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十五日,我大軍在陳添保將軍等人的指揮之下。已經攻破了嘉定城,當日,南朝阮福映攜太子阮福晈乘我大軍進攻嘉定之時,率領少量精銳,已然朝北方潛逃往西寧城,而嘉守城只抵抗了不足一個時辰,守將們已然率軍而降,目前,我軍在嘉定城中實施了宵禁,嘉定治安良好,物價穩定,大量早已經準備好的米油已然供應到位……”孫世傑一臉喜歡地向樑鵬飛念出了那份剛剛纔到的戰報。
“逃往西寧?”樑鵬飛眉頭一揚,把目光落在地圖之上,找到了西寧城的位置。“西寧的情況如何?”
“西寧城原本是安南守禦北方的重鎮,不過數十年來,柬埔寨王國日漸衰落,故爾,西寧城防早已不復當年,更不比嘉定,不過,自我大軍開始南進以來。阮福映就一直在西寧城籌備糧草物資,另外派了心腹大將阮昌鎮守。看來,阮福映的心裡邊其實對於能否守住嘉定也很沒底。不過請大人放心,李大雙已經率部向西寧城迫近。再過上幾日,必會有最情況報來。”那旁邊的王敬笑答道。
樑鵬飛點了點頭,手指頭在那張精密而又細緻的地圖上輕輕地敲了敲:“務要將那阮福映迫退出西寧城,退入柬埔寨王國境內。不過,告訴李大雙,只要那阮福映退出了安南國境,不可追擊,畢竟,中南半島還有不少的小國,咱們既然承了華夏之名,自然要做得寬仁厚德一點,凡事都要有充分的理由,明白嗎?”
樑鵬飛這話讓屋子裡的一羣參謀與將軍們全都表情古怪之極,主要是他說出來的話,跟他的爲人做事實在是太天差地別了點,就像他現如今將那阮福映趕往柬埔寨的境內,分明就是想着日後怎麼把那柬埔寨與那暹羅撕碎吞下,卻偏生要扮成活菩薩的樣子。
“看我幹什麼?”樑鵬飛掃了一眼這些傢伙,悶哼了一聲:“記住了,軍事和政治永遠與陰謀習習相關,堂堂正正之師,那是對自己的國民,而不是那些非我子民之人,對於外敵。我們的軍隊就是虎狼之師,你們就是一羣想着法兒,用好這隻虎狼之師,如何從敵人的手中拽取最大利益的一羣陰謀家,明白嗎?”
“明白了大人。”所有的參謀與部下全體立正,昂揚地答道,雖然樑鵬飛說的有些與他們自幼接受的教育不相符,但是,跟隨在樑鵬飛的身邊越久,越覺得這位樑大少爺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雖然逃不離卑鄙甚至是下流無恥,但是,一次次光輝的勝利,一件件讓人瞠目結舌的戰果,用實際告訴了他們,這纔是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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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口國留下五千兵馬鎮守足以,另外,派駐一個教導營,號召當地華人百姓踊躍參軍,另外,讓莫官夫移師香澳。那暹羅國的拉瑪一世,我倒要看他敢不敢再南下。”樑鵬飛沉吟了半晌,發佈了新的命令,旁邊,倪明飛快地記下樑鵬飛的命令,然後擡起了頭來望向樑鵬飛道:“大人,那剩下的一萬三千名士兵是否讓他們回防駐地?”
