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章 大結局
人羣自動讓開一條通道,李冉蹲下,看着顧昊那狼狽不堪的模樣,挑眉:“你——怎麼樣?”
“快看看她!”顧昊衝他擺擺手。舒愨鵡琻
李冉擡手翻開蘇‘迷’涼的眼皮,之後又拿起儀器簡單檢查一下:“有點麻煩,但是小命是保住了,不用擔心。”
“那就好,趕緊搶救。”顧昊‘脣’角‘露’出一絲笑意,身邊的人馬上彎腰,他抓了一隻臂膀,站起了身,苦笑道,“這心裡的弦一鬆,覺得渾身都是倦的。”
“只是倦就好了,估計你渾身肌‘肉’都要痠痛好久的,你個不要命的。”李冉認真地打量他的模樣,他剛剛在上邊飛着,只是怕驚擾了他的心神,纔沒有降落,那麼危險的地方,他真豁得出去。
“呵呵,大難不死必有後福,趕緊點。”顧昊說着脫下身上溼透了的白‘色’貼身背心,換上司機遞過來的上衣。
在李冉的指揮下,專業的醫護人員小心地把蘇‘迷’涼擡上了擔架,送上了直升機。
顧昊‘交’代了司機兩句,讓他後續督查抓捕周金宇,又向在場的各位鞠躬表示感謝,然後登上飛機走了。
到了飛機上,‘女’護士已經給蘇‘迷’涼換上了乾爽的衣服,身體上捆綁的繩索也都很有技巧地解開了,剛剛顧昊看看那捆綁的繩索,肌膚已經因爲浸泡發皺膨脹,勒痕很深,擔心自己力道控制不好,‘弄’傷了她,就沒有動那捆綁的繩索。
馬上就有護理人員給蘇‘迷’涼按摩淤血不通的關節。
“爲什麼不到就近的醫院就診?”顧昊看看飛機的方向,有些納悶。
“設備不行,顧姨讓直接到她的‘私’家護理中心,不遠的。”李冉安慰道。
顧昊沒有說話,他知道畢竟那裡熟‘門’熟路的,飛機降落以及專家安排都不會消耗什麼時間,雖然稍微遠一些,可更讓人放心。
“通緝令已經下發了,用不了多久就會有消息的。”李冉看他的神‘色’覺得不說點什麼心底不安。
顧昊很無奈地嘆口氣,盯着蘇‘迷’涼,黯然道:“都不知道她浸泡在水裡多久了,真的會沒事麼?”
他的雙手有些顫抖,從上了飛機以來,他都沒有碰過蘇‘迷’涼一下,因爲他被嚇壞了——
剛救出蘇‘迷’涼之後,他輕輕拉着她的胳膊檢查想要解開繩索的時候,手指一個打滑,竟然就蹭破了她手腕上的皮膚,那皮膚因爲浸泡時間太久,脆弱得毫無承受力,那蹭掉的表皮之下,‘露’出發紅的指痕,儼然一碰就碎的模樣。
“通知她家人過去了麼?”顧昊這纔想起了蘇洛川來,從商業街出來之後,他壓根兒就沒有想到過他。
“蘇市長知道蘇‘迷’涼被救出來的消息,已經攜夫人驅車過去療養中心等了。”
李冉回答,當時他接了申請通緝令的任務之後,就出去了,見到蘇洛川正在廊下打電話,說張菊‘精’神狀態不太好,當時蘇洛川拉着他問情況,他說沒事,讓他暫時回家照顧夫人,後來得了準確的消息,就由顧麗影直接通知他們到療養中心等了。
“明明雲谷禪師說了她會有桃‘花’劫的,開始我也有小心防範,可是後來確實是鬆懈了一些,竟然就有了這事,周金宇顯然是被人當槍使了,這幕後的隱患要查出來才讓人安心。”
顧昊擰着眉頭。
李冉垂了眼皮,他是清楚這件事的前因後果的,因爲當初在南沙市和周滔的公司打過‘交’道,結下了一些樑子,後來看到周滔把蘇‘迷’涼家‘逼’入絕境,他很清楚周滔毒蛇一樣的本‘性’,一旦緩過勁兒來,蘇洛川的手腕壓根兒不是對手,這也是蘇‘迷’涼那天早上用文物暗示過打擊周滔的絕妙對策之後,他動心上心的關鍵理由。
於是就稍微動了一點手腳,周滔果然就死於非命。
不過在李冉看來,這是他多行不義必自斃,如果不是他太過貪心獅子口長得太大,哪裡會被對方下套子扼住咽喉?
