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依珊自己都覺得有些個莫名所以,明明和裴沛元也沒有過什麼承諾的好不好,爲什麼那麼顧忌給他逮到自己在冷少頃那裡呢?
因爲起的太晚,所以趕到公司的時候,理所當然的遲到了。
到了自己的辦公室,卻又怎麼都無心工作。
昨晚上的事情,讓她覺得有些心亂如麻。
而冷少頃的那些話,更是一字一句讓她記憶猶新。
他說什麼來着,他已經不僅僅是對自己的身體感興趣了。
他還說,要和自己在一起。
是出於真心,還是單純因爲一時衝動?
越想越覺得心裡面亂亂的,不是個滋味。
根本就無心工作,又因爲昨晚上沒有休息好,然後有些頭暈暈的,胡思亂想了一陣子,竟然就直接歪頭睡倒在了桌子上了。
睡夢裡面,她彷彿又回到了從前,她和冷少頃初見時的情形。
那時候的他,在她的眼裡就如同是凶神惡煞一般,他對她還有她的家人都是那麼的殘忍而又無情。
她恨他恨的無以復加。
可是後來呢,後來一切就都變了,日久天長的相處中,她發現他這個人,並不是那麼的心狠手辣。
然後呢,她知道了他之所以這麼氣勢洶洶來尋仇,不過是因爲十幾年前,因爲父親的緣故,導致的那一場綁架案。
他是在爲他枉死的父親報仇的。
再然後,回憶的碎片不再那麼的清晰。
卻有那麼痛不欲生的一幕,讓她記憶猶新。
幾個滿臉猙獰的男人,惡狠狠的出現在她的面前,穿着硬底皮鞋的大腳,毫無顧忌的踩在她剛剛孕育了一個胎兒的小腹上。
那一種痛,真的是叫人無法形容的,雖然只是夢中,也讓榮依珊一下子驚出來了一身的冷汗。
警醒過來是因爲覺得身邊有些個異樣,一下子擡起頭,望過去,她的對面,此刻竟然坐着一個人。
而且這個人竟然是裴沛元。
榮依珊愣了一下,然後纔開口:“你怎麼會在這裡,嚇了我一跳。”
裴沛元的眼裡面閃爍過一絲異色:“上班時候睡覺,可以啊你。”
榮依珊皺皺眉頭:“順便進人家辦公室,你不是更可以。”
怎麼看上去,裴沛元今天都有那麼一點點的不對勁,臉上一貫的笑容不見了,眼神裡面也有一種探究的意味。
“我又不是第一次這樣了,女人的辦公室,有什麼不能隨便進的。”
榮依珊最討厭他一口一個“自己女人”,誰是他的女人啊。
說的好像兩個人早就上牀了似的,好不誇張,很容易會讓人誤會的啊。
皺着眉頭,拿起來自己面前桌子上的水杯往外走。
裴沛元倒是不客氣:“倒水啊,幫我來一杯咖啡。”
榮依珊沒好氣:“要喝自己去泡,又不是沒長手。”
不過話雖然這麼說,她從熱水間出來的時候,還是幫他泡了一杯咖啡出來。
裴沛元臉上可就一下子笑逐顏開了:“就說你對我最好了麼,怎麼捨得讓我渴着。”
他接過來杯子的時候,還直接就把她的手也接了過來了。
然後理所當然的,榮依珊再一次黑了臉。
似乎,兩個人每次在一起的時候,都是這麼劍拔弩張的樣子。
榮依珊低頭慢慢喝自己的白開水,徹底的要無視掉裴沛元的存在。
可是呢,裴沛元哪裡是那麼沒有存在感的人呢,自顧自的喋喋不休着:“珊珊,怎麼看你這麼累的樣子,是不是昨天晚上沒有休息好,昨天你爲什麼睡的那麼早,打你電話打不通,還以爲你是偷偷出去幽會什麼野男人了呢。”
這話說的,還真是有夠,尖刻得了。
榮依珊喝進去嘴裡面的一口水差一點沒給噴出來。
好一陣乾咳。
冷少頃算是自己幽會的野男人麼?
裴沛元就忙不迭的獻殷勤,紙巾扯過來就要給她擦,可是,又給榮依珊一把擋開。
裴沛元給如此嫌棄,也依舊是一派從容:“你激動什麼麼,我只不過是開個玩笑而已,別生氣別生氣啊,你對我的感情,我是深信不疑的。”
榮依珊總算是止住了咳嗽,皺着眉頭,忍不住要哄人了:“裴沛元,如果沒有什麼事情的話,麻煩您可以出去麼,我現在要工作了,不想給人打擾。”
裴沛元先是愣了一下,然後立馬又換成了一張笑臉:“那我不說話就好了,出去就不用了吧。”
榮依珊真的是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了。
有他這麼陰魂不散地守在一邊,當然也根本就工作不下去。
不過饒是如此,她還是低着頭,一言不發的對着圖紙。
腦子裡面亂糟糟的一團,理不出來個頭緒。
裴沛元倒也是難得的沉默了一會兒,把杯子裡面的咖啡喝了個乾淨,不過他還是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忍不住再一次開口:“珊珊,你的黑眼圈好重啊,昨晚怎麼沒休息好啊,還有,你剛剛是不是做什麼噩夢了,我進來的時候看你的臉色那麼差,滿頭的汗,而且,還喊着什麼。”
榮依珊聽他說頭半段話的時候,還沒有往心裡去,可是他說到最後,她就不由得擡起頭來了:“你聽到我說夢話了,怎麼會,我都說的什麼?”
裴沛元呵呵笑着:“可不是麼,而且很大聲的,像是,什麼人的名字,我當時也沒有聽得太清楚,然後你就醒過來了。”
沒聽清楚啊,那太好了。
榮依珊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她真的是很擔心的,擔心自己會在夢裡喊出來那個人的名字。
可是,裴沛元的下半句話卻讓她立馬就石化了。
裴沛元說的是:“不過呢,現在想想,怎麼覺得你當時喊得像是冷少頃的名字呢。”
榮依珊有些暈了,怎麼可能呢,自己竟然會真的在夢裡面喊了那個人的名字,而且,還這麼巧給裴沛元聽了去了。
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你確定我是喊的他的名字麼,沒有聽錯?”
裴沛元笑了笑,然後做出來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好像是沒有聽錯的吧,畢竟當時你喊的那麼大聲,不過按理說不會的啊,你就是做了什麼噩夢了,也不應該喊他的名字,而是喊我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