“我想想,派四千人前往淡馬錫,其他的部隊,留下他們的軍火物資與槍械,交由那隻留守部隊之後回原駐地待命,到時候,順便就可以給那些新徵召的新兵配備武器。”
處理完了事務,孫世傑匆匆地趕往他的院落,那裡,還有一大堆的各地傳來的情報需要他去審閱處置,而王敬則需要趕往廣州白雲山,視查施工的進度,其他人等也是各有各事,倒是那樑鵬飛與倪明稍顯輕閒一些,兩人叨着煙,在那前院的花園裡邊一面吞雲吐霧,一面聊起了天來。
聊起了關於倪明剛剛新婚不久的妻子,還有他那位曾經不爭氣到極點的岳父大人,如今,也已經南下,在南洋的某個島嶼之上,擔當起了一位行政官員。
“我還真沒有想到,你跟那位小翠姑娘居然會成爲夫妻。想不到啊,誒,我說你小子是不是當初第一眼就看上人家小翠了?”樑鵬飛此刻哪裡還有半丁點堂堂華夏元首的樣子,更像是一個閒得蛋疼,愛好打聽朋友八卦的無聊人士。
這句話讓倪明猛翻白眼,總覺得這位上司臉上那猥瑣的笑容,還有那邪惡的目光更像是個小流氓,讓人有種想要暴揍他一頓的衝動。
下意識地伸手撓了撓頭皮,有些尷尬地笑了笑:“其實也不是,只是一開始覺得這位姑娘實在是太可憐了,她的父親因爲吸食鴉片,好好的一個家弄得家破人亡,她一個小姑娘家險些就落到那樣的下場……”一想到當年在臺灣島上與那小翠初見時的場景,此刻的倪明心中仍舊忍不住閃過一絲心疼還有憐惜。
“是啊,都是那些狗日的鴉片給害的。”樑鵬飛也不禁有些黯然地拍了拍自己的大腿,雖然現如今,鴉片貿易已經被他親手斬斷,那些西方人再也不敢將那些毒品運往大陸害人,使得中國受到鴉片的災難在纔剛剛開始就已落下了帷幕,可是,仍舊還是有不少的家庭因此而家破人亡。
“大人,既然那鴉片如此害人,那爲何您還要跟那些西方人做交易。向那些在印度殖民的西方殖民者大量地收購那些東西?”倪明有些好奇,雖然他知道了樑鵬飛往那倭國販了一些福壽膏,但是,印度那邊的鴉片種植的產量在逐年的遞增當中,而倭國根本就銷售不了那麼多,可偏偏樑鵬飛卻仍舊大量地採購,這實在是讓他有些好奇,要知道,損人不利已的事情,樑大少爺可是從來不會幹的。
“呵呵呵。”樑鵬飛無比狡猾地笑了起來。“他們種植得越多,對於他們就越沒有什麼好處。”
“可是大人。每年的收購,都會花掉大筆的銀子,那可是一筆天文數字啊。”倪明有些不滿地道,怎麼都覺得樑鵬飛現在的樣子十足十一個敗家仔。
“不是銀子,是銀幣。”樑鵬飛繼續樂道:“那些西方傻鳥如今再想從老子的手中賺取白銀的差價那是休想,再說了,我收購他們的鴉片,絕大部份都是採用貨抵貨的方式來進行貿易,而且,每年還有大筆的銀子可賺。”
就在去年年初,通過蒸汽衝壓機,樑鵬飛的勢力範圍內已經正在逐漸地淘汰使用銀兩,轉而使用銀幣進行貿易,況且在南洋一帶,原本就是西方殖民者的地盤,採用的貨幣貿易方式也多用各種西方金、銀幣結算,所以,樑鵬飛的貨幣體制完全沒有受到任何的衝擊,反而在改制之後,大量回流的白銀還讓他賺上了一大筆。
“這我當然知道,可是大人,長此以往,對方的產量如果再翻上兩三翻的話,到時候,可就是咱們賠錢了。”倪明揉了揉有些犯酸的太陽穴,有些鬱悶地報怨道。
“哦,看樣子是有一件事我忘了跟你們說了,其實,那些鴉片到頭來,還是賣給了那些西方殖民者。”樑鵬飛輕挑地吹了一聲口哨,可是眉梢眼角無一處不溢散出一股子詭計得逞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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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我怎麼不知道,再說了,那些西方人明知道鴉片是害人的,既然賣給了你,幹嘛還買回去?”倪明覺得不是自己的神經有問題,那就是自己的聽覺發生了某種錯亂。
“賣回去的還是鴉片,不過。已經做了完美的包裝。”樑鵬飛的表情突然之間變得一本正經,如果手裡邊再夾上一本書,鼻樑上再掛副眼睛,絕對道貌岸然得猶如一位文學氣息濃厚的學者:“已經全都成爲了藥品,優良的退熱止痛藥,對於呼吸系統的病痛有着相當優秀的效果,相信,一定會挽救無數的病患遠離病痛的折磨,不過……成癮性是鴉片的數十倍甚至上百倍,關於這點,那就不關我的事了,反正現如今的藥品又沒有什麼說明,也不需要由製藥廠來解釋它會有怎樣的副作用。”
聽到了這話,看到樑鵬飛那一臉的義氣,倪明下意識地打了一個寒戰。覺得自己的喉嚨幹得有些生疼:“大人,您該不會說真的吧?”
“當然是真的,而且,到目前爲止,已經向那些西方殖民者銷售了大約五千磅的藥品,而現在,蟹王島製藥廠的第六批成藥,三千磅的藥品,也已經開船起運。
最早的兩批,怕是早已經運回了歐洲各國,那裡的文明人們,此刻正在用這些藥物治療着他們的病痛,願他們的上帝保佑他們,看看,我又爲西方文明社會的醫藥事業作出了一項巨大的貢獻。”樑鵬飛說到了最後,臉上的正經與嚴肅再也僞裝不下去,捧腹大笑了起來。
看着樑鵬飛那得意而又無比囂張的笑容,倪明伸手擦了擦額頭上越來越密的汗水,實在是無言到了極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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