常識,安眠藥怎麼能放在酒裡面一起?你到底是想自殺呢還是殺他呢?還有,你怎麼又跟他糾纏不清!”
裴淼心沒來得及回話,出租車司機已經將她送到了航站樓的外面。
她下車,付錢,提行李,等到換領完登機牌後纔對電話裡的蘇曉說:“如果這次我再回來,我會先結婚。蘇曉,我犯錯誤了,我跟一個早就應該斷得一乾二淨的男人上牀了,可是我知道我錯了。我不知道人這一生到底有幾次機會跟過去的錯誤告別,可是我真的已經盡力了,我也不想再給自己機會回頭,因爲回頭已經沒有任何意義,最終只是害人害己罷了。”
蘇曉說:“得嘞,姐妹兒,你知道不管你做什麼決定,我永遠都會站在你那一邊的,只是很多時候我想提醒你的是,衝動並不能夠解決問題,如果你真的還愛……”
“我不愛!”裴淼心斬釘截鐵地道:“我又不是二傻子,我知道什麼樣的選擇對自己來說纔是最好的,我已經犯過一次錯誤就不打算再犯一次了。我想好了,這次回去,如果臣羽還願意要我,還願意接受我,我就跟他結婚,然後要回芽芽,從此以後我們各過各的。如果……可是如果臣羽不想再要我了,我也有能力獨自帶着芽芽好好過的,我是不會把我女兒餓死的。”
蘇曉對着好友一通狂罵:“瞧你說的這是什麼話啊!裴淼心,你永遠都是我最好的姐妹兒,你特麼別再耍二了,真以爲自己是女金剛女無敵,什麼事情都能夠自己解決嗎?你當我白瞎的啊!你還有我啊!”
裴淼心在電話那端破涕爲笑,擡手用手背揩過自己的眼角,“蘇曉你要是個男人……”
“打住!”蘇曉慌忙截斷,“我求你了嘞,姐妹兒,你可千萬別說什麼如果我是個男人你就跟我了什麼的,雖然我也承認現在的你確實不錯,又美麗又自信還是個專業人士,可是這可怎麼辦呢?姐妹兒我天生就喜歡男人,而且還得是個帥哥!就算我真有機會當個男人,那也鐵定是玻璃,是斷背山!所以我求你別再糟蹋我了行嗎?我可不想蕾絲邊兒,你懂的。”
裴淼心輕笑着掛斷電話,直到坐在這趟直飛倫敦的飛機上,她才掏出自己的手機給曲耀陽發了條短信:“什麼愛不愛的,我跟你之間,都到此爲止吧!”
……
聽說倫敦“玉奇設計有限責任公司”的高定部總監michellepei已於數日前離開倫敦總公司,改調到a市分公司,擔任一名小小的設計部經理。
又聽說,a市曲市長家裡曾經爲了個小女孩到法院去立案打了場官司,結果卻因爲一些隱衷,最後以庭外和解告終。
打完官司的當天,michellepei和曲市長家的大公子就在法院外大吵了一架。
似乎是爲了曲家二公子無緣無故失蹤了的事情。也是數日前發生的事情,michellepei千里遠赴倫敦,結果回到倫敦才發現曲二公子曾經住過的地方早就人去樓空,甚至就連他最親近的秘書amanda也沒有任何音訊。
她試過去他們曾經一起去過的每一個地方,也找遍了他每一個生意夥伴跟朋友,卻沒有一個人知道他去了哪裡,她甚至也不知道,在回倫敦以前聽阿jim說他發燒生病了之後他有沒有好上一些,是因爲知道了她同曲耀陽之間發生的事情所以生氣躲她,還是他真的發生了什麼事情?
法院外的大吵一架,曲耀陽似乎是早有準備,害怕媒體或是外界的人曉得,早早僱了保姆車過來,拽着她就上車,努力希望通過溝通的方式,和平解決這場爭端。
她怪他是不是在背後做了什麼小動作,他則氣她差點用一杯酒將他給害死了。
那天夜裡的不告而別,如果不是突然而至的蘇曉將他送進醫院洗胃,他可能真的就一命嗚呼——他也萬是沒有想到,裴淼心這小女人居然差點將他給弄死了。
“我纔不管你這麼多,曲耀陽,一定是你跟臣羽說了些什麼,又或者做了些什麼,所以他纔會不告而別的!”坐在保姆車裡的裴淼心,最近真是被這事情困擾得人都要發狂。
“我再跟你說一遍裴淼心,這事跟我沒有關係!再說臣羽是我的弟弟,是我的親弟弟!就算我跟他在某些事情上存在一定的分歧,我們也……深愛着同一個女人,但我絕對不會去傷害他的,我還沒有你想的這麼齷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