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後視鏡,她只是平靜的望着外面,仍舊不解釋,不說話。
兩個人這麼各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她能看見,後視鏡裡,他脣角微微的動着,似乎在努力隱忍着怒氣,他會生氣,她也是能體諒的,畢竟哪個人看到自己的合法妻子跟別的男人在一起,都會生氣吧,就算不是自己的愛人,但是關乎男人的尊嚴什麼的。
容顏也總是奇怪,不明白容擎到底是在幹什麼,他對自己那種強勢,讓她覺得害怕擔心,但是,她又不能明說丫。
這時,後視鏡裡,沈奕默眉目間的怒火,似乎終於平息,抑或並不是平息,而是被他那詭異狐媚的笑容取代。
他勾起脣角,挑了挑眉,吐出一口氣,然後,終於發動了車子媲。
他帶着容顏一起回到了沈家。
容家的人看到他回來的時候,都跟着嘟囔:最近二少回來的未免太勤了點,剛開始,可是一個月也不見蹤影,最近卻是每天都會回來,雖然每次回來,臉色都不怎麼好。
兩個人一前一後進了門,自然是直接回到了自己的房中,沈奕默直接坐到了沙發上,抽出一根菸點燃了,雙腿自然的交疊着,一手懶散的搭在沙發背上,然後擡起頭,對着容顏的方向,吐出一點菸圈,繼而突然說,“喂,你是容家的私生女,並不是容夫人親生的,這個大家都知道,但是,你跟你的親生母親,沒什麼感情吧。”
容顏早知道,他或許在外面聽到了什麼,但是想必不會太多,所以也早有預料。
她只是看着他,“你想說什麼?”
他說,“跟你們的親生母親生活在一起的,應該是容毓吧。”
容顏說,“所以呢。”
他說,“所以爲了你母親的墓地,嫁給我,這種話是什麼意思,你母親不是被你狠毒的害死的嗎,現在怎麼又爲了你母親的墓地被逼着結婚?”
容顏低着頭,雙手不自然的,在面前交錯。
或許,在多年以後,他真的瞭解了這個女人之後,纔會明白,其實容顏沒有他們想象的那麼強大,她到底是在說真話,還是假話,很容易分辨,她每次說謊的時候,都會雙手交錯,好像,是自己在給自己力量一樣。
她擡起頭來時,已經帶着一抹如雲般的淡笑,看着他,說,“以沈先生這麼聰明,應該能猜到什麼的。”
沈奕默皺眉,抖着菸灰,“因爲要贖罪嗎?因爲你害死了你母親,覺得抱歉是嗎?”
對啊,她就知道,他總會給她找一個罪名的,人的想象力,在給別人找罪名方面,總是有特殊的力量。
她呵呵的笑起來,那笑聲裡的淒涼,他一定聽不出來吧。
她說,“我就知道你能猜得到的。”
他抓着菸頭,卻一個咬牙,“容顏,我只值一個墓地的價格嗎?爲了墓地嫁給我?”
只是她知道,她不答應,他們也總會逼她答應的,所以墓地也不過是個藉口吧。
她笑,“不會,沈先生很昂貴,沈先生有錢有勢,嫁給沈先生,我不知道有多少好處呢,何樂不爲呢?”
是啊,但是就是不會愛他是嗎?
他的菸頭,在手指尖被無聲的掐斷,他起身,笑容卻更厲了幾分。
他緩緩走向她,那樣子是極其的嫵媚妖嬈的,讓女人都覺得幾分嫉妒的美麗,他貼近了她的臉頰,手指在她的下巴和纖細的脖子上游動着,“這麼一想,你嫁過來,也不過是個交易是嗎?”
容顏想,如果只是一場交易的話,對誰都比較好吧,無關愛情,無關風月,那麼,他們就都不會受傷。
她說,“也可以這麼說。”
他指尖一動,幾乎用力的扣住了她的下巴,“這麼說,你嫁過來這麼久,我根本沒碰過你,我實在不夠本啊。”
說着,他忽然將她一把推倒在了沙發上,按着她的手臂,看着她,眼底竄出的陰霾,好像烏雲,迅速凝聚。
容顏微微一愣,隨即,明白了他話裡的意思。
他說,“要這麼說,你這個高貴的妓女,這些日子可是懶的夠本了,我該要你多少次,才能補償過來呢?”
