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元詡一臉無奈的看着桂花樹下吻的難解難分的那一對,欲言又止了N遍後,終於忍不住咳嗽出聲。
“啊——有人!”戴曉迪一聲驚呼,猛然推開夏殤,想了想不對,又一頭撲進他懷裡,把小臉蛋兒埋在夏殤胸口,死活也不肯擡起來。
記得有位哲人說過,倘若浴室失火的話,倘若你不幸沒穿衣服的話,千萬別想着遮你那些羞處,最重要的是遮住自己那張臉。
看着鴕鳥般把腦袋藏在自己胸口的戴曉迪,夏殤一頭黑線。就她這幅無尾熊的樣子,誰不認識她?
不過,美人主動投懷送抱,軟玉溫香抱滿懷的感覺也是不錯。乾脆把她摟在懷中,沒好氣的看着元詡:“薩仁公主搞定了?”
他知道,他手下的人做事一向有分寸,能在他剛出來就找到他,那說明有非常重要的事情。
何況元詡被他派去燕北,此刻出現在這裡,唯一的解釋就是燕北發生了變動。
“屬下無能,請爺責罰。”元詡單膝跪地,蔫頭耷腦:“薩仁公主來炎黃了,想請皇上賜婚。皇上召爺即刻進宮,有要事相商。”
夏殤黑眸微眯,腦子裡無數個念頭轉過。薩仁公主來京,這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只是來的速度稍微快了些。
“好,我先沐浴更衣,你先去前面準備着。讓清絕和落塵留下,保護曉迪。”
“是。”元詡點頭答應着,看看戴曉迪,只覺得她和以前似乎不同了,卻又說不出哪裡不同。看樣子,這些日子他們倆感情進展神速,他是不是錯過了什麼?
“爺,讓屬下留下保護戴姑娘唄。”元詡眼珠子咕嚕嚕一轉,一臉媚笑道。想從爺嘴巴里問出點事情,比登天還難,但是戴姑娘單純,想問就方便的多了。
“怎麼,在燕北還沒呆夠?”夏殤腳步一頓,眼眸裡冷芒乍現。
“夠了,夠了。屬下馬上就去前面準備着。”元詡慌忙行禮退下,跑的比兔子還快。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戴曉迪奇怪道:“師父,他們好像很怕你?”
廢話,屬下不怕主子,豈不是反了他們了。
“可是,師父您這麼和藹可親,玉樹臨風,他們怎麼會怕您哪?我是您徒兒,都不怕您。”戴曉迪繼續碎碎念。
像您老這樣主兒的徒兒,絕對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夏殤開始鬱悶。
“我先送你回清雅小築,早點洗洗睡。”夏殤足尖輕點,一手拉着戴曉迪,朝清雅小築奔去。戴曉迪第一次在開闊的地方運用輕功,只覺耳畔風聲呼呼,不一會兒就到了清雅小築門口,只覺得還沒有過癮。可是師父有急事,她也不好繼續纏着是不是?
“師父您先去忙吧。我自己進去。”戴曉迪說道。
“好,早點休息。”夏殤伸手輕輕捏了捏她的鼻子,轉身就走。戴曉迪戀戀不捨的看着夏殤的背影消失在月色中,方纔轉身慢慢朝院子裡走去。
整整一個月,都和師父朝
夕相處,這猛一下分開,她還真的有點不適應。
內室亮着燈,閃着暈黃的光芒。她還沒走到門口,只聽門一下子打開了,婉兒萍兒開心的跑了出來:“姑娘,您終於回來了。”
“姐姐,想死我了!”
只見室內,擺着滿滿一桌子菜,甚至還有一小壺酒。婉兒笑意盈盈:“姑娘,剛纔落塵通知奴婢,讓奴婢準好好酒菜。奴婢還認爲您是和王爺一起過來用膳,就準備了酒。王爺呢?”
“師父有事要處理。反正我也可以喝一點嘛。”戴曉迪開心的坐下來,招呼兩人:“師父不過來,這桌子菜不能浪費了。來,大家一起吃。”
“好。這算是給姑娘的洗塵宴。”婉兒萍兒坐下,燭光下,戴曉迪的一張小臉極其柔和,朦朧的光線讓她越發美麗。
“姐姐,您怎麼變漂亮了好多?好像和以前不一樣了。”萍兒坐下後,仔仔細細打量了戴曉迪一番,猛然驚叫道。
五官還是以前的五官,卻精緻漂亮了很多。眉目之中,隱隱有股優雅自信凝聚其間。
“是啊,姑娘,這次和王爺出去,玩的開心吧?”婉兒笑眯眯的問道。戴曉迪和夏殤在密室修武,當時走的突然,根本都不曾和婉兒萍兒交代一聲。後來是落塵過來說,姑娘和王爺出門歷練去了。兩人還好一陣抱怨,說沒有把她們帶上呢。
現在姑娘回來了,舉手投足之間沉靜自信,優雅貴氣,看的婉兒心中暗自開心不已。姑娘以前一直大大咧咧的,不注意小節問題。現在怎麼就會變化這麼多哪。
戴曉迪根本就不知道,這一個多月,和夏殤朝夕相處,不知不知中把夏殤的習慣給融入到了自己的習慣之中。夏殤無論在何處,都是處變不驚,舉手投足貴氣天成,優雅至極。再加上他有意無意的引導,戴曉迪不知不覺中就養成了習慣。
其實,戴曉迪在前世時,因爲工作需要,專門學過社交禮儀。然到了古代,只想安安穩穩當個米蟲,不願意去和那些名流顯貴接觸,率性隨心,夏殤對她又是極其寵溺,保護周詳,她才任由自己懶洋洋的享受這份隨心所欲。倘若她真的露出淑女氣質,只怕比第一美女周如月更加淑女。靠,裝誰不會呀?
