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少頃並沒有回醫院,而是直接回了自己的別墅。
天色已經昏暗,遠遠的就可以望見別墅裡面有燈光閃爍着。
他下意識皺了皺眉頭。
打開門,玄關處換上鞋子,就有人開口叫他:“少頃,你回來了。”
不用問也知道,是史蒂芬?沛然了,除了她沒有什麼人敢不經允許的進入到他的別墅來。
此刻,她靠在沙發裡,手裡面拿着一份雜誌,那樣子,顯然是來了有一陣子了。
冷少頃望她一眼:“你怎麼過來了。”
史蒂芬?沛然望着他有些皺了的西裝下襬,描畫的彎彎的細眉不由得蹙了蹙:“就知道你這麼久不回去醫院,是回這裡來了,可是醫生有交代的,你的身體,暫時還不適合出院,而且也不可以這麼操勞。”
她的意思很明顯,最近幾天,冷少頃可是沒少了因爲榮成的事情勞心廢神,她不會直接表示反對,變相的在提醒他。
冷少頃因爲剛剛榮依珊的那些話,心情還很惡劣,此刻,史蒂芬?沛然的這番話又讓他更加的焦躁。
不耐煩的語氣:“我已經沒事了,而且,住了那麼久的院,實在是夠了,身體是我自己的,我說了算。”
“可是?”
史蒂芬?沛然還想說什麼,他已經脫下自己外套,進了浴室裡面去洗澡。
嘩嘩的水聲響起來,史蒂芬?沛然默默望着那一扇緊緊閉合的房門,臉色有些難看起來。
她扯過來冷少頃脫下去的外套,放到自己鼻子邊,嗅一嗅,淡淡的女人香水的味道,有一些熟悉。
不是榮依珊的味道,還能有誰?
冷少頃很快洗好了,只穿了一件寬寬鬆鬆的睡衣出來。
一身清爽,頭髮上還殘存着幾滴水珠,胸口處裸露在外一片麥色肌膚,誘惑着人的眼球。
史蒂芬?沛然望過去一眼,就下意識收回來自己的視線。
心跳,爲什麼一下子就加速了?
一直以來,她對他,從來都毫無抵抗力的。
“你今天去哪裡了?”
“處理一些事情。”
“是榮成的事情麼?”
史蒂芬這麼直言不諱,倒是讓冷少頃有些意外。
“你知道我答應過榮依珊幫她查這件事的。”
“哦,那,查的怎麼樣了。”
“沒有什麼眉目,而且,我也不想再繼續查下去了。”
“爲什麼?”
“因爲,她竟然不相信我會全心全意,她覺得,我更希望榮成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
史蒂芬?沛然多少有些意外,眸光裡面,有着隱隱的探究的味道在裡面。
不過,隨即笑笑:“是麼,那她可真是不知道好歹。”
冷少頃站起身來:“我去睡了,你也早點休息吧。”
說着,他轉身回去自己臥室。
史蒂芬?沛然望着他離開的背影,微微皺着眉頭,不知道在想着什麼。
醫院裡,病牀上,榮母昏昏沉沉的睡着。
榮依珊坐在牀邊,臉色有些憔悴,目光沒有任何焦距。
冷少頃扔下的那些話,讓她直到現在心裡面也在惴惴不安。
她知道,自己已經成功的惹怒他了。
她爲什麼不相信他呢,他明明是一個一言九鼎的人。
只要是他應諾了的事情,就絕對不會食言的不是麼。
她深深懊惱自己當時說的那些話,她覺得自己應該去和他解釋一下。
不過這麼晚了,去找他當然是不合適的。
打個電話呢,病房裡又還有其他的人在,又很不方便。
望了望依舊沉睡的母親,她輕手輕腳出了病房的門。
可是,電話打過去,冷少頃那裡並沒有馬上就接聽。
停了一會,纔有一個女聲傳過來:“誰啊,少頃他已經睡了,有什麼事情的話明天再打過來吧。”
榮依珊愣了一下,然後直接就掛斷了電話。
因爲,接聽電話的那個人,是史蒂芬?沛然。
冷少頃的電話怎麼會在她手裡。
不用問也知道,他們應該是在一起的吧。
然後,她還說什麼,冷少頃已經睡了?
那是不是說明,他和她
不能再繼續想下去,榮依珊覺得自己心裡面說不出來的滋味,很難受。
回到病房裡,榮母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睜開了眼睛,依舊是很虛弱,神色憔悴的不行。
榮依珊幫她倒了一杯白開水:“媽,感覺好點沒,想吃點什麼我去給你弄。”
榮母搖了搖頭,然後嘆口氣:“珊珊,你爸爸的事情,警方那裡有眉目了嗎?”
榮依珊低着頭,替她掖一掖被角:“警方那裡,沒有確鑿證據的情況下,是不會透露什麼消息給我們的,所以,應該還要等一陣子吧。”
榮母滿臉的憂心忡忡:“珊珊,我總覺得你爸爸死得太蹊蹺了,兇手又是大白天的作案,背後的那個人一定很有來頭。”
榮依珊其實心裡面也是這麼覺得的:“媽,這件事我們真的是無能爲力的,只能等着警方那裡出結果。”
有很多話,榮依珊不想說,她怕自己說了以後,媽媽又會胡思亂想。
可是,榮母已經在胡思亂想了:“珊珊,你覺得,這件事會不會和冷少頃有關係,一直以來他都恨極了我們榮家,恨極了你爸爸,我真是想不出來,會有誰比他更希望你爸爸去死。”
榮依珊愣了一下,隨即使勁的搖頭,不因爲別的,就憑着直覺。
冷少頃曾經恨極了榮家是不錯,也許到現在依舊對榮家心有芥蒂也不錯,不過有一點她可以肯定,他不是那種會在背後使絆子的卑鄙的人。
他就是要針對父親,也一定不會掖着藏着的。
可是,她相信冷少頃,榮母可並不會這麼想:“我覺得這件事,就只有他的嫌疑最大了,他的勢力那麼大,和警方那裡應該也有勾結,我們根本就鬥不過他,你爸爸這次真的是白死了。”
有淚水從榮母的眼睛裡面流出來,一滴接着一滴的,沒完沒了。
榮依珊一面小心翼翼的幫她擦拭,一面自己的一顆心也如同刀絞。
她並不相信冷少頃會是什麼罪魁禍首,可是,她同樣有着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因爲她知道,想要查出來背後行兇的那個人,真的是很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