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捂住柳月的嘴,深深地注視着她潮溼的眼睛:“月兒,謝謝你告訴我這些,謝謝你對我的信任……我從來沒有想到,你的過去,會是這麼悽苦,這麼艱難,這麼傷楚……月兒,你真的很不容易……你不賤,更不卑鄙,人的一生,誰都難免會走彎路,能意識到,能找回來,也就好了……”
柳月眼中終於迸出晶瑩的淚花:“阿峰,謝謝你聽我講這麼多,其實,我早就想和你講,又怕你瞧不起我,怕你唾棄我……這個世界,我沒有親人,除了妮妮,而今,我把你當做最親的人,我才願意向你吐露我心裡最深處的秘密,將一個最真實的我展現給你……我只和你說,不和別人說……”
我感動了,緊緊抱住柳月的身體,將嘴巴貼在柳月的耳邊:“月兒,謝謝你,謝謝你將我當做最親的人,我也把你當作我今生最親的人,最最親愛的人……親愛的,我願意用我的今生來溫暖你,來呵護你,來讓你快樂,讓你幸福……”
我感覺到柳月的眼中熱淚流淌下來,留在我的腮邊,流到我的嘴角,熱熱的,鹹鹹的……
柳月緊緊摟住我的脖子,身體微微顫抖着:“阿峰,我們……我們真的能永遠在一起嗎?”
“能,月兒,我們能永遠在一起,我們一定能永遠在一起!”我語氣堅定地說着。
那一刻,我不停地告訴自己,我要好好愛柳月,好好疼柳月,好好讓她快樂、幸福……我已經將晴兒徹底從我的心中拋棄,我的心裡只有柳月,晴兒已經成爲了過去式……
柳月聽我說得這麼肯定,輕輕“嗯”了一聲:“可是,我對於未來,對於我們的未來,總覺得是那麼不確定,那麼渺茫和虛無……我們,年齡差得太多了,我比你大12歲,這是一個不可逾越的界限……”
我大爲心痛:“月兒,愛情沒有界限,我們之間,不是買賣,不是交易,不是協議,不是合同,我們之間,是愛情,是愛,懂嗎,愛!愛是沒有年齡的界限的,愛是不應該有年齡界限的……”我執着而熱烈地說着:“月兒,我愛你,你也愛我,這就足夠了,爲了愛,我會不顧一些,沒有任何力量可以阻止我愛你,沒有任何力量可以不讓我得到你……我是你的,你也是我的,我們,以後會永遠在一起,是一個不可分割的整體……”
柳月顯然被我的話所打動,顯然她的內心同樣充滿了對愛情的嚮往和渴望,她不由擡起頭,深情地注視着我……
柳月再次躺下,躺在旁邊的草地上……
“阿峰……給你,給你我的身體,給你我的靈魂,”柳月閉上眼睛,舒展開身體:“大山作證,蒼天爲媒,星月爲伴,我將我自己徹底交給你,將我的心交給你……不管明天怎樣,不管未來如何……”
我跪在柳月面前,注視着柳月俊美的面容,柳月臉上的表情顯得很從容而嫺靜,很享受而放鬆,眼睛微微閉着,長長的睫毛輕輕顫動……
柳月的淚水又一次滑落,沿着嫩滑的臉龐……
我明白,我徹底得到了柳月,得到了柳月的身和心,柳月是我的了……
同時,我也感知到,柳月對於我們的將來,依然是心中抱着不確定,依然是有幾分迷茫和悵惘……
我明白,要徹底打消柳月的憂慮,只有用行動,只有行動,纔是最好的說明。
而行動的主動權,在我手裡。
第二天,柳月走了,陪同副總編去了鄰市。
回到報社,剛進辦公樓門,正好遇見梅玲往外走,見到我叫道:“江峰,過來!”
我停住腳步:“梅主任好!”
“採訪結束了?”
“是的!”梅玲那雙眼睛太妖媚,我幾乎不敢正視。
“他們呢?”
“誰們?”其實我知道她問的是誰們,也知道她最關心的是誰。
“柳月他們?”
“哦……柳主任他們啊,陪領導繼續視察,到鄰市去了……”我連忙回答。
梅玲眼睛盯着我的眼睛:“這幾天很舒服吧?”
我知道梅玲的意思,因爲我從她的眼神裡看出了曖昧。
“還行,工作很順利!”我裝傻。
“嗯……”我看見梅玲的眼神流露出幾分妒忌,還有幾分不滿,一會又打量着我:“江峰,看你神采飛揚,好像是僅僅是工作順利,身體也很舒服吧……”
看着梅玲不懷好意的樣子,我心裡猛地一縮,繼續裝傻:“梅主任,是啊,你還別說,身體真的挺舒服的……”
“嗯?”梅玲繼續盯着我:“咋個舒服法?”