高貴的妓女……是啊,爲了那個目的,出賣了自己,她跟妓女沒什麼兩樣,不過妓女伺候的人那麼多,她的顧客只有面前的他,他的比喻還真是出奇的貼切,讓她都找不到反駁的詞彙。
她只能那麼看着他,“我只是不想你失望,比起來,我可能真不如容毓那麼好用。”
他就知道她又要說容毓。
他說,“是不是,試過了才知道!”
說完,他忽然對着她強硬的吻了下來,將她的脣,整個吞進了口中,用力的蹂躪着。
爲了一塊墓地嫁給他……
只是一場交易嗎……
跟他交易,可不是那麼容易能混的過去的,既然是交易,她還不知道,他在商場上,是什麼手段吧……他一定讓她得不償失!爲她所做的決定,付出代價。
她的身上,似乎總是帶着一種淡淡的清香,讓人一經品嚐,便捨不得放下,他抓着她的手,慢慢的,與她十指交扣,她的手指纖細的很,握在手裡,那麼的舒服可愛。
他吞噬着她所有的美好,舌尖在她的口中瘋狂的肆虐着,他真恨不得就這麼將她吞進口中去,他遇見過那麼多女人,但是奇怪,從來他對誰,都是主宰一樣,把握着所有人的感官,但是現在,他對她,卻控制不住的想要掠奪……
掠奪掉她的身心。
沒錯,他要她的身體,也想要她的心,他想要這個女人,臣服在他的身下,不管,用什麼方法……
她被他緊緊的抓住,她能感到,他似乎在將怒火都發泄在了他的口中,她被他咬的嘴脣和舌頭都發酸,但是他就是不放過她。
就在他快要忍受不住的時候,她終於得以喘息一下,急促的呼吸着,叫住他,猛然說,“你瘋了嗎,你知道我現在,現在不能做的!”
沈奕默愣了一下,不能做?
哦,對啊,他記得,她現在正是例假的時候。
他在幹什麼?
他放開了她,靠在一邊,低頭,看着她的腳。
她已經起身,依舊優雅的,整理好了自己的衣服。
他閉了閉眼睛,擡起頭來,依舊是一臉的桀驁,他壞笑着,看着她,“喂,但是怎麼辦,你剛剛的話讓我很有***,雖然你這張臉讓我看着就厭惡,但是我想到我付出了我的代價,但是沒得到相應的回報,就覺得心裡不舒服,你看,我的下面也在抗議,你要怎麼平息?”
她看着他下面的堅-挺,隔着褲子呼之欲出,她不自在的轉過頭去,臉上不由的有些紅,雖然她是個成年人,但是她對男人的認知不多,她看到了,還是會覺得不好意思。
隨即,她聽見他說,“下面的嘴不行,上面的也可以!”
他說什麼?
她看着他,“勸沈先生別一時情急,我怕我會控制不了自己,咬斷了你的東西,以後你還拿什麼耀武揚威?”
她說什麼?
沈奕默驟然坐了起來,盯着容顏,呵,呵呵,這個女人……
容顏瞪了他一眼,這個變態!
沈奕默看着她,“容顏你到底是不是女人!”
容顏說,“是你先跟我說這種變態的話!”
沈奕默厚臉皮的笑着,壞壞的樣子,讓容顏想要去撕他的嘴,“喂,這是夫妻情趣,沈夫人,你已經是有夫之婦了,別說話還像個未經世事的女孩一樣,裝純不適合你!”
容顏只是氣的咬牙。
低頭看了看時間,她說,“行了,你鬧在外面鬧完了容毓,回來又跟我鬧,鬧的夠了吧,我要去洗澡休息了。”
他漆黑如夜色般的眼睛微微一亮,“怎麼,別跟我說,我跟容毓一起你吃醋,沈夫人?”
容顏聽了,哧的發笑,“是啊,我吃醋。”
說完了玩笑話,她進了浴室,他看着她的背影,恨不得過去掐死她。
洗過了澡出來,她依舊糾結到底該睡哪裡,他已經霸佔了她的牀,悠閒的躺在那裡,想到他今天容毓一起,她一點也不想躺過去,她向着沙發的方向走,他卻放下了書,叫住她,“喂,你去哪裡。”
他指了指一邊的位置,“過來!”
