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人家說,第一次賺錢要給父母買衣服,我,我就給你買了。”
秦慕笙眉頭皺的更緊,許久只說了一句話,“季舒安,你賺的是我的錢。”
她一下子就無地自容到恨不得鑽地縫,當着他秘書的面兒,捧着那個襯衣傻乎乎的轉身,傻乎乎的離開,後來很久,公司裡都說她討好總裁沒成功,被總裁罵出來的故事。
想着想着,舒安的心情愈發陰鬱,連洗手間門打開然後被落鎖都沒有發覺。直到一道高大的身影擋住了她眼前的光線,她才茫然擡起頭,撞進一雙漆黑深邃的眼睛。她愣了,然後第一個反應就是走。
她現在一點兒也不想看到他!
可是身子還沒起來,就被他雙手壓下困在洗手檯上,舒安被迫後退,幾乎坐在上面,那令人臉紅的動作和他身體某個部位頂到她腿上的感覺,讓她霎時紅了臉。
“生氣了?”
他帶笑的眼睛看她,勾着脣角笑意盎然的問。
舒安的屁股在洗手檯上蹭了蹭,避開那令人臉紅心跳的地方,卻依然是通紅着臉,低着頭咬着脣片倔強的回答,“沒有!”
“沒有?”秦慕笙低笑,挽起她的下頜讓她扭頭看鏡子,繼續笑,“看看,這樣還不算生氣?”
鏡子裡她的側臉紅彤彤的,連同眼眶也是紅的,她什麼時候哭的,她爲什麼自己都不曉得?舒安努力扭回頭,彆扭的推開他的手啞着嗓音說,“說沒有就沒有!”
沉默片刻,秦慕笙略顯得無奈的聲音傳來,“好,沒有生氣。”說着,卻把她抱在懷裡,寬厚的胸膛佔據着她的呼吸,暖暖的很安全,他撫摸着她的後腦勺嘆息,“真是個傻丫頭!”
她在他胸膛裡扭了扭身子,想跳下洗手檯,卻被他緊緊的壓在裡面動彈不得。
“秦慕笙!”
她低叫,想讓他讓開。
他一動不動像是做對般把她抱得更緊。
“這裡是女洗手間!”她氣得告誡他,要不要被人看到他一個男人在這裡啊!
“嗯,我鎖門了。”他淡淡的口氣,竟然,竟然和那時候放她鴿子時候一樣,舒安的氣一下子上來,猛地用力推他,這次秦慕笙大概沒料到,竟然被她推得閃了下,但迅速穩住身形,繼而猛地俯身下來,將她的脊背壓在鏡子上,漆黑的眼底閃過一抹深沉,他勾了勾薄脣邪肆的告誡,“舒安,這兒暫時可沒人進的來。”
舒安眨了眨眼睛,意識到她被威脅了,而且是被秦慕笙威脅了。心裡一酸紅了眼睛,明明是他不對,明明是他對別人親親我我,他憑什麼威脅自己!是他說他愛她,只愛她一個,憑什麼對別的女人那麼好,憑什麼跟別的女人眉來眼去!
他愣了,萬萬沒想到調笑的一句話竟然讓她要哭出來,想着她剛剛鬧彆扭的小表情一陣心疼,低頭,溫柔的把她的嘴脣含在口中,那沒來得及流出淚的一雙眼睛倏忽瞪大,星星點點閃爍的眸光裡露出驚訝,繼而臉更紅,繼而掙扎起來。他微微蹙眉,再用力,將她整個身子都壓進懷裡,深深加重加深了那個吻。狂風席捲般的吻徹底亂了舒安的心神,她不由自主的迎合着他的吻,像是要把心裡的怒氣發泄在他席捲而來的氣息中,她挺起腰身,主動回吻他,將一個由他主導的吻狠狠的送回去。
秦慕笙動作微微頓住,眼底閃過笑意,便放鬆下來,任由她坐直勾着他的脖子仰着頭吻自己,嫣紅的小臉兒在他眼底,像是剛剛開放的一朵桃花,可愛的誘人。滾燙的熱氣襲來,他只覺渾身本能的顫了下,然後身體的某個地方驟然火熱滾燙,撐得他難受。他用力抱住她的肩,將她儘量溫柔的推到鏡子上。
饒是他手下控制了力道,舒安也被推得稍稍撞了下,她憤怒而委屈的擡起頭望着他,像是譴責他的不溫柔。
他無奈,“舒安,這裡不行吧?”
語氣是反問,帶着絲絲狹促的意思。
舒安不自覺的低頭咬脣瓣,忙從洗手檯上跳下來,卻被他反手拉住,他看得出她好像還是有點兒彆扭。他把她帶進懷裡,讓她的脊背貼着自己的胸膛,耐心的笑問,“怎麼,你又慾求不滿了?”
“秦慕笙!”她尖叫,雖然聲音不高,但他想象得到她現在肯定已經恨不得鑽地縫了。她窘迫的紅着臉,小身子氣得有點兒發抖,他心疼,卻沒有急着解釋。
舒安掙扎了兩下,他鬆鬆手,給她轉過身面對他的機會。
“秦慕笙,你不就是怕讓百里靜看出來嗎?我走,我走還不行?”
他蹙眉,臉色也霎時陰沉了幾分,他將她緊緊帶入懷中低頭盯着她,眼底沉得如同一潭墨。
“舒安,我沒什麼擔心害怕的,這世上唯一能讓我擔心害怕的,只有你而已!”
