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9.照片裡的都是屬於他的
司機在下車檢查了一圈後，彙報道。“少爺，車子……爆胎了！”
聞言，卓不凡蹙眉。
司機也有點戰戰兢兢。“爆了兩個胎！”
“兩個？”卓不凡的眉頭蹙得更兇，看了看手錶現在已經深夜了。他們現在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離告訴收費口也有很長一段距離，而且這個時段，幾乎很少有車經過。
“是的，三少！”司機也是有些無奈的，剛答完話就聽到另一聲巨響。
“嘭~！”
卓不凡黑線。
顧小涼更是焦急。
三個孩子的嘴角都暗自詭異地上翹着。
司機被那聲巨響嚇了一跳，走過去檢查回到車裡後，欲哭無淚地說。“三……三少，這回是三個了！”
“打電話叫車來吧！”卓不凡面色慍怒，卻也是無可奈何的。
“是，三少。”司機回過身去打電話叫車前來搭救了。
掛了電話，他回過頭對卓不凡點點頭，後者淡淡地“嗯”了一聲。
“媽咪，人家困了！”顧佳撇撇小嘴，一副很想睡覺的樣子。
“剛剛不是還活蹦亂跳的麼，怎麼困的這麼快！”顧小涼狐疑，卻還是張開手臂將她抱了過來。
小傢伙若曦地窩進她懷裡，選擇了一個舒服地姿勢偷偷對坐在對面的兩個哥哥眨眼。
兄弟倆接到暗號，也開始演了起來。
“哥哥……困……”卓爾巡揉了揉眼睛，扯着哥哥卓爾逡的袖子。
“來，枕着哥哥的腿，我們一起睡吧！”卓爾逡拍了拍自己的腿，幫着弟弟橫躺在座位上。然後閉上眼睛，一副立刻就已經進入夢鄉的樣子。
卓不凡不得不覺得奇怪，幾個孩子在同一時間睏倦，甚至連什麼時候能到家都不過問，這事實在是太怪了。
莫非輪胎是……
不可能，怎麼可能是他們乾的，他們纔多大啊，怎麼會做這樣的事情！
卓不凡搖搖頭，否定自己腦子裡的想法。“卓爾巡，爹地抱。”
他伸手要去抱卓爾巡卻被他躲過去了。
“哥哥……”卓爾巡縮着身子，抓緊了哥哥卓爾逡的手。
“爹地，就讓他睡在我腿上吧，沒事的！”卓爾逡見狀急忙握住弟弟的手，兩兄弟一副情比金堅的模範樣兒。
卓不凡想了想，收回手臂。
他是怕卓爾巡睡一晚上，卓爾逡的腿會遭罪，那麼小的孩子……可是看到卓爾逡一臉無畏的樣子，他由衷地覺得欣慰。
兒子大了，也是個小男子漢了！
卓不凡忍不住脣角上翹，看向身旁女子的側臉時，目光也是柔和的。
不得不說，其實顧小涼是一個很稱職的母親，從她對顧佳的態度就可以看得出來。如果六年前她沒有離開，那麼卓爾逡和卓爾巡現在是不是……
這樣的想法只要一出現，卓不凡瞳孔的微光就會揭露他心底最真實的寒冷。
尤其，不得不引人深思的是，他們再一次發生了親密的關係，可她似乎根本就沒那麼在意似的。
卓不凡緊抿着脣角，不發一語。
等車來協助的過程是漫長的，尤其是漫漫長夜，爲了能最快的處理完B市的事情，卓不凡用了最快速最狠絕的手段。
這次讓爲期一個禮拜的形成壓縮成了短短的四天。
顧小涼昏倒入院的時候，卓不凡才知道她的身體到底有多麼的差勁。而且她有輕微的水土不服，整個人都因此而消受了一圈。
所以他儘可能快的讓他們回到路易，哪怕是要縮短他們獨處的時間，只爲了她的身體狀況着想。
卓不凡甚至也不明白自己爲什麼會擔憂她的身體，或許是因爲知道了她入院的資料，多少聯想到六年前那個寒冷的夜晚。
有的時候，他真的想開誠佈公地和她好好談談，只可惜，不能。
他們之間的鴻溝太寬，不是說跨越就可以跨越的。
半個小時過後……
三個孩子都已經入睡，顧小涼也有了些睏意，歪着頭眼皮不知不覺地閉合。
她的頭搭在自己肩上的時候，卓不凡突然覺得一陣心慌。
一種類似心跳，卻不知道具體是什麼的感覺橫亙在心尖，他擡起手，卻終究沒能將她推開。
她淺淺地呼吸縈繞在耳邊，他甚至可以清晰地聞到她的髮香。
卓不凡突然覺得這種淡淡的清香特別熟悉，眸光微聚，他倏然想起，六年前，她就是用着這樣香氛的洗髮水。
六年了，還沒換嗎？
不止是洗髮水，就連她脖頸間散發出來的香體乳的氣息都和六年前的一模一樣。
然後，那些記憶就像這些無數的香氛因子，一絲一絲地誘引着卓不凡。
不知道回想了到底多久，等他從記憶中抽身時，半個肩膀已經被她枕得發麻了。可是他不敢動，怕吵醒她。
微微側過眼，卓不凡不禁失笑。
她真是是以只小豬，居然可以睡得這麼香甜！
她一如少女一樣的肌膚透着光亮，睫毛下垂着，脣角若有似無的笑意……這景象，就像無數個午後，他回到別墅時看到的正睡着她。
幾乎是想都沒想，卓不凡輕輕拿出電話，並將電話調成靜音下的拍照模式。
然後，這是他一個近三十歲的男人，第一次拿起電話，玩起了自拍。
拍了好幾次，照出來的效果都不錯。看着他自己偷偷照的照片，任何一張他都不忍心刪除。索性就加了密碼，封存在手機相冊裡。
這是他們僅有的合照，就算是上了密碼鎖，卓不凡仍舊有一種不放心的感覺。
第一次，他有了這種連自己都說不清的糾結感。像一個偷嘗的大男孩，捉弄不清裡面的情愫。
照相，這似乎成爲了某種和過去道別的儀式。起碼卓不凡覺得，照片裡的顧小涼，都是屬於他的。
他僅有的，或許只有這些了。
回到路易市以後，兩個人就橋歸橋，路歸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