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視?”俞芳華譏諷的道,顧及得瞥了眼病房說,“我看,慕笙和囡囡好想都不歡迎你的探視吧?如果不是你,慕笙可能會受傷嗎?你要是有點自知之明就該立刻滾開,而不是在這兒討人嫌!我告訴你,慕笙的媽媽也在裡面,如果讓她看到你,”俞芳華自以爲威脅的挑起脣,“你知道後果!”
舒安又笑了,她低低的笑了兩聲,嘲笑道,“俞芳華,你就這麼不自信?如果他不喜歡我,我就是倒貼上去,他也不會理我。而且你真該問問他,是他撞上我的槍口,還是我不小心傷到他。”
“你!”俞芳華被氣得臉色通紅,她憤恨的瞪着她,把她美麗的容顏掃了一眼,愈發恨得要命,爲什麼,爲什麼過了這麼多年,所有人都老了,連她都老了,她卻好像更加美麗!不公平,不公平!
“好了。”舒安安慰的嘆了口氣,看了眼保溫壺,“你要是不願意我進去,我就不去了,這些東西呢,你隨便。”
說完轉過身,準備離開。
“季舒安,你別得意的太早!”俞芳華卻追上來堵住她的去路,冷笑道,“你得不到慕笙的,現在連你的女兒都和我親的要命,她討厭死你了!實話告訴你,就是囡囡打電話告訴我你在這裡的,怎麼樣你想不到吧,你當年拼命保住的女兒現在簡直要叫我媽媽了。你放心,只要有囡囡在一天,慕笙就別想和我離婚,你就別想加入秦家!”她靠近舒安,壓低聲音道,“你未婚夫不是失蹤了嗎?你知道他怎麼出事的?”
舒安沉下眼眸,並沒有理會她。
“哼!”俞芳華笑了笑,站直了道,“實話告訴你,你未婚夫就是秦慕笙派人殺的。他在國內的勢力影響到秦家的生意,所以秦慕笙想辦法在他回國的飛機上動了手腳,讓飛機看起來是意外失事。”
“不可能。”舒安的聲音依舊冷靜,縱然她心裡的怒意已經幾乎要淹沒了理智,可她還是告訴自己,不可能!秦慕笙沒那麼卑鄙!
“怎麼不可能?不信你去問問雷諾啊,現在秦家也是雷諾的合作者呢!這件事情,是雷諾和慕笙一起做的!”
依照俞芳華給她的地址,舒安立刻把開車到了她現在所在的這棟房子面前。她不信,她要親自問問雷諾,是不是秦慕笙製造了這起事故。
如果說婚禮那天她對秦慕笙說的話只是因爲自己崩潰的話,那麼今天,她想過無數次後卻發現,除了秦慕笙她找不到誰還會對楚雲端動手。
舒安按響雷諾家裡門鈴的時候,並不知道自己在做着多麼危險的事情,也不知道俞芳華告訴她地址,本着就是讓她去送死的目的。反正現在秦慕笙在醫院,她自以爲秦慕笙沒辦法救舒安。
可就在舒安在管家的帶領下走進雷諾公寓的同時,秦玖已經得到消息,某個瞬間,他手中的電話幾乎掉落下來。
問題是俞芳華和吳淑屏都在秦慕笙的病房!他想了想,吩咐門外的屬下幾句,悄然走進旁邊的空病房裡,撥通秦慕笙的電話。
看了眼手機上的號碼,秦慕笙眸光微沉,秦玖分明就在外面怎麼會選擇打電話進來?
“喂。”
他接起來。
“先生,有準確消息,小姐去了雷諾的公寓!”
電話那端傳來秦玖的聲音的瞬間,秦慕笙臉色竟然有些發白,他不動聲色的蹙了蹙眉宇,吩咐秦玖,“如果一個小時候還沒有任何結果,你再給我回話。”
壓掉電話,他掃了眼坐在牀邊的吳淑屏,和站在他身側跟囡囡熱情說話的俞芳華。
舒安怎麼會去找雷諾?難道是因爲楚雲端出事的事情,可是,誰知道他和雷諾有合作呢?難道楚雲端出事不是修頓動手,而是雷諾動手嗎?隱約間,秦慕笙感覺到他們中有着一股從來沒有明確的力量漸漸浮出水面……
雷諾的公寓遠比表面上看起來複雜,舒安跟着管家進入公寓的前廳後,被安排坐在外面等候,然後過了約莫十分鐘,管家回來說教父請她進去。她跟着管家穿過坐着的前廳,在迷一樣的公寓裡走了足有二十分鐘,纔來到一扇紅木門前,木門上有舊式的玻璃窗,能隱約看到裡面的人影。
“請!”
管家板着臉打開門,對她做了個請的姿勢。
舒安禮貌的對管家微微頷首後走進裡面。
那是個極爲寬敞的書房,兩側的書櫃上堆滿了各種外文書刊,書桌很大,但擺滿了各式各樣的文件,所以雖然是在窗戶下,卻依舊顯得有些昏暗凌亂。書桌對面擺放着兩組沙發,雷諾,正坐在其中一組中的主座上,空氣中瀰漫着的雪茄味道就是從他手指上傳來。
舒安略有些驚訝的對男人點了點頭,一則,她進來已經至少兩分鐘,可是居然才發現那個沙發上坐着個男人,二則,這男人居然是明顯的中美混血,他的臉幾乎是正宗的中國人,唯有眼睛的深藍色,說明着他的混血血統。
他看起來約莫四十歲左右的年紀,臉膛白淨,身材修長而健壯。他穿一身貼合的銀灰色西裝,單腿搭在另一條腿的膝蓋上,顯得兩條腿都極其修長。他眯着一雙眼睛看向她的時候,有種巨大的壓迫感和細微的魅惑氣息,那大概是因爲他的眼角是稍稍挑向上方的,和舒安那種帶點妖嬈氣息的大眼睛有些相似。
面對着來自這男人的壓力,舒安才似乎明白過來,她竟然在衝動下闖入了黑道教父的公寓裡!
