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澤昊冷冷地掃了衆人一眼,轉身離去。
他知道,以秦嫣然的性子,一定不會相信沈妙可是殺害邱玲瓏的兇手。所以,她一定會再查下去,查吧,最好是花費她所有的精力撲騰到這件事情上來。這樣,她就會既沒有時間想各種陰招來傷害安安,也沒有時間去給宮本提供有用的信息。
秦嫣然注意到韓澤昊離去,眸色深了深。韓澤昊,你還真是隻狡猾的狐狸。
既然這個女人是你的人,那我就先把她弄進去。
秦嫣然如此想以後,嫵媚地笑着對沈妙可道:“既然敬酒不吃吃罰酒,那我們就只好向警方先申請立案了。”
“去吧。我一起去,你們未經戶主許可,強行入室,搶劫室內財物達三千萬元,我覺得這場官司也很大啊!”沈妙可笑得聲音如銀鈴般,語氣裡透着得意與幸災樂禍。
韓澤傑立即道:“你不要亂說,你這裡面的東西,我們什麼都沒有動過。”
沈妙可呵呵地笑起來:“是嗎?你們沒有動過,我的家裡,怎麼會有你們的指紋呢,尤其是保險櫃上,三個保險櫃上,都有你們的指紋。”
韓澤琦與韓澤傑皆是一驚,他們互看一眼,在對方眼裡看到了被算計的光芒。
這真的是好大的一個坑啊。沒想到現在的沈妙可,竟然變得這麼厲害了。
幾年前,她還只是一個剛出大學校門的學生而已,單純又可愛,沒想到,只是短短几年的時間不見,就已經成長得如此可怕。
他們被綁過來的時候,的確是好處摸了摸,他們也想要尋找脫身的辦法,沒想到,這到處摸一摸,留下的指紋,就成了罪證。
三千萬。要是換成以前,這筆錢他們隨隨便便就可以拿出來了。但是現在,真的比要他們的命還要困難啊!
秦嫣然的臉色也不好看。韓澤琦這頭種馬,惹出來的風流帳。現在好了,人家聯合韓澤昊這樣強大的人來對付他們了。
她得回去好好想想,這局棋,要怎麼解?
沈妙可已經笑嘻嘻地說道:“諸位不是要去立案嗎,怎麼還不走?難道等我請你們吃飯?”
韓澤琦真是左右爲難,看一眼沈妙可又再看一眼秦嫣然。
秦嫣然瞪一眼韓澤琦,怒道:“還不走,還想陪這個女人睡一覺再走?”
韓澤琦聽秦嫣然把話說得這麼嚴重,立即往外走。
沈妙可嘻嘻笑起來:“慢走啊,快去立案吧,立案了別忘了出示證據然後儘早開庭啊。我這裡捏了幾年的東西,也好想提交給警方啊!生了這麼久的黴,總要拿出來曬曬啊!”
秦嫣然步子驀地一頓,韓澤琦臉色一變,韓澤傑也是眉頭一皺。
電梯裡。
秦嫣然咬牙問韓澤琦:“幾年前你有什麼把柄在那個女人的手裡?”
韓澤琦一臉無奈:“我也不知道。”
韓澤傑皺眉提醒:“哥,你說沈妙可這個女人害死了媽,還敢這麼明目張膽地承認,是不是媽當年謀害韓澤昊的事情,被她撞到了,並且取到了證據?比如錄音什麼的?”
韓澤琦搖頭:“我也不清楚,但看她那有恃無恐的樣子,應該是很致命的證據。”
秦嫣然鄙夷地看一眼韓澤琦,說道:“韓澤琦,我真是不明白,同樣是韓家的人,你怎麼會生得這麼蠢的?媽都已經死了,就是媽殺了人放了火刨了人祖墳,人死如燈滅,法律還能把媽拉出來鞭屍潑灑她骨灰嗎?當然是你的把柄。”
韓澤琦頓時一驚,他眉頭皺起來,回憶以前的事情。
電梯打開,秦嫣然扭着腰生氣地往前走去。
韓澤琦大步追上去。
秦嫣然坐進車子裡,砰一聲把車門甩上,開車離去。韓澤琦追了幾步只好放棄。
韓澤傑走到他旁邊,兄弟二人互看一眼。臉色都不太好。
“哥,現在我們要怎麼辦?我第一次覺得,也許天雅是對的,我們真的不應該跟韓澤昊再鬥下去。每多鬥一次,我們就會失去更多的籌碼。”韓澤傑說道。
韓澤琦眸光深了深,他不是不知道這個道理,可是怎麼甘心?
他纔是韓家的長孫。
他纔是秦嫣然的老公。
伍雲妍捲款跑了很久以後,給他發了一條短信,問他過得好嗎?
