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番外(蔣樂樂篇)9
轉身向外走去,走到薰衣草之間,顧東瑞在遠處的長椅中坐了下來,昏暗的夜色遮掩住了他的身體,淡藍的煙霧不斷地上升着。
那是一個企圖用薰衣草遮掩內心尷尬的男人,但他仍有一絲希望,卻又矛盾的不希望陷入其中,目光樂樂一挑,他看向了遠處淡白色的小別墅,那個窗口是漆黑的……驚弓之鳥般得女人躲避在了黑暗之中。
顧東瑞的別墅門口,木夫人一身妖嬈地裝束出現了,她看起來快四十歲了,仍舊風姿綽約,她的丈夫死了三年多,寡婦的身份,讓她可以隨意和任何男人在一起,當然她最喜歡的男人是顧東瑞,那個男人年輕、魁梧,冷峻,霸氣,這些完全征服了她。
“告訴顧先生,讓他別忘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木夫人在男傭的臉上輕輕地吹了一下,挑/逗地說。
“夫人……我會轉告的。”這是一個長相還算硬朗的男傭,被木夫人這樣挑/逗,臉竟然紅了。
“他總是那麼忙,讓我的心好寂/mo……”木夫人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拉低了領口,有錢,卻沒有愛,這種日子真是無聊。
“夫人,我送你……”男傭避開了目光。
“當然……”
木夫人向自己紅色的小轎車走去,男傭替她拉開了車門,她卻沒有急於上車,而是挑/逗地看着男傭,突然將皮包向車裡一扔,直接拉住了男傭的衣襟,粉紅的脣送了上去……
男傭沒有預料到這種狀況,身體直接被按進了車廂,接着木夫人壓了進去,門關上了。
遠處,顧東瑞叼着香菸,觀賞着那一幕,他對這個女人太瞭解了,每夜的寂/mo都會讓她飢渴交加,她需要男人,就像吸大麻上癮一樣。
冷漠地笑着,那轎車劇烈地搖動着,顯然輪胎承受了不該承受富有節奏的壓力。
和美好的愛情相比,似乎肉ti的宣泄更難控制,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幸福,木夫人的幸福就是隨心得到想得到的男人,她丈夫留給她的錢,幾乎都用在了男人的身上,酒吧,夜總會,高級會所,都是她獵色的狂歡之處。
顧東瑞嘆息一聲,不希望那種情景影響到自己的身心,他起身向薰衣草的深處走去,那淡淡的香氣環繞着他,讓他一時心曠神怡。
海瑟拿了新的睡衣,不好意思地敲開了蔣樂樂的房門,蔣樂樂爲了遮掩自己,已經換上了那套婚紗,看起來跟疲憊的樣子,髮絲凌亂,那雙清麗的大眼睛都是畏懼。
海瑟拿着睡衣,幾乎看傻眼了,這個時候的夫人,看起來無限you/惑。
“夫,夫人……”海瑟張合着嘴巴。
“謝謝!”
蔣樂樂一點精神也沒有,她胡亂了撩了一下頭髮,接過了睡衣,將房門關上了,海瑟仍舊呆呆站在原地,嘆息了起來,怪不得先生會把持不住,夫人實在是太美了。
“別看了,傻子,她已經是先生的女人,難道你還不明白嗎?”一個保安在他的肩頭打了一下,顯然他們都認爲顧東瑞和蔣樂樂的關係已經非同一般了。
“別胡說,她是先生的大嫂。”
“那是陰婚,只是掩人耳目的,畢竟蔣小姐賣給了大少爺,實際上,不算數的,你相信先生會放着那麼個美人不要,要那些庸脂俗粉嗎?白癡!”
白癡?
