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 引狼入室,酒後意外
章霖雲開車回了家,一家人正在客廳裡愉快的談天說地。
看到章霖雲,他的母親徐瑩連忙迎了上去,“霖雲,你總算回來了,大夥兒都在等你開房呢。”
章霖雲站着一動不動,冰冷的聲音一字一句質問,“媽,你對童曉說了什麼?”
徐瑩秀美微蹙,不悅的哼道,“霖雲,往後在這個家裡不準再提到那女孩,我還是第一次見這麼不禮貌的姑娘,爲她準備了一桌子菜,說走就走,完全沒有長輩在眼裡。教養這東西,真的很重要,普通人家的孩子就缺乏教養。”
“媽,童曉是個很有教養的女孩,她善良,美好,是我心裡的天使,我不允許你這樣說她。”
徐瑩撇嘴,好聲好氣的說道,“霖雲,你只是暫時被她的美貌吸引,媽媽是過來人,看人很準,那丫頭和你在一起,純粹是貪圖你的錢,對她太認真,你就輸了。”
“童曉纔不是這樣的人,你不理解她,請你不要隨意評價她。總之,如果您還想抱孫子的話,請對她好點,因爲,這輩子我的妻子只可能是童曉。”
徐瑩被氣得一時沒站穩,章天博扶住了她。
“爲了一個女人,把你媽氣成這樣,章霖雲,你也就這點出息!”
“爸,她不是一個普通的女人,她是我心愛的女人。因爲媽媽在她面前說了不該說的話,我幾乎快要失去她了。”
這時,老爺子從沙發上站起身,神情莊重,即便年歲已高,可老人家的聲音仍鏗鏘有力,一字一句,攝入人心。
“孩子,你想找什麼樣的女朋友,我們沒有意見,可是童曉不可以。”
“爲什麼?”
“因爲她是沈家二公子看上的女人!”
章霖雲嘴角在抽搐,幾近怒吼出聲,“爺爺,愛情沒有那麼多說法,憑什麼沈辰鵬看上的女人,我就不能要。我認識童曉在先,她現在也是我的女朋友,憑什麼我要給他讓道?”
老爺子重重吐出一口氣,“這就是王道,全中國的人都得爲沈家讓道。”
章霖雲突然冷笑出聲,嘲諷的說道,“你們害怕沈亦銘,我不怕,童曉,我要定了。”
說完他轉身離開,老爺子氣得渾身抖擻,指着他離開的方向,咒罵,“混賬,畜生。”
——
在章家沒有吃晚餐,回了公寓也沒吃,躺在牀上,有種飢腸轆轆的感覺,可她卻一動也不想動。
她把這個世界想得太美好,她以爲兩個人在一起,只要努力,就可以收穫幸福。
可她忽略了章霖雲的身世背景,那樣的家族又怎能接受一個平名百姓。
她可以理解他家人的心情,可爲何要如此踐踏一個人的自尊。
門鈴聲突然響起,一聲接着一聲。
童曉跑去開門,門外站着的正是章霖雲。
他的手裡拿着打包的飯盒,俊美的臉上堆滿了微笑,彷彿什麼事情也沒發生過似的。
“童曉,我買了你最喜歡吃的鳳尾蝦。”
童曉淡漠的表情看着他,“章霖雲,別這樣,我們已經結束。”
他皺了皺眉,語氣很軟,“童曉,別鬧了,先讓我進去好不好?我繞了大半個北京纔買到你喜歡吃的鳳尾蝦。”
童曉終是沒忍心,側過身去,給他讓出空間。
章霖雲鬆了口氣,走進了她的公寓。
他像個男主人似的,很自然的走到廚房,拿了碗筷,把飯菜全部布好。
童曉靜靜的站着,看他高大的身影在這小小的公寓裡穿梭,她有些恍惚。
“別傻站着,過來吃飯。”
童曉走過去,章霖雲拉開椅子,扶着她坐下。
她最愛吃的菜,可此時此刻含在嘴裡,彷彿沒有味道。
“丫頭,好吃嗎?”他有些期待的看着她。
童曉沒說話,默默的吃着碗裡他夾得飯菜。
章霖雲沒有吃,雙手托腮坐在她對面,看着她吃,表情很是享受。
“你不吃嗎?”她淡淡的問了句。
章霖雲笑說,“看着你吃就滿足了。”
她的心裡有種莫名的情緒緩緩流淌過。
放下筷子,她雙手抱臂,認真的看着他。
“章霖雲,我們談談。”
他的表情有一瞬間的怔愣,隨即起身收拾碗筷,笑說,“我先收拾碗筷,你去休息吧。”
“章霖雲,我們談談。”童曉的聲音大了幾分。
章霖雲放下手中的碗,重新在童曉對面坐下。
“好,童曉,你先聽我說。你是我女朋友,我們在一起,與任何人無關。我章霖雲在這裡對天發誓,即便我家人不同意我們在一起,我也要和你在一起。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哪怕失去一切,哪怕背叛全世界,我也心甘情願。我不退縮,我也請你不要放棄我,好嗎?”
