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進!前進!”軍官們揮動着手中的指揮刀,開始奔跑了起來,他們同樣也看到了左翼慘烈的戰況,這個時候,再也容不得絲毫的猶豫。士兵們也握緊了手中那已經裝好了刺刀的槍械,開始向前奔跑,面對着擁有着擲彈兵的部隊,最好的辦法就是前進,與敵人糾纏在一起,要麼就飛快地撤退,遠離那些可怖的殺手……
“射擊完畢,退後二十步,握緊你們手中的武器,檢查你們的刺刀,作好戰鬥準備。”樑水生同樣也調整了戰術,大聲地下達着命令,除了擲彈兵們仍舊時不時地向着敵人的前進道路上投下一枚枚的手榴彈,以殺傷和打亂對方的進攻節奏外,所有射擊完畢的士兵們都在飛快地後退整隊,然後拔出了別在腰間的刺刀,狠狠地別在了槍管上。
雪亮的刺刀那詭異猙獰的三棱造型,正在那雷電的交映之下,散發着妖異的光芒,就像是那史前巨獸的獠牙,渴望着痛飲獵物的鮮血……當第一位歷經了千辛萬苦的荷蘭軍官舉着指揮刀奮力地躍上了沙袋陣地的瞬間,頓時激起了仍舊在努力向前挺進的荷蘭士兵們熱烈的歡呼,只是,僅僅只是短短的一瞬間,這位勇敢的荷蘭軍官甚至連臉上的笑容都還未來得及展開,就被人用一柄雪亮的戰刀歹毒地從腿部掃過,一道寒光,映着天空之上的閃電,顯得那樣的妖異。
這位荷蘭軍官臉上的興奮之色變成了驚懼,很快就變成了痛苦,失去了左小腿的他拋開了手中的指揮刀,抱着那正不停地噴涌着鮮血的小腿,發出了可怕的,猶如臨死的野獸一樣的哀嚎。
緊接着,一聲清脆的槍聲,一枚子彈直接就狠狠地鑽進了他的項部,把他那粗壯結實的脖子幾乎打斷,碎爛的血肉向着四周飛濺,軍官的頭顱以一種詭異的方式折向後方,他那雙貓眼一樣的瞳孔先是縮成針眼大小,然後漸漸地放大,擴散,臉上的表情最終定格在一絲茫然與驚恐之中。
樑水生冷冷地看着這個倒在了自己的刀與左輪手槍下的荷蘭軍官,緩步退到了已經列成了反衝鋒陣型的特一營士兵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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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們,握緊你們手中的槍,端平你們的刺刀,每天兩個小時的刺殺訓練,現在你可以把它當成你的一種本能。
爲了殺死這些白皮鬼,爲了我們老樑家的威名!萬勝!”樑水生冷眼看着那些在胸牆手開始集結的荷蘭人,任憑那雨水擊打在自己的臉頰上,鋼盔上,衣襟上,大聲地向着身邊的袍澤們宣告一個事實。
“萬勝!萬勝!萬勝!!!”兩千名特一營的士兵們端平了他們手中的刺刀,疾奮的雨水彷彿是爲了洗去刺刀上最後的一絲塵埃,讓它們能夠很暢快地刺破衣袍與皮膚,深入進血脈與筋肉當中。
“前進,爲了荷蘭!”看到戰友倒下,馬布裡的雙眼已經發紅,手中已經擊發過的短火銃已經丟棄,他的手中唯一的武器就是那柄鋒利的指揮刀,隨着他的指揮刀揮下,那些荷蘭士兵們暴發出了一陣怒吼,衝上了沙袋胸牆,向着對方的特一營士兵發起了衝鋒。
梅阿財就站在樑水生的身邊的不遠處,頭盔上的雨水順着盔沿向下滑落着,卻怎麼也阻隔不了他的視線,槍中的子彈已經發射,現在他唯一的武器就是那柄卡在槍管上的三棱刺刀。握緊了手中的槍,梅阿財歪頭向着站在自己身側小半步的戰友梁平順。“兄弟,一會記住了,我們倆個絕對不能離開得太遠,配合得越好,我們就越能殺掉更多的對手。”
“嗯,放心吧,這些荷蘭白皮鬼,不可能是我們的對手。”梁平順點了點頭,狠狠地吐了一口帶着雨水的唾沫。“咱們倆可是特一營一連刺殺組第二名,要是一會殺少了,還不讓那些狗曰的當笑話纔怪。”
“沒錯,這纔是我老樑家的兵,沒他孃的一個孬種!”一聲雄渾的聲音伴着一個強悍而又魁梧的身形出現在了他們的身邊。
“少爺?!”梁平順呆呆地看着這個出現在了自己的身邊的身影,短短一瞬之後才大叫了起來。
樑鵬飛笑了起來,露出了一口雪白的牙齒,一巴掌拍在了梁平順的鋼盔上。“別廢話,敵人要上來了。弟兄們,我們是海盜,我們是樑家軍的海盜,在海上,無論是狂風暴雨,又或者是對方船堅炮利,可是,他們都無一例外地倒在了我們的腳下,現在,我們將會站在陸地上,繼續證明,老樑家的海盜,無論是在任何的環境之下,都將戰無不勝,攻無不克!”樑鵬飛舉起了手中的一柄裝上了刺刀的槍械,大聲地怒吼道。“現在,準備!”
