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於輕紗屏風後面,這十位公子一一向我展示他們的十八變武藝。吟詩論語的吵得我腦瓜疼,舞刀弄槍的嚇得我心肝疼,真真是看不上眼。
“小姐,最後一位上場的是知府大人的小公子蕭子熠。”笑笑在一旁俯首說道。
聽到知府二字我已是心頭一緊,莫不會這麼倒黴吧?
正想着,只見一男子身着寶藍色長袍華服,手持一把水墨畫紙扇款款而來,他束着漢人髮髻,兩束墨發從耳後垂下搭在胸前。待走得更近些時方纔看清楚他的臉,可用濃眉大眼來形容,他鼻樑高聳嘴脣微張直至他喚出一聲“格格”我才如夢初醒。
媽呀!冤家路窄啊!這就是那日與我搶小官的知府公子,不過他高傲自大的氣勢猶在。心裡已如一萬匹馬奔騰而過,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可是,他一個斷袖這是來參和哪門子?想禍害我不成?此刻我已恨得牙癢癢,看老孃不整死你。
只聽他在紗帳那頭用深沉的聲音說道:“在下不才並未有什麼拿得出手的才藝,只是格格若下嫁於草民,往後定盡力侍奉,錢任您花,只要我能做到的定會盡力滿足。”
可算讓我抓到把柄了,我佯裝生氣的說道:“蕭公子言下之意是貝勒府缺錢纔要把我嫁出去咯?”
他撲通跪地誠惶誠恐的說道:“草民無意冒犯,還請格格明查!”
我差點沒笑出聲來,用四根手指輪流敲打着身旁的茶几,沉默越久心裡越爽,你就跪着吧,誰讓你個死斷袖想毀我終身幸福。
大概過了一刻鐘,見他額頭已掛滿大顆汗珠我這口惡氣纔算出了那麼一丁點。
“起來吧。”我漫不經心的口氣說道。
他這才謝恩吃力的站起身來。
我在笑笑耳邊低語一聲,笑笑便走到他跟前說道:“公子請回吧,次日便會有人過府去告知公子結果。”
只見蕭子熠失望的尷尬一笑向我道別一聲便離開了。
說句良心話,拋開他的傲慢和斷袖作爲一個男人他確實長得英俊瀟灑,屬於挺有男人味的那種。他喜歡男不男女不女的小官就說明他眼界奇特,憑他的條件完全可以男女通殺,不過本小姐定力好,對他只限於多看一眼而已。
後來我跟額娘和阿瑪說沒一個看得上眼的氣得他們沒把牙咬碎了。
“既然如此那便由我們爲你做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反正你都見過了也不算盲嫁。”我這腹黑的阿瑪竟背後捅我一刀。
我瞬間陷入臆想,若嫁個整天在我耳邊吟詩賦詞的,吃飯說,睡覺說,我搓麻將還站在旁邊說,要不了幾年我便會暴斃而亡。若嫁一個舞刀弄槍的,睡着了都怕他藏在枕頭底下的匕首抹了我的脖子死於非命。
可怕,可怕至極啊!我“啪”的一巴掌打在自己臉上讓自己抽離出來:“阿瑪,我選知府家的公子!”
此話一出皆大歡喜。我怎麼可能這樣甘心情願就嫁?這是緩兵之計,選其他人便再無轉還的餘地了。選他等定親之時我再大聲宣佈蕭子熠是個斷袖,這門婚事自然便不了了之了,我也能妥妥的躲過這一劫。
第二日貝勒府差了個人去知府送信,得到消息的蕭子熠滿臉不可置信的表情,當天自己言行得罪了格格本已經以爲自己定會落選,不曾想劇情如此反轉。
愣了許久他才叫住要走的送信人,自己到書房寫了封信讓其轉交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