童曉頭深深的垂着,聲音有些哽咽,“我只想簡簡單單的戀愛,結婚,生子,一輩子普普通通就好。可是章霖雲,你太優秀,你的家族太顯赫,我要不起。”
章霖雲繞到童曉這邊,握住她的手,輕輕將她攬進懷裡,“對不起,我知道我媽媽一定讓你受委屈了,我保證,往後再也不帶你回家,我們過我們的小日子,與任何人無關。童曉,好不容易擁有了你,你已經像一顆種子深深的種在了我心間,如果現在連根拔起,我想我也活不了了。請你相信我,我會保護你。”
童曉做不到那麼心狠,但是她知道,這段感情想要走下去,會很辛苦。
有時候,你想要什麼,現實卻總是和你想象背道而馳。她想要簡單的愛情與婚姻,卻偏偏遇上了章霖雲,一個不平凡的家庭出生的一個不平凡的男人。
既來之則安之,章霖雲說得對,她不該膽小,選擇逃避。
——
沈辰鵬在醫院住了一週多,鬧騰着要出院,誰都勸不住。
醫生給他檢查,他怎麼也不肯合作。護士給他輸液,他總是拔掉針管。薛玉蘭喂她吃飯,一次次把飯碗打碎。
安暖看不下去了,對着病牀正在折騰的人怒吼,“沈辰鵬,你如果是個男人,就給我振作起來,從哪裡摔倒,從哪裡站起來。你這樣要死不活的給誰看呢,如果我是童曉,我也不會要你的。”
沈辰鵬扔東西的動作猛地停住。
薛玉蘭順勢哄道,“是啊,暖暖說的對,如果真的放不下的話,就去追回來。現在還來得及,再遲點可就晚了。”
安暖也走過去,挽住沈辰鵬的手臂,柔聲說道,“哥,你已經錯過了顧秋,這一次,不要再錯過童曉了。我相信童曉對你還是有感情,放下所謂的身段,女人是要哄的。”
沈辰鵬當晚乖乖的輸了液,輸完就出了院。
莫仲暉和安暖接他出院,他卻堅持要回自己的公寓。
安暖皺眉,“你這樣,怎麼能照顧自己!還是回家吧,先把身體養好。”
沈辰鵬表情認真了許多,輕輕拍了拍安暖的肩膀,“放心吧,我沒有這麼弱,會照顧好自己的。”
——
沈辰鵬回了公寓,進浴室好好的洗了個澡,把醫院裡的藥水味,消毒水味統統洗盡。
去廚房泡了杯咖啡,看着廚房裡那些用過的鍋碗,腦海裡不自覺的浮現出那抹清瘦的身影。在公寓的日子裡,她彷彿更多的時間都是待在廚房,給他做飯。
過往的美好歷歷在目,是他親手毀掉了一切,毀掉了她對自己的信任和付出,毀了這份來之不易的甜蜜。
他把咖啡杯放在了櫥櫃上,跑着離開了家門。
開着車子來到了童曉的公寓,看到章霖雲的車子就停在公寓樓下,那一刻,心裡有種難以言喻的傷痛。
他總在想像,孤男寡女在那麼小的公寓裡,會做些什麼。
越想,越覺得一顆心就快要窒息了。
他把車停到了隱秘的地方,等了有近兩個小時,章霖雲才從公寓走出來。
他沒有下車,沒有立刻去她的公寓。莫名的,害怕了起來。
——
連續一個星期,他每天都來她的公寓,卻不敢現身。
章霖雲每天都會來她的公寓,很晚才離開。
有幾次他早早的就來到公寓,看到童曉和章霖雲手挽着手,拎着菜回公寓。那樣子,像極了新婚小夫妻。
他羨慕得快要發狂了,一次次的卻沒有勇氣去到他們面前。
這份甜蜜本該屬於自己,卻在不知不覺中被他弄丟了。
童曉最近每次回到公寓都有種被人盯着的感覺,有幾次她懷疑是沈辰鵬,可環顧四周,總也找不到他的車。
