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手死死抵着他的胸膛,腦子裡飛快的轉着。再這麼曖昧下去,想要安全脫身就難了。而且師父剛剛中了毒,身子虛,她可要爲他的健康着想。
“師父,您還沒告訴我,白太醫的檢查結果。您這毒,究竟是什麼毒?這麼霸道。”
如果讓她查出是誰暗算師父,她一定不會讓對方好過。
夏殤輕輕嘆了口氣,低頭在她的紅脣上輕輕一吻,抱着她柔軟馥香的身體,把頭埋在她的脖頸處,低聲道:“曉迪,把萍兒送回去吧。”
“萍兒?”戴曉迪身子輕輕一顫,猛然擡起頭來,臉上紅霞消退殆盡,又黑又亮的眸子裡滿是冷意:“您是因爲喝了馬車上的茶,才中得毒?”
記得他們從宮中出來時,萍兒爲他們準備了棗糕和清茶,她吃了棗糕,師父不僅吃了棗糕,而且還喝了茶。
她吃了棗糕沒事,可是師父卻出了事,難道那毒下在茶水中?
他們進宮後,車伕一直守着馬車,這是高門貴族的規矩,以防被不軌之徒動手腳。他們上了馬車後,所用的食物茶水都是由萍兒準備,難不成真是萍兒下的毒?
萍兒對夏殤的心思,她知道。她一直抱着冷眼旁觀的態度,那是因爲,夏殤太過優秀,她無法阻止別人喜歡他。
京師喜歡夏殤的貴族千金很多,然夏殤全都無意,對誰都是冷冷的,保持着一定距離,久而久之,也就讓那些千金們死了心。
以他的優秀,當然更看不上萍兒這種小丫頭了。而她,也是故作不經意敲打過她幾次,想不到她居然會在師父的茶中下毒,真是反了她了。
夏殤輕輕點頭,“在落離去請白太醫的時候,殘夕已經把馬車上的東西拿去太醫院檢驗,檢驗結果,是茶水中下了毒。”
“好一個萍兒,您待她不薄,她居然敢下毒害您!”戴曉迪又氣又急,難不成萍兒因愛生恨,對師父痛下殺手?
“霍”的站起,風風火火就要朝外衝:“我去找她算賬。”
“我已經讓人把她帶來了,在外面等着呢。”夏殤語氣平靜,這件事,曉迪礙於小時候的情分,就讓他來當這個惡人吧。
“師父……”戴曉迪猛然停住腳步,心中百味存雜,“萍兒一定是受人指使,否則,她哪裡來的毒藥?”
“你先把衣裳整理好。”夏殤平靜的眼眸冷意迸現。他當然知道,萍兒是受人指使,對於這種背主的人,他從來都不會心慈手軟。
然若是殺了她,只怕曉迪心裡會不好過。畢竟她的父親,對曉迪有照顧之恩。
戴曉迪低頭,俏臉瞬間通紅,剛纔乍聽到消息,心中憤怒,倒是忘記剛纔和師父那一番溫存,衣衫半褪。老天,要是就這麼出去,豈不是丟死人?
走到鏡子前,把衣衫整理好,然脖子處的吻痕,無論如何也是遮不住。氣的戴曉迪狠狠瞪了夏殤一眼,卻見他已經下牀,手裡拿着
一隻藥膏,笑吟吟的看着她:“沒事,擦點藥膏就好了。”
要不是他們尚未成親,他纔不會讓她擦藥膏消除倆人恩愛的痕跡呢。
擠出藥膏,稍微粗糙的指腹輕輕擦着曉迪細嫩的脖頸,深潭般的眸子帶着隱隱笑意。溫熱的氣息,夾雜着若有似無的蘭橙氣息,輕輕噴在曉迪的耳畔。酥酥麻麻的感覺,讓她的一顆心瞬間又猛烈跳動起來。
藥膏清涼,帶着沁人心脾的香味。脖頸處的吻痕,快速消散,一盞茶的功夫,她的脖子便恢復了原來的光潔如玉。
“師父,這藥膏真是好東西。能不能把配置方法告訴我?”戴曉迪看着鏡子裡的脖子,優美細嫩,沒有絲毫痕跡,雙眼頓時猛冒桃心。這麼好的東西,要是配置成功,大批出售,一定很受歡迎。
夏殤黑眸微沉:“你要配置方法幹什麼?”
“當然是賺錢啦。您想想看,這麼好的東西,一定是活血化瘀之聖品,既然能去吻痕,一定還可以除斑去痘,讓人永葆青春。要是成批出售的話,一定會賺很多銀子。”
到時候,她就讓師父別當這勞什子王爺,和她帶着大把銀子,遊山玩水,多好。
“你很缺銀子?”睿王府裡多的是銀子,她可以隨便取用,怎麼說的好像很缺銀子似的。
“嘿嘿,那個,誰還嫌銀子多麼?我一直吃您的,用您的,自個兒一點收入也沒有,貌似不大好吧?”
