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章 往日種種,如水無痕
西南大地,向來是中華神秘之處,巫山更是玄妙莫測,峰巒疊嶂,鬱蔥繁茂,更有許多神話在天地流傳,著名的有周穆王夜夢巫山神女,也有許多詩詞傳下,巴山不比巫峽長,猿啼三聲斷寸腸膾炙人口,千世流芳。
妖精駕着黑雲一路疾奔,來到巫山絕峰,降下身形,是隻通體白毛的猿猴,人立有一米七,匆忙跑到洞府,拿出根紫金棍,碗口粗細,二米長,持輥指着王朝來的方向喝道:“你是何方人物,哪裡來的撥道,你我近日無仇,遠日無恨,何必欺人太甚,壞我姻緣”!
王朝降下身形,目光望定白毛猿猴,道:“道無善惡,正邪有判,你使邪法迷惑人間普通女子,本是罪大惡極,如今遇到我也是天理循環,昭昭有報”。話未說完,就憑空招來爆菊梨花針,在白毛猿猴頭頂顯出,狠狠砸來。白毛猿猴一個激靈,躲過身子,紫金棍滾落一旁,卻被擊在右腿,血肉模糊一片,骨頭折斷,只有一層皮膜相連,疼的大叫一聲,悽悽慘慘,漲紅了面孔,怒道:“賊子,咱們不死不休”
噴出一口精血,念動咒語,但見狂風起處,金色光華一閃,不見了白毛猿猴,有一隻白額吊睛大虎立在那裡,虎視眈眈,望向王朝撲來,帶動一陣腥風。
這虎有數十米高,小山一般大,透體雪白,四肢粗若盤龍柱,一根巨尾半空敲動,震得空氣噼裡啪啦亂響,兩隻眼睛燈泡大,隨着撲來,落到地上,就是四個近十米的深坑,塵土飛揚,尾巴向上就是一剪,氣流凝滯,隨即是一陣颶風狂飆,若被它輕輕剪過,就是鐵打的好漢,也要成了肉泥。
老虎不過就是一撲,一剪,一掀三式,沒有其他本領,但是這隻白虎奇大,又內蘊神威,小山般,一撲一剪帶起陣狂風,刮刀般,使人呼吸不暢,窒息一般,神威氣勢蕭殺無比,逼進骨髓。
王朝立身在一塊巨大的四棱山石上,見白毛猿猴化作巨虎,吃了一驚,這猴子不過是三五百年道行,那裡學的這般神通,變化莫測,天地神威,是造化奇功,奪天地之謎,輕易不得外傳,真正會變化之術的,無不是天地間大名鼎鼎的人物,玉清秘法中記載八九玄功,九元玄功各有七十二變,變化洪荒七十二種先天生物,神形具備,甚至可以施展它們各自的本命神通,更是憑此多出七十二條性命,實在是逆天的大法。
白虎是西方星宿,主天地殺伐,蕭殺氣息遍佈周天環宇,白猿所化正是這白虎星,只是道行淺薄,徒具其形,未具其髓,仍然是形如小山,力大無窮。
王朝招過爆菊梨花針,立在身旁,道聲:“大大大,長長長”神針隨機變化,化作石磙粗,數十米長,朝白虎砸去,白虎甚大,不易躲閃,躲過頭部要害,身體卻被砸個正着,皮肉立刻翻爛,見了森森白骨,血液汩汩橫流,浸溼大片土地。慘叫一聲化作原形,依舊是白毛猿猴,眼裡盯住王朝,無喜無悲,並沒有多少恐懼,更無怨恨。王朝心下奇怪,笑嘻嘻問道:“你可還有話說,那變化的神通,你又是跟何人所學,一一道來,不然定拘了你的神魂,鎮壓在寶物中,永世不得超生”。
白猿聞言眼睛是才一動,知道自己身骨被毀,道基有損,只有轉世輪迴重修,否則今世不能再成大道,更何況眼下便是危機,甚至入不得輪迴,又想到二小姐,悲有心來,不禁流下兩行清淚來,語氣悽婉直如斷腸:“大師有所不知,才誤認我是邪魔外道來迷惑尋常女子,事實並非如此。我本是巫山絕峰上五百年前的猴王,二小姐本是巫山絕峰上我的夫人。夫妻兩猴恩愛有加,有一次出山遊玩,我妻不小心墜落山崖,粉身碎骨,從此入了輪迴,變化今生,我忍不住相思之苦,前去相認,略解相思,愛它尚來不及,那裡會害她,至於我所學變化神通,卻是從一處奇洞所得,不過若是大師可以許我一個條件,我願告知大師,那奇洞所在的地方”說到這裡,戛然而止。