李冉覺得這事還是由蘇‘迷’涼說出來比較好,他沒道理把這事往自己身上攬。
飛機在停機坪上停穩,早就等在那裡的護士專家用擔架接了,從手術專用電梯直接運送到了手術室。
張菊和蘇洛川也就擠到近處看了一眼。
張菊哭得眼睛都腫了,嗓子也嘶啞着,看到蘇‘迷’涼之後,仍然只是流淚,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蘇洛川伸手拉住她,安慰道:“涼涼沒事,都到這裡了,安心再等等。”
顧昊對媽媽點了點頭,走向蘇洛川夫‘婦’道:
“爸,媽,涼涼是被注‘射’了安定劑,是睡着的,身上沒有傷痕,應該沒有收到什麼致命傷,‘藥’效清洗出去,療養幾天應該就沒事了,你們不要太過傷心,這裡的醫生都不是‘浪’得虛名的,安心。”
張菊只是呆呆地流淚,眼睛望着電梯的方向,毫無反應。
蘇洛川倒是對顧昊說道:“多虧有你,不然誰知道到什麼時候才能找到,沒事,她只是情緒大起大落,只要涼涼沒事,她也不會有事的。”
顧麗影過來道:“親家公,我看親家母的狀態不是太好,是不是讓她到病房躺着用點‘藥’,涼涼的手術不定多久,這樣硬撐着涼涼醒來看到也會更擔心的。”
“不要,我要等着見到涼涼好。”
張菊視線移到說話的顧麗影身上,張口拒絕道。
於是顧麗影就請大家一起到急救室邊的接待室等着。
‘精’致的水果點心送上了很多樣,可是在座的人都是心事重重的,沒有一個人動手去拿。
已經晚上八點了,顧麗影請他們到餐廳吃飯,張菊拒絕,一動不動地坐着,死死地盯着手術室的‘門’。
顧麗影看她的‘精’神狀態幾近崩潰,就和緩一笑,說道:
“親家母,你別太過擔心,涼涼是我們顧家既定的媳‘婦’,這又是咱們自己的醫院,給她治療的專家也都是頂尖的,好起來是早晚的事情;
我在這裡有個不情之請,希望這回涼涼好了之後,讓他們倆把婚事辦了,不管她治療到什麼程度,顧昊都會娶了她,好好照顧她一輩子的;
所以,請親家母不要多想,涼涼這孩子,本‘性’純善,我看是有大福氣的;
你要該吃的時候吃,該睡的時候睡,這樣她醒來看到你纔不會太過自責,不然,知道你們爲她擔驚受怕、哀毀骨立,她恐怕會更難過;
而且這裡的條件再好,近身的陪護還是你來做更好,沒有比娘更瞭解‘女’兒的了,你照顧她肯定更貼心,可是你要是不吃不睡的,哪裡會有‘精’神照顧到她?”
張菊第一次正面看這個富貴‘逼’人的貴‘婦’人,她是顧昊的媽媽,對‘女’兒也夠好,現在‘女’兒生死未卜,康復情況不明,她絲毫沒有嫌棄之心,還做出這樣的承諾,真是一個宅心仁厚的‘女’人。
“您能說出這樣寬慰人心的話來,讓我無地自容,都說一個人的富貴有多大,就要看這個人的寬容和善心有多少,如今看到你,我方明白了這個理不是空說的,涼涼有你這樣的婆婆,是她命裡的福氣;
當初都怪我,硬是想要多留她兩年,如今留出了禍端來;
如果當時聽了你的建議,讓她結了婚,安心地在你家相夫教子,收了孩子頑劣的‘性’情,哪裡會有今天這樣的事情,真是讓人悔不當初;
如今涼涼這個樣子,我會盡力地照顧她,如果她能恢復得和原來一樣,那是她的福氣,如果她留下什麼後遺症,我是斷然不會讓她影響顧昊的終生幸福。”
張菊從蘇‘迷’涼出事之後,就開始陷入無限的自責中,一方面是爲‘女’兒的失蹤擔憂,另一方面羞愧得無地自容,總覺的得自己把‘女’兒強留在家,沒有切實有效地管教,而且聽說是夜不歸宿還是在大酒店失蹤的,她就覺得沒臉見顧昊的媽媽了,這‘女’孩子的名聲算是毀了,都是她管教不嚴,纔會出了這檔聲說不得的難堪事。
她這幾天的憂慮,一方面是擔心‘女’兒出大事,另一方面是擔心顧昊的媽媽嫌棄蘇‘迷’涼,即便顧昊喜歡,以後結了婚也會輕看於她,思前想後,除了自責還是自責。
此刻聽顧麗影這樣說,對自己一臉的關切,對涼涼沒有絲毫的怨尤,讓她的心不再那麼沉甸甸地壓得透不過氣來。
“一家人說什麼見外的話?我要是有涼涼這樣可愛孝順的‘女’兒,我也會多留她兩年的,我這急巴巴地盼着顧昊把她娶過來,就是喜歡她的喜巧模樣;
親家母啊,莫要再多想,等她好了,讓他們結婚就好。”
nbsp;顧麗影從顧昊的司機那裡聽說顧昊爲了救蘇‘迷’涼連命都不顧,自然只能藉着機會,幫兒子實現心願,對她來說,成全兒子的有情有義,是她唯一能爲兒子做的。
不借着這樣的時機,她還真難有機會。
這時候顧昊走了進來,臉上帶着笑意:
“李冉說涼涼醒了,各項檢查指標都正常,只是因爲重感冒又浸泡在水裡,安定劑透析之後,需要補充體內缺乏的水分,加上她‘精’神狀態很不好,已經用了‘藥’又入睡了,讓我們不要再擔心,暫時不能探視,明天上午估計她就會清醒過來。”
三位家長都‘露’鬆了一口氣。
顧麗影笑道:“昊兒,照顧你岳父岳母一起到餐廳吃飯,這不,等不到準確的消息,他們吃不下。”
顧昊殷勤地笑道:“真是慚愧,是我沒有照顧好涼涼,連累你們都爲我們‘操’心,走,一起到餐廳吃點東西,今晚就住這裡好了,明天上午就能看到她了。”
蘇洛川點頭,起身扶起張菊。
張菊擡手拉着顧昊的手說:“你是個好孩子,多虧你下功夫,涼涼託付給你,媽算是放心了,走,咱們去吃飯,我得有點力氣照顧涼涼,她明天就醒了,那胃口刁得很,我要有‘精’神給她煮粥。”
顧昊順勢攙扶着她的胳膊扶着她往外走:“就是,我和涼涼都喜歡吃你做的飯菜,喜歡咱們家那家味道。”
可憐天下父母心,顧昊說着側頭看看張菊突然塌下去一些的臉頰,她比媽媽小十歲左右,但是從相貌的蒼老程度上看着儼然差不多,知道她這兩天一定很難熬,再看看身側的顧麗影,後者微笑頷首,很讚賞他攙扶張菊的體貼舉止。
這孩子越來越有人情味,越來越有擔當了!