她告訴自己多心了,沈辰鵬這樣的花花公子,又怎麼可能在一個女人身上浪費那麼多寶貴的時間。
今天是童曉的生日,章霖雲早就答應了陪她過生日,可公司在外地的一個項目臨時出了點事,他迫不得己離開了北京。
電話裡頭,章霖雲不停的道歉,“童曉,對不起,不能陪你過生日了。等我回去,我一定給你補過,別生氣好不好?”
童曉笑着開玩笑,“我是這麼不講道理的人嗎?”
聽了這話,章霖雲才鬆了口氣,“童曉,謝謝你的理解,我愛你。”
掛了電話,何秋婷酸溜溜的問道,“怎麼,今天生日,你男朋友沒時間陪你過?”
童曉點頭,“他有事去外地了。”
何秋婷有些幸災樂禍的說道,“看來有錢的男朋友還是不能要,生日都不能陪在身邊。還不如找個平凡的人,隨傳隨到。”
童曉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麼。
下班了,童曉正琢磨着今晚如何打發時間,何秋婷突然問道,“既然今天是你生日,我請你吃飯吧。”
想起那次的不愉快,童曉連忙擺手,“不用了,謝謝你。”
“你男朋友不在,難道你約了別人?”
童曉搖頭,“沒有約人,今天我只想一個人。”
何秋婷嘆了口氣,“算了,有心請你吃飯,既然不賞臉,那就當給我省錢吧。”
何秋婷說完拎着包離開了。
過去的十幾個年頭裡,她都不曾過過生日,因爲這一天,也是父親母親的忌日。那次殘酷的車禍,奪去了她最心愛的兩個人的生命。
童曉獨自走出學校,鍾欣文開着車停在了她面前。
“童曉,生日快樂。我知道你從不過生日,今天就不請你吃飯了。這麼重要的日子,章霖雲怎麼沒來接你?”
童曉笑了笑,解釋說,“他臨時有事出差去了。”
鍾欣文秀美的眉頭微微蹙了蹙,“這樣啊,那我送你回家吧。”
“不用了,這麼近,我自己走走就到了。”
“那好吧,我正好也約了沈辰風。再見,童曉。”
鍾欣文開着她火紅的跑車離開了。
就這輛跑車,前段時間在學校引起了轟動。是沈辰風與她交往一個月,送給她的禮物。不知引來多少同事的羨慕和嫉妒。因這事,何秋婷在童曉面前嘮叨了一個星期。
童曉坐地鐵回到公寓,在公寓附近的小菜場買了點菜,雖然從不過生日,可是這一天她總會爲自己做頓好的,讓天上的父親母親知道她過得很好。
到了公寓,她看到沈辰鵬從不遠處的一輛黑色汽車裡走出來,那一刻,她才知道,原來不是自己敏感了,而是他真的一直都在,只是換了車子,她沒有察覺。
這些天總覺得這輛車一直跟着自己,也跟章霖雲說了這件事,章霖雲只說她太敏感了。
沈辰鵬一身休閒的打扮,白色襯衫解開了三顆釦子,看上去有些不羈,還有些性感。
有段時間沒見,他似乎清瘦了許多。
看着他高大的身影朝自己走來,童曉有種不太真實的感覺。
直到他走到自己面前,她才確定這是真的他。
“童曉,生日快樂。”
沈辰鵬手裡拎着個生日蛋糕,他臉上慣有的痞氣彷彿不見了,表情甚是認真。
童曉一臉淡漠,平靜的說道,“謝謝你,不過我從來不過生日。”
沈辰鵬眉頭輕蹙,“請我上去吃頓飯行嗎?就當是普通朋友好不好?”
