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鈴鈴鈴,丁鈴鈴鈴。”晚上都十二點過了,紀歌的電話響了起來,在夜空裡顯的是更加的響亮。
穆思修在牀頭櫃上拿過了手機,遞給了紀歌,紀歌一看是段煉的電話,急忙的接了起來,打電話的卻不是段煉,而是段煉的媽媽。
“紀歌,紀歌,段煉已經在醫院了,好像是難產,你快過來一下,她一直嚷着要見你。”
段媽媽很着急,段煉現在在病房裡痛的滾來滾去的,孩子出不來,醫生要求剖腹產,可是段煉還不同意。
“好好,我馬上過來。”紀歌一聽到段煉難產,急的翻身就起牀了,胡亂的穿套上了一件衣服,把羽絨服穿在了外面,穆思修也起了牀,他自己很快的把衣服穿好了,還幫着紀歌拿包,拿鞋。
“不要急,你把東西整理一下,我去開車。”穆思修拍了拍紀歌的肩膀,讓她不要太急了。
“嗯,好的。”紀歌感激的看了穆思修一眼,深深的呼吸一口氣,戴上了帽子,圍上了圍巾,拿起了手套,看着穆思修的圍巾沒有戴,她又把穆思修的圍巾拿上,才走出了大門。
穆思修已經把車都打燃火預熱了,紀歌上去就可以走了,一路上紀歌緊張的沒有說話,穆思修也沒有問她,車開的飛快,很快的就到了名人醫院。
走到婦產科的時候,就聽到了段煉的喊叫聲,紀歌就跑的更快了。
段煉挺着個大肚子在牀上翻來覆去的滾着,段媽媽在一旁守着,怕她一不小心摔下牀了。
“煉煉,煉煉,我是紀歌,我是紀歌呀。”紀歌走過去看到段煉已經疼的一腦門都是汗,頭髮已經粘在了臉上。
“紀歌,紀歌,你來了,我好痛,好痛。”段煉一把就抓住了紀歌,指甲都掐到了紀歌的肉裡。
“不怕,不怕,不是胎位不正嗎?爲什麼不剖腹產呢?”
“我怕,我怕手術刀,我真的好怕。”段煉疼的眼淚都流出來了,可是她也過不去心裡的那道坎。
“不怕,打了麻藥不疼的,我陪你進手術室吧。”算時間段煉如果再不做手術,大人和孩子都會有危險的。
“我怕,我怕。”段煉還是搖着頭。
“這可是月之恆的遺腹子,如果你再堅持,到時候孩子和你都會有危險的,你不覺得對不起月之恆嗎?沒事的,我陪你一起進去,陪着你說話,你就不怕了。”紀歌拿着毛巾幫段煉把頭上的汗水給擦了擦。
聽到月之恆,段煉猶豫了,她也知道時間耽誤的越久,對孩子就越是不利,爲了孩子,她也只能克服心裡的恐懼了。
段煉點了點頭,紀歌立刻就讓醫生去準備做手術,穆思修給蕭敬業打了個電話,很快蕭敬業就從家裡趕來了,由他親自操刀給段煉剖腹。
手術室裡的空調開的很低,可紀歌還是有點兒冒汗了,蕭敬業給她說了,由於段煉的堅持,時間拖的太久了,孩子都有點兒窒息了。
紀歌撫摸着段煉,坐在她身邊,跟她說着話,緩解她心中的恐懼,雖然段煉答應了做手術,可是她的手還是忍不住的發抖,連說話的聲音都在發抖。
半個小時過去了,孩子取出來了,紀歌看到那孩子的身上都有點兒發紫了,已經不會哭鬧了。
護士小姐把孩子抱出去做急救,紀歌的心已經懸了起來,段煉還不知道孩子的情況不好。
紀歌的手也開始輕輕的發抖了,她在擔心那孩子,那可是月之恆留下的血脈,如果有什麼意外,段煉肯定會跨的。
“紀歌,你怎麼發抖了?”段煉也感覺到了紀歌的異樣。
“空調開的低,我覺得有點兒冷。”紀歌說的也是實話,她確實覺得有點兒冷,從骨子裡冷。
“紀歌,我怎麼沒聽到孩子的哭聲呢?”段煉也發現了等了這麼久都沒有聽到孩子的哭聲。
“孩子送出去清洗了,挺好的,現在在給你縫針,很快就可以看到孩子了。”
紀歌安慰着段煉,這時候有個護士來找紀歌,讓她出去一下。
“我出去一下,一會兒就進來。”
“紀歌,那你早點兒進來。”肚子也被切開了,孩子也取出來了,段煉害怕的心也要緩和許多了。
“好。”紀歌把段煉的氧氣罩檢查了一遍,然後就出去了。
“穆太太,這孩子的情況不太好,窒息的太久了,雖然還有心跳,可是已經很微弱了。”一位醫生抱着段煉的孩子,給紀歌看。
孩子閉着眼睛,臉和身子都是紫色的,呼吸已經很弱了。