他的左右,無數剽悍到令人髮指的親衛全都涌了上來,他們一手拿着戰刀,一手提着左輪。一雙雙噬血的,帶着狂熱戰鬥激情的目光正掃視着前方即將躍過沙牆的敵人。
就在那些荷蘭士兵剛剛躍到了沙牆頂端的瞬間,樑鵬飛狠狠地揮動着手中的戰刀:“殺了他們!”
“殺!”兩千樑家軍特一營的士兵彷彿心有靈犀般齊齊怒吼,亮出了他們的刺刀,邁開了大步,迎着狂風暴雨,朝着敵人狠狠地撞上去。
樑鵬飛平端着刺刀,邁着小碎片朝着前方疾衝,他不需要防備兩側的敵人,因爲,陳和尚與白書生肯定會擺平敢於側面襲擊自己的敵人。
對面,荷蘭士兵卡福剛剛躍過了沙牆,跳到了地上,因爲大雨的緣因,腳下打了個踉蹌,不過,他很快就站穩了,當他剛剛調整好了身體的重心,端平了長槍向前方剛剛邁出了兩步,就看到了對面衝過來了一個強悍的戰士,那雙漆黑的眼睛裡閃爍着猶如雷電一樣的厲芒,他那沉重的腳步,濺得雨水向四下狂飈。那雪亮的刀尖,正在雷電的交映之下,顯得份外的刺眼。
“爲了荷蘭!”卡福鼓起了勇氣,大聲地吼叫着,向前狂奔了數步,然後向着對方的胸膛狠狠刺過去。可就在這個時候,對方的槍微微斜挑,恰巧就攔在了自己的刺刀的刀身上,把自己的這全力一刺斜拍到了空處,卡福甚至還沒來得及收攏疾衝的腳步,對方那斜挑起的刺刀陡然向下一沉,卡福覺得自己的胸腹交界處彷彿讓蚊子叮了一口,緊接着,有什麼東西從自己的身體裡抽離,彷彿把自己全力的力量也一同抽得一乾二淨。
卡福勉強地低下了頭,瞪大了眼睛,想要看清楚自己的身體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卻只看到了一股血泉,正向外噴涌着,與那從天而降的雨水交雜在了一起,變淺、變淡……樑鵬飛在拔出了刺刀之後,就再沒有看向那位倒伏的對手一眼,他已經迎向了下一個敵人,他的左右,親衛們手中的左輪終於開始在大雨之中顯現出了他們的威力。時不時飈現出來的火花讓一個又一個的荷蘭人帶着不可置信與錯愕的表情倒在雨水浸透的泥地裡。
陳和尚那張滿是橫肉的臉龐冷硬如鐵,他那猶如荒蠻巨獸一樣的怪力讓他的手下根本就沒有一合之將,他手中那柄份量與造型都顯得誇張的戰刀每一次揮下,都會把對手連人帶槍給斬成四截,荷蘭人士兵們嚎叫着撲向他,卻都變成了一具具倒下的屍體,他的身上也出現了幾道被刺刀擦出來的傷口,不過,浸出來的血痕很快就被雨水給消融掉。
對於這樣的傷痕,陳和尚根本一點也不在意,反而更像是被激發了野姓的棕熊,狂吼着,雙手奮力地揮着戰刀,攪起的刀漿擊打得雨水猶如子彈一般向着周圍彈飛出去,打得人身上的皮膚生疼。
第五個衝上前來的荷蘭士兵被他生生地從腰腹部斬成了兩截,上半截身子飛出了數步,那名倒黴的荷蘭人努力地張着嘴,伸着手臂,張開的嘴裡飛快地涌出鮮紅的血液。他那剛剛還站立在原地的下肢此刻正倒在地上詭異地抽動着,蹬踏着……甚至有些心理素質不過關的荷蘭士兵直接鬆手跌落了自己的武器上,表情與目光顯得那樣的驚恐與膽怯。
另外一邊,陳和尚的手中沒有戰刀,他的兩手上各拿着一隻左輪手槍,兩隻左輪手槍在他的手中就像是閻王爺的追命貼,每一次扣動扳機,都會在這昏暗嘈雜的空間裡微微地發出詭異的紅光,就會有一名荷蘭士兵不可置信地捂着傷口倒在那泥水地上,身上那溼透的軍裝很快就被泥漿和血水混成了古怪的色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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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叫聲,槍鳴聲,刺刀的碰撞聲,還有臨時前的慘叫與吶喊,在天際的雷電與豪雨之下交錯成了可怕的修羅地獄。
第四次還是第五次地從敵人的胸腹處抽出了刺刀向前狂奔的樑鵬飛最終在那道沙土壘成的胸牆前剎住了腳步。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水,他的前方已經再沒有荷蘭士兵出現胸牆後邊,只有被豪雨遮蔽的近景還有那些被手榴彈炸出的深坑和荷蘭人的屍體,也有一些受傷者還在泥水裡蹣跚地掙扎着。
樑鵬飛他這才發現,自己已經穿透了對方的攻擊陣型,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看着那柄血跡正在飛快地被雨水沖刷乾淨,依顯寒光四溢的三棱刺刀,樑鵬飛的嘴角彎起了一個暢快的弧度。“這纔是我所希望的戰爭。”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