他還強調,“吃完我就走。”
那一刻,她想要拒絕,可是嘴脣動了動,終究沒有狠下心。
——
童曉的公寓雖小,可是收拾得很乾淨。走進去就有種很溫馨的感覺。
童曉徑直走進了廚房,着手洗菜燒菜。
沈辰鵬倚在廚房門框上,低低的問,“需要我幫忙嗎?”
“不用,很快就好。”
童曉做了幾道拿手菜,很快端上了桌。
沈辰鵬開了瓶紅酒,把生日蛋糕也拿出來了,點上蠟燭。
“沈辰鵬,我說過我不過生日。”
他笑了笑,“就許個願吹個蠟燭而已。”
童曉雙手合十,那一刻,她竟然不知道該許什麼願望。
也許,她該許願,祝自己和章霖雲能夠幸福的走下去。
可是腦海裡卻滿是沈辰鵬的身影,揮之不去。
她沒有許願,嚇得睜開了眼睛,吹滅了蠟燭。
“許了什麼願望?”
童曉淡淡的笑了笑,“我希望你以後不要出現在我面前。”
沈辰鵬怔了一下,沉默了許久,才低低的說道,“這是最後一次。”
“好了,吃飯吧。”
兩人面對面的坐着,紅酒配中餐,怎麼看都有些不倫不類。
沈辰鵬給每人倒了杯紅酒。
童曉拿起酒杯咕嘟咕嘟喝進肚子裡。
他蹙眉,“這種紅酒後勁很強的,別喝這麼猛。”
“沈辰鵬,今天晚上就讓我醉吧。”
一瓶紅酒幾乎都被童曉喝光了,喝到後來,她一邊哭一邊說,“我是剋星,我剋死了我的父親母親。”
“童曉……”
“十歲生日那天,我吵着要去遊樂場,爸爸騎摩托車帶着我和媽媽,路上發生了車禍,爸爸當場死亡,媽媽爲了保護我,深受重傷,送到醫院的路上就斷了氣。”
沈辰鵬坐到她身邊,心疼的拭去她臉上的淚珠,“乖,沒事了,都過去了。”
童曉是真的醉了,捧着沈辰鵬的臉,突然吼叫了起來,“沈辰鵬,你爲什麼要這樣對我?開始對我那麼好,那麼寵,爲什麼不能一如既往的好下去。你明知道我和章霖雲沒什麼,你就是想甩掉我,好去找別的女人。你知不知道那個時候我已經,可是後來沒有了,沈辰鵬,我恨你,你知道我有多恨你。”
面對童曉含糊的指責,沈辰鵬全部應下,“好了好了,都是我不好,我知道錯了。”
他將她打橫抱起,走進了臥室。
輕輕放在牀上,準備去浴室打盆水來給她洗臉,童曉突然抓住了他的手,“別走,不要離開我。”
他心口一滯,湊過身去,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問道,“童曉,你知道我是誰嗎?”
“沈,辰,鵬。”
雖閉着眼睛,可是她的發音卻很精準。
那一刻,沈辰鵬所有的隱忍化爲煙雲,他俯身含住了她的小嘴,吸吮纏綿。
喝醉酒的童曉竟然毫不反抗。
一切都進行的那樣順利,再次擁有,他才發現自己是那樣的渴望她。
——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淺色紗簾照射進臥室,陽光過於刺眼,童曉吃力的睜開眼睛,感覺渾身像被碾過似的,痠痛不已。
猛然想起昨晚,沈辰鵬給她過生日,她記得她喝了很多酒,後來發生了什麼,全都不記得了。
掀開被子,看到絲滑的被子裡,是自己光裸的身子。
胸前,腿上,手臂上,大大小小的吻痕鮮豔欲滴。
“啊——”她尖叫一聲。
沈辰鵬跑了進來,着急的問道,“怎麼了?”