銀子只有用自己的,方纔心裡踏實。萬一哪天她不住睿王府了,吃什麼,喝什麼?
夏殤深深嘆了口氣,伸手攬着她的小腰,黑眸如潭,緊緊盯着她的眸子,似乎,要看進她的內心,“傻丫頭,別擔心。你不是一個人,有我了。”
她一定非常缺乏安全感,那種內心深處的恐懼彷徨,在他的爹孃去世後,他也有過。
每天住在深宮,偌大的蘭華殿,小小的他,蜷縮在大牀一角,無比的孤單如潮水般,經常把他淹沒。經常會睜着眼睛捱到天亮,在別人面前,還得藏起內心的軟弱彷徨,生怕被人看出,會輕視他,欺負他。
在大山深處,水潭邊,第一眼看到曉迪時,她清新的如大山深處的精靈,豪不矯揉造作,就那麼自自然然,咋咋呼呼的。讓他那顆孤獨多年的心,一下子變得不再空蕩起來。
後來,她淚流滿面,撲進他的懷中,告訴他,她相信,他一定不會丟下她不管的。那種滿滿的信任和依賴,讓他在心中暗暗發誓,今生今世,他再也不會丟下她。
她所擔心的,他全都知道。只是,他已經說了,今生今世只娶她一人,她還擔心什麼?
“嗯。”戴曉迪任由他攬着自己的腰,把頭貼在他的胸口,傾聽着心臟跳動的聲音。他的心跳很有力,讓她的心,瞬間安穩下來。
“還去賣藥膏麼?”壓低的聲音裡,隱隱含着笑意。戴曉迪一張俏臉,瞬間火燒一般,熱辣辣的。
她所擔心的,原來他全都明白。
羞的幾乎不敢擡頭,腦袋輕微的搖搖。柔若無骨的身子,緊緊貼着夏殤。纖細的小手中,被輕輕塞進一把鑰匙:“這是庫房的鑰匙,需要什麼,儘管去取。”
“額?師父,我不是這個意思……”戴曉迪猛然擡頭,看着手中那把金黃色的鑰匙,如被火燙着一般,慌忙把鑰匙重新塞了回去:“這個,還是您拿着好了。您也知道,我毛手毛腳的,萬一丟了,就不太好了。”
“拿着吧。我相信你,不會把鑰匙丟了的。”夏殤微微笑着,這把鑰匙上,用一根紅色絲線繫着,他把鑰匙輕輕套在她的脖子上:“只要你不丟,鑰匙就不會丟。”
戴曉迪動容的看着他,又黑又亮的眸子裡迅速浮上一層淚意,粉潤的脣動了動,卻終究是沒說出口。
“以後,沒事的時候就跟着蘇嬤嬤學學管家。否則,要是讓人知道,未來的睿王妃連家都不會管,會被人笑話的。”
夏殤的語氣裡帶着一絲戲謔,然眼眸裡卻是無比的認真。戴曉迪點點頭,高門貴族的女子,在很小的時候就會跟着府中的女主人學習看帳,管理家業。師父這樣做,是擺明了,以後睿王府的中饋由她來掌管。
纖手輕輕撫摸着胸口處的鑰匙,一顆心柔軟無比。沒進門,先當家,放眼整個炎黃,她是第一個吧?
“好了好了,怎麼又要哭了?”夏殤低下頭,在她的鼻尖上輕輕一吻:“我可不想娶個愛哭的小丫頭。”
戴曉迪努力壓抑下酸酸甜甜的情緒,故作兇惡:“我纔不是愛哭的小丫頭哪。哼,既然如此,你就等着娶個母老虎吧。”
“得,別嚇我。我膽子很小,不經嚇的。老虎大人,饒了我吧?”夏殤一副被嚇呆了的乖孩子模樣,縮在一邊,瑟瑟發抖。
“敢罵我是老虎?”戴曉迪故作兇惡,柳眉倒豎,一步一步朝他逼了過去。
“女俠饒命,小的說錯話了。您不是老虎,是母老虎。”夏殤黑眸裡氤氳的笑意,擴散到脣角,隨着脣角弧度越揚越高,一張臉神采飛揚。
戴曉迪愣了愣,從來沒看過師父笑的這般燦爛,這般妖孽。他很少笑,就算是笑,亦是脣角微揚,像這麼神采飛揚的笑,對她來說好像是第一次看到。
“師父,您笑起來真好看。”戴曉迪看直了眼,傻乎乎說道。
“咳,咳咳……”夏殤聽到她這句話,差點被口水嗆死。這丫頭,還真是個極品,連夸人都是這般直接。可是在宮中,倒是挺能沉得住氣,根本就是個時而迷糊,時而狡猾的腹黑小狐狸。
“好了,出去看看吧。”戴曉迪努力收斂住心神,故作嚴肅。和師父在一起,她很開心,也很幸福。可是,她必須要剷除想要害他的人,無論是誰。
“嗯。”夏殤點點頭,拉開內室的門,走到廳中坐下,“來人,把萍兒帶進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