海瑟摸了一下自己的腦袋,他是挺傻的,除了執行先生的命令,什麼都不會,被搶白了之後,海瑟交代他們好好守着,然後悻悻地離開了。
臥室裡,蔣樂樂換好了睡衣,看了一眼洗浴間的門,再睡在地面上,她就要生病了,可是這牀……
她以前害怕這裡的氣氛,怕什麼鬼魂,現在卻不同了,她怕顧東瑞,那個傢伙沒有得逞,不會半夜趁着她睡熟的時候偷偷進來強/bao她吧?還真有這個可能。
看了一眼那個照片,同樣的辦法不能總用,黑咕隆咚的,誰能看清照片上的那張臉。
臥室裡,衣帽間,洗浴間,都很容易被找到,那麼……牀下……
第二天,似乎還是黑夜,蔣樂樂睡得好踏實,直到臥室裡傳來了小蘭細小的聲音。
“夫人,夫人?”
天亮了?蔣樂樂一把拉開了被子,天好像還是黑的,小蘭怪叫什麼,好像出了什麼大事,難道是顧東瑞?
她猛然坐起,頭直接磕在了牀板上,不由得捂着頭,呻/yin了起來。
“夫人?”小蘭聽見了聲音,走到了牀邊。
蔣樂樂揉着腦袋,纔想起來,她在牀下睡了一夜,怪不得看不到光亮,她咒罵着,挑開了牀簾,從牀底下爬了出來,狼狽地看着小蘭。
小蘭看着從牀下鑽出了的腦袋,嚇得差點叫了出來,夫人竟然睡在了牀底下?
蔣樂樂做了個噤聲的動作,不能讓別人知道了,這是她的秘密,睡在牀下既安全,又暖和,沒有什麼比這個更好的了。
“很丟人吧,掉下牀了,就睡在下面了……”
這似乎是一個不錯的解釋,蔣樂樂梳理着長髮站了起來,尷尬地笑着,她可能好幾個夜晚沒有睡好,所以纔起來這麼晚,被小蘭撞見了。
小蘭怔怔地看着蔣樂樂,從牀上掉下來?以至於褥子被子牀單都掉下去了?不知夫人又在搞什麼?
小蘭搖着頭,將早餐放在了桌子上。
“夫人這是您的早餐。”小蘭將早餐放在了桌子上,開始俯身收拾被子,眉頭疑惑地緊鎖着。
蔣樂樂吃了早餐,海瑟走了進來,他尷尬地看着蔣樂樂,猶豫了一下終於開口了。
“夫人,先生吩咐了,從今天開始,您要去照顧海翔的狼狗,藏獒,餵食,打掃……”海瑟不明白顧東瑞爲什麼這麼吩咐,夫人只是弱質的女子,去照顧那些兇猛的動物,似乎有些不太合適,萬一狼狗和藏獒衝出來,不是要將她撕扯成碎片。
“我去照顧狼狗和藏獒?”蔣樂樂吃驚地看着海瑟,她不是聽錯了吧?難道這種活兒看起來像是女人應該乾的嗎?
“是的,先生說……”
“直接說吧,我不在乎。”蔣樂樂猜測顧東瑞一定沒說什麼好話。
海瑟尷尬地低下了頭,回憶着清晨遇到先生的情景,西裝革履的顧東瑞似乎要出門了,海瑟忙詢問,要不要給夫人添置一些衣服,好像衣櫃都是大少爺去世前的。
“衣服?也許吧……我想她不需要太高檔的,因爲她根本就不喜歡做海翔的夫人,也許飼養員和粗布衣服更適合她,讓她去餵食狼狗和藏獒。”
顧東瑞冷冷地看向了蔣樂樂的窗口,想到了昨天夜裡,他完全被迷惑了,失控了,蔣樂樂竟然沒有接受,而是抗拒了他,好像他生了瘟神一般,讓他十分狼狽。
有種自尊被傷害的感覺,讓顧東瑞氣急敗壞,只想打壓蔣樂樂的氣焰。
更讓顧東瑞惱火的是,只不過是個殺害他哥哥的女兇手,應該受到比牢獄更加嚴厲的懲罰,現在似乎待遇有點過於優厚了。
“先生,那是趙燁之的活兒,男人乾的,你讓夫人去?”海瑟確認着。
“有什麼不合適的嗎?還有……叫她對蘇小姐態度好一點,怎麼做她應該知道。”顧東瑞皺起了眉頭,這個叫蔣樂樂的女人似乎收攏他奴僕的心,嬌弱的外表矇蔽了太多人的眼睛,其實她的潑辣和狡猾,無人能及。
海瑟不敢將顧東瑞的話原封不動地講給蔣樂樂聽,只能斷章取義,交代命令而已。
“夫人,這都是先生的吩咐,您必須學會飼養狼狗和藏獒……還有……先生交代,如果蘇嫵柔來了,讓您態度好一些,他說你知道怎麼做。”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
蔣樂樂抿住了嘴巴,又是那個蘇嫵柔,顧東瑞倒是很緊張那個女人,不知道是真愛那個女人,還是在乎那個女人的錢和地位。
“這是您的衣服……”海瑟將一個紙袋子尷尬地放在了門口,退了出去,好像逃跑一般。
蔣樂樂走了過來,將紙袋子打開了,吃驚地拎出了一套衣服,薑黃色,粗布,簡陋,好像是什麼飼養工人的衣服,雖然爸爸吝嗇,可她長這麼大沒有穿過這種粗布衣服。
顧東瑞什麼意思?折磨正式開始嗎?
