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不回去看她?現在不回去,怕以後就沒機會了!沒機會了!沒機會了!......
“**!”左冽憤怒的低咒一聲,卻牽動了臉上被裴影捏痛的地方。
媽的!那個女人真的是越來越過分了!走就走嘛,居然還在他臉上捏一把。輕柔的撫上臉頰,脣邊卻漾起一個不自覺笑。懶
其實,她生氣的樣子還是蠻可愛的。
不知道自己以前的脾氣有沒現在這麼差勁。不,他現在的脾氣根本不差勁,只是,霸道了點,跋扈了點,又火氣大了點,然後乖張了點,再......媽的!原來他的脾氣這麼壞,那個前妻說他脾氣差勁還算是比較含蓄的了。
她竟然能夠容忍他到這種地步。純粹只是爲了愛他嗎?亦或是還有其他目的?還有那個一直不曾出現的方唯安,她肚子裡的孩子——
“叮鈴鈴——”
左冽瞟一眼桌上驟然響起的電話,走過去拿起話筒。
沒聲音?
“喂?請問——”
“我很想你。”一個陌生的女音幽幽傳來,陰冷得猶如從地獄冒出。
左冽皺擰了眉頭,黑眸噙着一抹詫異。
蟲
“你是誰?”她說很想他,那應該是以前的舊識吧?
“......我很想你......”依然是那個令人心生寒意的句子。
“你是人還是鬼?你到底是誰?”左冽不耐的對着話筒怒吼。
“我說了你也不會記得,我聽說你車禍失憶了不是嗎?”
“說你的名字!”
“......我會去找你的,知道你平安無事就好。”
“你以爲你不說我就不知道你是誰嗎?現在科技這麼發達,我只要憑這個電話號碼就可以找到你。”
“......你不會找到我的,除非我自己出現。”
“那我們要不要賭一賭?”
“我是用公用電話打的,馬上就會離開,你賭又有什麼用?”女人頓了頓,忽地再次傳來哽咽的聲音:“我真的好想你。所以......我會找時間大大方方的和你見面......到時候,你就是我的了......嘟嘟嘟......”
“喂?!......”
左冽瞪着傳來忙音的電話筒,大腦莫名涌現一個模糊的畫面,雖然看不清楚那個人的五官,但他知道,那是一張女人的面孔。閉上眼,想讓自己看得更爲清楚一些,頭卻突地劇痛無比,然後眼前一黑,整個人陷入無底的深淵。
病房裡,裴影焦躁不安的盯着病牀上再次陷入昏迷的左冽,內心懊惱悔恨無比。
“裴影,你不用自責。左冽之所以昏迷並不是因爲你對他發火刺激了他,有可能是因爲他突然想起某件事情而受到了刺激。”司羽昊安慰她。
“對啊,裴影,司醫生不是已經給冽全面檢查過了說沒事嗎?所以你不要擔心,他應該很快就會醒來。”聞訊趕來的木轍風也勸道。
“思辰還等着你和冽去接他呢,所以你要振作。”冷夜遞了一杯熱飲給她,“暖暖胃,我看你剛纔嚇得一直吐。”
“謝謝你們。”裴影由衷的感激他們。然後回頭看向冷夜與木轍風兩人:“你們回去吧,我留下來照顧他就好。”
“你一個人行嗎?冽他還蠻重的,我怕——”
“沒關係,你們回去吧,今天晚上我值班,而且他又是我的病人,我可以幫忙裴影一起照看他。”司羽昊接過話題。
冷夜兩人對望一眼,旋即點頭。
“好吧,裴影,那我們先走了。如果有什麼事情你一定要打電話通知我們過來。”走到門口的冷夜見裴影點頭後才離開。
“羽昊,你還沒吃晚飯對不對?要不你先去吃晚飯,左冽有我在旁邊就可以了。”
“你不是也沒吃。不然,我叫兩份外賣打包送過來好了。”
“不用了,我沒胃口。”左冽不醒來,她什麼東西都吃不下。
“那好吧,我也陪你一起絕食。”話落,司羽昊拉過一張椅子坐下,溫潤的眸子鎖定裴影單薄的身軀,清俊面龐滿是溫暖人心的笑意。
“羽昊。”裴影無奈的看着他,輕嘆一聲:“我知道你是一個對工作很盡職對病人很負責對朋友很真心的人。但是你對我太好我會覺得很內疚。”
“傻瓜啊你。”司羽昊溫笑着睇向她,“都說了既然把我當朋友就不要介意那麼多。我對你又沒要你回報我。”
“就是因爲你沒有要我回報所以我才過意不去,所以我才內疚。”
“真的嗎?你是不是一定要我問你要回報你纔不會覺得內疚?”司羽昊突然湊過臉來,深刻立體的五官在裴影眼前放大。眸底染上一層令她心慌的情愫。
“你,你想要我回報什麼給你?”怎麼羽昊突然變得有點不一樣了?他看自己的眼神好象,好象是在看心愛的女人?
嘎?!心愛的女人?!