自從經過綢緞莊門口事件後,戴曉迪就開始反思了。倘若她有師父這般貴氣天成優雅至極的舉止,那幫潑皮無賴也不敢當衆這般誣陷她。任憑誰看她也是個受過良好教育的大家閨秀。
要想在一個世界裡混的如魚得水,優哉遊哉,那必須把這個世界的規律摸透。
她發誓,以後誰也休想再傷害到她。
聽婉兒這麼問,心知必然是師父有了交代,笑道:“也還好了。婉兒萍兒,別光顧着說話,快吃吧。吃完早點休息。”
見她不願多說,萍兒眼眸裡閃過一絲失望的神色,草草吃了飯,收拾了桌子。打來水,伺候着戴曉迪洗漱完畢,躺下,方纔靜悄悄走了出去。
月色下,四周一片靜謐。戴曉迪
躺在牀上,不一會兒就進入了夢鄉。這些時日,她每日裡忙着消化師父教授的東西,沒能踏踏實實睡上一個好覺。現在一躺上舒服的大牀,不一會兒就沉沉進入了夢鄉。
一個苗條嬌小的身影,慢慢走了進來,站在門邊,聽着室內均勻的呼吸聲,雙拳不禁緊緊握了起來。然不一會兒,手就悄悄放鬆,放下竹簾子,悄悄退了出去。
一夜無話。
第二天,戴曉迪醒來時,已是日上三竿。長長伸了個懶腰,舒服啊。聽到動靜,婉兒走了進來,笑道:“姑娘,天氣已經轉涼,奴婢和萍兒最近爲您新添了幾件厚些的衣裳,你試試看合不合身。不合身的話奴婢好改。”
一邊說,一邊打開衣櫥,挑出一件天藍色雲裳:“今天穿這件可好?”
“婉兒你真好!”戴曉迪開心的從牀上跳了下來,接過衣裳試穿起來。衣服非常合身。
“能服侍姑娘是奴婢的福氣。”婉兒笑眯眯的:“奴婢就估摸着,姑娘現在長身體,就放寬了些尺寸,果然剛好。”
“我又長高了是嗎?”戴曉迪開心的轉了個圈子,雲裳的裙襬隨着她轉的圈子形成一個優美的圓形,飄散的黑髮,纖細的腰肢,燦爛的笑容,讓她明媚的如春天迎風招展的花朵,絢麗了四周的風景。
“不僅是姑娘高了,萍兒也高了不少呢。昨兒個太晚了,姑娘沒注意到。”婉兒笑着說道,服侍着戴曉迪梳洗,“姑娘這皮膚,連香粉都不用擦呢。”
“我不喜歡擦粉。塗脂抹粉什麼的最是討厭了。”
好好的皮膚上,塗那麼厚的胭脂水粉幹什麼呢?過年她才十六歲,這麼小的年齡,擦一臉粉,只怕到了三十多歲就滿臉斑了。
“哦,對了婉兒,師父的衣裳裁了嗎?”這天氣漸冷,她一個月前買回來的雪緞,要是在不趕製成衣裳,只怕師父就穿不了了。
“已經縫差不多了。因爲府中沒有銀線了,右邊袖子上的雲海圖案還沒有繡好。”
“哦,這樣啊。那好,用完早膳,我們就去買銀線。”戴曉迪乾脆道。
“好啊好啊,正好奴婢也想出去買點東西。”萍兒手裡拿着一個花瓶,裡面插了幾支桂枝。一進來,室內就氤氳着一股桂花香。
戴曉迪打趣道:“記得下雪時節,以紅梅插瓶,別有一番韻味。想不到這桂花也可插瓶,可惜是隻聞其香不見其影啊。”
萍兒小臉瞬間僵住,悶悶道:“下雪時,咱們還都在大山上呆着哪。哪有紅梅插瓶?”
戴曉迪似笑非笑:“眼前無梅,心中有梅就行了。大山飄雪,滿目青翠映白雪,那纔是美景。”
萍兒鬱悶至極,冬天來時,她家那破茅屋,四面透風,冷也冷死了,哪有心情賞雪?
見萍兒臉色黑了下去,戴曉迪在心中偷笑。她不過是忽然想起《紅樓夢》裡,寶琴寶玉去櫳翠庵要紅梅插瓶,白雪紅梅,畫一般的人物。萍兒哪裡知道她這一出是哪裡來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