童曉用被子裹住自己的身體,眼淚水啪嗒啪嗒掉了下來。
“沈辰鵬,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禽獸,無恥,怎麼可以?”
沈辰鵬走到牀邊坐下,童曉立刻躲到了牀尾。
“不要過來,不要碰我。”
他挑了挑眉,解釋道,“童曉,昨天晚上我們都喝醉了,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我會對你負責的。”
他把事情推得一乾二淨,喝醉酒後發生一夜情,誰的錯。
“沈辰鵬,你騙人,你昨晚明明沒有喝酒,你是清醒的。”她雖然醉了,可是不糊塗,醉前的記憶還是有的。
沈辰鵬按了按眉心,“我後來喝了不少,童曉,我真的是醉了,否則怎麼可能對你做出這種事。”
童曉雙手抱緊自己,一聲一聲的抽泣起來。
看着她肩膀聳動的厲害。沈辰鵬走過去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童曉很敏感的狠狠甩開。
“滾開,別碰我。”
“童曉,事情都發生了,我保證對你負責,我娶你總行了吧?”
童曉怒吼起來,“誰要你娶我,誰要嫁給你,沈辰鵬,你滾,我就當被豬拱了一下。”
沈辰鵬非但不生氣,反而‘撲哧’笑出聲。
“童曉,你把我比作誰不好,比成豬,那你成什麼了?”
“沈辰鵬,誰跟你嬉皮笑臉的,我知道你是蓄謀已久的,你已經連續好多天在我的公寓蹲點,就等着章霖雲不在,打我的注意。”
“嘖嘖,童曉,你這智商,我真爲你感到着急。我沈辰鵬,好歹也是京城太子爺,別把我說的跟個賊似的,寒磣不?”
童曉不理會他的挑開,幾近歇斯底里,“沈辰鵬,你給我滾!我再也不想見到你。”
他嘆氣,“好了,別鬧,洗個澡出來吃早餐,我叫了外賣。”
“沈辰鵬,你滾!”
“童曉,你是復讀機嗎?我現在滾,那你趕緊出來。”
沈辰鵬說着,起身走出了臥室。
——
浴室裡,冰涼的花灑卻怎麼也衝不走他留下的痕跡。
沈辰鵬就是個禽獸,她恨自己爲何心軟讓他進門,恨自己對這樣的禽獸竟然沒有絲毫防備之意。
如果那輛車子是沈辰鵬的,他已經跟蹤她很久,這次絕對也是蓄謀已久,指不定還在紅酒裡動了手腳,否則一瓶紅酒怎麼就讓她倒下了。
想到這裡,她擦乾身上的水漬,穿好衣服,準備出去跟他理論。
童曉的生日,章霖雲臨時有事去外地,內心深處一直覺得對不住她。其實一早他準備好童曉生日那天跟她求婚,連結婚戒指都買好了,只可惜事與願違。
趕到外地,把事情處理好,連夜又趕飛機回北京。
清晨到了北京,想着給童曉一個驚喜。一下飛機,他就趕到了童曉的公寓。
沈辰鵬聽到門鈴響起,以爲是會所把早餐送來了。走去開門,門外站着的卻是章霖雲,手上還捧着一束鮮花。
章霖雲看到沈辰鵬光着上身,只下半身圍着一條浴巾,那一刻,他感覺天都塌下來了。
“沈辰鵬,你是不是在酒裡下了藥。”
童曉的聲音從房間響起,腳步聲越來越近。
章霖雲手中的鮮花‘哐’的掉在了地上。
童曉走出臥室,看到門開着,章霖雲站在外面,那一刻,時間彷彿定格住,三個人臉上的表情各異,唯有沈辰鵬,嘴角淺淺的勾着。
“章霖雲,你怎麼回來了?”童曉聽到自己的聲音在顫抖。
隔着較遠的距離,他卻已經看到她脖子上曖昧的紅痕。
冷笑出聲,“童曉,我連夜趕飛機回來,想着給你一個驚喜,沒想到你卻給了我這麼大一個驚喜。”
“我……”她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事實彷彿就是這樣。
“你們讓我覺得自己像個大傻逼!”
