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安出院的那天天氣明朗的如同遙遠的海水般湛藍。楚雲端給舒安換了住的地方,這次她沒有猶豫,直接答應住進湖邊的小木屋裡。鬧中取靜,雖然被森林環抱,但走出去很快就到馬路上。
小木屋前的湖水平和的沒有一絲波痕,舒安站在窗前觀察遠處森林裡在樹上跳躍着的小松鼠,那隻胖乎乎的小東西把手裡的松果小心翼翼藏進樹洞的時候,舒安忍不住輕輕笑出聲音,腰身一緊,被楚雲端摟在懷裡。
“笑什麼?”
他伏在她肩頭,聲音微微迷醉。
舒安仰起頭看過去,他個子極高,伏在她肩上就稍稍有些委屈,舒安不知怎麼覺得楚雲端這樣遷就自己的身高實在有點可憐,踮起腳尖,賞給他臉頰一個輕吻,腳跟想要着地的時候,卻被猛地一提,轉過身,胸膛貼上了楚雲端的懷抱,他低頭凝視着她漂亮的眉眼,琉璃的眸子一閃一閃着迷戀的光芒,手指勾勒着她彎彎眉眼和揚起的脣角,“舒安,以後要天天笑。”
“嗯。”她柔順的點了點頭,仰起頭看着眼前漂亮的男人,小手慢慢勾住他的脖子,讓自己像個無尾熊一樣掛在他身上,“那,以後我不笑的時候,你要想辦法讓我笑。”
楚雲端心底一陣悸動,動情的圈住她的身子賭誓,“舒安,以後,我再也不讓你離開我!”
“嗯。”
她眯着眉眼笑盈盈的答應他,羞紅的小臉兒上溢滿了幸福,“以後,我也不會再攆你走。”
你永遠不會知道在你離開的那個夜晚,在你離開的那一天裡我怎樣度過,那種期盼、失望,再期盼,再失望的感覺,真真是折磨死人!還有,她討厭霧氣濛濛,討厭那種清寒的夜晚!
看着她多變的表情,楚雲端眼裡蘊了一絲探究。
總是這樣,有時候她單純的一眼就能看到她的心底,有時候卻難以捉摸的令人心慌,總讓他渴望更加深刻的瞭解她。凝着她微微揚起的脣片,楚雲端喉嚨裡一陣乾澀,不由自主想起她的美味。
“舒安!”
他略加沙啞的喊她的名字,她一回神,凝到他烈焰的雙眸,身子嬌羞的輕顫,踮起腳尖,去觸碰那早已火熱的脣片,下一秒鐘,她就被狠狠壓進他懷裡,那溫軟觸動他的瞬間,楚雲端的渴望就再也控制不住,迫不及待的向她口中尋着香甜的氣息而去,舌尖肆意卷舒,將她柔軟的口腔攪得一片凌亂。舒安眯了眯眼睛,聽到迷醉之中接吻聲,不禁紅了臉龐,卻來不及細細思考,又被楚雲端更加肆虐的掃蕩帶回迷亂中,任他舔着她的溫暖,感受着他身上冷冽的氣息帶給她的安心,火熱的胸膛貼着她的柔軟,手指一下下小心翼翼探入她的衣衫,撩起外衫,撫按住柔軟的腰身,一下下貪婪的撫摸着那塊柔膩的肌膚,一股無名火迅速竄到全身,身下一緊,楚雲端頓時停了那吻。
感受到頂在腹部的堅硬,又被鬆開,舒安的小臉兒頓時一紅,楚雲端亦是不可避免的有些臉紅了。
“對不起。”他轉身就要走,立刻去衝個冷水澡!
“雲端!”她追了幾步,追到他面前,擡起眼眸去看他。
澄澈的眸子乾淨純然,可偏偏就是這份絕對的純淨,竟令他渴望在裡面添上他,添上更多屬於他的東西!
他狠狠嚥了口口水,儘量平和的微笑。
“舒安,稍等我一下。”
“可是,我不希望你這樣。”她垂眸微微搖了搖頭,雪白的牙齒咬了咬脣片,窘迫的垂首道,“你,你別讓我主動啊!”
嬌喃的聲音裡,有一絲細細的委屈和責備。楚雲端心口一動,將她壓在懷裡,低沉粗嘎的說,“舒安,我尊重你,你說過要結婚以後纔可以。”
“嗯。”
她點了點頭,拉了拉他的袖口,“可是,我們什麼時候……”她抿抿脣片,不再言語了。
隔了好些時候,楚雲端才覺察出哪裡出了問題,他猛地鬆開舒安雙手抓着她的肩俯身看她,“舒安,你剛剛說什麼?”
“我……”
“你說我們什麼時候?什麼時候什麼?結婚?扯證?辦婚禮?”楚雲端連着問了幾個問題,問的舒安整張臉都漲紅了,她低垂眉眼緊張的站在他對面,怎麼覺得這樣奇怪呢,不該是,他主動抱着戒指跟她求婚嗎?
“都,都是。”
她困難的回答,心想他若再問,她便不說了。哪有這樣的嘛,要她主動說要結婚的事情!還不是……她瞥向他昂揚的那裡,暗想,還不是怕他憋壞不舉,以後自己擔的責任可就太大了!
“扯證,扯證是大事!”楚雲端立刻把思維定在扯證這件事上,中國女性嘛,對扯證是很看重的,一扯證,想幹什麼幹什麼,婚禮當然要辦,但這種事不能着急,得有個難忘的婚禮,至少要準備半年什麼的。
扯證,對,先去扯證!