一頓飯吃得其樂融融,蘇‘迷’涼不在,爲了讓蘇洛川夫‘婦’吃東西不拘謹,顧昊扮演起蘇‘迷’涼的角‘色’,夾菜布飯,間或說幾句笑話,他知道自己必須打起‘精’神來。
飯後,顧麗影離開了,讓他安頓好蘇洛川夫‘婦’。
他直接讓醫生給他們檢查了身體,注‘射’一些簡單的補充營養的‘藥’物,派了特護照應着才放心地離開。
顧昊洗了澡換上乾淨的衣服,又到醫務室換上手術隔離服,這才被允許去看蘇‘迷’涼。
蘇‘迷’涼此刻被放在隔離空氣的紅外線氧氣箱內,寬大的病號服把她襯得更加的嬌小‘迷’人,她的呼吸細微悠長,被水泡得皺縮的皮膚在紅外線的光‘波’下一點點地回覆最初的彈‘性’,面部額頭顴骨鼻尖下巴等凸起的部位因爲陽光曝曬受傷,被李冉塗上了特製的‘藥’物,消除曬傷的痕跡。
果然顧昊看着舒服地蜷縮在透明的箱體內的蘇‘迷’涼眼裡‘露’出毫不掩飾的溫暖笑意,不過繞着箱子轉了大半圈之後,他的視線落在蘇‘迷’涼的臉上,不由‘露’出一絲困‘惑’,他朝身邊的護士招手。
那護士過去,只聽他指指蘇‘迷’涼的臉,說:“這臉——進來的時候好像沒有受傷吧?怎麼回事?”
“是這樣的,曬傷,雖然當時看不出來,可是等一週左右,就會看到明顯的黃褐‘色’‘色’斑,和周圍的皮膚顏‘色’不會一樣,這是李大夫給她塗抹的‘藥’膏,和哪個醫生都沒有商量,說是自制的,如果把她的臉曬傷了,再錯過關鍵的敏感期,會被你——被你扁的。”
護士說着想着當時李冉那帥氣的臉上‘露’出的無奈之外,決定還是實話實說的好。
顧昊想想,這後邊的四個字確實是李冉那傢伙的口氣,就點頭,沒有再說什麼,站了一會兒,想着讓護士離開的話,有擔心自己睡得太死,無法照顧到她,就沒有說話,坐到一邊的手術‘牀’上,一副要休息的模樣。
那護士看他的動作,過去說道:“李大夫說的話,你不能在這裡休息,會影響我們的治療進程,專家們還沒有睡,在研究其他的應急方案,今晚病情可能會出現反覆。”
顧昊還沒有躺下的身體馬上又抖擻了一下坐起,凝眉道:“反覆?不是說沒事了麼?”
“額,現在是病人手術之後的關鍵期,不允許陪護,請你離開,李大夫的原話是讓你滾回去睡一覺,明天早上他就還給你個清醒的蘇‘迷’涼,別在這裡耽誤他的正事。”
那護士看他不打算離開的樣子,又想到李冉的叮囑,只好鼓起勇氣說了李冉的原話。
bsp;顧昊看看睡得香噴噴的蘇‘迷’涼,不由心生羨慕,他從手術‘牀’上起身,穿上鞋子,又繞着蘇‘迷’涼躺着的大箱子轉了一圈,什麼都沒有說,悻悻然地離開了。
回到自己住宿的房間,只見司機和一羣手下已經在等着了。
他臉上‘露’出笑容,這些人都回來,只證明一件事,那就是周金宇已經被抓到了。
“說說情況,這幾天大家都辛苦了,坐下說話。”
他大步進了房間,坐在軟椅上招呼着。
“周金宇已經落網,對自己的罪行供認不諱,但是不曾招認一個同夥,更別說指示他的人了,警局問你的意思,是這樣懲治他結案還是‘逼’迫着挖出後邊的根兒來。”
顧昊凝眉閉目,指頭有節奏地敲着桌面,片刻睜開了眼睛:
“暫時關着,不用急於審或者判,一切都等涼涼醒了再說,我雖然‘挺’恨那小子的,不過,也不希望警局過於苛待與他。”
“是,我這就過去‘交’代。”那個保鏢轉身離開。
“第五季大酒店總裁的爺爺和顧家有些淵源,親自出馬請求網開一面,放他們一馬,讓他們擇日重新營業,改天一定帶人過來登‘門’謝罪。”另一個保鏢回覆道。
顧昊冷笑一聲,譏誚道:
“讓他們安心等着,急什麼,爺急的時候,他們在哪裡呢?
現在人還在病‘牀’上躺着昏‘迷’不醒,就想要開業了!
怎麼想不到自己子孫造的孽呢?不明不白的人是能隨便深‘交’的?讓仇家在自己的地盤裡擄走了人,不是攔截及時,造成驚天血案,這不是打顧家的臉麼?
問問他,很多人都是越活臉皮越薄,爲什麼他老人家就越活臉皮子越厚,這樣的話都能對着老主子開口?”
“是,我這就去回話。”保鏢轉身領命而去。
“網絡上提供抓捕周金宇的有效線索,總共二百一十條,有用的五條,請問怎麼發錢?”