章霖雲歇斯底里一聲怒吼,跑着離開了。
童曉沒有去追他,她還有什麼理由去追他。
章霖雲跑開以後,沈辰鵬輕輕闔上了門,那一刻,心裡不厚道的笑了。
“沈辰鵬,現在你滿意了?”
沈辰鵬走到她面前,微微笑了笑,“我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昨晚我們都喝醉了。”
“沈辰鵬,滾!我不想再見到你!”
“童曉,別這樣。”他去攬她的肩。
童曉狠狠的甩開,怒吼,“別碰我。”
“童曉,我是真的想對你負責,我們結婚吧,今天就去民政局註冊。”
童曉不理會,走過去開了門,用一股蠻力將他推出去。
“童曉,別鬧了,我沒穿衣服。”
童曉用力將她推出門,重重的關上了門。
沈辰鵬在外面敲門,“童曉,我沒穿衣服,你先讓我穿衣服呀。”
敲了很久,這女人也沒開門。
沈辰鵬無奈之下,就這樣上了電梯。
電梯裡有人用詫異的目光看着他,還有三三兩兩的人正在對他指指點點。
“看什麼看?沒見過男人身材這麼好嗎?”
沈辰鵬一下電梯,就鑽進了車裡,從來也沒這麼狼狽過。
——
開着車直接回了沈家,他可不想這樣回自己的公寓,給人看笑話。
車子直接開進了沈家,莫仲暉和安暖正一起去公司,看到沈辰鵬光着身子坐在車上,安暖以爲自己看錯了,跑過去查看個究竟,這廝果然光着上半身,就下面圍了條浴巾。
“嘖嘖,身材好,也不能這麼炫呀。這要是交警看到了,還以爲你是變態色狼呢。”
既然被看到了,他索性大方的下了車。在安暖面前晃了晃,頗爲得意的說道,“我可是每天都健身,你家老公發福的身體,沒我性感吧。”
安暖從上到下打量着他,不屑的說道,“就你這乾癟的身材還敢跟我老公比,簡直是自不量力!”
“安暖!”
安暖嬉笑着,“好了,開玩笑的,有的一拼。話說,你這是在哪位姑娘的香閨裡被趕出來的?”
沈辰鵬哼了哼,沒好氣的吼道,“要你多管閒事!”
看着這廝高大的背影,安暖笑得直不起腰。
莫仲暉走過來扣住她的腰,不悅的皺眉,“盯着男人的身體看,有這麼好看?每天晚上看我還看不夠?”
“莫仲暉,別發神經,他是我哥。”
“你哥也是男人。”
“這是什麼邏輯?”
——
沈辰鵬雖然丟了回臉,可是他很開心,想到昨晚品嚐到的美味,心裡樂開了花。
一整天心情都很好,連薛玉蘭的不禁問,“中獎了?合不攏嘴的樣子!”
“媽,改天我帶個媳婦回來給你瞧瞧怎麼樣?”
薛玉蘭怔了一下,“你說什麼?你又交女朋友了?哪家姑娘?”
沈辰鵬撇嘴,“什麼叫又交女朋友,說的我好像很濫情似的,還是童曉。”
“真的?你和童曉又好上了?”
沈辰鵬點頭,說到童曉,臉上滿是笑意。
薛玉蘭握住他的手,輕輕拍了拍,“兒子,既然還是選擇了她,這次一定要好好珍惜,可不能再讓人家姑娘受委屈了。”
“媽,你放心,這回我知道怎麼做了。”
——
童曉上班去的路上,去了趟藥店,買了緊急避孕藥。
犯過一次錯,她不會再讓自己錯第二次。
等到了學校,她已經華麗麗的遲到了。
何秋婷看到她脖子上難以遮掩的吻痕,不解的問,“童曉,你男朋友昨天不是出差去了嗎?你這……”
童曉豎了豎衣領,沒有說話。
何秋婷表情甚爲誇張,“童曉,你不會出軌吧?章霖雲那麼好的男人,你都出軌,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吧?”