雖然這個男人和‘黑道教父’這四個字完全無法聯繫在一起。
“季小姐,你好。”
雷諾掐滅菸頭放下腿,起身走到她面前優雅的對她伸出手,若有似無的盯着她的眼睛笑着。
“你好。”舒安小心的握住那男人的手掌。
出乎預料,他的掌心寬厚而且舒服,帶着溫潤的氣息,似乎會讓人安穩下來。可是舒安還沒有忘記他是黑道教父,想要從他這裡得到幫助的人,都必須稱呼他一聲‘教父’,並且從此一心一意服從他,爲他服務。
男人笑了笑,鬆開舒安對她做了個請坐的姿勢,並且拿起咖啡壺給她倒了杯咖啡,親自送到她坐下的沙發邊的桌面上。
“謝謝!”
舒安忙禮貌的感謝。
“沒關係。”雷諾同樣微笑,他挑起脣角的弧度,也很像是舒安平素裡在電影裡做出的笑容。他坐下來,讓自己的手肘支撐在分開的兩條修長的腿的膝蓋上,笑道,“我的管家告訴我,一位季小姐來訪的時候。我就想,應該是你,安。”
她愣怔片刻,對雷諾露出微笑,“謝謝你看過我的電影,雷諾先生。”
“看來,安不準備稱呼我一聲教父!”
雷諾說着,挑了下眉端。
舒安心裡一陣莫名的緊張,她垂下眉眼避開雷諾的盯視,儘量讓自己平靜下來,點了點頭。
“是,我是來向雷諾先生證實一件對我來說至關重要的事情,暫時還沒有需要請教父幫忙的地方。”
“呵呵!”雷諾輕笑着起身靠在沙發上,以一派悠然的姿態看向舒安,“安,你正在請求我的幫助,不是嗎?我相信這件事如果我不說,你永遠都不可能知道。”他微微靠近舒安,斂起雙眸輕聲道,“因爲這件事,和我那可愛的教子有關。”
輕咬着脣片,舒安低垂着眉眼思慮片刻,坦誠道,“對不起雷諾先生,我不希望成爲您的教子,但是,我真的非常需要雲端的這個消息。我可以答應爲您做一件力所能及不違法不殺人的事情,您看,如何?”
雷諾低着頭輕聲笑出來,他擡起的目光盯着舒安緊迫的凝着她的眉眼,脣角帶着絲意味不明的笑容。
“不違法不殺人的話,安,你對我來說幾乎是一無是處。”他起身走到她面前,用快的她甚至無法看清的手迅速擡起她的下頜,仔細的觀察着她的每一寸,甚至是每一寸肌膚,他的眼睛是和她一樣的漆黑色,極爲明亮,此刻卻很沉很沉。直到舒安幾乎被他盯得有點毛骨悚然的時候,他才放開她。
“對不起雷諾先生,如果是你想的那種事情的話,我做不到!”
舒安猛地起身就想離開,可是她還沒有走出去,迎面就被兩名持槍的黑衣人擋住去路。
“安,我這裡,不是任何人想來就可以來,想走就可以輕易走出去的地方。”
雷諾悠然的聲音從她身後響起。舒安心裡一陣緊張,她直到此時此刻才發覺自己多麼衝動,她中了俞芳華的陷阱。
“也許,你可以先告訴我,是誰給了你這個地址?”
舒安回過頭,雷諾不知何時已經坐回沙發上,他單指抵在太陽穴上,用一雙漂亮的眼睛盯着她,笑的十分慈愛。
如若不是知道雷諾的真實年齡已經是接近六十歲的人,舒安一定會被現在的他所迷惑。他的眼睛、相貌、聲音,無一不是精緻到極致,他看着她即使是慈愛的目光,也仍然擁有着男性的磁力。
“是俞芳華。”
舒安可沒準備替俞芳華承擔什麼。回答完,她笑了笑,“雷諾先生,現在我是不是已經幫你做了一件事?”
雷諾眉端一挑,似乎對她的想法感到很驚訝甚至很新奇。但是旋即他的眼裡便投射出完全不加掩飾的欣賞,他對舒安再次露出笑容,卻並沒有回答她的反問,而是沉下眉眼,陷入了思考。
“確實。”
良久,他用美式英文說出這兩個字,接着卻用中文說,“確實,你叫我教父很不合適。”
舒安沒有聽明白,但卻有點警惕。他剛剛捧着她下頜看她的目光太過專注,專注的讓她有點兒害怕。
“不過,我仍然希望你對我用一個特別的稱呼,除了雷諾先生。”他挑起眼眸,看向舒安閃爍着精明的大眼睛,繼而好笑的笑了笑,起身走到她面前道,“好吧,如果你肯換一個稱呼,我就認爲你確實幫我做了一件事,然後,告訴你你想要的答案。” 小說.前夫夜敲門: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