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偉看着林以愛,他忽然覺得,小姐真的是長大了,成熟了。
林以愛轉過來,";如果真的問我,恨他什麼,我只恨他,不願意對我敞開心扉,不願意直接告訴我。";
阿偉說,";boss從小就是這樣的,你不知道,當年,夫人跟先生鬧彆扭,夫人早產生下boss,夫人以爲boss死了,所以讓人扔去了垃圾箱,而boss,後來是被先生從垃圾箱裡撿回來,慢慢治療了一年,才能跟常人一樣生活,但是卻也留下了病根,就是沒有痛覺。在幾歲以前,boss是在沒有母親的情況下,每天跟保姆鬥智鬥勇的生活下來的,他從小就養成了這種性格,不懂得跟人分享心事,但是,你要相信,boss從來都是用行動表示。禾";
";從垃圾箱裡撿來的阿……";林以愛想,其實她也沒有好好了解過他。
阿偉說,";所以我希望小姐去見一見boss,只要讓他知道,您還願意見他,他一定……妲";
林以愛打斷了阿偉,";阿偉,你真的是因爲生活的太好了,太不問世事了些,所以,也out太多了,如果你家boss靠你來說,可能現在阿……";
現在還沒跟她見面吧……
但是,他來了,他自己趕來了,大老遠的趕來,來到她身邊,一直糾纏着,終於莫名奇妙的,讓兩個人糾纏在了一起……
回去的時候,阿穗已經捧着鮮花,她笑着說,";這個是我插的,希望你喜歡啊。";
林以愛看着那大捧的花,心裡很開心,";真的很謝謝你。";
阿偉說,";見到boss替我跟他問好,就說,我很想他。";
";好了吧,阿偉,你都當爸的人了,還要哭鼻子嗎?快收回你的紅眼圈吧。";
";真是,小姐就是愛欺負我,現在還欺負我。";
告別後,林以愛抱着那束花回去。
路上,林以愛看着外面的車來車往,看着異國他鄉的陌生街道。
她忽然想起了在巴黎的日子裡,她一個人走在街邊,看着這座浪漫之都的所有浪漫,都在她面前變成孤寂。
手中的鮮花發出熠熠香氣,是幾種花插在一起,她認得出薰衣草,玫瑰,芍藥,百合,各種顏色有序的組合在一起,看起來十分美麗。
她笑了笑,忽然覺得今天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她拿起電話來,第一次主動給那個男人打過去。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
大概她從沒主動打電話給他,他接到電話以爲是有什麼事,聲音裡都透着擔心。
她低聲說,";沒有。";
他停了停,似乎在想着什麼,";那怎麼會打電話?";
她撫摸着手裡的鮮花,低頭,想到接下來將要說出口的,從來沒有說過的,那膩味的話,臉頰先忍不住紅了起來。
";想你了而已。";
電話那頭,回覆她的是久久的沉默,而她,因爲覺得不好意思,終於掛掉了電話。
之後回到了住的地方,她才知道,沈弈默這個傢伙,竟然偷偷跑掉,不知道去了哪裡。
林以愛真是無語,一直在房間裡給沈弈默打電話,卻怎麼也打不通,於是她又讓人去給找沈弈默,一下午,幾乎在擔心中度過
第二天,幾乎是一清早,她便接到了電話。
是林瑋晨打來的,她愣了愣,算着在那邊,現在應該是什麼時候了。
他從來都算的很好,絕對不會在她還睡覺的時候忽然打來。
於是她很奇怪的問,";出了什麼事了嗎?";
卻聽電話裡他的聲音,風塵僕僕,";你住的地方在哪裡?";
她愣了愣,";什麼?";
他說,";怎麼了,你老公來了,你不歡迎嗎?";
林以愛忙站了起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原來是林瑋晨竟然來了芝加哥。
林以愛趕緊說,";我現在去找你,你在哪裡?";
林瑋晨說,";還在機場。";
";好,不要動哦,我大約一個小時到,你先逛一逛免稅店什麼的。";
";好,不要太着急,路上小心點。";
林以愛讓人開車送她去機場,路上,她看着外面,心裡覺得還沒反應過來一樣。
他怎麼會忽然來了?昨天好像還沒反應阿。
她忽然想起來,昨天最後好像跟他說了一句,我想你……
難道他是因爲這一句,所以來了?