童曉蹙眉,“不是你想得這樣。”
“童曉,你快說,到底是誰?啊,不會又是沈辰鵬吧?”
見童曉的表情有些怪異,何秋婷倒抽一口氣,“果然還是她。童曉,你真是讓人看不起!既然心裡還有沈辰鵬,爲什麼要和章霖雲在一起,你這樣狠狠的傷害了一個人,你知道嗎?”
童曉不說話,心裡微微有些鈍痛。
早知道最終會變成這樣,她又怎麼可能會被感動接受章霖雲。
事情總是意外的發生,讓人措手不及。
“童曉,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沈辰鵬和章霖雲,你到底選擇誰?”
童曉低垂着頭,淡淡的說道,“我一個也不選。”
“真的,你要放棄他們兩個?”
“秋婷,該上課了,別再談私事了。”
——
這一天,對童曉來說是一種煎熬。全身痠痛的厲害,彷彿隨時都會散架似的。不僅如此,內心深處還飽受折磨。
拿着手機,一直想給章霖雲打個電話,可怎麼也鼓不起勇氣。
放學時,她和何秋婷把孩子們送出去,今天竟然是安暖親自來接孩子。
她曖昧的朝着童曉笑,笑着道,“童老師,哪天有空去家裡吃頓便飯,家裡人都想見見你呢。”
童曉有些難堪,沈辰鵬大概早就大肆宣揚了。
童曉把孩子接走。
到了下班時間,沈辰鵬的車子大喇喇的停在了學校門口。
何秋婷開車出去,看到沈辰鵬的車子,給童曉打了個電話,“童曉,沈少都又高調的出現在校門口了,你還不承認呢。真羨慕你,都坐過多少豪車了,這回新換的勞斯萊斯怎麼樣?有賓利舒服嗎?”
童曉眉頭蹙了起來,沈辰鵬果然來了。
自打安暖跟她說了這番話,她就料到沈辰鵬會有這樣的動作。
童曉遲遲沒有下班,一直坐在辦公室裡。
手機上突然進了條信息,“童曉,你要躲到什麼時候?”
童曉沒有迴應,很快又進了一條短信,“童曉,你再不出來,明天我就在學校用大喇叭廣播,你童曉是我沈辰鵬的女人。”
沈辰鵬知道她不會接電話,也不浪費時間給她打,耐着性子打出這麼多字。
他可是從來沒有發短信的習慣,爲她破例了。
過了一會兒,童曉從學校走出來。
他嘴角勾了勾,開着車子迎了上去。車窗搖下,他笑着對她說,“童曉,上車。”
童曉完全不理會,徑直往前走。
看着她倔強的小身影,他突然就笑了。
下了車,走過去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
童曉用力想甩開,沈辰鵬緊緊的扣着,那女力量懸殊,她又怎可能是他的對手。
沈辰鵬不費吹灰之力,將童曉塞進了車裡,車子上了路。
他心情大好,調侃,“童曉,你躲來躲去,最後還是上了我的車,何必呢?”
童曉把頭瞥向窗外,不想搭理他。
“童曉,晚上想吃什麼?我帶你去暖會所吃好不好?”
童曉這纔有了反應,“送我回家。”
“也好,我還是比較喜歡吃你做的菜,愛的味道。”
童曉瞥了他一眼,諷刺的問道,“沈辰鵬,你就是這樣油嘴滑舌哄女孩子開心嗎?”
沈辰鵬微微頓了頓,也不生氣,抽出一隻手搭在她肩上,笑說,“我只這樣哄你。”
童曉甩開他的手,再次趴在了車窗上。
“以後請你不要再來我學校了,影響不好。”
沈辰鵬有些火了,“爲什麼章霖雲能天天來,我不能來?”
