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宏雲眼珠一轉,心生一計,也許這是天賜的機會,要救雲汐一命。
他立刻對宇文風說:“大蠱師能給你除蠱,也能給雲肖除蠱,它不是靈蠱嗎,不是能和你心靈相通嗎,你想讓它出來,它就一定會出來,不會影響你的計劃,你可以帶雲汐去找大蠱師。”
宇文風心煩意亂,那是靈蠱沒錯,但大蠱師也說過,能從體內拔出活蠱,是件極其罕見的事情,天知道那隻靈蠱從雲汐身體裡拔出來,是不是還能活……
傅宏雲猜到他的心思,攛掇地說:“無論如何,六年的心血不能白費,說什麼也要試一試!”
宇文風最瞭解傅宏雲,自然知道他此刻的建議只是權益之計,只是想暫時保雲汐一命罷了,但傅宏雲說的並非沒有道理,無論如何,他也得試一試!
於是他點了點頭:“好,等我們從圍場回去,我就找個機會,帶她去一趟東山。”
傅宏雲大喜,只要雲汐先過了眼前這一關,拖的時間越長,對她就越有利。
“你出去吧。”宇文風向傅宏雲揮了揮手,傅宏雲看了雲汐一眼,宇文風讓他出去,卻沒有讓他把雲汐帶出去……
雲汐有氣無力地擡起頭,問宇文風:“我中了蠱?那蠱對你很重要嗎?”
宇文風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那是靈蠱,一生忠誠於我,至少不用擔心它背叛。”
雲汐輕輕閉上眼睛,嘆了口氣說:“什麼叫背叛?我奉宇文若鴻之命嫁到太子府,算不算背叛,他丟下我一個人逃走,算不算背叛?我從來沒有害過你,他卻把我逼上死路,我都不恨他,爲什麼你卻如此恨我?”
宇文風輕哼一聲:“你不想害我?只是還沒找機會罷了。”
雲汐淡淡一笑:“是我運氣好。”
“什麼?”宇文風微感詫異。
雲汐聳了聳肩說:“宇文若鴻給了我一瓶藥,說要我騙你喝下去,你就會變成傻子。可是我一直都沒下手,如果當初我下手了,也就活不到今天了,是吧?”
宇文風揚起雲汐的下巴:“他給了你藥?”
雲汐露出一個蒼白的笑:“反正大家來到你身邊,都是爲了讓你不好過,一瓶藥有什麼奇怪。”
宇文風沉默了半晌,忽然開口問道:“你是他的人嗎?”
“啊?”雲汐顯然沒反應過來這句話的意思,困惑地眨了眨眼睛。
宇文風冷冷地說:“你自己佈局演下一出被人強 暴的戲,三番兩次的拒絕我,是你怕露了餡,怕我發現你的不潔之軀,因爲你早就是他的女人了,對嗎?”
雲汐滿臉通紅,忽然生出一股力氣,狠狠地打開宇文風擱在她下巴上的手,怒道:“你說什麼呀!我們可是清清白白的,怎麼到了你嘴裡就這麼齷齪,真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
宇文風忍不住有一點點想笑,現在是她落在他手上,算計他被逮着現形,差點一命嗚呼,她竟然還有膽子罵他,真是人界奇葩。
可是他聽到她那句“我們可是清清白白的”,爲什麼會忽然覺得她所犯的罪行,也不是那麼不可原諒呢……
宇文風站起身,把雲汐從地上拎起來,把自己的外袍丟到她身上,冷冷地說:“滾回自己的營帳去,如果再讓本太子發現你有什麼不軌的舉動,我立刻要了你的命。”
雲汐聽他竟然放自己走,倒是有些吃驚,她趕緊披上衣服,強撐着從地上站起來,生怕走慢了這個腹黑的主會反悔。
可是她身上到處都是傷,才走了兩步,腳下一軟,又摔了下去。
宇文風一言不發地走到她身邊,彎腰把她抱了起來,大步流星地走出去。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檀香味,讓雲汐有那麼一丁點恍惚。
宇文風將雲汐放在她自己的牀上,從懷裡掏出一瓶藥,扯開了她的衣服。
“我……我……我自己來。”雲汐趕緊伸手想去奪那藥瓶,卻被宇文風麻溜地點了穴。
冰涼的藥粉輕輕落在傷口上,有效緩解了鞭痕的疼痛,雲汐羞得滿臉通紅,上次他也給她上過藥,可那是在手上,這次,卻是在身上……
她第一次穿着肚兜躺在一個男人面前,而且那個肚兜在兩胸之間的地方,還被鞭子抽破了一道,即使這個人是她叔叔,但畢竟也是男人啊!
雲汐的身子不由自主地開始發抖,心也開始狂跳起來,她閉上眼睛,完全不敢看宇文風的表情。
宇文風看到那些觸目驚心的傷口,揚了揚眉毛,他絕不會承認自己心疼了,但他確實閃過一個念頭,這些傷,真的是他打的嗎?
忽然,雲汐低低**兩聲,皺緊了眉頭。
宇文風不動聲色地擡起頭,眼中閃過一絲笑,哦,這丫頭動情了,看來她對宇文若鴻的感情,也不是很深。他滿不在乎地問道:“怎麼了?”
雲汐咬緊嘴脣,直過了好一會兒,才困惑地睜開眼睛,茫然地說:“不知道,剛纔忽然覺得身上好痛,好像被人砍了數十刀,又澆上一桶蜂蜜,然後丟到螞蟻窩裡一樣,又麻又痛,現在已經沒有了。”
宇文風沉吟地看了她兩秒,這是他第一次聽到人如此形容情蠱發作的感覺,回想起他自己當時發作那種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情形,他不由得佩服雲汐語言描述得甚爲生動。
情蠱,故名思意,因情而生,動情而促,只要動情,便會發作。尤其是在男女歡愛的時候,中蠱者只有和蠱主結合,才能解除痛苦,中蠱之人如果三心二意,心猿意馬,就必定會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用這個作爲對雲汐的懲罰,未償不是老天爺在冥冥之中的巧妙安排。
宇文風站起身,解開雲汐的穴道,看着她做賊似地麻利地穿好衣服,脣邊又露出了一絲笑意。既然她自己找上門來,中了他的情蠱,那他何不在大蠱師給她解蠱之前好好利用一番?她倘若乖乖順服也就罷了,否則,那就是她自作孽,不可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