裴影被這個認知驚得心裡咯噔了一下。倏地垂眸不敢看他。
司羽昊見狀,極力忍住喉頭狂涌的笑意,一字一頓地道:“我—要—的—回—報—就—是......要—你——”
“不可以!”突然爆出的一聲急吼嚇了兩人一跳。裴影迅速擡眸睨向牀頭,雙眼放着異樣的亮彩。
“冽,你醒來了?”裴影忘情的撲上去抱住他,“你醒來了!嗚~我以爲,我以爲——”
“你以爲我死了!”居然當着他的面和這個人面獸心的醫生**!
嘎?才醒來火氣就這麼旺?
“左先生,你瞪着我做什麼?”司羽昊無辜的問他。其實心裡非常清楚。
左冽之所以瞪着他當然是因爲他剛纔對裴影說的那句話了。可是拜託!他那句話只是說了一半好不好?
“司先生,我看你像個正人君子,卻沒想到你竟然會說出那麼卑鄙無恥的話來。”還好他及時醒過來,不然這個笨女人就會真的以身相許了。
“喂,你不亂說羽昊,他沒那個意思,也許他是在跟我開玩笑。”裴影起身爲司羽昊解釋道。
“你白癡啊!前妻,他是對你有意思纔會說那樣的話誒,你大腦裡到底裝的什麼東西。”不是說愛他嗎?幹嘛一直護着別的男人?
“左先生,你好象誤會了。”司羽昊懶懶的起身,說得漫不經心。和左冽的爆怒比起來,一怒一靜對比非常明顯。
“你都說想要她作爲對你的回報了,我還能有什麼誤會?”他是中國人,這字面上的意思他理解得非常透徹。
“我那句話完整說來是這樣的。”司羽昊把頭轉向裴影:“我要的回報就是要你吃晚餐。但是很可惜,話沒說完就讓你前夫打斷了。”司羽昊故意加重‘前夫’一詞的語氣。
“嘎?”裴影楞了楞,旋即有些羞澀的笑笑。原來她也錯怪他了。
“誰知道你剛纔是不是這個意思?”
前夫前夫!是她前夫又怎樣?至少我還是她前夫,和她有着非一般的密切關係。而你只不過她的朋友!左冽非常不爽的暗自嘀咕。
司羽昊不以爲意的聳聳肩,習慣行的摸了摸鼻頭沒再說什麼。
“對了,那個,你爲什麼會昏倒在公司?”裴影突地問道。
“你還好意思問我,還不就是因爲——”翻到舌尖的話突然卡住,左冽蹙緊眉頭努力在腦海中搜尋前幾個小時發生的事情,但詭異的是,居然一片空白?
“你怎麼了?是不是頭又痛了?”看他突然眉頭深皺,使勁揉搓着太陽穴的位置,裴影不由擔心的問道。
“想不起來。我不記得前幾個小時發生的事情,從你離開後到現在的那段記憶我完全記不起來......頭很痛,很亂......我的耳朵一直在嗡嗡嗡的響......真的很痛......”左冽抱住頭使命的壓向一側,身體也跟着翻動眼看着就要摔下牀——
“冽!”裴影心驚的抱住他,扶他坐好後讓他靠在自己懷裡,無比心疼的在他耳邊低語:“不痛不痛!我幫你揉揉......想不起來就不要想,不要勉強自己......不要想了。”看他突然那麼痛苦,她的心像被揪起來般疼得快要停止呼吸了。
“我猜他想不起來的原因很有可能是因爲他當時腦海中浮現出了關於以前的某部分回憶。而且對他來說非常重要。”司羽昊面色凝重的分析。
“羽昊,爲什麼他會突然出現這種狀況?如果說每次想起以前的事情都會讓他昏倒而這麼痛苦,我寧願他永遠想不起來。”只要他能夠平安健康的活着,不記得以前的回憶那又算得上什麼。
“但是人的大腦根本無法用藥物控制。所以他會在什麼時候突然記起以前的事情我們根本無法預料。相對也無法給予適當的治療。”
“那我可以爲他做些什麼嗎?”
“他出院的時候我已經說過了儘量不要刺激到他。因爲他現在的情緒很不穩定。”
“我,我都很遷就他啊。”下午也只是發了小脾氣捏了他一把而已。應該不會造成對他的刺激吧?
想起這件事,裴影不由看向他的臉,這才發現他竟然在她懷裡睡着了。
輕柔的移動他的身體重新讓他躺好爲他蓋好被子後,裴影回頭轉向司羽昊。
“羽昊,你說他爲什麼會在昏倒後記不起前幾個小時發生的事情呢?”
司羽昊擰眉沉思了會後搖頭:“具體是什麼原因我也說不清楚。畢竟人的大腦結構組織太複雜了。什麼奇怪的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我希望他醒來後什麼都不記得。那樣就不會覺得痛苦了。”
“可是我知道你心裡其實非常希望他恢復記憶的。不是嗎?”司羽昊反問她。
“他剛纔的反應你也看到了。所以,我決定放棄讓他恢復記憶。”
“那你不怕他愛上別的女人?”司羽昊突地問了一個非常敏感的話題。
裴影傻楞着,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我隨便問的,你不要放在心裡。”司羽昊說着轉過身朝門口走去,“我會幫你帶一份外賣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