楚雲端一把握住舒安的手腕,朝外走。
“幹什麼去?”
舒安不解。
“扯證,舒安,我想清楚了,我們先扯證!”楚雲端站住,一本正經的說,“然後再準備婚禮,婚禮要隆重,盛大,所以至少要準備半年的時間,我們可以安排在……”
“雲端。”舒安輕聲打斷他,楚雲端一愣,有些慌亂的看向她。舒安笑了笑,“雲端,你家裡,能接受我嗎?”
家裡?楚雲端略沉吟,輕輕撫摸着她微微蹙起的眉端,一字一頓的說,“舒安,你就是我的家,你同意,我同意,就好。”
“那,霍夫人,還有你父母呢?”這樣的她,聲名狼藉,他的家庭能接受嗎?
“姨媽當然樂的你嫁給我!”楚雲端微笑,至於父母,他有嗎?
他的父母呢?
待到楚雲端真的去衝冷水澡,舒安也沒想清楚,爲什麼他兩次都要避開他的父母。
在舒安的記憶中,霍夫人提起過楚雲端的母親對門看的十分重要。而且,她又是經歷過那些事情的女人……
頒獎儀式在即,無論華聞傳媒還是舒安都開始變得忙碌。
poem爲舒安拒絕了所有頒獎儀式前的採訪,一則幫助她投入到策劃工作當中,二則給她創造更高的人氣,越是在此時此刻低調,越是容易給評委和觀衆留下良好的印象。所以在奧獎頒獎的前一個月裡,舒安反倒是銷聲匿跡了一段時間。
c城,秦氏集團。
已經是暮色四合,秦玖從秦慕笙辦公室路過兩次,猶豫兩次,都沒有敲門。
他已經習慣秦慕笙把大部分時間投入到工作中,甚至連見囡囡都少了。
自從上次囡囡鬧脾氣非要他陪她參加入學考試導致他耽誤前去救舒安以後,秦慕笙對囡囡也刻意冷淡了幾分,無論那孩子怎麼討好他,他都好像下定決心要給她點小小的教訓。今天吳淑屏特地打過電話,囡囡拿到入學通知了,要秦慕笙無論如何都回去一趟。
幾分鐘後秦慕笙的辦公室門卻打開了,他穿着外套出來,瞥了眼站在門口欲言又止的秦玖,淡淡道,“老夫人打過電話了。”
秦玖立刻鬆了口氣,訕笑着建議,“先生記得給小小姐買一份禮物吧。”
“嗯。”
秦慕笙隨口應下,離開辦公室時,電話卻突然響起。他隨手看了眼表,不耐煩的擰了下眉端,返身回去接起來。
“秦先生。”
電話那端傳來輕浮的美式英語,秦慕笙眼眸一沉,並未應答。
“秦先生,我知道你在聽。”電話那端的男人像是從嗓子眼兒裡發出笑聲,“我相信,您也記得我的聲音。”
“難忘。”秦慕笙說出兩個字。
“希望如此。”男人邪肆的笑着,“怎麼樣秦先生,不知現在您對我的合作誠意是否可以完全相信了?”
“當然。”秦慕笙仍舊是簡單的回答,表情愈發深沉了幾分。
“那麼您是否考慮清楚,拿什麼來換這份消息?”
電話裡傳來指尖敲擊桌面的聲音。
一間明亮的中世紀風格房間裡,面色蒼白的西方男人正敲擊着桌面,他的嘴脣極薄,且微微泛出青白的顏色,所以笑起來的時候,顯得兩片薄脣彷彿已經融入雪白的皮膚裡。男人有一雙極爲純粹的藍綠色眼眸,眸孔因爲臉上誇張的笑意閃爍出危險的光芒,像極了死神的貓兒。
這男人出奇的瘦削,以至於敲擊桌面的手指果真如同死神的手一般,不禁慘白,而且骨骼分明。他微微靠向桌面的動作卻十分優雅,略顯出青色的眼底令他看起來如同塵封在古堡中的吸血鬼,只是相對於別的吸血鬼來說,他的眼瞳並不很深,眉毛稀疏,就讓他看起來不那麼特別。
男人笑的十分歡欣,彷彿對秦慕笙說話是件非常愉快的事情,而他身畔站着的人卻繃緊了臉和身體,俯下的腰身透露出他對眼前男人的畏懼。
秦慕笙似乎是考慮片刻後,脣角揚起一絲笑容。
“如果我說不要,不知修頓先生準備如何處理這份消息?”
秦慕笙挑起眉端,眼裡噙了一絲嘲笑。
敲擊桌面的聲音停止了。
“不要?”
修頓並不意外,反而意味深長,“如此看來,對於當年秦家與季家的糾葛,似乎秦先生也並不感興趣,是嗎?”
“不,我很感興趣,只是不急。”
他微笑的回答,連聲音都保持着應有的愉悅,彷彿只是和普通朋友談話。
秦玖在門口略凝眉,從秦慕笙接起電話的那刻起他就開始推斷對方是誰,現在已經基本肯定,是修斯。
早在他們和教父雷諾碰面後,修頓就將半份關於秦家當年突然遭受查封的信息和俞芳華、吳淑屏對舒安做的事情的資料交給了他們,並說希望用下半部分來交換秦慕笙和雷諾談判的內容。 前夫夜敲門: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