“每天除了跟着領導向外跑,一早一晚還爬山鍛鍊身體,你說能不舒服嗎?”我微笑着梅玲。
梅玲眼神一閃,突然伸出手衝我腮幫捏了一把,接着就迅速縮回手:“小表,很聰明,去忙吧,不和你說了,我要去宣傳部開會……”
我如蒙大赦,忙返身上樓,進了辦公室。
我知道梅玲在任何地方都想和柳月一較高下,但是,梅玲的素質和能力顯然和柳月不在一條線上,而且,正如柳月說的,她和梅玲不是同一個類別的人,她根本無意和梅玲進行任何的競爭。但梅玲不這樣想,我明顯得感覺到,梅玲對柳月的現在充滿了不可忍受的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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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自己也覺得很可笑,有什麼好嫉妒的呢,柳月能寫稿,梅玲不會,梅玲善於交際,喜歡周旋於男人之間,柳月做不來,兩人各有所長,各過各的日子,梅玲幹嘛非要硬和柳月比呢。
照柳月的能力,今後的前途顯然要比梅玲強,那以後梅玲還不得氣死啊。
我那時還不大理解女人們之間的那種不可遏制的妒忌心理,後來我才知道,女人的妒忌實在是很可怕,對手的一切都可以是她報復的目標。
我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爲我後來成爲了梅玲報復柳月的工具。
當然,這是後話。
回到辦公室,我把稿子交給劉飛。
劉飛看完後簽字,然後看着我:“見柳主任了?”
我同樣感覺到劉飛的眼神裡別有意味,我知道劉飛從柳月經常給我寫信得出我和柳月關係密切的判斷了。
“是啊,見到了,一起工作了3天呢。”我輕鬆地回答到,心裡突然想起柳月悽苦的家庭和艱難的經歷,不由覺得潮潮的。
“哇塞,你見到柳主任了,”陳靜高興地走過來,搖晃着我的胳膊:“江峰,你真幸福,見到柳主任了,我好久沒見她了,怎麼樣?柳主任現在還好嗎?”
我看見,劉飛看着陳靜抓我的胳膊,臉色一下子變得有些難看。
我不想沒事找事,輕輕轉身,坐回到辦公桌前,順便擺脫了陳靜的胳膊,邊笑着說:“柳主任現在很好,工作、生活都很順利,也很惦記大家,讓我代她向大家問好……”
“呵呵……好想柳姐啊,什麼時候能見到她呢……”陳靜跟着走到我的辦公桌前,一雙聰慧的大眼睛看着我:“江峰,仔細說說見到柳主任的情況……”
我斜眼看了一下劉飛,劉飛正在冷眼看着我,我心裡咯噔一下,勉強笑着對陳靜說:“這個……抽時間再說吧,我要先忙乎一下……”
陳靜心有不甘,點點頭,回到自己辦公桌前,一會突然又跑過來,當着劉飛的面,遞給我一個紙盒:“對了,我今天出去開會,收了一個紀念品,剃鬚刀,我用不着,送給你了……”
我一看,又是一個飛利浦剃鬚刀,那年頭,飛利浦剃鬚刀特流行,普通的48元一個。
這時候,我看見,劉飛的臉終於變得相當難看了,他拿起一張報紙,裝模作樣地看着,手微微發抖。
我看着陳靜,推回去:“陳靜,謝謝你,我已經有好幾個了,我也用不到啊,呵呵……要不,你給劉主任吧……”
陳靜眼裡閃過幾分失望,將紙盒又收起來,轉身回到自己辦公桌前:“你都好幾個了,劉主任天天這麼多活動,還不更多啊……”
劉飛聽我這麼說,臉色緩和了一下,半開玩笑地說:“我收的紀念品不少,還真沒有送剃鬚刀的,正好,我的那個剃鬚刀的刀頭壞了……”
“哦……”陳靜將紙盒鎖進抽屜,頭也沒回:“劉主任,你別灰心,下一次你開會說不定紀念品就是剃鬚刀……”
我看了,心裡忍不住想笑,劉飛被陳靜弄得很下不來臺啊。
此地不宜久留,我連忙站起身:“各位,吃中午飯了,走啦,今天是週末,下午我在宿舍趕另一個稿子,不過來了……”
剛出報社大門,正好看見晴兒帶着太陽帽,正站在報社門口等我。
看見我,晴兒很高興,衝我一蹦一蹦地揮手:“峰哥--”
算起來,我和晴兒接近一個月沒見面了,自從我上次從西京回來,晴兒就一直沒有見到我,我總是有各種理由拒絕晴兒的約會。今天,晴兒不和我打傳呼了,直接來了,我覺得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