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母親出事,榮依珊就匆匆跑進去醫院。
電話是裴沛元打給她的,他說他回公司的時候,遇到在路邊昏厥過去的榮母,然後直接就把人送到了醫院。
榮母是突發性心臟病,而且情況比較嚴重。
榮依珊就要到急救室外面的時候,腳下沒來得及換的高跟鞋,不小心扭了一下,然後就崴到了腳,身子一個傾斜,就直接要撲倒在地了。
好在,前面迎過來的裴沛元手疾眼快地把她的身體半空中撈起來,纔不至於讓她過於狼狽了。
也顧不上別的,抓住裴沛元的一隻胳膊直接問一句:“我媽她怎麼樣了?”
裴沛元一面心疼不已地去看她的腳,一面回答:“沒事了沒事了,剛剛已經送去了普通病房。”
榮依珊這才鬆了一口氣,再問一句:“她現在在哪間病房?”
裴沛元卻不回答她,蹲下身去,不由分說扒下去她的鞋子,然後就看到了她腳上的一大塊的青腫,立刻就皺起了眉頭了。
榮依珊哪裡顧得上自己的傷,急於去見母親:“裴沛元,我真的沒事的,帶我去見我媽。”
裴沛元本來是要先帶她去看醫生的,可是因爲她的一副心急如焚,又不得不改變了主意。
病房裡面,榮母雖然人已經清醒過來了,可是臉色依舊是很難看的,靜靜地躺在那裡,一雙無神的眸子定定的望着棚頂。
開門的聲音,似乎她都充耳不聞。
榮依珊因爲害怕母親擔心自己的腳,所以走路的時候都儘量像是平常一樣,這麼一來,就難免會很痛,她也強自忍着。
小心翼翼召喚一聲:“媽媽。”
榮母不知道是不是沒有聽到,並沒有反應。
她於是就再叫一聲:“媽媽。”
榮母的目光依舊是望着棚頂的方向,一動不動的。
不過,這一次,卻終於是開了口了:“沛元你先出去,我和姍姍有話說。”
裴沛元和榮依珊同時都愣住了。
不過,既然是老人的意思,當然也就不會去忤逆。
裴沛元轉身出去,還沒忘了把房門關個嚴實。
榮依珊走過去牀邊,坐下來:“媽,您說吧,什麼事。”
榮母這一次終於是把目光落到了她的身上:“姍姍,你和媽媽說,你和冷少頃現在還有沒有關係?”
榮依珊不由得一愣,按理說,她是不應該瞞母親什麼的。
可是,這件事,還真的叫她沒法開口。
她和冷少頃的關係,她自己都說不清楚的好不好?
她這麼一猶豫,榮母就已經猜到了什麼了,然後臉色就更加難看起來。
“你不說,那就是有了,那你告訴我你當初流產,和冷少頃有沒有關係。”
榮依珊吃了一驚,自己當初流產的事情,可是沒有和任何人說起來過的,母親又是怎麼知道的?
難不曾,她這次突然心臟病發作,也和這件事有關係。
心裡頭納悶:“媽,那件事,直到現在我也不知道究竟是誰動的手,可是我敢肯定,和冷少頃應該沒關係的。”
榮母嘆了口氣:“沒關係?怎麼可能沒關係呢,要我看,那件事就是他做的可能性大,你也不想想,那個史蒂芬?沛然是什麼樣的身份啊,難道?冷少頃會爲了你而放棄她,那是不可能的啊!”
榮母的意思很明白,冷少頃就是因爲怕她生下那個孩子,才痛下殺手的。
榮依珊低下頭不言語。
畢竟,那件事情已經過去了太久了,她又拿不出來證據證明什麼。
而母親又不知道是爲什麼,就認定了冷少頃就是兇手。
所以,她也不想做太多的徒勞的辯解。
榮母有些語重心長:“姍姍,如果沒有那個史蒂芬?沛然的存在,或者你還有希望嫁給冷少頃,可是事實是,他們兩個纔是門當戶對的一對,冷少頃就算是對你有那麼一點點的喜歡,也絕不可能放棄她的你知道麼。如果你再繼續的和他牽扯下去,我真的擔心,你會出什麼事情。”
榮母很擔心,有那麼一天,她的唯一的女兒,會落得像是她那個還沒有來到人世就稀裡糊塗丟了性命的外孫一樣的下場。
冷少頃本來就已經是一個很可怕的人物了,再加上一個更加心狠手辣的史蒂芬?沛然,不就更加的可怕了嗎?
榮依珊也明白她的擔憂,當然不願意讓她爲自己擔心,尤其是現在這個時候:“好的,媽媽,我知道了,以後我一定會離他遠遠的。”
她雖然嘴上這麼說着,心裡頭可是沒有一點的把握。
其實,她早就已經下決心要遠離開冷少頃了不是麼。
都是他,嘴上說什麼失憶了,根本就不記得自己是誰,卻又一次次的找各種各樣的藉口接近自己。
不過看起來以後,是要躲開他遠遠的纔好了。
不然,就是母親這裡,也不會答應的了。
榮母身體過於虛弱,又說了這麼半天的話,有些累了,沒一會兒工夫,就睡了過去。
榮依珊小心翼翼替她掖好被子,小心翼翼的出了病房的門,想不到的是,裴沛元竟然還守在外面。
早春時候,醫院裡面已經停止供暖,走廊裡面因爲沒有陽光,涼颼颼的感覺。
倒是難爲他,一等就是這麼久。
榮依珊心裡面說不感動是假的,裴沛元對她的好,真的是無以復加的。
見她出來,裴沛元就立刻迎過去:“我帶你去看醫生,腳腫成那樣子,不處理一下怎麼行?”
榮依珊剛剛在母親的面前,不得不撐着,此刻,才覺得腳上鑽心的疼。
雖然她覺得自己應該不過是外傷,不至於傷到骨頭,可是,還是覺得要看看醫生的好。
接下來,她既要照顧母親,又要去公司工作,老是這麼一瘸一拐的可不行,實在是太沒效率了。
由裴沛元扶着,先是去了外科,拍了個x光,然後,拿了檢查結果給醫生,醫生說她是傷到了骨膜了,儘量靜養,然後,外用的內服的藥開了一大堆。
榮依珊不放心母親一個人留在醫院裡,所以不顧裴沛元的勸阻,打算晚上就留在醫院裡住了。
裴沛元於是又聯繫院方,給她在榮母的病房裡面安置了一張牀,才放心了些,正要離開的時候,冷少頃就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