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喬有些慌亂地掏出手機一看，眉頭不禁有些輕皺，心裡疑惑不已，陸小瑤？她又打電話來幹什麼？
想起陸小瑤曾對自己做過的小動作，幾乎是下意識的，康喬便想要掛掉，最好的閨蜜？還不是爲了一個男人就出賣了自己！
這樣想着，康喬也卻是這麼做了，可是陸小瑤還是不停地打，不依不饒。康喬的眉宇間升起幾分淡淡的不耐。
“還是接一下吧，或許真的有什麼事呢？”一旁的趙清澤見狀出聲勸道。
康喬沉默了幾分鐘，看着頻繁響鈴的手機，最終還是按下接聽鍵。
“什麼事？”康喬開門見山道，願意接電話並不代表能夠真正釋懷。
電話那頭，陸小瑤悽悽怨怨的聲音傳來，聽上去帶着幾分醉意，“阿喬，咱們見一面吧，我有話想和你說。”
康喬眉梢一挑，口氣突然有些嘲諷，“陸小瑤，這一招你已經用過了，有什麼事電話裡說就好了，我聽得見。”
語畢，電話那頭忽然沉默了下來，康喬不耐煩的等了一會後，還是沒有任何聲音，然而就算她打算掛掉的時候，陸小瑤的聲音響了起來。
“阿喬，我現在就在你們公司的頂樓，你若不來，我就從這兒跳下去，話說，從高處往下看，B市還真是很美啊。”
康喬手一顫，險些握不住手機，陸小瑤的性子她是知道的，極有可能真的跳下去，眼下她們疏離歸疏離，但曾經的情意擺在那裡，她又怎麼能真的棄之不顧？
匆匆忙忙的掛掉電話，隨意的和趙清澤解釋了兩句後，康喬便疾步往康氏趕去。
霍司南醒來時感覺自己一陣陣頭痛，他眉頭微皺，按了按仍舊發暈的額頭，卻感覺到周圍一陣陣呼吸聲傳來。
他下意識地扭頭，一條白皙的胳膊死死纏在他的左臂上，女人面容微紅，卻似乎極其疲憊得沉沉睡着。
霍司南心頭一驚，昨夜喝了太多的酒，他竟然有些失憶。仍然記得他是怎樣回的家，霍母端着酒瓶來灌他酒，他想起康喬，便一不小心又多喝了不少。
霍司南覺得自己實在太過大意，沈晴涵柔弱地依附在他身邊，帶着幾分脆弱和不安。霍司南心頭一緊，他曾經對沈晴涵無比期盼，年幼之時，他們有過純潔的愛情。那個時候他不曾動她分毫，他不想去破壞自己心中唯一的美好。
後來她出了車禍，完全消失在自己的生命裡。那時候他確實有幾分自暴自棄，他恨康喬，甚至是恨老爺子和母親。他把所有的恨意疊加在康喬身上，只因她是個外人，是他心中不折不扣的“壞女人”。
後來，並不知道過了多久，霍母給他找過無數個女人，他卻再也不曾動心。
康喬成了他唯一的意外。
熟睡中的沈晴涵似乎感覺到了什麼，身子微微動了動，抱着霍司南的手又緊了幾分。
霍司南淡淡地望着她，心中一片複雜。在他意識到發生了什麼時，第一反應是康喬。霍司南苦笑，若是康喬知道了這件事，會不會冷漠地看着他，然後譏諷地來一句恭喜。
她一定會這麼做！
想到此，霍司南的心便如同被撕裂一般，疼痛難忍。
他喝醉了，頭腦中滿是康喬，沈晴涵其實是她的替代品。
霍司南望向沈晴涵的目光中帶着幾絲愧疚。
似是覺察到了什麼，沈晴涵睫毛顫了顫，緩緩睜開了眼。此時霍司南正一動不動地注視着她，眼裡是她看不懂的複雜。
沈晴涵心下一顫，她有些焦急地起身，眼中含淚，帶着幾絲委屈和屈辱，她軟聲道：“司南，我……”
霍司南鷹一樣的目光攫視着她，良久，才緩聲道：“是我媽讓你這麼做的？”
沈晴涵一驚，連忙搖頭，淚水順着臉頰滑下，惹人憐惜，“不，不是的，司南，是我自己自願的。你知道我有多愛你，可是……”
她擡頭看他，眸光中滿是悲哀與無奈，“我知道，我回來晚了，你的心裡已經換人。你昨晚一直都在喊康喬的名字。司南，我現在已經成爲康喬的代替品了麼？”
沈晴涵含淚的眸子溢滿對他的控訴，霍司南感到一陣煩躁，卻還是忍了下來，輕輕抹去她臉頰的淚水，他猶豫着開口：“晴涵，我……”
“司南，你不要說！”纖細的手指連忙堵住霍司南的脣，沈晴涵的神色是前所未有的悲痛，“司南，你知道最悲慘的是什麼嗎？”她望着霍司南，悲哀地笑，“即便我知道自己只是個替身，卻還是身不由己的愛你，想要留在你身邊。”
霍司南的心不由得一痛，他曾經深愛過的女人，如今卑微地用這種方式留在他身邊，只因爲愛他。
他忍不住將沈晴涵摟入懷中，輕輕撫摸着她的頭，說：“晴涵，不要這樣貶低你自己，在我霍司南的心中，你永遠是特殊的存在。”
“是特殊的存在，卻再也不是最愛的，是麼？”沈晴涵埋在霍司南的懷裡，發出的聲音悶悶地，帶着哭腔。
霍司南心中一軟，想要安慰的話卻終究沒有說出口。
原來，他的心裡有一個沈晴涵，便再也容不下一個康喬；現在，他的心裡住進一個康喬，他卻開始不知何去何從。
