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城韓宅。
韓澤昊已經離開三天了。
安靜瀾每天的作息時間都特別規律,沒有韓澤昊的監督,她也沒有偷懶,每天堅持一萬步。
除去散步,她就是看書,遇到問題,她會記錄下來,電腦上能查到的,她都會細緻地查詢,查不到的,她記下來到時候請教韓澤昊。
每一天,她都過得很充實。
第四天,韓宅餐廳的早餐,突然多了一個人,韓澤琦一臉喜色地牽着秦嫣然,那臉上的神情,就跟他牽着的是一塊珍寶似的。
秦嫣然走進來,看着上首的韓老,恭敬道:“爺爺,我回來了。”
韓老看一眼秦嫣然,點點頭,沉聲道:“夫妻之間,吵吵鬧鬧也是正常,牙齒和舌頭也會有磕着碰着的時候,回來了就好,以後不要在外面呆得太久了。”
“好的,爺爺。”秦嫣然恭敬地應聲,坐下吃飯,一臉低眉順目的樣子。
那抹不屑與譏誚,藏在她的眸子深處。除了會訓斥她以外,還會做什麼?對安靜瀾,就是千百般的好,安靜瀾就是在外面生活三年五載,都不會說半個不好。她一出去一個多月的時間而已,就指責她,教訓她,給她上政治課。呵……
何若媛看到秦嫣然,脣角勾了勾,就知道這個女人一定會回來的。從這個女人打電話給她,讓她提供安靜瀾的動向開始,她就知道。
好了,終於回來了,接下來,她何若媛只需要做一個看戲的漁翁就好了。哎呀呀,這世上的美事,可真多!
何若媛心裡歡喜,覺得胃口大開,雞湯就喝了三碗。
韓澤傑看着何若媛,詫異不已:“媛媛,不是孕吐嗎?”
何若媛笑:“我今天胃口好,突然就不吐了,覺得吃什麼都香了。”
安靜瀾低頭喝湯,何若媛表現得這麼是顯,她怎麼能不知道何若媛心裡在想什麼呢?這不就等着她和秦嫣然之間廝殺起來,然後想要坐享漁翁之利麼?幼稚!
何若媛喝完湯,一臉笑容地與秦嫣然打招呼:“大嫂,你回來啦。我懷上了。”
聽到懷上了,秦嫣然臉色便是一變,牽出一抹笑容來,打着哈哈:“哦,懷上啦,懷上了就好。”
心裡卻憤憤然地罵:賤人,懷上了都沒說。
她又再想到自己,最近一個月的時間。
被福原次郎數次凌辱,之後是她心甘情願地伺候福原次郎,才使得福原次郎放鬆了警惕,終於逃了出來。
一直都沒有懷孕,可見,之前費盡心機去醫院裡做的試管,又失敗了。
韓澤琦聽到何若媛說懷上了,也是下意識地往秦嫣然的肚子看去,秦嫣然直接剜了韓澤琦一眼。
這事情,能怪她嗎?
她都差點死在外面了好嗎?
要不是爲了韓澤昊,要不是見不得安靜瀾這個賤人幸福,她會回來?
一頓飯,秦嫣然吃得默不吭聲。
吃飯以後。
安靜瀾去了爺爺書房。
韓老看到她,就是一臉慈愛,囑咐道:“月份大了,更加要小心翼翼,上下樓梯,尤其要注意。”
安靜瀾兩隻眼睛笑成一月牙:“爺爺,我會注意的。”
真的是爺孫,兩個人說話都是一樣的。韓澤昊也總是讓她注意上下樓梯,哈哈。
安靜瀾走至桌前,往硯臺裡注入一點清水,拿起墨來磨。
韓老慈愛一笑:“安安吶,以後你就不要再給爺爺磨墨了,月份大了,不能久站,擔心累着。”
安靜瀾笑:“爺爺,沒事的,喬慕白都說要多活動,七個月以後,才需要多休息,現在多活動對孩子好。爺爺,我想去孃家住一段時間。”
韓老微微一愣,隨即笑道:“好,爺爺讓司機送你過去。回去住一段時間也好,等澤昊回來就去接你。”
秦嫣然回來了,雖然大家表面相安無事,但心裡都清楚,大房和二房,永遠都像是兩家人,永遠都不可能好好相處。
安安去孃家呆一段時間,也好的。
那邊生活,總是要簡單一些。
很快便讓司機備了車。
安靜瀾又再與公公婆婆道了別,然後收了一點簡單的行李,就要回孃家了。
莊玫姿一點都捨不得,一個勁地在那抹淚。
韓志邦在一旁勸:“又不是不回來了,只是去孃家,你也可以去看的,哭什麼?”
“我難受,我一點都捨不得。”莊玫姿哭得跟個孩子似的。
安靜瀾無奈地笑,輕輕地擁住婆婆,柔聲道:“媽,想我了就去霍家看我啊。而且,我不會住太久的,韓澤昊回來,我就回來了。”
某棟樓的二樓走廊上。
何若媛一手叉着腰,故意把肚子挺出來,煽風點火道:“看到了嗎?每天,這樣的場景都要上演好幾遍呢。爺孫情深,婆媳情深,夫妻情深,哎唷唷,我這一身的雞皮疙瘩啊!”
