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沛元胡思亂想着心事,就難免有些溜號。
然後意外就不可避免地發生了。
正是剛入夜的時候,習慣了夜生活的人們,紛紛出門,路面上車水馬龍,絡繹不絕。
裴沛元平時無論做什麼事情,都是一個小心謹慎的人,從來不會出什麼差錯,可是今天就不一樣了。
竟然意外的沒有留意到前面紅燈的驟然亮起。
然後,很不巧的就和前面斜刺裡駛過來的一輛車來了個親密接觸。
雖然對方司機因爲意識到什麼不妥,猛踩了一下油門,還是避免不了兩車相撞的噩運。
裴沛元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什麼都來不及了,耳邊就聽到一聲巨響,讓他的腦子裡面嗡的一下,意識也一下子混沌了,然後,頭部不知道給什麼重物撞擊,眼前一黑,什麼也不知道了。
意識殘存的瞬間,他似乎聽到身後史蒂芬。沛然有些個歇斯底里的尖叫,心裡面是絕望的,自己這麼一個失誤,竟然把她也拖累了。
可是,現在說什麼也都晚了。
佩佩一個人在角落的位置裡坐着,眉頭緊緊的鎖起來,不知道爲什麼,臉色看起來說不出來的難看。
榮依珊遠遠的望着她,不由得嘆了口氣:“真是替她頭疼,也不知道到底打算怎麼安置這個孩子。”
冷少頃手裡面端着一杯紅酒,慢慢的喝着,另一隻手擺弄着那個史蒂芬。沛然剛剛送到他手裡的盒子,目光幽幽的盯着那塊金光閃爍的表,似有所思。
聽到榮依珊的話,纔開口:“和尚不急太監急,又不關你的什麼事,你瞎操的什麼心。”
榮依珊撇撇嘴:“怎麼就不關我的事了,她可是我最最要好的朋友。”
冷少頃這才把目光轉到她的身上:“珊珊,我們可不可以打一個賭,用不了多長時間,裴沛元就會把這個孩子的事情公之於衆,然後,和佩佩結婚。”
榮依珊因爲他的話,不由得愣了一下,然後直接搖頭:“這根本就不可能的,開玩笑呢吧你,裴沛元又不是什麼一般的人物,他可是堂堂的尚山家族繼承人啊,就算是他願意將就,他背後的尚山家族也根本就不可能點這個頭的,哪那麼容易能談婚論嫁了。”
要知道,裴沛元和佩佩之間的阻力,可不僅僅是家族關係那麼簡單。
他們中間還橫着一個史蒂芬。沛然啊。
由不得榮依珊不去質疑冷少頃的一番推斷了。
可是,冷少頃只是淡淡的笑了,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不信的話,我們不如打個賭,我就賭裴沛元一定會堅持娶佩佩進門信不信。”
榮依珊對他的話不以爲意,反倒轉移話題:“這塊表倒是挺漂亮的!”
沒頭沒腦的這麼一句話,倒是分明的透露出來幾分酸溜溜的味道。
冷少頃笑了笑:“的確很漂亮!”
榮依珊皺着眉頭,擺明了很不滿意他的這個回答:“那你幹嘛不帶上呢,既然那麼喜歡,也別辜負了人家對你的一番心意。”
冷少頃這一次是忍不住笑了,最喜歡看她鹽酸吃醋時的模樣,嘴巴微微的翹起來,眉頭皺着,那樣子,真的可以用可愛兩字來形容了。
不過,他也不想再繼續逗她,嘆了口氣,從自己的胳膊上,把那個手鍊摘下來,放進去那個裝表的盒子,然後嚴嚴實實地合上,直接推過去榮依珊面前,笑容淡淡:“這些東西你來替我保管就好,如果看着礙眼,就直接賣掉吧,反正我也不喜歡。”
榮依珊心裡面是高興的,可是嘴上卻還是拒絕:“你剛剛不是還說很漂亮嗎,怎麼這會兒又不喜歡了,我可不信,騙人的吧。”
冷少頃卻把她的一隻手抓住,硬是把那個盒子塞進去:“你啊,就只會曲解我話裡的意思,漂亮和喜歡是等同的意思嗎,根本就不是,天底下漂亮的女人多去了,我還不是隻喜歡你一個人,如果是凡漂亮的我都會喜歡上,不是很奇怪嗎?”
這話說得好像也是挺有道理的嘛,而且聽起來也讓人心裡很舒服。
榮依珊手裡面捧着那個盒子:“那,我如果真的賣掉了或者送人,你不會後悔吧,這兩樣東西,大概都是價值連城的吧,賣了想再找回來,可就不那麼容易了。”
冷少頃淡淡的笑:“放心吧,我不會後悔的,比這再稀缺的東西我也不是沒見過,何況,我一向對這種東西都不感興趣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榮依珊皺着眉頭,在考慮要怎麼處理這兩件東西好,真的賣掉吧,自己倒是可以小發一筆,但是好像,也不大合適。
留在手中呢,不是也會很彆扭?
一個是史蒂芬。沛然送的表,一個是她同款的鏈子,不用說看到,就只是想一想心裡面也是不舒坦的。
只要是有關於那個女人的東西,她就會無端覺得堵得慌。
那不如,就等到以後,有什麼男性朋友,過生日或者結婚什麼的,把這兩件東西作爲禮物送出去,既體面又免了自己破財,不是兩全其美麼?
榮依珊這樣想着,就沒留意到有人由遠及近,腳步匆匆的過來。
及至那個人已經到了冷少頃面前,才察覺到。
那是一個長得高高壯壯的中年男人,臉孔有些陌生,不過也可以斷定他應該是冷少頃的私人保鏢無疑了。
冷少頃似乎是因爲他的到來,略略的皺了皺眉頭,然後淡淡地開口問一句:“有什麼事情呢?”
男人在靠近他很近的位置,低下頭聲音低低的開口:“我剛剛得到消息,裴少出車禍了。”
他的這一句話出口,不僅僅是榮依珊,就連一向都喜怒不形於色的裴沛元,也不由得變了變臉色。
要知道,裴少就指的是裴沛元啊?
雖然最近三個人之間的關係變得很有些微妙,可是,畢竟之前都曾經是非常要好的朋友,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兩個人就不可能不替他擔心了。
畢竟,車禍可不是鬧着玩的,輕則傷筋動骨,重則身首異處。
而裴沛元又是剛剛纔從他們這裡離開,就更加的讓他們震驚不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