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早上馬步蹲下來,夏殤覺得,自己比招呼一個養豬場都累。額,不對,他沒養過豬,應該說比上沙場殺敵都累。
只見這丫頭,開始的時候還能專心蹲馬步,蹲了不到一分鐘,身子開始左右搖擺。到了一刻鐘後,腿肚子開始發顫。最後乾脆一屁股跌坐在地,無論如何也不肯起來。
練武不是應該手持寶劍衣袂飄飄飛來飛去的麼?這蹲馬步跟練武有個毛關係?
“起來,認真點,這是練武一定要打的基礎。”
夏殤坐如鐘,立如鬆,行如風,姿態瀟灑好看的讓戴曉迪不禁口水直流。
“哎呀,”戴曉迪捂着肚子:“師父,我肚子疼。”
夏殤嘴角猛抽,黑着一張臉不說話。
戴曉迪悄悄擡了擡眼皮子,見他不說話,捂着肚子跑了。
此時,天空已經露出了魚肚白,走在小徑上,已經能看出周圍的環境。只見到處都是雕樑畫棟,金碧輝煌。假山嶙峋,鳥語花香。極其少見的珍貴花木,遍植園裡。修剪的錯落有致,讓人疑似走進了天堂。
“漂亮,嘖嘖!”戴曉迪一邊欣賞着周圍風景,一邊嘖嘖稱奇。
“清雅小築”裡的花草樹木,其實比起外面這些,應該還要珍貴些。奈何戴曉迪在那裡呆的久了,時間一長,也就習慣成自然,熟視無睹了。
唉,要是沒事就能出來轉轉,多好。
蔫頭耷腦的對着一隻飛過的鳥兒吹了聲口哨,鳥兒翅膀一顫,差點兒跌落湖中。路過這兒的下人們,個個都好奇的看着她。
她就是王爺新收的徒弟?王爺是有多收不到徒弟才選的她?
天知道這天下,有多少女人以各種各樣的藉口想要跟王爺搭上關係,其中不乏侯門小姐,權貴千金。可王爺每
次對她們都很冷淡,冷淡到連掩飾都不掩飾一下。
這位戴姑娘,看起來也並沒有什麼出色之處呀?
從來不曾見她撫過琴,吟過詩,做過女紅,更不見她有什麼大家千金的溫婉氣質。這習武吧?這才第一早,她就溜出來東逛西逛了。
要才華沒才華,要容貌也就算上中等,身材嘛,瘦不拉幾,渾身上下沒幾兩肉。這個結論是天天蹲在房頂暗中保護她的元詡得出來的。
“哇,這位姐姐,你籃子裡都是什麼花?好漂亮哦。哦,你叫什麼名字?”戴曉迪攔住一位胳膊挎着籃子,籃子裡放滿了剛剛採下來的各色鮮花的女子。
女子身穿白色裙子,青色比甲,繡鞋爲粉色,上面繡着嬌豔的花朵。頭上一隻梅花銀簪,手腕上一隻溫潤如水的玉鐲。面若銀盆,膚如春水,好一個嬌滴滴的美人兒。
美人兒不屑的看了她一眼,神情冷話語更冷:“告訴你你也不知道。”
“告訴我我就知道了呀。”戴曉迪不明白,她有那麼笨嗎?
“切!”美人兒嗤笑一聲,轉身就走。
走了幾步,一回頭,戴曉迪跟在她後面。
“你跟着我幹什麼?”柳眉微微蹙起,眼神越發厭煩。
“好姐姐,你就告訴我唄。”戴曉迪堅持不懈:“這朵,是牡丹。這朵,是芍藥。這朵,是百合。可是這朵,究竟是什麼呀?”
“你不配知道。”美人兒眼中流露出一絲詫異,但是依然不肯告訴她那朵白色五瓣,越靠近蒂部顏色越是接近紫色的花朵叫什麼名字。
這花並不適合用來佩戴,比較適合插瓶。
“這是羊乳花。”夏殤低沉的聲音響起。
“奴婢素月給王爺請安。”美人兒猛然轉身,似喜還羞的飛快瞥
了夏殤一眼,福了福身子。
“師父。”戴曉迪揚起一張笑臉,一頭撲進夏殤懷裡,抱着他的腰,“我迷路了。”
素月一雙美目瞬間睜的溜圓,心中卻暗自幸災樂禍,誰不知道王爺最不喜歡別人觸碰?她眼前似乎出現戴曉迪被夏殤一掌拍飛的情景。
“淘氣。”夏殤面上一紅,把這八爪章魚般的傢伙從懷裡拎出來,“餓了麼?”
“嗯嗯,餓!師父,你說過,要爲我做好吃的。”戴曉迪拉長了聲音,語氣裡滿是不滿。
“去把馬步蹲完。”
“哎呀師父,我不舒服,頭疼。一定是起的早了,吹了風。我先回去躺一會兒,先走了。”戴曉迪痛苦的抱着腦袋,一溜煙兒走的飛快。
“王爺,這種沒有修養不懂廉恥的女子,您爲何把她帶進府中?”素月咬了咬下脣,不甘心的說道。
夏殤的臉色冷下來了:“本王做事,何時輪到你來管了?”
“王爺!”素月一張小臉瞬間慘白:“奴婢是爲了王爺好……”
“元詡,看夠了沒?看夠了,把柳駱天叫來,把她交給人牙子發落。”夏殤冷冷一句話,讓素月徹底癱軟在地。
嗚嗚,她是會錯了意嗎?她是貼身伺候王爺的大丫鬟,王爺平時待她一向和氣,她也覺的自個兒比別的丫鬟不同,遲早能當這府中半個主子。大家心裡也有數,這府中誰不敬她三分?怎麼王爺說翻臉就翻臉,居然要把她逐出府中,交給人牙子!
以她這般才情容貌,落入人牙子手裡,除了流落歌坊別無選擇。
元詡從暗處跳了出來,同情的看了素月一眼,落得這個下場也是她咎由自取,好好的你惹戴曉迪幹什麼?誰不知道爺護短的厲害,你輕慢她,不就等於否決爺的眼光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