“你說說有何條件,只要不違揹我的本心,自然會答應你”王朝聞言,想了想利大於弊才爽快的說道。
白猿道:“二小姐和我夫妻一場,我求大師可以保她這一生平平安安度過,而我道基有損,不久後身入輪迴,望大師可以再來世度我成仙”說完直勾勾盯住王朝。想了一想,又想到那山一般白虎的威勢,才道:“它既然已進六道輪迴轉世爲人,前世它不曾爲惡,如今降生在大富之家,一生自然衣食無憂,平平安安,至於度你成仙,我如今尚沒有成就仙道,那裡可以答應你這個條件”白猿道:“如此,我只求大師若是仙道有成,可以度我上山,哪怕是做大師身旁一童子,我亦願意”。“如此,我答應你,現在你便把得到變化神通的地方,說與我聽”白猿道:“好,大師請跟我來”。此時,周進已經來到旁邊,見師傅如此做,心裡道,我這師傅真是好造化,憑空得到變化神通。
巫山高聳入雲,草木繁茂,時有老枝蒼樹盤根錯節,山澗飛瀑流泉,聲音清越,震盪山野,白猿帶着王朝師徒,左拐右走的,在山路上過了二三里路,來到一所洞府前,望前一指,道:“就是這裡,在這洞府中的石壁上,形形色色,刻有無數變化,有文字,有圖形,我資質粗笨,只學的一個變化的皮毛”。
這洞府前,柏鬆參天,碧綠滴翠,珍草異花,星羅棋佈,洞口有成人腰粗,疑惑的望向白猿,白猿道::“這洞府也是奇怪,外面不大,內裡別有乾坤,大放光明,,若不是我年幼時被一蟒蛇追逐,誤入此地,也不會發現這洞府。上面刻有古字,我曾參悟許久,不曾悟出是什麼意思”。說着率先走進洞口。
洞口處的確不大,王朝師徒,彎腰攏身,才進了洞府,果然奇大無比,有一般人家大廳大小,刻着三個古奇大字,王朝也是不認識,悄然記在心中,留的出去後,到網上查查。
洞府上面掛着三十六顆夜明珠,都有拳頭大,放着明燦燦的光芒,把洞府照的通亮,石壁上刻有三十六幅圖,三十六中心法,王朝也是不認識,也不知周進是否知道,只是爲人師傅,不好意思詢問,此時周進看完,問道:“師傅,這石壁上的東西,它認識我,我不認識它,這可怎麼辦纔好”。白猿也是望向王朝,若非不識的文字,這幾百年,我怎麼也修得一兩個變化。
王朝道:“不忙,這是天地大法,爲鬼神所忌,待爲師記下,參悟透徹後,再一一講解給你聽”說完也不理會二人,當下端坐洞府第一幅圖前,凝神靜氣,去除雜念,默默記下圖中奧義,文字,如此三十六幅,三十六段文字,用了三天才刻在靈臺,周進也強記了三幅,剩下的在也記不住,一記腦子就疼的難忍。王朝剛剛記下,站起身子,洞口處刮進一陣清風,嘩嘩啦啦,三十六幅圖刻,吹落地上,三十六處文字,也模糊不清,漸漸消失。
白猿見了,心道,這洞府奇古無比,經年不見風,如何這自稱和尚的年輕人剛剛記下,就被天風吹毀,奇哉,奇哉!就是王朝也吃了一驚,冥冥中感覺是被人算計了一把,掐指算去,天機茫茫,沒有任何提示。
王朝師徒走出洞口,見白猿沒有走出,回頭望去,只見白猿面含微笑,雙腿跌坐,手掐不動根本印,固守本我,渾身僵硬,已經死去。嘆息一聲,道:“往日種種,如水無痕,明朝何夕,君已陌路,前世風,今世塵,誰是誰的今生,誰是誰的來世,你又何必執着了五百年”
大手一揮,大風平地升起,亂石飛舞,堵住洞口,這才施展青雲步,向住處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