容顏說,“我現在什麼也做不了,用不着躺你身邊吧?”
他卻一副無賴的樣子,“讓你過來,你就過來,喂,現在我是你的僱主,你是爲了一塊墓地賣過來的高級妓女,你該知道你的身份,我讓你過來,你就過來。”
容顏聽着他刻意的話,冷笑兩聲,“這麼想,也好,那我只好犧牲一下……”
犧牲一下嗎?
他盯着她,看着她脫了外衣,上了牀。
因爲料到她現在的身體,他也不會做什麼,她躺下了,便背對着他,閉上眼睛睡好。
這時,卻感到,他的手忽然搭上來,她一愣,忙按照了他的手,他卻強硬的向下撫去,正撫到她胸口的柔軟。
她說,“你幹什麼,沈奕默!”
沈奕默說的理所當然,“你下面碰不了,上面先找點利息總可以吧!”
容顏翻身,回過頭,對着他,“沈奕默,你別太過分!”
沈奕看着她,這就過分了?“我別太過分,是你別太過分吧,你是覺得你已經得到了,所以你就什麼也不顧了是嗎?信不信我現在跟容清華說,我不要你了,他寧願馬上把你母親的墳挖了,挫骨揚灰!”
容顏聽的心裡一痛,“沈奕默,對一個已經去世的人,你能不能有點基本的尊重!”
他說,“拿一個已經去世的人做交易的你,就是對她的尊重了?”
拿他做交易,這種事她都做的出來,還在乎別的?
“我……”
他說着,已經毫不客氣的去傑她的扣子,然後,將她摟進了懷裡,她背對着他,他的手,在她的胸口撫摸着。
她的胸大小適中,他大手正能握住,柔軟的,在手心裡放着,她只覺得屈辱,閉着眼睛,任他輕輕的揉着,他望見她滿臉屈辱和不甘的樣子,手上力氣更重了幾分,他真想抓着她的衣領,對她怒吼,你被我碰一下就這麼難受嗎?怎麼,剛剛被容擎碰就不覺得怎麼樣?
容擎有那裡好,對他就是感情,對我就是交易?
他用力的抓起了她來,“你那是什麼表情,說是犧牲了你就好好地給我犧牲!”
容顏撇過頭去,“交易過來的是我的人,沈奕默,隨便你怎麼對待我,但是,你不能阻止我的心……讓我像一個妓女一樣,在你身下假裝***,假裝高-潮都可以,但是,沒有一個妓女會愛上自己的主顧!”
“你……”
沈奕默深沉的眸子死死的盯着她。
她卻始終只是轉過頭去,看也不看他一眼。
終於,他猛然起身,將她推到一邊,大步的走了出去。
容顏看着他惱怒的離開,嘆了聲,最後還是默默的躺下來,蜷縮在被子裡,房間變得越發冷清起來,她沒有關燈,但是還是覺得空的很。
她有時候真的很想逃離開這一切,過自己的生活去,到一個沒有容家,沒有過去,沒有回憶的地方去,但是,她卻只能在這裡受着。
不管,他會怎麼對她。
容顏以爲已經氣走了他,他必定又出去風花雪月,再懶得理會她。
誰知半夜,卻只覺得有人上了她的牀,那麼靠在她的身邊,貼着她,睡了下來,她微微醒來,只聽見他的喘息聲,她想了一下,最後還是沒有動。
第二天,她依舊早早醒來。
睜開眼睛,就看見,他睡在自己旁邊,他熟睡的樣子,很像個小孩子,嘴巴都是微微的嘟着的,她坐在那裡,看了看,最後還是下了牀,出去洗漱,等她洗漱後回來,正看見他已經醒來,靠在牀上,看着她。
她看了他一眼,沒說話,他盯着她,目光卻是越發的深邃。
她下去吃飯,一會兒,他也跟了出來,兩個人坐在餐桌旁,各自那麼坐着。
一家人都下來,陳敏之看見沈奕默竟然下來吃飯,吃了一驚,但是也沒說什麼,只是坐下,邊閒聊着,便吃着飯。
吃過了飯,容顏上去,沈奕默也跟了出來,不過看着容顏,叫道,“去哪?”
