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穎看安靜瀾不願意與韓澤昊爭執,她更怒了:“不帶這麼欺負人的吧?你幹嘛還要這麼委屈自己。那是我買的,又不花他韓大總裁一分錢,他有什麼資格動?不是要和鍾敏純結婚了嗎?不是要來離婚嗎?那就離好了啊,可是我買的菜,我就是不讓他動,總裁又怎麼樣?總裁很了不起嗎?總裁就可以爲所欲爲了?”
蘇穎替安靜瀾憤憤不平。
安靜瀾無奈地看向韓澤昊,歉意道:“那個,穎子她性子直,你別放在心上。”
她替蘇穎向他道歉?
韓澤昊臉上的神情極不自然,怒意快速地閃過,他收斂起周身的怒意。他有什麼資格發脾氣呢?
造成現在安安對他疏離與不信任的局面,都是他的錯。
“你們吃飯,我明天一早再過來陪你!”韓澤昊溫柔地看向安靜瀾,說道。
安靜瀾:“……”
蘇穎:“……”
韓澤昊走了出去。
蘇穎探出頭去看到韓澤昊離開的背影。
她縮回來,不滿道:“還真的走了,哼。走就走,有什麼了不起的。靜瀾,來,我們吃飯,都是你愛吃的菜,趁熱吃。”
她把飯菜擺放好。
兩個人坐着一起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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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靜瀾發現自己又沒什麼胃口了,不過,爲了不讓穎子擔心,她拼命地吃。還笑着說:“味道好好。”
“好吃吧。看,就算沒有韓澤昊,我們也可以過得很好。靜瀾,我會照顧好你的,你什麼也不用擔心。咱們以前那麼窮,都過來了,現在怕什麼呢?我有好幾百萬呢,按咱們現在這種生活水準,幾百萬一輩子都花不完的。”蘇穎寬慰安靜瀾。
安靜瀾點頭:“是啊,我那裡也還有不少錢。等出院以後,我就和韓澤昊把我們之間的帳算清楚,把欠他的錢都還給他。然後,我也買一套房,我們做鄰居。”
蘇穎一聽就高興了:“好啊好啊,我正準備進場裝修呢,那太好了,我們一起裝修,明天我就去看看我樓上或樓下的房子賣了沒有。”
“好!”安靜瀾扯出一抹勉強的笑容來。
一想到要獨自買房,從此以後與韓澤昊成爲陌路,她的心,又痛了起來。吃飯,更沒有胃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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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宅。
伍雲妍被帶到一個封閉的房間裡。
燈光昏昏暗暗,還不時地閃爍一下,這樣的環境,給她造成了極大的精神壓力。
兩個穿着黑色西裝戴着墨鏡的人,筆挺地站着。
高大的身形讓伍雲妍覺得害怕。
她被人推到地上,顫巍巍地爬起來,四處打量着。
這是一個黑乎乎的環境,給人一種脊背發涼的感覺。
“你們,你們是什麼人,要做什麼,這是哪裡?你們到底想做什麼,要多少錢?我可以給!”伍雲妍強作鎮定地問道,聲音的顫抖泄露了她此刻害怕的心境。
一道女聲響起:“錢?你一個伍家養子的私生女而已,你的命值多少錢?”
“誰?誰在說話?”伍雲妍四下打量,卻沒有看到一個女人。
剛纔的那道女聲,分明是從屋頂方向傳來的。她下意識地往屋頂看去。
屋頂空空如也,除了一盞昏昏暗暗的燈以外,哪裡有半個人影?
她徹底慌了,聲音尖銳:“你到底是什麼人?別裝神弄鬼,你給我出來。”
“我不是一直都在嗎?怕什麼?有道是,平生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你這是做了多少虧心事啊?怕成這樣!”
“我沒有心虛,我沒有做虧心事,是你們裝神弄鬼嚇我!”伍雲妍整個身子都在顫抖着,她咬緊牙關,想要極力保持鎮定。
“呵……”又是一陣冷笑聲。
聲音還是從屋頂傳下來。
“你,你究竟是什麼人?”伍雲妍越發害怕。
突然,一陣陣陰風吹向她,她立即縮成了一團。
“我是鍾敏純啊!”女聲冷冷道。拖着長長的滲人的尾音。
“原來是你嚇我!”伍雲妍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雖然知道沒有鬼,是有人裝神弄鬼。可是這燈光忽明忽暗,滲人的女聲又是從屋頂傳來,她還是會忍不住想到鬼魅之類的。
人總是容易被自己的想像力嚇得魂飛魄散。
“呵……我三年前沒有死成,昨天晚上,死成了。汐江好冷啊,我要被凍死了!”鍾敏純的聲音越發滲得慌。
伍雲妍一聽,頓時嚇傻了,聲音高而尖銳:“你說什麼?你說什麼?”