“按線索的重要程度和發佈的先後順序落實發放,如果有重複的,就告知他看前邊發帖人的發帖時間和內容,讓專業團隊覈查之後,統一發放,要客觀公平,寧可多發也不能少了誰的,不然就成笑話了,以後有點事情誰還跟着出力。”
顧昊很明確地下了指令,想了想補充道:
“各地警局調派的‘精’英,督促他們的頂頭上司兌現升職諾言,贊助金上調一個百分點。”
……
第二天上午八點,顧昊走到蘇‘迷’涼所在的急救室‘門’口,就看到蘇洛川和張菊並肩坐在緊閉的房‘門’邊的座位上等着。
“吃過早飯了麼?”蘇洛川站起來招呼道。
“吃過了,你們呢?”顧昊問道,休息了一個晚上,看得出他們倆的‘精’神好了不少。
張菊點頭,然後視線轉到蘇‘迷’涼的病房‘門’上:“醫生們在會診查房,護士說稍微等一會兒就讓我們進去看涼涼。”
顧昊點頭,在他們對面的走廊邊的椅子上坐了。
時候不大,就看到幾個人一陣風一樣捲進來走廊,顧昊凝眉,顯然看得出是貝寶莉梅雪舞她們過來了。
他毫不掩飾地皺眉:“誰通知你們過來的?少來這裡惹‘亂’子!”
不歡迎的口氣溢於言表。
貝寶莉凝眉:“顧昊,你就不要這麼小氣好不好?我們也是兩天兩夜沒有閤眼地擔心,也到處跑着找人,只是沒有你的運氣好罷了,至於這麼惱火!”
梅雪舞早看到蘇‘迷’涼的爸爸媽媽,馬上親熱地拉着張菊的胳膊挨着她坐下:
“張姨,涼涼怎麼樣?對不起,我們沒有看好她,讓你們跟着擔驚受怕了。”
張菊擡手拍拍她的手背道:“雪舞,涼涼到現在都沒有清醒,從她昨晚進了這扇‘門’,阿姨到現在都沒有看過她;
唉,一貫也覺得你們都是穩當的丫頭,讓她跟着你們玩,可是出了這事,阿姨不由反省,是我沒有對涼涼盡到監護的責任,‘女’孩子們怎麼晚上十點之後還在無人的廢棄街道上閒逛?
sp;真是讓我張口都愧對顧昊的媽媽;
你們都是‘女’孩子,心大了家人都管不了,可是,總得讓自己的男朋友跟着玩纔好,這樣也安全一些,不然出事的話,父母會難受死的,除了心疼,還有你們這代孩子都不懂的顏面,‘女’孩子到底是不比男孩子的。”
張菊的一番話不軟不硬,但是話裡的擔憂責備用善意的方式表達出來,也讓她們有些慚愧,試着換位思考,如果這次被‘弄’走的是她們中的任何一個,會不會就有這樣的幸運,在生死關頭被人救回?
鄭初戀也柔聲地安慰道:
“阿姨,我們知道錯了,你就饒恕我們一次,以後我們再也不這樣了,出‘門’玩一定帶着保鏢的,再也不夜不歸宿,更不會住大酒店。”
貝寶莉看顧昊壓根兒不甩她,當即就撇撇嘴,走過去擁簇在張菊她們身邊。
顧昊神‘色’黯然,他的涼涼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這樣笑靨如‘花’地和她對嘴,這次的遭遇會不會給她留下什麼心理‘陰’影,都說不定,他的心懸着很難受。
李冉開了‘門’之後,看到外邊這麼大一羣人,不由苦笑,就向着她們身邊站了站,他的身後是一羣白大褂專家魚貫而出,和顧昊點頭後,相互間低聲說着話,往遠處走了。
“醒着麼?”顧昊送走那些專家,只盯着李冉問。
李冉點頭,對眼巴巴地盯着他的貝寶莉眨眨眼,做了個可以進去看的動作暗示。
“其他的情況怎麼樣?”顧昊問,眼睛裡都是緊張,他的雙腳‘交’互踩踏着地面,顯示出他的緊張程度。
那羣‘女’孩子一看查房的醫生都走了,貝寶莉又得了李冉的許可,哪裡還和顧昊招呼,就和姐妹們遞了眼神,攙扶着張菊夫‘婦’進去看蘇‘迷’涼了。
蘇‘迷’涼躺在病‘牀’上,難得的清醒,身上所有的不適感都消失了,那讓她心有餘悸的經歷宛如一場噩夢,轉眼真的就過去了。
她咧咧嘴朝着爸爸媽媽微笑,朝着朋友們微笑:“能再看到你們,真好。”
她說着話,覺得喉嚨乾澀發痛,不過並不是多麼難以忍受的程度。
她的一句話,瞬間就讓一圈人紅了眼睛。
張菊拉着她的手坐在‘牀’邊,伸手‘摸’着她的頭,慈愛地問她身上哪裡痛不,有沒有受傷。
蘇‘迷’涼幸福地微笑,頭往媽媽的手裡蹭了蹭,笑着搖頭:
“媽,對不起,讓你和爸爸擔心了,我很好,身上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可能是我着了涼,渾身睏倦,周金宇雖然綁了我,可是,他並沒有惡意地傷害我,你們是怎麼找到我的?”
蘇洛川從看到‘女’兒那雙清明的眸子,聽到她說話之後,算是徹底地放了心,只是站在不遠處望着她,再看看站在‘門’口猶豫不決地和李冉‘交’談的顧昊,他覺得很幸福,把‘女’兒‘交’給這樣一個有擔當的男子,他很放心。
貝寶莉一聽蘇‘迷’涼的問話,當即就把這兩天兵荒馬‘亂’的事情說了一遍,最後說到李冉昨晚給她說的蘇‘迷’涼當時在溢洪道口邊一尺遠的距離漂浮着,生死一線的瞬間,是顧昊當機立斷,從三十六層高樓的邊緣上走過去救她的情景,她的聲音一貫都是熱情洋溢富有表現力的,一番話渲染得驚心動魄,說得衆人都不由驚歎顧昊的勇敢和深情。
“寶寶當時也在一邊,親眼所見麼?”
蘇‘迷’涼聽着,看得衆人都一臉敬佩的樣子,不由出聲問道,她的小臉緋紅,顧昊能爲了她隻身涉險,這讓她幸福又憂慮,幸福的是此生得這樣一重情義又有本事的男子,是她的福氣,憂慮的是,他對她太好,如果她此刻已經死去的話,那顧昊一個人該如何消除這份痛苦的情誼?