他說還行。
伍雲妍說她結婚了,嫁了個總裁,以後不要再聯絡。
現在沈妙可又回來了,沈妙可回來,眼眸裡同樣對他沒有一絲情意。
秦嫣然看韓澤昊時,眼神也會不一樣。
他是不怎麼果斷,但是他也不蠢,他的視力很好,他看得很清楚。
韓澤傑再道:“我們手裡的韓氏股權沒了,邱家沒了,澤傑集團沒了,現在媽也沒了。我們唯一的東西,就只是放在財團的一點投資款了。哥,我們放手吧,不要再和韓澤昊這麼鬥下去了。雖然你我都看得出來,媽的這件事情,不可能沒有韓澤昊的手筆。但是現在沈妙可已經出來背鍋了,並且她的手裡還極有可能拿捏着你的一些見不得光的東西。這樣再鬥下去,查下去,最終受到傷害的,只會是我們。”
韓澤琦眸光閃爍了一下,說道:“你先回去吧。”
說完,他轉頭往沈妙可的公寓而去。
他走到門口,正看到沈妙可拎着包出來,沈妙可連個眼神都不願意給他,大步離去。
韓澤琦追在沈妙可的身後。
沈妙可用看陌生人的眼神看他:“韓澤琦,什麼都不要和我說,我瞎過一次,絕不會再瞎第二次。你可以欺騙我的感情,但是你應該做好措施的,我是想過要和你結婚,共度一生。但我從來沒有想過要用孩子來拴住你,我只是想順其自然,我以爲那會是我們愛的結晶。是我天真是我蠢。所以,孩子沒了,最大的錯在我。是我犯賤,婚前同居,是我眼瞎,沒看清你。女人,一輩子蠢一次就夠了。不要來試探我這裡有你什麼把柄,你自己做過些什麼事,自己好好想想就清楚了。去立案吧,開庭的時候,我自然會把證據扔出來。能和你一起魚死網破,一起爲孩子陪葬,沒有什麼不可以!”
沈妙可說完,踩着高跟鞋大步離去。
韓澤琦被怔得目瞪口呆。
從前那個天真呆萌什麼都依他的沈妙可,也成長成這樣強勢這樣犀利的女人了。
可是,他呢,和韓澤昊鬥了這麼多年,手裡攥着的籌碼,越來越少。到現在,已經沒有任何可以與韓澤昊斗的籌碼了。
他心頭髮堵。
king給韓澤昊打電話,事情如預料的那般,進行得十分順利。
以韓澤琦那種優柔寡斷沒有主見的性子,一定不會去立案的。
而且,就算立案,到時候沈妙可再來個死不認帳就行了。她的航班,是兩天前纔回來的,之前一直在西北那邊的城市,所以完全沒有作案時間的。到時候他們說錄音是拼湊的,然後法院那邊再動用一點關係,就完全沒有問題了。
秦嫣然實在想查,就讓她慢慢查好了。反正也查不出什麼來,他們時不時地扔一兩條新線索出來,直接能把秦嫣然帶到南天門去。
何況,秦嫣然見着了沈妙可,能不膈應嗎?
再不愛韓澤琦,那也是他老公。
人性,對自己的老公或者老婆,都是有獨佔欲的。
就好像一個男人,就算再怎麼道德敗壞,外面彩旗飄飄,家裡的黃臉婆敢給他出個軌試試看,不把腿打斷了。
戴綠帽子這種事情,簡直太丟臉了。
現代女性的獨佔欲,在某種程度上,它已經直逼男人。
我可以不愛你,但你敢給我肖想別的女人,或者睡別的女人,老孃弄死你!
事情進展得順利,是韓澤昊預料之中的事情,他掛斷電話,把手頭的文件麻利地簽署好,又把幾件重要的事情給林政交代好了以後,離開韓氏大樓,前往morga的別墅。
陪伴,纔是最長情的告白。
父母對孩子是這樣,男人對女人,更應該是這樣。
當你娶那個心愛的女人時,你動情地發下一生一世永不分離的誓言。要是在未來的日子裡,你不能陪伴她,呵護她,不能把她寵成一個溫柔似水的小女人,你的婚姻還有什麼意義?
有幾個悍婦是天生的?那都是男人一步一步地逼出來的。
反之,如水的女人,恰恰是男人寵出來的。
被男人捧在手心裡寵愛着的女人,不僅有着似水的柔情,她還有着婉約的氣質。
有人說,有深愛者必有和氣,有和氣者必有愉色,有愉色者必有婉容。
這正是女人婚後幸福的寫照。
所以,一個女人過得幸不幸福真的能從臉上看得出來。
韓澤昊回到morga的別墅,安安幾人坐在後院的桌前。
安安在畫設計圖,蘇穎還是在折騰着她的毛線鞋子,結果總是弄不好,一遍遍地拆了再來。
morga從廚房裡端出用鹽水浸泡過的楊梅來。
梅雨季節,楊梅酸中帶甜,最適合孕婦。
看到韓澤昊回來,安安把圖紙放下,擡頭衝他柔情一笑。
韓澤昊心頭柔軟,把所有的問題都拋到腦後,回到這裡,他只是一個疼愛妻子的丈夫。
看到morga把楊梅放到桌上。
他笑道:“我去洗手!”
然後他去把手洗乾淨以後,在安安身邊坐下。
安安繼續畫圖,韓澤昊伸手拿楊梅喂她。他微低着頭,手裡拿着楊梅,眸光專注又溫柔,細緻地把楊梅的細蒂摘下來,然後遞到安安的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