蔣樂樂的嘴巴鼓成了大大的圓型,嫌棄地將衣服扔了出去,她纔不要穿這樣的破衣服,那會磨破她的肌膚。
“夫人,不能這樣,先生的話一定要聽……”小蘭趕緊將衣服撿了起來,她也覺得難以置信,這衣服好像是囚服一樣,摸起來感覺很不舒服,讓細皮嫩肉的夫人穿上,確實有點不合時宜。
“這個顏色,穿上看起來就是一個犯人!”蔣樂樂惱火地說。
“可是先生的命令,海翔沒有人敢違抗……您不怕先生懲罰你嗎?”小蘭觀察了幾天,發現這個夫人並沒有什麼地位,確切地說,她似乎是顧先生抓回來的玩物而已。
“我忍他……”
蔣樂樂咬住了牙關,想到了昨夜他的肆虐,還是心有餘悸。
說實話,這套粗布衣服真的不舒服,穿上後,一直在摩擦蔣樂樂的肌膚,讓她有種刺痛的感覺。
“夫人怎麼穿都好看。”小蘭羨慕地說。
好看?蔣樂樂看着鏡子中的自己,確實很特殊,可能是她的膚色,就算穿上這種薑黃色顏色,也顯得新嫩如玉。
走出了別墅,強烈的陽光讓蔣樂樂一時無法睜開眼睛,巨大的船舶模型處,顧東瑞不知道和弟弟顧東宸說着什麼,顧東宸的臉色十分難看,大聲地怒吼着。
“你竟然讓那個孩子活着,爲什麼要救她,我不愛她!給她錢,讓她去墮胎,那種賤人,還想奢望什麼?”
“她是船廠工人的女兒,我是老闆,你做的好事,自己去擺平!”
“我會擺平的,你放心!”
“不要再給我惹麻煩!我已經很煩了。”顧東瑞握緊了雙拳。
“那賤人會墮胎的。”顧東宸咬緊了牙關,一副痛恨的神情,應該當初哄騙那個女人上牀的時候截然不同。
這些話蔣樂樂聽得清清楚楚,顧東宸說的是那個流血的女人,女人大難不死,他們竟然還想對付她,沒有人性,男人真是薄情,特別是顧家的男人,似乎將玩弄女人當成了一種嗜好。
兄弟二人互相瞪視着,最後不歡而散,顧東宸氣惱地開着車離開了,一定是去處理那個船廠工人的女兒了。
這時顧東瑞的目光看了過來,顯然他看到了蔣樂樂,也看到了她乖乖地換上了粗布衣服,這纔像個囚犯,這讓他看起了有些自鳴得意。
“無賴……”
蔣樂樂咒罵了一聲,大步向前走去,看着這個讓她厭惡的男人,還不如面對狼狗和藏獒。
海瑟看見了顧東瑞,飛快地跑了過去,爲難地說。
“先生,真的讓夫人去照顧狼狗和藏獒嗎?萬一衝出來一條,夫人就沒有命了。”他似乎希望顧東瑞放棄這個決定。
“狼狗和藏獒是大哥的最愛,假如她被狼狗或者藏獒咬死,那是命中註定。”顧東瑞冷漠地看着蔣樂樂的背影,那女人看起來確實單薄,似乎一陣風就能將她吹走一般。
想象着蔣樂樂給狼狗藏獒餵食,嚇得渾身發抖的樣子,顧東瑞就知道這個決定對了,這種女人根本就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顧東瑞等待着,等待着蔣樂樂的哀求和懊悔,爲她昨天的不當行爲懇求顧東瑞的原諒,也許……他會念在她是女人的份上,讓她遠離海翔兇猛的動物。
“還是叫趙燁之幫助她吧……”海瑟說,趙燁之是狼狗和藏獒的飼養員,一直以來都是那個男人在照顧這些兇猛的動物。