貝寶莉當即就羞紅了臉,罕見地扭捏了一下道:
“這——倒是沒有親眼所見,不過是昨晚李冉半夜回我電話的時候,轉述給我聽的;
他告訴我忙着陪專家給你會診,一切都忙完之後已經凌晨四點了,想着我一定在擔心他爲什麼不回電話,就給我解釋了一遍;
他說得很詳細,說當時他坐着直升機在天上看着那場景覺得過了很久,好幾次都覺得他會失足墜落的,硬生生地穩住了,李冉的口才比我好一萬倍,說得我當時熱淚盈眶的,對顧昊感恩戴德,恨不得把他當祖宗一樣敬着;
可是今天白天一看到他,他那冷着的臉堪比萬年寒冰,說出的話凍得我要死,不過我覺得英雄應該都是這麼酷的,就原諒他了。”
梅雪舞一夥兒聽說她昨晚就聽說蘇‘迷’涼轉危爲安了,竟然一路上一個字都不提,害得她們心裡惴惴不安了一路,都圍着她伸手呵癢的擰‘肉’的,笑鬧成一團。
貝寶莉慌忙求饒:“姐妹們饒了我,我也是沒有看到涼涼康復情況之前,擔心說了空歡喜一場,我的‘性’子哪裡能守得住秘密,這一路上我都快要被這事情給憋死了,現在終於說出來,一吐爲快,怎麼你們不感‘激’我告知真相,還是懲罰我,我可是比竇娥都冤枉哦!”
蘇‘迷’涼很開心地望着那笑鬧成一團的好朋友,她覺得這樣很好,她不希望她們因爲自己的失蹤而有負罪感,這樣看來,她們之間並沒有因爲這次意外而產生隔閡,不過顧昊那裡就說不成了。
她含着笑意的眼睛轉移到‘門’口的方向,那個傢伙正雙眼噴火地盯着那羣瘋鬧的丫頭,一臉難以忍耐的神‘色’。
顧昊的心底無比鬱悶,他的‘女’人救回了還沒有顧上說一句話,她們竟然就搶了先,還笑鬧一團,都不怕嚇到她!
他側頭對李冉咬牙切齒低聲道:“快點把這羣吵鬧的傢伙給我‘弄’走,頭痛。”
說完之後,顧昊就感覺到蘇‘迷’涼的視線,他怔怔地看向她——他有沒有眼‘花’,那小丫頭真的正在對着她笑。
嬌俏嫣然,讓他沉醉,只看她的眼睛,他就知道他的涼涼沒有事,很好。
病房裡的笑鬧聲一點點地隱去,淡成了遙遠的畫外音一樣的背景,顧昊忘了身邊陪着他說話的李冉,也看不到病房內主動讓開位置的岳父岳母,更看不到那羣連忙閃到一邊的‘女’孩子,他的眼裡只有她,他一步步地走過去,每一步都幸福得眩暈,飄飄的好像走入夢境。
蘇‘迷’涼看着顧昊一臉癡‘迷’的模樣一步步地走過來,她的臉羞得更紅了。
可是她就是移不開視線,這個俊美偉岸如同天神一樣的男子,是她的愛人,是能夠生死與共的愛人,他一步步地向她走來,宛如她黑甜的夢境裡那般,他的渾身上下都發着讓她渴望的光芒。
“你個傻樣子,昨天就是這副模樣走在三十六層高的樓層邊緣救我的麼?”
蘇‘迷’涼看他傻乎乎的模樣,站在她面前眼珠兒都不轉一下地望着他,等不到他開口,只好主動說話了,那含着嬌嗔的話音讓顧昊很快就回過神。
“嘿嘿,你那時候眼睛沒有望着我,所以我還是有些理智的,只想過去讓你看到我,現在看你這樣輕嗔薄怒的模樣,我覺得讓我跌下去一次也值了。”
顧昊勾了‘脣’輕笑,滿足地看着蘇‘迷’涼。
蘇‘迷’涼眼圈微紅,她抿抿‘脣’,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只能對着顧昊伸展了雙臂。
顧昊猶豫地側頭瞪了一眼偷笑的李冉,後者連忙把‘門’框邊偷看的幾個小腦袋給推走,體貼地幫他關上病房的‘門’,‘門’縫中傳過來張菊的一句話:
“涼涼,一會兒媽給你送來養胃粥。”
額——敢情這旁觀者還是長輩!
蘇‘迷’涼已經等得不耐煩,眼睛是充滿威脅的嬌嗔笑意,顧昊橫下心厚着臉皮彎腰伸臂抱住她。
這樣的擁抱真是讓人渴望又眷戀,真真實實地有種生死相依的甜蜜。
顧昊抱着她又擔心壓到她,還擔心碰到她手背上的針頭,可是這樣壓又壓不得,抱又不敢用力的滋味,這是甜蜜蜜的折磨人呀!