“他是我男朋友,你不是。”
簡單的一句話終是惹火了他,沈辰鵬猛踩油門,車速瞬間提高了幾倍,幾近在路上飛馳。
這男人,不要命似的,連紅燈也直接過。
“沈辰鵬,你想死,我還不想死。”
他一聽笑了,放慢速度,紅燈處乖乖停下耐心等待。
這個陰晴不定的男人,童曉再也不敢輕易惹怒他,至少也得等到安全到家。
之後兩人沒有交流,很順利的到了童曉的小區。
“對了,忘了買菜了,你平時在哪裡買菜,我折回去。”
“不用了,我並不打算做飯。”
童曉拉開車門,徑直下了車。
沈辰鵬停好車,追了上去。
童曉跨進電梯,眼看着沈辰鵬追了上來,她死命的按按鍵,電梯闔上的速度終究沒有沈辰鵬的動作快,他用手擋住,成功的進了電梯。
“你這女人,講不講義氣,好歹我們也睡過。”
“沈辰鵬!”
“好好好,我不說,怕了你。”
電梯到了童曉公寓所在樓層,童曉並沒有立刻開門,而是轉身趕人。
“沈辰鵬,我不打算請你進去。”
沈辰鵬攬住她的肩膀,一本正經的說道,“好了,別鬧了,讓鄰居看笑話。”
童曉推開他,“沈辰鵬,我說了我不想見到你,以後你也別去我學校,你已經打擾到我的生活。”
“童曉,昨天晚上我們都睡一起了,你還想怎麼樣啊?難不成還要回到章霖雲身邊嗎?”
童曉反問,“有什麼不可以的呢?我之前也跟章霖雲睡過。”
沈辰鵬臉色頓時沉了下去,眉頭深深地蹙了起來。
他知道她確實跟章霖雲發生過關係,畢竟能感覺出和以前不一樣了。可是即便這樣,他都可以不在乎了,她爲何還要刻意戳穿。
“童曉,之前你和章霖雲的那一段,我可以忽略不計,不管你們發生過什麼,我都可以假裝無所謂。但是,從今往後,不要在我面前提到章霖雲的名字。”
“憑什麼?你憑什麼這樣命令我?”
“童曉,先開門。”
“你不走,我就不開門。”
沈辰鵬怒極反笑,“行啊,今天我倒要看看我能不能進這個門。”
他拿起手機打電話,讓他的助理找鎖匠過來。
“沈辰鵬,你瘋了吧。”
沈辰鵬雙手抱臂,居高臨下的看着她,“今天這門,我是進定了。”
童曉懶得再搭理他,直接用鑰匙開了門,沈辰鵬很順利的跟在她身後走進去。
——
鍾欣文在學校門口看到沈辰鵬,她以爲自己眼花了。在酒吧看到章霖雲獨自買醉,她便猜想沒有眼花。
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怎麼了?一個人在這裡喝悶酒。”
章霖雲擡起頭看她,已經喝得有點高,滿臉通紅。
“你喝了多少?”
他笑着問,“爲什麼我怎麼喝都喝不醉?我多麼想要徹徹底底醉一次,醉醒後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她還是我女朋友,還是我想要共度一生的女人。”
“你和安暖到底怎麼了?”
“交往這麼久,我就算親一下她的小嘴,她都會下意識的拒絕。我一離開,她就迫不及待和沈辰鵬上牀。既然如此,爲什麼還要做我女朋友,把我當猴耍嗎?還是在把我當替補?”
看到章霖雲這副模樣,鍾欣文只覺得心口抽痛得厲害。
她最愛的男人,在被她最好的朋友,如此踐踏。這個男人,卻還甘之如飴。
用力抹了把眼淚,鍾欣文惡狠狠的說道,“章霖雲,你活該!你一早就知道童曉不愛你,你他媽的就是自作自受。”
“我知道她不愛我,可我還是喜歡她,一想到就要失去她,心像是在被刀割,好疼好疼。”
時間,它是把雙刃劍,它可以讓我們漸漸淡忘一切,也可以讓我們心底的傷痛逐漸加深。有些人,說好忘記,卻怎麼也做不到,猶如一根刺,深深的紮在心裡,再用力也拔不出來,就像她對章霖雲。有些感情,兜兜轉轉,走了一圈,終究還是會回到原點,就像童曉和沈辰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