容顏回過頭,“去上班。”
沈奕默說,“不許去。”
容顏看着他站在那裡,漆黑的眼睛看着她,說不出的倨傲,她說,“爲什麼?”
沈奕默走過來,“喂,現在我是你的僱主,對你的僱主,你是不是應該言聽計從,不要這麼多異議?讓你不許去,你就不許去!”
容顏只是看着他,“你不覺得你太霸道點了嗎?”
他冷笑,朝她走過來,“你跟我說霸道?”他低頭,俯身,貼近了她,“如果你再忤逆我,更霸道的,還在後面。”
容顏向下縮着,想要離他遠一點,至少遠一點。
沈奕默卻皺眉,“你躲什麼?你嫌棄我嗎?”
容顏轉過頭去,“你到底想怎麼樣!”
“怎麼樣?”他眼睛掃過了她全身,忽然抓住了她的衣領,將她拉起來,然後,上下打了下她衣服的褶皺,他那個樣子,讓人覺得詭異的可怕。
他說,“我昨天想了很久,有什麼,能讓覺得特別的難過,一輩子都活在痛苦當中呢?容顏,你告訴我,什麼辦法?”
容顏只是仰着頭,盯着他。
他說,“我想了一夜,我突然想到,讓你這樣當沈夫人,一輩子,都活在這個陰影之下,或許這纔是最好的辦法,你說是不是?”
他呵呵的冷笑,最後打理好了她的衣領,然後對她冷冷的說,“既然有開啓這個交易的勇氣,我相信,你也有能堅持下去的力量的,沈夫人,咱們打起精神來,以後相處的日子遠着呢,有一輩子的時間,讓我們好好的鬥呢。”
說完,他最後看了她一眼,然後,緩緩的,沿着赤色的走廊,向裡走去。
她一直站在那裡,聽着他的腳步聲漸漸消失在盡頭。
最後,還是自嘲的,苦笑一聲,默默,閉了閉眼睛,她握緊了拳頭,抓着一邊的窗子,看着外面。
天氣越發的晴朗,卻襯的她的心一片的塵埃,她一點也不想看到太陽,至少這一刻。
而沈奕默,他站在門廊裡,看着她難受的樣子。
怎麼,跟他一輩子,就這麼難過?當沈夫人,就這麼難過嗎?
如果他現在說,我可以放過你,她是不是,馬上就會選擇離開?
他突然覺得,他更喜歡就這麼鬥下去,他真希望,她就永遠這麼精力旺盛,做一個永遠也打不倒的容顏。
容顏當日繼續休息,第二天,沈奕默因爲半夜被電話叫走,終於離開了沈宅,容顏才得以繼續去上班。
回到事務所,徐瑛露只叫委屈,哭訴着說,死容顏你就把事情都丟給我了。
容顏也是覺得無奈,跟徐瑛露分好了這幾天的事情,大家一起去開會。
事務所的人平時都比較忙,所以開會也是速戰速決,一個小時之後,大家各自散會,事務所的創辦人林宇墨看見容顏,問她,“你今天來上班?”
容顏笑着說,“是啊,老大。”
林宇墨作爲事務所的合夥人,也是幾個合夥人裡投資最多的人,自然被尊稱爲老大,平時他對人不錯,尤其對容顏很寬容,她闖了什麼禍,他都能幫着擋一擋,所以容顏對他感情也很是敬重。
他對容顏說,“身體不好就稍微休息,別太累了。”
容顏說“謝謝。”
他說,“不過晚上事務所聚會,你有空的話一起來吧。”
容顏答應着,他笑笑,拿了東西走了出去。
晚上,容顏雖然懶得應酬,但是事務所的聚會,如果不去,不知道他們又要怎麼說她,她只好跟着去參加,又是吃飯,又是唱歌,又是虛攤,也不知道能續到什麼時候。
沈奕默此時剛剛應酬過後,他喝的有些多了,所以提前找了理由退場,靠在車上,由黃翼開着車一起回家。
路上,他正接到了容毓的電話。
他靠在那裡,揉了揉眉心,接起了電話,聽見容毓在電話裡說,“奕默哥,你還沒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