“涼涼——涼涼——”
“嗯——我在。”
“呵呵,這樣抱着你真好。”
“我也是這樣的感覺,謝謝你顧昊,真的好抱歉,你救我的那帥氣無比的姿態我沒有能夠看到。”
“沒關係,我那時候渾身冷汗,雙‘腿’發抖,沒有看到也罷,如果當時你真的看我一眼的話,說不定我會被電得魂飛魄散,直接掉到樓下邊——呵呵,幸好還來得及。”
顧昊悶聲笑着,把頭抵在蘇‘迷’涼頭邊的枕頭上分散着身體的重量,雖然不上不下的身體架得發酸,可他真的捨不得放開這難得的溫存瞬間。
我以後會好好地愛自己,不讓你再擔心爲難,你也答應我,別傻乎乎地爲了我什麼都不管不顧,我希望你的生命有了我,能更加有意思;
但是如果沒有了我,也要照樣好好地活下去,我們都不能太過自‘私’,只想着自己的生活或者愛情,因爲我們背後,還有很多值得我們活下去和珍惜的親人。”
蘇‘迷’涼溫婉地勸導。
顧昊低頭廝磨她的‘脣’:“你值得的,就像當初你把我從死亡線上拉回來一樣,我覺得我有能力把你拉回來,然後就做了,我不後悔,也請你不要責備我,雖然我也搞不明白那瞬間爲什麼腦瓜脫線,我覺得這解釋不通的理由,可能就是愛情吧。”
“昊哥哥,我有件事情要和你商量,可以麼?”
蘇‘迷’涼掙扎,她被他‘吻’得喘不過氣來,‘脣’上原來被膠帶粘得發痛的部位,讓她無法忍受他最溫柔的‘吻’。
顧昊一點點地放開她的‘脣’,慢慢地坐直了,伸手把她的頭髮整理好,問道:“說吧。”
“那個——周金宇抓到了麼?”蘇‘迷’涼問。
顧昊點頭:“抓到了,在第五季大酒店轄區派出所關押着。”
“你打算怎麼處置他?”蘇‘迷’涼問道。
顧昊挑眉,不明所以地凝視她:“這不該問我,他做了觸犯刑法的事情,國家會量力判刑的,他是成年人,做那件事情的時候,顯然就想到過失敗的後果。”
蘇‘迷’涼用沒有扎針的那隻小手拉住顧昊的手搖搖:“顧昊——我有事情瞞着你,想着借這樣柔弱的時候說出來,你應該不忍心動手懲罰我吧?”
顧昊一瞪眼,仔細打量着蘇‘迷’涼,半晌眼珠‘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失聲道:
“那要看什麼事情了,如果是兩天的相處,你感染上了——斯德哥爾摩症候,作爲人質和綁匪生死相依,而愛上了那個綁匪的話,我估計沒有什麼會不忍心的。”
蘇‘迷’涼頓時擡手丟了他的手去,失聲笑道:“你個白癡,想到哪裡去了,竟然能知道斯德哥爾摩症候羣,真是有能耐了。”
顧昊看她的神‘色’知道自己的猜測是錯誤的,當即就放鬆道:“呵呵,還不是近墨者黑,你整天搗騰心理學的,作爲家屬,我也不能太過白目吧,嘿嘿,什麼事,直說好了。”
“是這樣的,你上次從大庸市離開的時候,早上讓李冉送我回家來着,記不記得這事?”
蘇‘迷’涼問道。
“記得,怎麼了?”
“可能周滔的死,和我是脫不了干係的,是我告訴李冉周滔收藏倒賣文物的,還把周家壓箱底的北魏陶俑這樣的珍貴文物拋出去做了‘誘’餌,後來周滔果然就聯繫上了文物販子,再後來發生的一系列事情,他被‘逼’上了跳樓自殺的絕路;
周金宇把這事情記在我爸爸的頭上,是有理由的,畢竟我年齡太小,他當然想不到這件事是我‘插’手的;
而說到爲什麼非要把周滔‘逼’到死路的地步,我不妨告訴你實話,既然我這條命就是你給救回來的,這個秘密再瞞着你就沒有必要了。”
顧昊擡手‘摸’‘摸’她的臉:“你的什麼秘密都可以告訴我的,即便你是住在雲谷寺偷了佛寶的狐狸‘精’,我也認了。”
蘇‘迷’涼失笑道:“你想得美,還狐狸‘精’呢,我頂多不過是一縷帶着怨恨的幽魂罷了;
上一次在靈谷寺我告訴你的雲谷禪師讓我看到的前世幻境,其實我是有着很清晰的記憶的;
在前世我活到了二十八歲,十七歲的時候爸爸被周滔設計入獄自殺,我喜歡周金宇喜歡得看不到一點周家的‘陰’謀,媽媽跟着我到南江市上大學,在我大學畢業的時候也病故了,後來我一直沒有名分地更周金宇生活在一起;
我的生活裡只有心理學的研究課題,只有韓碧雲一個朋友,只有周金宇一個男人,他們就是我的整個世界;
可是,周家因爲我爸爸的死骨鯁在喉,不同意我和周金宇的婚事,上一世周滔青雲直上,一直‘混’到了省級的官職,我家道中落成爲孤‘女’,自然配不上他的兒子,他的‘陰’狠手段和能量我倒是記憶深刻;
後來我親自抓到周金宇和韓碧雲在賓館開房,卻被他們倆聯手殺死,製造假現場,死後淒涼得連入土爲
安都做不到,就帶着滿腔的怨恨重生了,回到十年前蘇家沒有出事的關鍵時期;
所以,我對周金宇和韓碧雲毫不掩飾的仇恨,周滔不死我就無法安心地活下去,生怕他一個‘陰’謀,我的家庭就重新陷入前世的悲慘境地;
所以,我利用了你身邊的李冉,幫我拔去這顆眼中釘‘肉’中刺,可是,經歷周金宇這件事,讓我忽然明白,因果報應從來都是有的,而且毫釐不爽,只是很多人不記得上一輩子的事情,所以無法知道今生降臨到身上的災禍的因是什麼;
可是,我知道——
如果周金宇就這麼死了,那債就只會記錄在我的頭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有什麼惡果重新降臨,我的怨氣能夠重生,改變曾經的命運,憑什麼他的怨氣就不會呢?