秦嫣然脣角一勾,冷笑:“我這一回來,就要回孃家去,這不是擺明了打我的臉麼,安靜瀾,你好,你很好!”
何若媛看秦嫣然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伸手摸了摸肚子,繼續煽風點火:“這是韓澤昊沒在,你是不知道,韓澤昊在的時候,安靜瀾那個矯情啊,我天天都掉幾層雞皮疙瘩。好像走道都不會走了似的,恨不得讓韓澤昊把她供起來啊。韓澤昊也真是賤,對這個女人這麼好,這個女人有什麼好啊?”
“你說什麼?”秦嫣然的臉色驀地一變,一雙眸子如鋒利的刀子,削向何若媛。
何若媛秀眉一挑:“我說安靜瀾賤唄。”
秦嫣然的臉色稍稍好看一些。
何若媛又再說道:“韓澤昊還不是一樣的賤,一個大男人,天天舔女人的肚子,還要不要臉了?”
啪——
秦嫣然直接抽了何若媛一耳光。這個女人,真是沒有眼力見,剛纔她就已經想抽她了。竟然還敢說。
何若媛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捂着臉,一雙眸子驚訝地看着秦嫣然。
秦嫣然走近,伸手揪住何若媛的衣領,一雙眸子裡透着犀利的寒芒,她的聲音,如女修羅一般讓人生寒,她一字一頓:“何若媛,我警告你,你再敢說韓澤昊半句不好,我弄死你。”
何若媛第一次見這樣的秦嫣然,嚇得全身都打哆嗦了,腿都是軟的。
秦嫣然才放開她的衣領,她的身體便是一軟。
秦嫣然一把接住她,脣角勾起嫵媚的笑容:“弟妹,怎麼了?懷着孕呢,可得小心着點啊!”
何若媛嚇得全身都快癱了,她感覺腹部一陣發緊,心裡一驚,她立即捧着肚子跌跌撞撞地回了房間。
然後大口大口地呼着氣,一臉緊張的神色:“寶寶,嚇壞媽媽了,秦嫣然這個女人,那眼神太可怕了,她真的會殺人的。”
……
安靜瀾坐進了車子裡。
秦嫣然陰惻惻的目光看向車子,隨後,她走進房間,砰一聲甩上了房門。
她快速地取出手機來:“生意來了,兩百萬,幫我把一輛車子上的人往死裡撞。車牌號是mj3555。”
“兩百萬嫌少?那只是一個普通的女人而已。與我韓家沒有一丁點的關係,實不相瞞,我老公是個管不住自己第三條腿的人。車上的女人是小三,懷孕了想逼宮上位。”
“隨便你們吧,給你們三分鐘的時間考慮,不接我找別人就好了。再不濟,我就等她生下來去親子鑑定。我想,到那個時候,我只需要花少量的錢就能請醫生換掉dna報告。”
“我先掛電話,我等你三分鐘。”
“痛快,去吧,車已經在路上了,開往畫布咖啡方向。我立即給你們支付一半的費用。”
“……”
掛斷電話,秦嫣然勾起脣角。
這世上,讓一個人死,有很多辦法。菜裡下毒,空中墜物,綁匪撕票,跳樓自殺……
唯有車禍,死起來最像是意外,最能擺脫責任。
她打開手機網銀。登錄的卻並不是她的銀行帳戶,而是一個叫做陳雪衣的女人的帳戶。
做這種事情,當然不能用自己名字。
她麻利的,一點也不心疼地將一百萬劃了出去。
宮本亨俊都成爲亡命之徒了,與扶桑皇室再沒有一丁點的關係了,她現在,也恢復自由之身了。
什麼組織,最後宮本亨俊不能登上大位,組織於她來說,就是狗屁。
師父一直說她蠢,到底誰蠢?
難道不是死得快的那個人更蠢嗎?
劃出帳去,她掀開被子躺牀上,雙手翹在一起,一邊晃啊晃,一邊等着結果。
去往霍宅的那條路,她太熟悉了。
從韓宅一路往東,經過畫布咖啡以後,會有幾條交叉路口,之後又會再經過汐江,呵呵呵,錦城每年不知道有多少輛車子縱入汐江。能把屍體打撈上來,就已經是很幸福圓滿的事情了。以爲誰都能像鍾敏純那個老女人一樣,車禍墜入汐江都死不了?
安靜瀾坐在韓家司機的車子裡,她想起吃飯時,何若媛那看戲的神情,秦嫣然那故作淡定的神情,眼皮直跳。
車子快到畫布咖啡時,她對司機道:“張叔,您停一下車。”
張司機立即將車緩緩地靠邊,然後停了下來。以爲安靜瀾因爲懷孕不太舒服,他立即問道:“二少奶奶,您怎麼樣?沒事吧?哪裡不舒服,要去醫院嗎?”
安靜瀾眉頭皺了皺,腦子裡又再劃過秦嫣然的臉,她覺得心裡有那麼一些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