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在距離公墓很遠的距離就停了下來。
然後,兩個人下了車子,沿着石板路往前走。
榮依珊心情不好,臉色自然而然也就不好看。
冷少頃擁着她的身子,生怕她跌倒了一樣。
回憶,平時不去觸動的時候,它就積壓在心底深處,紋絲不動。
然後你一旦觸動了它,它就翻江倒海而來。
讓你在一瞬之間,跌入人生的低谷之中,不能自拔。
榮依珊一路走着,一點一滴的往事就一遍遍在腦海中回放,幸福的也是猙獰的。
然後,她的眼睛就一下子紅了起來了,眼淚也一滴滴流出來。
冷少頃嘆了口氣:“人死不能復生。”
其實此刻他的心裡也是說不出來的難過。
回想一下當初的事情,榮成的死,和自己其實也是不無關係的。
如果當初自己不是誤會他就是殺死自己父親的罪魁禍首,又何苦會導致他的死亡。
可是,現在說什麼都已經晚了。
沒有什麼是可以挽回的。
兩個人很快就到了榮成的墓前,然後,早就已經泣不成聲的榮依珊把手裡面的一束百合花放下到墓碑前,自己跪倒在地:“爸爸,我來看你了。”
一句話出口,就已經哽咽難言。
一邊兒的冷少頃也在她的身邊跪下來,一言不發。
榮依珊望着墓碑上面父親慈愛的笑臉,心如刀絞。
她伸出去自己的手,輕拂去照片上面的灰塵,不知道爲什麼就有些個瑟瑟發抖。
“爸爸,我就要和少頃結婚了,我們一定會很好的,媽媽她現在也很好,你不用記掛我們。”
一邊兒的冷少頃開口:“爸爸,我一定會把珊珊照顧得好好的,放心吧。”
當然,無論他們說什麼,都不可能得到迴應。
四下裡,莫名的沉寂一片。
兩個人離開墓地的時候時間已經不早了。
各自的心情都是無比的沉重。
冷少頃很不放心,精神狀態這麼不好的榮依珊一個人留在家裡。
所以想帶他出去轉轉。
可是去哪裡呢?
想起了一個朋友今天從國外回來,晚一點的飛機到機場。
本來是打算讓助理幫忙接一下的。
可是這麼一來就改變了主意。
打算和榮依珊一起過去機場。因爲過去的時間比較早,所以還需要等上一陣子。
兩個人就沒有下車,遙遙的望着剛剛降落的一架航班。
上面陸陸續續的乘客下來,人頭攢動的樣子。
然後兩個人很快就發現了有什麼不妥。
很多架着相機的狗仔,就在飛機降落的那一瞬,已經蜂擁而上。
看這陣勢,可不像是沒有目標的蹲點兒的狗仔的反應。
一定是,有什麼大人物在這裡下飛機吧?
兩個人這樣猜測着,就都忍不住多留意了一下。
然後,還真是讓他們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孔。
那個人竟然是史蒂芬。沛然。
怎麼也想不到,她竟然這麼快就回來了。
本來還以爲,老爺子那邊還病着,她應該還會耽擱一陣子呢。
只是奇怪的是,一向都很低調的史蒂芬。沛然,按理說是不會在回來之前透露自己的航班架次的,可是今天怎麼就給狗仔逮了個正着呢?
不過這些好像也都不是他們應該關心的事情。
畢竟,這個女人和他們又沒有什麼關係。
不過,看那些個狗仔們的瘋狂勁兒,總覺得有點不對勁。
只是因爲距離的太遠,根本就聽不到他們都提了些什麼刁鑽古怪的問題。
但是可以看得到,當時史蒂芬。沛然的臉色是有多麼的難看。
想必是那些狗仔們的問題,讓她有些個人無可忍了。
然後,史蒂芬。沛然拿起了手機,不知道給什麼人打個電話,沒用多長時間,就有機場保安過來維持秩序。
她才終於得以出了機場。
機場裡面,終於是恢復了安靜。
榮依珊望着史蒂芬。沛然憤憤然離開的背影,忍不住問一句:“怎麼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呢?”
冷少頃笑了笑:“不是覺得不對勁,而是真的不對勁,我想這一次,應該又是陸丹的傑作吧,她還真是什麼法子都想得到呢。”
榮依珊搖搖頭:“應該說是布朗纔對吧,我想除了他沒有人能知道史蒂芬。沛然會在什麼時候回來。”
冷少頃點點頭:“不管怎麼說,這一次史蒂芬。沛然也是夠受的,少不了會把他父親生病的事情大肆渲染,然後引起了民衆的譁然,間接的,ty應該也會受到影響。”
榮依珊不再言語了。
好像這些事和他們也沒有什麼直接的關係。
最好他們兩家鬥得更厲害些,自己這裡倒是可以過點太平日子了。
可是,冷少頃的臉色爲什麼有點不好看呢?
是因爲,偶然的遇見了史蒂芬。沛然,然後讓他回想起了以前的事情嗎?
他這個人表面上看起來冷冰冰的樣子,可是實際上卻又是非常重情重義的。
雖然,史蒂芬。沛然和她背後的史蒂芬家族,做過那麼多傷害他的事情了。
可是他似乎,並沒有因此全然都忘記他們曾經對他的好。
果然,冷少頃嘆了口氣:“老爺子當初,其實對我很好的,現在鬧到今天這種地步,怕是他老人家,一定很傷心吧。”
如果不是因爲史蒂芬。沛然收購了ty,然後接二連三的出了這些變故,老爺子大概也就不會一下子病倒了。
冷少頃覺得,這件事情自己多多少少也是有責任的。
所以心情纔會說不出來的低落。
可是他心裡也清楚的知道,在這件事情上,自己是無論如何不能夠感情用事的。
因爲,不管曾經發生過什麼,他們現在都是勢不兩立的對立方。
榮依珊笑了笑:“可是我覺得這件事情的罪魁禍首,應該是她史蒂芬。沛然,如果不是因爲她揪着那件事情不放,也就不會鬧到今天這個局面了。所以你根本就不用自責的知道麼,這件事情和你沒有一點關係,你只是做了你自己應該做的。”
冷少頃點點頭:“對的,我只是做了我自己應該做的,我只是在保護我自己的利益不受侵害,她史蒂芬。沛然不知好歹,實在也怪不了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