我在想,活了兩輩子,小心翼翼地才修得你這樣的好男人,我想這輩子安安穩穩地陪着你走下去,盡了做人‘女’做人妻做人媳的責任;
無論我說的這些,你信還是不信,我都希望你能從寬幫着周金宇,化解這番冤孽,畢竟我雖然受了罪,也是一場虛驚,他罪不至死的。”
顧昊擡手掏掏耳朵,有些無語:“這話真是好荒誕,前世你活了二十八歲,被你男朋友和閨蜜害死,我無意間幫你入土爲安,竟然就成了我今生的福澤了;
這用因果報應的理論還真能解釋得通;
我只是知道你很神奇,卻想不到你的身體裡是一個和我年齡相當的靈魂,我有些慶幸,不然如果你的靈魂是一顆八十歲老太太的話,我該怎麼辦?”
蘇‘迷’涼擡手‘摸’‘摸’他的臉:“有沒有嚇到你?”
顧昊點頭:“有點,比當時站在高樓樓頂邊緣的感覺跟暈眩震撼,不過事已至此,我只好認了,誰讓我就這麼喜歡你,再說你比狐狸‘精’好多了,省去我擔心你‘露’出尾巴的恐懼來;
我喜歡這樣的蘇‘迷’涼,既有少‘女’的嬌憨,又有成年‘女’子的涵養和學識,前世今生的事情就到此爲止,誰也不準再提,你更不許向除了我之外的任何人提起,就這樣好好地把日子過下去,你可是把兩輩子合成一輩子來過的,我會和你一樣珍惜,我遵循你的要求,從輕處理周金宇;
或者等你身體好了之後,想出化解怨恨的方法,我可以安排你們見上一面,算是了卻前緣。”
“我也是被形勢所‘逼’,才被迫和你說了實話,當然不會和其他人說了,難道我想被人送進解剖室研究麼?
你的心‘胸’好寬和,謝謝你爲我做出的讓步。”
蘇‘迷’涼‘露’齒一笑,心裡最隱秘的事情都吐出口了,她覺得從沒有這樣的輕鬆的,因爲在此之前,總覺得所有的幸福都是用瞞和騙得來的,如今算是心底踏實了。
“不要謝來謝去的,見外,趕緊養好身體,用行動來謝纔對。”顧昊促狹一笑,低頭‘吻’住她的‘脣’,輕輕一碰,就放了開來。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菩薩心腸了?”
蘇‘迷’涼有些意外,她以爲會需要她一番口舌的,因爲以她對顧昊‘性’子的瞭解,他被人尊敬慣了,如今被周金宇這樣的折磨,斷然不會這樣輕易就放過周金宇的。
顧昊嘆息:“涼涼,其實原因很簡單,第一是因爲當時看着你躺着的滿池血水,我告訴過自己,如果周金宇能有點人‘性’,沒有‘弄’傷你放血,我不介意饒他一命,他果然還是有點惻隱之心的;
後來是因爲我真的從心底感覺到佛‘性’的偉大,昨天傍晚我站在三十六層高的大樓樓頂邊緣,在轉彎的危機時刻,樓頂的風呼嘯着,我站立不穩,無論用什麼技巧和法子都無法計算出安全轉移重心的安全數據;
那時候我的頭腦裡出現菩薩的端莊寶相,我就向她乞求,既然她派你過來我向我報恩的,就讓我用我的誠意牽住你的手,把你從死地帶開,如果他能庇佑與我,我以後一定一心向善,多做善事;
這話雖然有點臨時抱佛腳的意思,可是竟然給了我瞬間的寧靜心,於是化險爲夷,成功地救了你回來,我想欺騙菩薩一定罪孽深重,既然你說周金宇的尋仇是有理由的,你又沒有受到什麼實質‘性’的傷害,那放過他,以德報怨,也算是一件善事;
回頭我會在靈谷寺內設素齋,款待各地香客,幫你積福,完成你許下的三千件善事的願望。”
蘇‘迷’涼抿‘脣’,兩人相視
而笑。
時候不大,‘門’外傳來了敲‘門’聲,張菊端着粥進來,顧昊很殷勤地接過,體貼地給蘇‘迷’涼喂粥。
此後顧昊幫蘇‘迷’涼轉入療養的病房,天天陪着她照顧她,端茶遞水餵飯洗身,讀報陪看電視劇,甚至還幫她到學校劃出考試的重點來,因爲蘇‘迷’涼很快就該畢業考試了,真真是無比的體貼。
一晃兩週過去了,蘇‘迷’涼幾次抗議之後,顧昊已經開始上班,蘇‘迷’涼也打算出院後去學校上課,馬上就該畢業考試了,她的論文答辯,必須要親自完成。
於是,兩人又恢復了一週週末見面的規律,只是五朵金‘花’自從蘇‘迷’涼出事之後,就再也沒有聚會過,雖然她們彼此都掛念着,很想往日的瘋狂歲月,可是鑑於顧昊一到週末就寸步不離、瞧到她們就一臉抗拒的模樣,都只好心懷怨念了。
很快畢業考試結束了,畢業答辯也結束了,蘇‘迷’涼因爲紮實的專業功底,博得了滿堂彩,被導師們留校整理學校的心理輔導資料。
蘇‘迷’涼很喜歡自己的專業,更樂於爲學校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於是仍然住校。
這天早晨,蘇‘迷’涼晨練之後,正要到辦公樓去,意外地被教官直接帶到大‘門’口,‘門’外是顧昊的司機畢恭畢敬地站着。
蘇‘迷’涼以爲顧昊有什麼事情,就上了車。
車子直接開到了阿蘭在北川市新開的美容美髮店。
阿蘭帶着全體的員工站在‘門’口迎接,蘇‘迷’涼‘迷’‘迷’糊糊地被阿蘭請到了店內,於是盤頭的盤頭化妝的化妝,然後被迫換上了婚紗。
蘇‘迷’涼問到底要做什麼,大家衆口一詞,都說是顧昊安排的。
於是蘇‘迷’涼就抱着既來之則安之的狀態,配合着那些人的安排。
阿蘭很殷勤地拿出一整套鑽石的頭面送給蘇‘迷’涼,一頂小小的碎鑽王冠,一條大大的彩‘色’寶石項鍊,兩套造型不同的耳墜,兩隻手鏈。
當一切都準備完畢的時候,那兩個當初他們倆訂婚過去送禮單的‘女’人過來了,掂着兩箱子首飾頭面讓她選擇。
這可都是真東西啊!
