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汐立刻皺起眉頭反問:“你這是什麼意思?”
宇文風沉吟地說:“那個刺客身上紋着蜘蛛,八弟爲了顯擺,招了一羣死侍,而且在他們身上都紋了蜘蛛,所以……”
“所以杜恆永派人去刺殺夜雪兒,想嫁禍給宇文緦!”雲汐睜大眼睛說:“爲什麼是宇文緦?他有什麼理由要害夜皇后?這不是太奇怪了嘛!”
宇文風雙目微眯沒有說話,這也是他困惑的問題,宇文佟和宇文緦都對太子之位有爭奪之心,杜恆永自然是有除去之心的,但宇文佟陰險,宇文緦莽撞,此番借夜雪兒之機痛下殺手,如果可以選的話,杜恆永應該更想對付宇文佟纔是。而且,正如雲汐所說,宇文緦沒有動機,這個嫁禍未免有些牽強了。
雲汐眨也不眨地看着宇文風,但後者也沒辦法給她一個滿意的說法,所以她只好垂下眼睛,自己琢磨起來。
宇文風伸手揪了一下她的頭髮,壓低聲音警告她說:“現在的情形不太明朗,似乎有大事要發生,母后的病後面交給太醫醫女們處理就好,父皇那邊你也應付過去了,我會盡快把你接回王府,皇宮這個是非之地,不宜久留。”
雲汐舔了舔嘴脣:“可是……現在杜恆永有動作,我想留下來看個究竟。”
宇文風瞪了她一眼:“管好你自己就好,這裡有我在。你先回王府,如果要你幫忙,我會告訴你的,這裡很危險,本王不可能日日守着你,你不許到處亂跑!”
雲汐扁了扁嘴:“我又不是小孩子,可以保護自己的。如果不是我相救,夜雪兒早就死了!是我把那個刺客打跑的。”
宇文風向她凝視了半晌,向她靠近兩寸,貼着她的臉頰說:“是嗎?那個刺客身上刺着一把匕首,餵了劇毒,一招畢命,他可是死在夜雪兒房中的!你真的以爲,如果你不在,她就會死嗎?”
雲汐目瞪口呆,半晌說不出話來。
宇文風見到她迷茫的眼神,脣邊勾起一抹邪侫,他低下頭,覆上那微微顫抖的嬌脣,輕柔地吮吸着,直到雲汐反應過來,開始掙扎的時候,他已經佔足了便宜,心滿意足地放開她。
“你……”雲汐又羞又急,怒道:“你這人怎麼總這樣!”
宇文風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爲什麼每次我吻你,你的反應都這麼慢?”
雲汐懊惱不已,每次他一靠近,她的腦子就不聽使喚,他吻她,她更加迷亂,他就像是一團暖風,把她緊緊地裹起來,怎麼能怪她反應慢!
宇文風拍了拍雲汐的腦袋,柔聲說:“這在的局面我還沒有看明白,所以你要保護好自己,不要讓我擔心。”
雲汐咒罵的話都被迫咽回肚子,很沒氣勢地點點頭。
宇文風露出了滿意的笑,又在她額前印上了一吻,這才悄無聲音地離開,彷彿從來沒有出現過。
他來得無人知曉,去時也沒有引起關注,雲汐真心懷疑這坤寧宮裡的守衛,都是吃乾飯的。
第二天,雲汐依照先前的承諾,讓御藥房給宇文敦煎藥,她原本是沒有想太多的,因爲那些藥本就是個幌子,大家走個過場了事,但昨日聽了夜雪兒的話,她不由得多長了個心眼。
雖然說她在宮中無怨無仇,但畢竟是給皇上開藥,萬一有個三長兩短,她不死也得丟半條命,所以還是小心爲妙。
雲汐事先沒有打招呼,直接來到了御藥房,見一名小藥師正往一隻金色的碗裡倒湯藥,碗上還鑲着兩顆紅寶石,一看就甚是華貴。
“這是給皇上送的藥嗎?”雲汐指着那隻藥碗問道。
“正是。”小藥師並不認得雲汐,所以很是詫異,警惕地看着她。
雲汐端起藥碗,送到鼻子前聞了聞。
“你幹什麼!”小藥師大驚失色,忙不迭地把藥搶了過去:“這可是給皇上的湯藥,你是什麼人,敢碰聖上的東西!”
雲汐側目凝視着對方慌張的神情,心裡忽然涌起一陣涼意,她不由分說地打開藥罐,將裡面的藥材全部倒在臺面上,一樣樣檢查,然後面色一凜,從裡面挑出幾樣東西砸在那藥師的身上,怒道:“怎麼會有巴豆的!”
小藥師臉色蒼白了兩分,咬着嘴脣說:“我只是個煎藥的,哪裡知道這許多,也是照着皇后娘娘給的藥方抓的藥。”
雲汐冷笑:“皇后娘娘的藥方,拿來我看看!”
“我爲什麼要給你!”那人臉色鐵青,一臉寒意。
雲汐一字一頓地說:“因爲……那藥方是我開的!我從來沒有開過巴豆這味藥。巴豆會引起腸胃不適,這是最簡單的常識,即使不是大夫也該懂的。你身爲藥師,竟然連這個也看不出來,還放進了皇上的湯藥裡,你該當何罪!”
那藥師眼中閃過一道寒光,冷冷地說:“藥物相生相剋,巴豆本就是藥材,可以治療冷積凝滯,放在皇上的藥裡也算對症,有什麼問題!”
雲汐怒道:“你還要狡辯!皇上是冷積凝滯嗎?他吃了這碗藥,必定上吐下泄。”
藥師揚了揚頭說:“我又沒有給皇上瞧過病,我怎麼會知道!你莫要血口噴人,是你一時大意開錯了方子吧,現在回過神來,重新開張方子我再熬一碗便是了,反正這藥皇上又沒有喝下去,你也算是將功補過,沒有害到皇上,不至於被治罪!何必嫁禍給我,把自己的錯推到我頭上呢!”
雲汐看着那人顛倒黑白的胡扯,眼裡露出了冷意,夜雪兒說得真有道理,在這皇宮之中,果然步步是荊棘,處處有陷進,如果今日不是她多個心眼,只怕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她咬着嘴脣,冷冷地對那小藥師說:“本姑娘從來沒有開錯藥,你別衝我嚷嚷,我們現在就去見皇后娘娘,你有什麼話,去對皇后說吧。”
那藥師臉上露出了一絲驚惶:“此等小事,何必去驚擾鳳駕。”
“小事?”雲汐出手如風,一下子捉住了那藥師的胳膊,反剪在他身後,沉着聲音說:“既然是小事,那走一趟又有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