“沒有那個必要。”顧東瑞扔下了這句話,轉身走開了。
海瑟擦拭了一下額頭的汗水,先生這是存心讓蔣樂樂難堪啊,在海翔,也只有趙燁之和二少爺才能讓那些兇猛的動物安靜下來,蔣樂樂這個樣子去了,看起來不像餵養狼狗,好像是狼狗的食料一般。
蔣樂樂憤恨地咬緊了牙關,看着顧東瑞傲慢的背影,簡直不可一世,這種男人,絕對不能開口懇求他。
“我去餵你們的狼狗和藏獒。”蔣樂樂不示弱地說。
“你……”海瑟張大了嘴巴。
“他就想這樣折磨我,讓我哭泣,哀求他,我偏偏不!”蔣樂樂邁開步子向前走去,想想自己的大黃狗,溫順體貼,似乎也沒有那麼難。
海瑟搖了搖頭,前頭帶路,向別墅的後面走去,一路上並不好走,車轍的印記多於腳印。甚至有些泥濘。
“以前大少爺總是開車去看望狼狗和藏獒的,可惜他現在不在了,顧先生業務繁忙,也好久沒有去過了。”海瑟說。
蔣樂樂稍稍停頓了一下,看向了海瑟,他是不是也在責怪蔣樂樂那次對顧東明的傷害。
“我並不知道你們大少爺有白血病……”
“我是下人,不能妄加評判,但是顧先生和大少爺感情很好,所以他才接受不了,希望你給他點時間……”海瑟解釋着。
“時間……”
蔣樂樂覺得好像遙遙無期,她繼續向前走着,哀婉地看着兩邊的樹木,嘆息了起來,她真希望顧東瑞能早點接受,她真的是無心的,就算贖罪,也不該是這種方式。
正思慮的時候,突然一輛越野車從她的身邊飛馳而過,蔣樂樂躲閃不及,濺起的泥漿劈頭蓋臉而來,頃刻間,蔣樂樂沒有人形。
顧東瑞坐在駕駛室內,傲慢地探出頭來,衝着蔣樂樂揮了揮手,然後越野車揚長而去。
“你這個混蛋!”
蔣樂樂尖叫着,她的頭髮,脖子,衣襟都是泥水,甚至嘴裡都感覺澀澀的。
顧東瑞絕對是故意的,偏偏選擇她這一側經過,避開了海瑟,海瑟馬上低下了頭,萬分尷尬,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天下還有什麼男人比顧東瑞還要壞的嗎?如果再有,就是極品了。
就這樣狼狽地走了一個小時,枯燥幽暗,蔣樂樂的肺部一直處於充氣狀態,隨時可能爆炸。
轉過一條彎路,突然峰迴路轉,大片薰衣草再次出現,薰衣草的盡頭是一片茂盛的竹洛,遠遠的就可以聽見狼狗的狂吠之聲。
當海瑟將蔣樂樂帶進竹洛的時候,蔣樂樂纔看清竹洛圈養着的幾十條兇猛狼狗和藏獒,狼狗的毛髮閃亮,個個體格高大,十分強壯,似乎一下子能從鐵籠子裡闖出來一樣,還有那些藏獒,猶如雄獅,性格剛毅,力大凶猛,野性尚存,使人望而生畏。
它們看見了蔣樂樂,陌生讓它們變得狂躁,嗷叫聲中帶着強烈的攻擊性,假如沒有籠子,絕對會飛撲上來,直接將她撕成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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