“紀歌,你看看這孩子還能不能救,實在不行就只能告訴段煉了。”穆思修看着那可憐的小生命,也是沒有辦法。
紀歌接過孩子,把孩子抱到嬰兒室,剝開了外面裹着的小被子,把孩子倒拎着,拍打着孩子的屁股,她剛開始只是輕輕的拍,孩子沒有反應,紀歌的眼淚流了出來,手也就加重了。
又是幾聲“啪啪啪”,孩子還是沒反應,紀歌看了看穆思修,“思修,你來打,打他的屁股!”紀歌把手裡的孩子交給了穆思修。
穆思修雖然也是學醫出生,可是他卻對婦產科沒有經驗,不過老婆讓打就打吧。
穆思修也把孩子倒拎着,用他的大手拍打着孩子的屁股,孩子的屁股都被拍的紫紅紫紅的,可還是沒有反應。
“思修,怎麼辦?怎麼辦,怎麼還沒有反應。”紀歌放聲大哭起來。
伴隨着紀歌的哭聲,一聲細微的嬰兒的哭聲響起,穆思修聽到了,拉了紀歌一下。
紀歌停住了哭聲,仔細一聽,孩子的哭聲越來越大,從嘴裡吐出了一大塊血痰之後,孩子的聲音也洪亮了,紀歌狂喜,她把孩子放平在嬰兒牀上,用被子裹住了,緊緊的抱在懷裡。
穆思修也沒想到自己老婆的這個辦法,還真的是有效的,孩子哭的很傷心,可能是屁股被打痛了。
段煉被推出手術室的時候,由於麻藥的作用,她睡了過去,已經摺騰了一晚上,她也累了,段媽媽把段煉的被子給蓋好了,就來找紀歌。
紀歌正抱着孩子給他餵奶呢,小小的一瓶奶,很快就被他給吃完了,還砸吧着嘴,沒有吃飽的感覺,男孩紙都比女孩子要能吃的多。
穆思修接過奶瓶又去衝了一瓶,兩人對着這小小的生命很是珍惜,不容易,真是不容易,連那婦產科的大夫都對紀歌豎起了大拇指,救活了一條生命。
“紀歌,孩子怎麼樣?”剛纔聽到孩子不好的消息,段媽媽的心都急碎了。
“段媽媽,孩子挺好的,是個男孩,挺能吃的!”紀歌把小東西抱給了段媽媽看。
那孩子一直閉着眼睛,小巧的鼻子,小巧的嘴巴,皮膚還沒有張開,不過那小模樣跟段煉可是很像的。
“真好看,跟他媽媽小時候一模一樣,段媽媽抱着自己的外孫,笑的合不攏嘴。
“哎呀,我忘了,給大嫂打個電話,她說段煉生了孩子一定要告訴她的。”紀歌一拍腦袋,趕快的掏出手機給李麗打了個電話過去。
李麗還在睡夢裡,聽到段煉已經生了,而且生了個男孩,她也興奮的大叫起來,月之華也很高興,兩人偷偷摸摸的溜出了別墅,到醫院來看段煉。
“這孩子真漂亮,長的像他媽媽,哎呀,這孩子是拉粑粑了吧?”李麗抱過孩子,就聽到孩子打了個屁,然後手就有點溼溼的。
“我來,我來。”段媽媽連忙接過孩子,準備給孩子洗屁屁,換尿布。
“這孩子的屁股好奇怪,怎麼紅彤彤的,還有的地方都冒血珠了。”段媽媽把孩子趴在自己的腿上,就看到了孩子的屁股的異樣。
“會不會是做手術取他出來的時候被刀給割到了?”段媽媽自言自語的。
“不會的,不會的,這孩子可能是長溼疹了。”紀歌可不敢告訴段媽媽,那孩子的屁股是被自己兩口子給打的。
“哦,我還以爲是誰打的呢!”段媽媽也沒在意,想着紀歌也不會騙自己的。
紀歌對着穆思修吐了吐舌頭,兩口子捏了一把汗。
“大嫂,你們就先回去吧,這裡有我們就好了,要不一會兒你婆婆又要怪罪你們了。”看着天慢慢的要亮了,紀歌就提醒李麗。
“段煉都還沒有醒,她沒事吧?”李麗沒生過孩子,她看着段煉一直都在睡覺,有點兒擔心。
“沒事,是麻藥的原因,等麻藥過了,她可就要受罪了,那時候就疼了,就不好睡覺了,大嫂,你們快回去吧。”紀歌在知道李麗不容易,就催促他們快走。
“那我們就先走了,段媽媽,思修,紀歌,就麻煩你們了,我們作爲婆家人,卻還不能爲她做什麼。”李麗和月子華都很有歉意,婆婆一直都怪段煉害死了月之恆,可是月之恆是在戰場上犧牲的,跟段煉母女有毛錢的關係。
“沒事,你們有心就可以了,走吧。”紀歌推着李麗和月之華出了病房的門。
“哎喲,好疼,好疼。”李麗和月之華剛走了一會兒,段煉就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