她心裡忽然一熱,忽然更想早點看到他。
終於到了機場,她進了裡面,找了他一圈,機場很大,許久也沒找到他。
她拿出手機來,給他打電話。
他很快接起了電話,說,";你到了嗎?";
林以愛說,";我沒看到你,你在哪裡?";
林瑋晨說,";在外面,我在門口等你呢。";
他怎麼會去門口,她是從地下車庫直接上去的,這個傻瓜。
她趕緊跑出去,幾分鐘後,終於到了門口,卻沒看到他人,正想再打電話去問的時候,竟然看到,他就在對面,向她招手。
他穿着灰色的西褲,帶着墨鏡,一手拎着個電腦包,看起來那應該是他帶來的全部家當。
他咧開嘴,微微笑着,林以愛不自覺的,想起了昨天阿偉說的話。
林以愛笑起來,向他的方向,快步的走過去。
大概因爲太焦急了,卻沒注意,旁邊飛馳過的車。
正要邁上對面的人行道的時候,對面的林瑋晨,發出一聲驚叫,";以愛,小心!";
林以愛這時才聽到車聲,轉過頭,看着飛馳過來的車,心裡閃過一絲冰冷。
這時,一雙手猛然拉過了林以愛,林以愛被推開,那一瞬間,林以愛看見,林瑋晨飛快的衝到她面前,用自己代替了林以愛。
驚恐的瞬間,林以愛心裡一沉。
好在,那車快速的轉彎,擦過了林瑋晨,直接衝出去。
車開過去,車上傳來司機鬱悶的叫罵聲。
林以愛在片刻的驚恐空白後,忙抓住了一邊的林瑋晨,";喂,你怎麼樣了,你怎麼了?";
林瑋晨站在一邊,擺擺手,先拉着她一起走到安全的地方,然後纔看着一邊的手臂,說,";沒事,有一點擦傷而已。";
林以愛不放心,拉過他,圍着他轉了一圈,檢查着他的身體一樣,看見真的沒有別的地方受傷,才安下心來。
";對不起,是我害你……";林以愛難過的說。
林瑋晨笑笑,伸手撫摸着她的髮絲,";傻瓜。我是你的丈夫,跟自己老公,說什麼對不起。";
她心裡一暖,看着這個遠道而來的面孔,心裡瞬間,便被填滿了。
林以愛看着他的擦傷,說,";走,先去醫院處理一下。";她挽着他的手臂,跟他一起往醫院的方向走着,邊走,林以愛邊說,";你幹嘛要推開我,其實也沒什麼關係的,他根本撞不到我。";
林瑋晨望着她的臉,那雙漂亮的眼睛,透着暖暖的溫柔。
";傻瓜,我又不知道痛,就算撞到了也沒關係,你被撞到可不一樣。";
林以愛聽他這樣說,心裡卻一痛。
她緊緊的抓着他的手臂,看着他,眼神忍不住晃動,";記得,下次不要再這樣說,不要因爲,沒有痛覺,就不珍視自己,因爲,你受傷的話……我也會痛。";
林瑋晨身形微微一晃,隨即,站在那裡,靜靜的望着她的臉頰。
林以愛低着頭,覺得自己被他瞧的臉上發熱。
有些不知所措的時候,就感到,他用那隻沒有受傷的手,拉住了她的肩膀,將她一把扯進了懷裡。
林以愛被他緊緊的包裹在了懷裡。
林以愛先是微愣,之後,似乎明白了什麼,便也不再動,而是靜靜的,那麼靠在他的懷裡。
人來人往的異國街道,終於顯得不那麼孤寂,她跟他擁抱在人流中,並不顯眼,然而,這一瞬間,他們的感覺,清淡中,帶着對彼此的釋懷……不用說什麼,他知道她的意思,她也知道,他的感動……
他們先去了醫院,傷口並不嚴重,只稍微上了點藥,也不用包紮,就離開了。
林瑋晨在不遠處定好酒店,他們一起上去。
林以愛說,她還要回去工作才行。
沈弈默那個傢伙,已經消失了快二十個小時沒有消息,她其實也很擔心。
林瑋晨卻說,";他知道分寸,他知道有人在等他,所以,他不會讓自己有事的。";
林以愛想到沈弈默曾經說過的話,不知爲什麼,她贊同林瑋晨的意思。
她先陪林瑋晨吃了頓飯,吃飯的時候,林以愛一直在那裡看手機,想看看有沒有沈弈默的消息。
林瑋晨在對面吃着飯,不滿的看着林以愛,說,";喂,當着你老公的面,卻在關心別的男人,這也太喪心病狂點了吧。";
林以愛瞪了他一眼,";他是我的病人,在我的看管下丟了。而且他也是你的朋友呢,你一點也不關心一下。";
林瑋晨冷笑,";他已經完全吸引住了我老婆的注意力,已經是夠給他面子了,還要我也去關心他?他長的很美了,那就不要想的太美。";