他一向霸道高冷唯我獨尊，如今，卻再也沒有半分商場上的殺伐果斷。如同他所說的，沈晴涵在他心中是永遠特殊的存在，這毋庸置疑。當年沈晴涵車禍，動手腳的竟然是他的母親，對沈晴涵，他原本便心懷愧疚。
現在呢？
他長長地吐出一口氣，說：“晴涵，給我一點時間。”
沈晴涵依偎在他的懷裡，流着淚點了點頭。
霍司南抱着她，沉默良久，突然，一陣手機鈴聲響起。霍司南挑眉，伸手拿過手機，對面傳來略帶調笑的聲音：“怎麼，春宵一度，霍總是窩在美人懷裡出不來了？”
“什麼事？”霍司南絲毫不在意那人的調笑，眉頭皺得更緊，他淡淡地看了懷中得沈晴涵一眼，輕聲道：“是不是讓你調查得有結果了？”
“呵呵，你猜？”對方絲毫不在意對方的冷漠，繼續自己宏偉的激怒大業。
“維安，你的工作室若是開不下去了，我並不介意讓它早早關門。”霍司南的語氣平靜，卻帶着淡淡的威脅。
“唉，你這樣可不好。”對方見他如此不識鬧，低低地嘆了口氣，“我找到一些你喜歡的東西，我想，你會感興趣的。不過這件事我們要當面談。”
霍司南低低地應了一聲，電話掛斷之前，維安問：“霍司南，你還愛不愛沈晴涵？”
霍司南微微一愣，並未回答，直接掛斷電話。
愛或者不愛又如何？想起康喬那冷漠與不在乎，沈晴涵至少是愛他霍司南的。思及此，霍司南心中一片寒涼。
埋在他懷中的沈晴涵閉了閉眼，露出幾分狠毒的神色。康喬……
這裡是一家極爲私人的茶道館，名爲空雨閣。霍司南靜靜地坐着，面前放着一杯香茗。
茶飄香，
煙霧嫋嫋，卻引不起他的半分關注。
一個人影匆匆走進，手中拿着一沓資料，他身材修長瘦削，面容蒼白清秀，唯獨一雙眼睛猶如那黝黑的深潭，極其吸引人。
“你來晚了。”霍司南連看他都沒看他一眼，只是端起桌上的茶杯，輕輕抿了一口。
男人看着他笑，“你選的這個地方實在太難找，沒看到我的髮型都亂了麼？霍總，你能不能像個正常男人一樣？”他隨意坐下，髮絲凌亂，嘴角微翹，帶着幾分中性的性感。
霍司南輕輕瞥了他一眼，沒說話。這讓男人不由得心神一斂，“你夠了，我這不是因爲時間緊張麼，你還真是沒有幽默感。”
幽默感？霍司南冷笑。
“停，你別用眼神殺死我！”男人做了個暫停的手勢，直接切入正題，他將厚厚的一打資料放在霍司南的面前。
“說實話，在看到這些東西時我還真是吃驚，不過在你看這之前，我要警告你，做好足夠的心裡準備。”維安嚴肅地看着他，霍司南挑了挑眉，將文件夾打開。
一張張照片出現在他的眼前，霍司南瞳孔一陣緊縮。
“怎麼，吃驚了吧。”維安洋洋得意，“我真的沒想到結果竟是這樣。”
霍司南快速瀏覽着文件資料，眉頭緊緊皺起，每看到一樣，他的眸色便不斷加深。
“你呢，打算怎麼做？”看着霍司南變化莫測的表情，維安問道。
霍司南擡頭看他，面目清冷，他沉默了一會兒，道：“這件事不要對任何人說。”
維安稍稍愣了一下，帶着些難以置信，“你不是吧，竟然想要維護她？”
霍司南抿了抿脣，沒有說話。
“我真是看不懂你！”維安的語氣中帶上了幾分憤怒，“那趙清澤呢，你打算怎麼處理？不僅僅是華陽集團，他在國外的水深得很，我們不可能輕易動他。”
“這件事你不用管，”霍司南冷聲道，“你只要繼續派人看着他便可。
維安深深地看着他，沒放過他臉上的任何一個表情，良久，他才輕輕笑了笑，說：“霍司南，我沒想到你能夠對康喬那麼殘忍。”
聽到這話，霍司南不由得心頭一滯，卻未加反駁，只是淡淡地來了一句“做好你自己分內得事就好。”說罷，轉身離開。
留下來的維安，輕輕嘆了口氣，將桌上的茶一飲而盡。
康氏頂樓，陸小瑤收起電話，嘴角勾起一絲詭異的笑意，白色長裙在風中飛舞，好似一朵盛開的白蓮花，卻又透着莫名的虛假。
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逐漸出現在自己眼前，陸小瑤立馬換上了一副楚楚可憐的嘴臉，泫然欲泣，似乎受了很大委屈。
“小瑤，快下來，危險！”康喬氣喘吁吁地衝她喊，雖然來的路上已經做足了心裡準備，可是看到搖搖欲墜的陸小瑤時康喬還是受到了驚嚇。
這般緊張的神情讓陸小瑤的心裡不禁有些動搖，往昔相處的一幕幕在腦海中陡然浮現，然而當回憶中出現何景的身影時，所有的美好瞬間消逝，比起那些過往，她更在意何景這個她心心念念多年的男人。
“阿喬，我還以爲你不會來了呢。”陸小瑤輕聲說道，語調中帶着一絲哽咽和顫抖。
“說什麼傻話，我怎麼會不來呢？小瑤，你先下來，你下來咱們再好好說，行麼？”康喬一邊婉言相勸，一邊慢慢朝着陸小瑤挪了過去，陸小瑤對何景的愛已經陷入瘋狂，除了何景，沒人能讓她如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