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像毒,痛到麻木
簡嘉不是她的媽媽,她的媽媽叫歐陽晗黛。
她有什麼錯?她根本就沒有錯,生她的親母確實是歐陽晗黛,簡嘉不過是她的後母罷了。不,不應該是後母,而是一個無恥的小三。
她媽媽因爲難產去世了,留下了仍在襁褓裡的她。而母親屍骨未寒,蘇天釗就迫不及待地把簡嘉迎進門,一同進蘇家大門的,還有她同父異母的哥哥,蘇穆弈。
而蘇穆弈,只不過是大她三個月。
“涼涼,你跟那個裴家的公子相處得怎麼樣了?”
蘇天釗的聲音把她從過去的記憶里拉了回來,她擡眸看着面前的父親,他向來都是高高在上的,自然也就將她這個女兒當作下屬一樣訓話。
她默了一下,冷冰冰地丟出了三個字。
“不知道。”
這無疑就是對他威嚴的挑釁,蘇天釗一掌拍在了桌面上,桌子頓時發出了一聲悶響。
“蘇涼,你這是什麼態度?我是你爸!”
聞言,蘇涼昂起了頭,一臉的不羈。
“難道我什麼事都必須跟你報備不成?我不是你的下屬,不需要聽從你的命令行事!如果你這麼愛管,你還有一對兒女讓你管,我猜想他們一定十分願意你去管束他們!”
“你!”
蘇天釗氣極,揚起手就想給她一巴掌。
蘇涼無懼地望着他,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
“你要打我嗎?打啊,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了,早就熟練到不能再熟練了。”
聽見她的話,蘇天釗的身子微抖了一下,隨後,他終究還是把高高舉起的手放了下來,改而指着門口的方向。
“出去!你給我出去!你當初就不該回來!早知道就放任你繼續呆在愛爾蘭的,總好過讓你回來一個勁地氣我!”
蘇涼冷笑,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這是他自個兒討來的,他早就應該知道,把她逼回來這一切是他要承受的。
她對他的怨,這一輩子都不可能會消除。
轉過身,她直接就走出了書房,越過那長長的走廊,推開其中一扇門。
回到自己的房間後,她二話不說就躺在了牀上。
蘇涼平躺着牀鋪上,雙眸無神地望着白漆漆的天花板。
以前,每當她與蘇天釗鬧得不愉快的時候,她的身邊總是會有那一個人陪着她,用異常溫柔的聲音安慰她說:“蘇小涼,沒關係,你還有我。”
只要這麼一句話,不管她心裡到底有多委屈,似乎都能爲那麼一句話而通通消除不見。
可是如今,跟她說“沒關係”的那個人已經不在了。就像是最初,她真的以爲自己不是一個人,可直到了那一天,她才終於發現,到底是自己太過自欺欺人了。
或許,有些東西是當真不能上癮的。
回憶像毒,痛到麻木。
她緩緩地闔上了眼,吐出了一口濁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