“我死得可真冤啊,伍雲妍,你竟然在我的茶杯裡放春藥。呵呵呵,你竟然讓韓澤昊氣得把我扔進了汐江。我能放過你嗎?”鍾敏純的聲音更加陰冷得滲人。
又有陰風吹向伍雲妍,伍雲妍嚇得屁滾尿流。
聲音顫抖:“不是我,不是我,這主意不是我出的。是邱玲瓏,都是她策劃的。全都是她謀劃的,我只是負責把你約出來。那春藥,也不是我要放的。是邱玲瓏,我只是被她指使的……”
伍雲妍嚇得哆哆嗦嗦地把一切都推到邱玲瓏身上。
鍾敏純的聲音又陰森森地傳來,透着詭異的慢節奏:“你竟然還在房間裡裝攝像頭,韓澤昊說這輩子都不會原諒我……”
她的語氣,陰森森,又緩慢。
說完話,又是陣陣陰風吹向伍雲妍。
伍雲妍撲通一聲跪到地上,哆嗦着嘴皮子,把一切交代得清清楚楚:“是韓天雅聽到莊玫姿侮辱安靜瀾,讓她知趣。邱玲瓏覺得有機可乘。才決定把你和韓澤昊弄到一張牀上。正好機緣巧合,韓澤昊要與方氏籤合約,邱玲瓏就買通了方氏集團長公子的老婆,讓她陪着一起喝酒,趁機在韓澤昊的酒杯裡下安眠藥。下安眠藥的用意是,讓你反撲韓澤昊。這樣,韓澤昊纔會恨你。如果同樣下春藥,韓澤昊只會自責……”
伍雲妍一口氣說了好多好多,把所有的她所知道的都交代得清清楚楚。
啪地一聲,燈瞬間炯亮了起來。
伍雲妍伸手擋住刺眼的強光,適應了一下。
就看到這個房間的兩個角落裡,分別擺了一個大風扇。
她幡然醒悟,原來根本就不是什麼陰風,而是風扇吹出來的風。一陣一陣的。
緊接着,門啪地一聲打開來,鍾敏純冷着臉踩着高跟鞋高傲地從門口走了進來。
伍雲妍見到活着的鐘敏純,氣得大叫:“鍾敏純,你無恥!”
鍾敏純冷笑:“呵,我這就無恥了,比起你們,差太遠了。你以爲,我不用這樣的方式,而是對你用刑,你就能扛得住了?我只是不想浪費時間而已!”
如果用刑,她當然也是扛不住的。
不過鍾敏純不想用刑而已,她是心理諮詢師。她更喜歡攻心,而不是刀光劍影的暴力方式。
她居高臨下地看着狗一樣趴在地上的伍雲妍,冷聲道:“你回去吧,如果敢讓他們知道你把一切都告訴我了,你知道後果嗎?我會讓你一輩子在監獄裡,過着暗無天日的日子!”
“你肯放我走?”伍雲妍震驚地看向鍾敏純。
“滾!”鍾敏純喝斥一聲。
伍雲妍立即爬出門,猛地往外跑去。
鍾敏純把剛剛伍雲妍交代的錄音,轉發給韓澤昊。
後續的事情,交給阿昊去做就行了。
―――
醫院。
安靜瀾的手機滴滴響了兩聲,收到了一張圖片。
鍾敏純和韓澤昊躺在牀上。
兩個人姿勢曖昧。
鍾敏純白皙的藕臂摟住韓澤昊的脖子,韓澤昊的手臂搭在被面上。
這姿勢,與她昨晚所見的情景,一模一樣。
安靜瀾的眉頭擰緊來,心口處又是一陣刺痛傳來。
驀地,她的腦子裡快速閃過什麼,她迅速地捕捉到了重點。
這張圖片,是擺拍的!
不然,他們的姿勢不可能與她親眼所見到的姿勢一模一樣。
除了被擺拍以外,還有一點,他們都是失去意識的。要不然,怎麼可能一動不動?
她的眉頭越蹙越緊。
把前前後後的事情聯繫來想以後,發現他們都進入了一個局裡。
背後,有一隻手,瘋狂地想要離間她與韓澤昊以及鍾敏純之間的關係。
原本凌亂的心,因爲韓澤昊與鍾敏純躺在一起的照片,反而平靜了下來。
心思也莫名的通透了,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如果韓澤昊真的和鍾敏純之間有什麼的話,他就欠了她的。以韓澤昊從來不願意相欠的性子,哪怕正在和鍾敏純溫存,也一定會派人去救她。因爲他不願意相欠。
她昨天下午發的求助語音,韓澤昊今天才回電話。趕到醫院來,他滿臉的擔憂,那樣的痛苦神情,絕不是做假。還有,他以爲她睡着了,說的那番話。
韓澤昊昨天爲什麼既沒接電話也沒回電話呢?
只有一種可能,他不是醒的。他已經被人設計得入了局。他完全不知道她在梅縣被人追殺的事。直到今天,他醒來了,才知道她出事了。所以不停地找她。
找泠雪給她打電話,找穎子給她打電話。
對方做局的時候太激進了,急着挑撥他們之間的關係,急着給她發圖片讓他們鬧起來,反而暴露了心思。
如果昨天她沒有在梅縣遇襲,如果沒有給韓澤昊語音留言求助,如果沒有給他打電話。也許,她真的會相信圖片是真的。
但她求助了。韓澤昊沒理。說明,幕後的那隻手在做這個局的時候,爲了怕被打擾,順手把韓澤昊的手機調成了靜音狀態。如果韓澤昊與鍾敏純之間真的有什麼,他們不需要費盡心思做這樣一個局,他們只需要偷拍就行了。
想到韓澤昊與鍾敏純之間是清白的,她胸口的窒息感也消失了。整個人都變得輕鬆起來。
她承認,這幾天,她是矯情了些。因爲死了三年的鐘敏純促不及防地闖進她的生活,她手足無措,沒有底氣,也沒有自信。
變得患得患失。不敢相信韓澤昊,也不敢相信自己。一聽到韓澤昊那麼重視每文集團,她就吃醋。一吃醋,就亂了方寸。
現在細想想,大概,她清楚接下來,她和韓澤昊的路,要怎麼走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