林以愛無奈的搖頭,說,";那麼小氣。";
林瑋晨說,";我跟他認識這麼多年,早知道一個道理,有些事情,只能自己承受,就算另外一個在身邊陪着,也是無能爲力,所以不如還是照顧好自己,不給對方惹麻煩就好。";
林以愛還是覺得很沒愛心,男人間的友誼,還真是有些不同。
這時,林以愛的手機又響了起來,她去接電話,林瑋晨就去那邊點一些點心。
林瑋晨回頭看着林以愛,她該是在說工作的事,樣子很認真,他對侍者說,";要慕斯蛋糕,上面不要撒巧克力,我妻子不愛吃太甜的。這個香草布丁也來一份,上面不要放紅絲,我妻子不喜歡吃紅絲。";
女侍者聽了,笑着說,";您真愛您的妻子,對她的喜好這麼清楚。";
林瑋晨聽了,微微笑着,回頭,看着靠窗坐着,明明才這麼小的年級,卻穿了一身工作裝,窄裙和小西服,將她的玲瓏身材小巧的包裹着,樣子很老道的工作者,短髮在耳邊垂着,樣子很灑脫。
他溫柔的一笑,對侍者說了聲謝謝,端着點心回去。
林以愛也放下了電話,擡起頭來說,";剛剛在說什麼。";跑去跟女服務員笑的那麼開心。
林瑋晨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然後挑眉,說,";說你的運氣真好,找到我這麼好是一個老公。";
林以愛一聽,哈哈笑起來,說,";你別臭美了。";
林瑋晨仍舊挑眉,說,";就你身在福中不知福。";
林以愛瞪了他一眼,";我看你纔是,長的已經很美了,想的就不要太美了。";
林瑋晨說,";謝謝誇獎。";
";啊?什麼誇獎。";林以愛奇怪的說。
";你不是誇我長的很美?";
林以愛呆呆的看着林瑋晨,她發現,他怎麼有時候好像小孩子一樣。
吃了點東西,他們出去走走。
芝加哥是美國第三大城市,也是美國摩天大樓最多的一座城市。
林以愛帶着林瑋晨一起,走在密歇根大道,一邊比鄰的密歇根湖,冷風吹來,讓夏日的氣候變的多了些寒意。
芝加哥被稱爲風城,顧名思義,這裡的風很冷,氣溫也一向是多變的。
林瑋晨看了看一邊穿着短袖的林以愛,脫下了自己的外套,給她穿上。
林以愛對他說謝謝,兩個人坐在路邊的長椅上,看着湖水中,偶爾穿梭過的船隻。
芝加哥有很多美女,尤其在這個繁華的街道上,有人走過,盯着林瑋晨打量着,她們的熱情不似國內的女孩子,一點也不含蓄,直接對着林瑋晨吹口哨,說,";嘿,baby,一起來啊。";
林以愛小手緊握,心裡忿忿的想,還真是妖孽,到哪裡都不消停。
林瑋晨卻好像什麼也沒看到,什麼也沒聽到一樣,坐在那裡,望着不遠處。
林以愛心裡發酸,因爲吃醋,所以看他這個樣子也不滿意,卻覺得這一定是因爲他故作驕傲的緣故,表面那麼冷酷,心裡不知道有多開心呢吧。
林瑋晨並不知道林以愛忽然的在胡思亂想什麼,他轉過頭說,";但是今天晚上你住哪裡?";
林以愛翻了個白眼,說,";我當然回去住,你好不容易來這裡,美女如雲,總要給你一晚上的自由。";
林瑋晨這才聽出不對勁,低着頭,湊近了看她,";在吃什麼乾醋呢?";
林以愛一聽,呵呵乾笑起來,";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吃醋了?我什麼吃醋。";
他笑着拉她的手,";是啊,我沒看到,但是我聞到了。";
林以愛知道自己太明顯太敏感了點,眼睛轉了一圈,感到他促狹的目光,心裡更不好意思起來,臉上一紅,忙推開他的手。
力氣用的有點大了,他哎呦了一聲。
林以愛一聽,纔想起來他手受傷了。
";怎麼了,怎麼了,是不是碰傷了?";她慌張的拉過了他的手,仔細的去看。
他受傷傷口還好,上面還有藥水的顏色,好像沒什麼大礙。
哎,不對,他不是沒有痛覺?那怎麼會推一下還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