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了一個晚上,那個女人那麼重要嗎?
他就沒有擔心過他的妻子在家裡,會多麼痛苦嗎?秦思瑤的手握緊了又鬆開,強忍住了眼裡再度想奪眶而出的淚水,然後轉身離開了臥室,下樓去了廚房那邊。
“秦小姐,我來做吧。”
保姆看到秦思瑤自己去了廚房,連忙跟過去,然後試圖將秦思瑤手裡的廚具拿過來,可是秦思瑤卻拒絕了,她低着頭沒有說話,麻木地洗着鍋裡的米,準備替陸子禮熬他最愛喝的蔬菜粥。
洗了最後一遍,秦思瑤看着那幾乎清澈的水,水底的白米晶瑩飽滿,這是陸子禮喜歡的口感。
她特地去了好幾家超市才找到這種大米的售賣處,平時在家裡,除了姜婉陶會偶爾給陸子禮做點吃的,其他的秦思瑤都喜歡自己爲陸子禮做。
一滴眼淚滴落在了水面上,發出細微的聲響,波紋一圈圈盪漾開來,將秦思瑤倒映在裡面的面容攪得支離破碎。
她抱着鍋,像個木頭人一樣站在廚房裡淚如雨下,直到聽到了外面傳來了陸子禮問保姆話的聲音,她才趕緊擦乾了眼淚,然後開火熬粥。
修長的身影出現在了廚房門口,他換上了一身簡單的家居服,米色的上衣很襯他的膚色,可是秦思瑤卻從來沒有見他穿過。
平日裡陸子禮的衣服都是秦思瑤負責買的,對於陸子禮的身材尺寸,她知道得一清二楚,每當看着自己喜歡的衣服,穿在喜歡的男人身上時,那種滿足和歡喜,她永遠不會忘記。
“你在幹什麼?”陸子禮看着秦思瑤,眉頭有着不易察覺的擰起。
“熬粥,不吃早飯對身體不好。”秦思瑤艱
難地扯出一絲笑,看着陸子禮的眼神卻是充滿了期待,惴惴不安又夾雜着卑微的期待,他可以解釋一下那個叫心琦的女人是一個誤會,是他不小心犯的錯,只要他的態度軟下來認個錯,就好。
這三年總以爲自己是個公主,被陸子禮捧在手心裡的公主,現在秦思瑤才知道,這場婚姻裡,她纔是卑微的那一方,當她出現了情敵時,她已經連尊嚴都無法顧及了。
陸子禮的手在袖口中輕輕握了握,秦思瑤像是哀求一樣的眼神,他懂。
“對了,你喜歡喝粥的時候再加一點醃菜對吧?我上次給你醃的豆角應該好了,我切一些裝好等下吃。”
秦思瑤不等陸子禮多說什麼,立馬轉身去櫃子裡找她醃好的豆角,她是秦家嬌生慣養的千金小姐,從小到大,只有陸子禮這麼一個男人,能讓她心甘情願地成爲一個和柴米油鹽打交道的家庭主婦。
還記得陸子禮說,思瑤,你爲了我都已經變得不像一個大小姐了。
秦思瑤抱着醃着豆角的罐子,蹲在那兒久久沒有站起來,腦海裡全是陸子禮和她說笑着的畫面,她不想轉身去看陸子禮,不想讓他看到自己又在哭泣。
“我切一下。”秦思瑤哽咽着說了一聲,然後起身背對着陸子禮,開始在砧板上切着豆角。
“秦思瑤,你可不可以不要再假惺惺了?”陸子禮看着那個纖細的背影,語氣有些不耐煩,裝賢妻良母裝習慣了嗎?
秦思瑤擡起手背擦了一下眼角的淚水,沒有說話,只是用力地咬着嘴脣繼續切着豆角,豆角有些酸的味道衝進她的鼻子裡,她並不喜歡這種味道。
從小打到她錦衣玉食,根本
不接觸這種食物,可是她知道,陸子禮不是這樣的,他的世界,曾經很灰暗,很廉價。
因爲喜歡,所以愛屋及烏,秦思瑤將豆角切得長度均勻,不去聽陸子禮那些傷人的話,鋒利的刀鋒在砧板上上下切着,發出沉悶的響聲。
陸子禮討厭這樣沉默的秦思瑤,覺得陌生而厭惡。
“我們離婚吧。”陸子禮的聲音薄涼清晰。
手中的刀鋒一偏,秦思瑤的手上便多出了一道深深的傷口,殷紅的血珠先是一點點地鑽出來,最後開始肆意地流淌,染紅了砧板,也染紅了那些豆角。
她放下手中的刀,手指不痛,痛的是她的心,這是陸子禮第二次提起了離婚,他那麼地着急,那麼地不留一絲餘地。
見秦思瑤的切豆角的動作停了下來,僵硬地站在那兒,陸子禮的聲音繼續響起:“你也看到了,心琦已經懷孕了,我得對她負責,也不想我的孩子一生下來就是私生子的身份。”
說完這些話,陸子禮沒有一刻多留,轉身離開了廚房,只留下了秦思瑤一個人站在那兒,手上的鮮血還在往外涌,她幾乎將自己切掉了一塊肉,可是她不在意,比起陸子禮從她心上挖了一個洞來說,這真是一點小傷。
“秦小姐,天啊,你這、這是——”外頭的保姆看到陸子禮提着衣服離開了,立馬就來到了廚房看秦思瑤的情況,誰知看到的是秦思瑤滿手鮮血的樣子,於是驚叫了起來。
“私生子,呵呵……”秦思瑤笑了一聲,那淒涼的笑聲讓保姆有些覺得心疼,秦思瑤雖然是個富家千金,但是心地善良,所有人都是有目共睹的,她們也不理解陸子禮爲什麼要這麼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