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咱倆沒戲卷四 29
沐安憂緊咬着下脣,即使雙眸已經被淚水模糊了視線,卻連擦拭的時間都顧不上,就那麼貪戀的看着,每一秒,都不捨得錯過。展傲凡收回看着病房內的視線,轉眸看着身邊人,她的肩膀因哭泣微微顫抖着,淚水順着眼角滑落,溼了臉頰。
“憂憂,我明白你的心情,因爲,我也是如此,但是不要再哭了,啊?暉暉肯定不希望看到一個愛哭的媽媽。”擡手擦拭着她面頰上的淚水,展傲凡試圖讓凝滯而壓抑的氣氛輕鬆些。
好久過後,沐安憂才戀戀不捨的收回視線,淚水漣漣的看着面前的人,語無倫次的哽咽道:“我……好感謝,好感謝上天,暉暉……我的寶貝,還在,還在……真的,還在……”
展傲凡愛憐的將她擁入懷裡:“我知道,我知道,憂憂,我都知道。”他明白她此刻所有的失控,因爲,他亦如此。
兩年了,這個地方,這個病房,隔着毫無溫度的玻璃窗他看了太多次,除了失望就是無望的等待,但是他,從來都沒有放棄過,那個羸弱的生命。
重逢以來的第一次,沐安憂伸出雙手主動擁抱住面前的這個男人,喃喃低語着:“謝謝,展傲凡,謝謝你,謝謝媽媽。”給了她生命裡最大的驚喜還有活下去的延續。
所有的等待,所有的委屈和艱辛,在這一刻,都化爲虛無,只要那個小人兒活着,對於她來說,就是這個世界上最最美好的事情。
展傲凡的身軀幾不可察的顫抖着,因爲她圈在自己腰身的雙臂,纖瘦卻溫暖,沁入鼻間的是屬於她的味道,心裡汩汩的劃過暖流,他清清楚楚的知道,懷中的這個女子和裡面的那個小人兒,是他此生奮鬥的全部。
“憂憂,永遠都不要對我說謝謝,因爲我做的所有所有都是應該的。”他吻着她的發,說的認真而堅定。
顧秀媛來的時候,遠遠的就看到了那兩個緊緊擁抱在一起的身形。
“怎麼了?Jennifer。”察覺到身邊人突然停下了腳步,艾博瑞疑惑開口問道。
卻未等到回答,順着她的視線看去,沐暉的病房門口,一男一女,緊緊相擁。
抱在一起的姿勢,只能看到兩人的側面輪廓,男子,不算陌生,近兩年的時間,他來過無數次。
他也年輕過,也癡狂過,不會看不出此時那張素來冷峻的面龐上流露出的濃濃神情和繾綣爲的哪般?
會心的一笑,不等身邊人開口,他已經猜測出被展傲凡抱在懷中女子的身份。
“Jennifer,安安來了。”很肯定的開口,艾博瑞笑的一臉開懷。
顧秀媛輕嘆一口氣,緩緩收回視線,看向身邊金髮裡已經有幾根銀絲的男人,笑的無奈而悵然:“艾博瑞,或許,我,真的老了,但是我不認爲自己做錯了,如果上天再給我一次選擇,我依然會將暉暉帶離她的世界。”看着自己女兒纖瘦的身軀,恍然記起這麼些年她歷經的滄桑和艱辛,但是就如同她方纔講的那樣,她不後悔,生命太過脆弱,在這沒有人能夠預知的變數裡,她只能盡力做到對女兒最好的一種選擇,暢通不如短痛,瞬間的抽離好過棉裡藏針的細痛,錐心入骨一般。
艾博瑞老頑童似的的面上難得的一片凝肅,打量着身邊這個曾令他深深爲之着迷的東方女人。即便後來的自己娶了太太,生了子女,想起年少時的一腔熱情仍是會悸動,會欣慰,他有過那樣的青春記憶。
“Jennifer,如果不快樂就放手吧,你的女兒們會理解你這個媽媽的選擇。”她在美國定居快兩年了,他不是沒有見過她臉上時常出現的恍惚和眸裡流露出的憂傷,是向來強勢的她從不爲外人知的脆弱。
顧秀媛眉梢一動,握着提包的指尖收了收,眸裡是滿滿的茫然:“艾博瑞,我好累,當年我們在華盛頓日夜不眠不休的操控着整個美國股票市場的時候都不曾這麼疲憊過。”
人生變幻無常,顧秀媛常常在想,如果當年的自己毅然決然的留在美國,沒有因爲沐長健的一通電話便不顧一切的回了國,那麼是不是結局會有所不同?
答案是肯定的,她會成爲最優秀的操盤手,身邊的這個男人不會放棄金融接起醫學世家的重擔,她會嫁給他,會,過得幸福!至少,不會像現在這般累!
艾博瑞看着這個在人前從來不肯輕易服輸的女子終於收起了滿身的鋒芒,滿滿的心疼。
“Jennifer。”除了這聲近乎呢喃的呼喚,再多的安慰於她而言都是多餘。
脆弱,也只是一瞬間,下一刻,收起滿身的疲憊,她又是那個縱橫商場的女王,凌厲而果敢。
擁抱的時間太過長,心裡的那股空落落的感覺終於得以圓滿,以至於身後有人靠近都未察覺。
“安安。”輕輕的呼喚出口,帶着隱隱的笑意。
沐安憂愕然,聞聲回頭,對上艾博瑞含笑的眉眼。
看到站在他身邊的顧秀媛,沐安憂一瞬間自展傲凡簡略告知她的事情中,拼湊出眼前這個醫學界權威的男人身份。
“安安,這是艾博瑞教授,媽媽曾經跟你提到過的。”顧秀媛開口爲從未見過面的兩人簡單介紹一番。
“安安,你好,久仰大名!”最後四個字竟然是用生澀的中文說出口的,令沐安憂驚訝的睜大了美眸。
旋即勾脣一笑:“我也是,久仰您的大名了,媽媽常跟我提起你們當年在華盛頓的傳奇事蹟。我可以稱呼您一聲伯伯麼?”沐安憂輕笑着回道,語氣裡帶着幾分調侃。
“當然可以,我很樂意。”艾博瑞老頑童似的笑着。
展傲凡只是沉默的看着身邊人,脣角始終掛着溫柔的笑意,帶着淺淺的寵溺。
已經多久了,這樣的笑容只停留在記憶之中。
不經意的擡眸對上顧秀媛投過來的視線,看了眼相談甚歡的一老一小。
不着痕跡的挪開腳步隨着顧秀媛走到了病房旁邊的休息室。
“伯母。”輕輕帶過門,展傲凡開口喚着面前的人,心裡已經預料到她要講的話,也有準備接下來要怎麼回答。
“傲凡,這是怎麼一回事?”顧秀媛的眸中有着平素的凝肅,只是少了些許凌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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