他,他又表白了?舒安的腦子亂了下,然後後知後覺的發現,她又慘兮兮的臉紅了,再紅下去,臉就燒成灰燼了。她有些不知所措的皺了皺眉,然後不知所措的想要推開秦慕笙,可是沒想到他卻把她抱得緊緊的,而且還直接送到牆邊,雙手撐在牆上,俯身低頭看着她,微微怒意的眼底,閃爍出幾個小火苗兒。她正不解他的小火苗兒從哪兒來的,他突然抓住她的手送到他身上某個地方,然後舒安真的着火了,尷尬了,僵硬了。
他那裡,好硬……
他低啞隱忍的聲音傳來,“舒安,你覺得,我怕?”語氣中仍然帶着怒意。
她明白了,他不怕,那不是一個害怕的男人會做出的反應。
“我是不想你委屈,但若是你不介意,”他微微拖長語調,接着拖長語調說,“又慾求不滿,”舒安幾乎要爆炸了,然後就在瀕臨爆炸和絕望的前一秒她聽到他說,“我很不介意這個有趣的地方。”
有趣?她怎麼忘了,這個方面,秦慕笙的趣味向來很多。比如車震,比如某種仿生器材,比如護士裝之類的,他們,全部都試過。然後,好像確實在洗手間的話,沒試過。問題是舒安也不想試啊!
“我,我介意。”
她嚴肅的回答。
“哦?”秦慕笙挑眉,握着她小手的手一絲不鬆的問,“那,這個怎麼辦?”
舒安的小手一顫,心裡咯噔,他不會讓她幫他那啥吧?她,她最討厭那個了!臉一白,咬脣,堅決而委屈的搖了搖頭,“不要!”
他淡淡從鼻息裡發出個幾乎不可聞的笑聲,舒安不解的擡起頭,正看到他緩緩放下伏在牆上的手的動作,不禁鬆了口氣。他鬆開她的手,將兩隻手插在褲兜裡低頭看着她,然後帶着笑伸出手揉了揉她的臉,淡淡道,“舒安學會對我說不要了,有進步。”
面對他那個不太明確的笑容,舒安一時半會兒還搞不清楚他到底說真的還是假的,但接下來,秦慕笙的眸光卻真的沉寂了,依舊那樣漆黑,那樣讓人安心,他說,“舒安,別胡思亂想,我沒有對百里靜多好,那套茶具,有人告訴我說是你在櫥窗前看上的,還有,西冷太硬了,你的胃不好,還是吃菲力吧。”
他說完,捏捏她的小臉兒,留下個帶着笑意和寵溺的外號。
“小別扭!”
然後打開門,坦然的從女洗手間出去了。
舒安站在洗手間門口望着他離開的背影,腦子裡還是有點兒亂。他說,有人告訴他那套茶具她在櫥窗前看上了?那麼,他說好是因爲她覺得好?那麼那個出來結賬的人又是怎麼回事?百里靜的臉那麼白,難道是知道那人是秦慕笙的人?
他說西冷太硬了,她的胃不好所以最好吃菲力?那麼意思是,他跟百里靜說,是因爲她?
愛上覆雜又深沉的男人,果然辛苦。這麼多年了,舒安本以爲辛苦過來了,對秦慕笙不能說了如指掌至少不會輕易誤會。今兒纔算明白,他心機之深沉,豈是她這種頭腦簡單的女人能輕易明白的?
回去的時候,菜已經上齊。可是本來應該坐在桌邊的百里靜卻不知去向,唯有秦慕笙手中拿着一張紙。
舒安疑惑,沒敢問。秦慕笙擡起頭看了她一眼,把手中的紙推到她面前。
上面用一行她沒看過的清雋字體寫着,“礙眼的人我帶走了,祝你們用餐愉快!”
字條的末尾沒有落款。
舒安有些慌了,忙問,“是誰?”
很明顯,有人認爲百里靜礙眼,所以帶走了她。可究竟是誰能輕易把百里家的某個人帶走呢?舒安想到了白朗,但以百里靜的性格來說,應該不會輕易讓白朗把自己帶走吧?
秦慕笙表情微微深沉,卻並沒有擔憂,反而顯得有些無力,淡淡道,“是真正的慕蕭。”然後他伸出手在她腦門兒上輕輕彈了下,笑問,“丫頭,你不是討厭她嗎?”
討厭一個人,難道就不能擔心她的安全嗎?舒安嘟着小嘴兒在心裡反問,可其實還是美滋滋的,忍不住問,“那百里靜不會有事兒吧?”
“不會,慕蕭是個病秧子。”
秦慕笙的回答可謂簡潔,透着幾分不情願和,爲什麼舒安覺得他好像別有深意的樣子?
突然想起早晨在商場遇到的那位墨鏡紈絝,蒼白的臉色,主動靠近的態度,還有剛剛秦慕笙說有人看到她在櫥窗前看杯子……難道那個男人就是真正的慕蕭!那,百里靜看他的時候爲什麼臉色發白?
“阿笙,慕蕭是不是應該已經死了?”她忍不住問。
除了看到死而復生的人,還有什麼可能讓百里靜神情恍惚?
秦慕笙切着牛排的動作微微一頓,擡起眼皮認真的看着舒安,她輕聲解釋,“早晨百里靜看到他的時候臉色煞白,整個早晨精神都很萎靡,不不,是整個早晨都很奇怪。”精神萎靡的話,應該不是胡思亂想的樣子。 小說.前夫夜敲門: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