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用意何在?
“我真懷疑,你這女人到底有沒有成年!”皇甫燚嘲笑了她一句,心裡卻因爲不明地原因而微微盪漾。
她的小手,皮膚很滑,很暖!
他有些訝異,牽住她小手的一瞬間,自己竟然捨不得放開。甚至有一種要牽下去一輩子的衝動。
“我何止成年了,我連女兒都有了!”顧小涼作勢掖了掖耳後的長髮,凶神惡煞道。
“你有女兒?”皇甫燚的樣子微微錯愕,眼中精光微散。
也看不出是裝的,還是真就是那樣的反映。
“很意外哈?!”顧小涼笑地得意,牽扯着禮服的裙角上車。“我女兒都能做你妹妹了!”
皇甫燚迅速反映過來,原來這女人是暗地裡把他的輩分給降了,真是欠……吻!
可偏偏這想法卻讓他覺得好笑,不知道答應了“他”只是好好照顧而已嗎,怎麼事情好像變得有些讓他始料未及了?
皇甫燚繞過車上,坐上駕駛的位置。
一路上相顧無言,各自都想着各自的事情。
在車上的時候,好友打來電話說女兒顧佳吵着要吃冰淇淋,顧小涼因爲早就答應女兒晚上帶她和幾個哥哥去吃一家很“哦一唏”的日式料理,可卻搬到被皇甫燚拐去了宮宴,所以心有愧疚。
“在下個路口停車就可以了。”她淡淡地說。
“你家在下一個路口?”不是在……皇甫燚眼裡閃過一絲微弱的驚訝,似乎覺得和所得資料不符。
“我女兒想吃冰淇淋,她乾媽在那等着我呢!”顧小涼說了一個謊言,因爲不知道爲什麼,她只想自己走一走。
回到路易市這麼久,她重來沒有一個人走走。別說回國了,就連在美國的時候也一樣,這種從來沒有一個人的時候是從有了女兒顧佳開始的。
時間久了,她還真的很懷念那種孤單。
看吧,這個世界上的人本性就是犯賤的,明明渴望關心,在得到了之後又想念起曾經孤獨。
可能她本質裡就不是熱絡的人吧,哪怕同學和老師都會說她年少時比較開朗,可是隻有自己知道,骨子裡是多麼的淡漠。
“好吧。”皇甫燚看了看手錶,發現時間和某人之前約的相差無幾了,只好按照她說的將她在路口放下。
“今天我就不說謝謝了。”顧小涼柔柔一笑,開了車門。
皇甫燚低聲尷尬的咳了咳,也跟着走下車且被她攔住了。
“不用了,你早點回去吧。開車小心。”
皇甫燚沉默的點了點頭,說了聲“拜拜。”
顧小涼點頭下車,道別,招手。
直至皇甫燚的車子消失不見時她纔想起,該說謝謝的人應該是他皇甫燚吧。什麼時候變成她自己了?
囧……
冰激凌店。
選好了女兒喜歡的口味,又添置了些新口味的冰激凌,顧小涼拎着兩個袋子走出冰激凌店。因爲是冬天,即使不用保溫袋,冰激凌也不會融化。
已經十點多了,又因爲太冷,路上幾乎沒有幾個行人,無數的車子經過,寒風呼嘯着尾隨而至。顧小涼抽出一支手裹緊了身上的風衣,以爲裡面只穿了一件晚禮裙。膝蓋以下的小腿全部暴露在寒冷的空氣中,彷彿寒顫了一小層冰晶。
顧小涼緩緩地下頭,看着腳上穿着的那雙被命名爲“辛德瑞拉”的水晶高跟鞋,宮晏的一幕幕都在眼前漂浮而過。嚴謹的侍衛,端莊的淑女,威嚴的王,德惠的王后,以及那個自己覺得莫名熟悉的、從自己生命中突然出現的皇甫燚……
這一切真實的有些虛僞。
她向來不喜歡虛僞的東西,因爲曾經在美國的導師說過一句話,“需要真實,不需要謙虛和任何虛僞。”
可是爲什麼這一刻,她想起導師的話時,腦海裡出現的卻是卓不凡和那個明豔動的女明星相攜着離開的畫面?
燈光把她的影子拉的很長,長到好像跨越了陌生的國度。這清冷到無人問津的夜晚,本應該是思維最清晰的時刻。顧小涼卻覺得腦子出奇的亂。
像上萬只螞蟻 密密麻麻的四下爬動,遠遠看去那種密集程度透着無限的恐懼以及一些對未知的可怕。
顧小涼深呼一口氣,那些細小的因子在空氣中凝結成白霧狀,她隱隱覺得不可思議。
六年前的自己,葉公好龍的喜歡着路易市的冬季,可是卻對冬季別的地區旅行而來的寒流極度恐懼。
有很長一段時間,她畏懼黑暗,像這樣光着腿站在隆冬的街道上,這六年來還是第一次。可皇甫燚,你竟然不知不覺的讓我再一次面臨恐懼。
那個多年來不敢觸碰的傷疤,真到了那個時候,揭開才發現,傷口已經結痂,並且有轉好的趨勢。
那麼葉浩軒,你的離開是不是意味着它會很快脫落,變成一道明深暗淺的傷疤,即使再觸碰也不會再痛了。
顧小涼瑟縮着搓了搓手,舉步出發,而路的盡頭彷彿就是幸福的港灣。
事實證明在隆冬的大半夜,光着小腿穿着十釐米的高跟鞋走路的確是一件不明智的事情。只是她還沒來得及埋怨自己是不是又會被折騰的舊病復發,她手裡拎着的裝着冰激凌的兩個袋子瞬間掉在地上。
停在她家別墅門口不遠處的炫銀色保時捷,車外站着低頭抽菸的男人不就是……
卓不凡!
他怎麼會在這兒?!他不是該跟那個女明星在某高級就地的大牀上翻雲覆雨嗎?!他在這幹嘛?!他是不是……?!
顧小涼假裝平靜撿起地上的袋子,打算視而不見的走過他。可是當她與車身擦身而過的時候,即使隔着整輛車,他卻還是發現了她。
實際是,卓不凡早已發現了她,在她將要走過時,擋在了她身前。
黑色的陰影籠罩在眼前的時候,顧小涼似乎看到了未明世界的一道光。
她停下腳步,不打算和他說一句話。幾個小時前,這個混蛋男人才剛剛羞辱過她,此刻卻出現在她家門外,到底用意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