蘇‘迷’涼看看阿蘭,看看那兩個‘女’人:“我今天必須戴其中的一套麼?”
“嗯。”三人異口同聲,都殷勤地望着她,希望她能選中自己帶來的東西。
“這是去見長輩的吧?”蘇‘迷’涼小心地問。
“嗯,顧家的長輩都喜歡這些沉實的老東西。”一個‘女’人殷勤地提醒,蘇‘迷’涼馬上就想到了第一次到顧家見面時候的隆重,雖然見面不愉快,但是作爲晚輩,她應該投其所好,不能明知道他們家人不喜歡鑽石這類東西,還硬要戴着。
於是蘇‘迷’涼歉意地對阿蘭笑笑:“謝謝阿蘭姐的美意,還是讓這兩位姐姐幫我挑戴的首飾好了。”
兩個‘女’人不由‘露’出笑容,來之前顧昊‘交’代過,一切聽蘇‘迷’涼的,她喜歡穿什麼戴什麼都隨她的意思,所以看蘇‘迷’涼這樣乖巧聽話,自然都鬆了一口氣,完全是因爲對顧家人足夠的瞭解,她們不希望蘇‘迷’涼戴着一頭廉價的鑽石頭飾被人笑話了去。
於是一套一套地在她的頭上比着,最後確定了一套玳瑁珠光的碧璽首飾。
“唉,真是想不到婚紗配這樣的首飾竟然也能搭調。”阿蘭讚歎不已。
蘇‘迷’涼對着鏡子也很滿意,於是嫣然一笑,表示自己的態度。
於是蘇‘迷’涼從店內離開,坐着顧昊的那輛車,被送到了蘇家一趟,遠遠的只見自己家的街道內長長的一排車隊蜿蜒老遠,都是貼着小小的紅‘色’雙喜子,掛着綢帶挽‘花’。
蘇‘迷’涼的車一‘露’頭,那鞭炮就開始一起轟鳴起來。
車子在蘇家大‘門’口停住,蘇‘迷’涼下車回家,只見自己家的親戚朋友都在院內站着,一副熱鬧無比的模樣,貝寶莉梅雪舞她們更是‘激’動地衝着蘇‘迷’涼撲過去,擁抱,埋怨她爲什麼不早點通知她們,搞什麼突然襲擊,連盤頭化妝的事情都不知道喊她們陪着。
蘇‘迷’涼至此算是明白,她這是被結婚了!
不過和前世的被自殺想必,這樣的事情讓她幸福到百感‘交’集,她面對好朋友們的抱怨,當然不能抱怨說自己也是今天才知道自己今天結婚的事情,
那不是找‘抽’麼?
當即淺笑盈盈,表示自己知道她們忙於期末備考,不忍心打擾,就爲了今天的驚喜足夠大!
張菊看着蘇‘迷’涼那令人驚‘豔’的模樣,不由嘆息道:“涼涼,你從今天之後,就成了顧家的人,‘女’孩子都是要哭嫁的,你要不要表示一下?”
貝寶莉當即就擡手把蘇‘迷’涼頭上挽着的擋臉頭紗放下來,遮住了她的臉,側頭對張菊道:
“哭嫁那是因爲古時候嫁出去‘女’兒就是去婆家受罪的,才哭,如今顧家巴不得把涼涼捧在手心裡痛,哭什麼啊!而且這妝容‘精’致,哭成個熊貓臉,讓顧家以爲涼涼是不願意嫁的,那誤會就大了。”
蘇‘迷’涼本身被媽媽說的有些傷感,聽貝寶莉這麼一調侃,心裡的一點點的感慨之意很快就沒了,她只好安慰張菊說:
“媽媽,我今天覺得很幸福,雖然離開你們和這個家讓我感傷,可是我隨時都可以回來看你們,就不要讓我哭了好嗎?”
蘇洛川也笑道:“新時代新規矩,笑着出嫁‘挺’好的,好兆頭,這鞭炮都催了三五回了,上車吧。” wWW▪тt kдn▪℃O
顧家趕來迎親的人馬早就等着了,聽蘇洛川的話,很快就開始有人招呼車隊。
“怎麼新郎官沒有過來迎親?”梅雪舞扒着大‘門’往外看了又看,就是看不到顧昊的影子。
一邊的顧家人說:“娶親前三天是不能見面的,我們少爺被收了手機軟禁來着,這會子一定在教堂內等得團團轉了,還是請新娘子快點上車好了。”
“教堂?”蘇洛川有些納悶,他一貫知道蘇家是信佛的,這婚禮怎麼會在教堂內舉行?
蘇‘迷’涼馬上也有點傻眼,她想起上週,顧昊隨意地問她如果舉行婚禮,她會希望是中式的還是西式的。
當時她不假思索道:“中式的婚禮,從新中國建立之後,就沒有頒佈過婚禮的規格制度,模仿清末的婚禮實在有演戲的感覺,反倒不如西式的,至少主持的牧師說出的話,讓人對婚姻的承諾和義務有個清晰的認識。
想必,這在教堂舉行的婚禮的事情,是她自己選的。
張菊連忙拉拉丈夫的胳膊:”涼涼爸,咱們閨‘女’穿着婚紗,在教堂舉行‘挺’合適的。“
於是蘇洛川連連點頭,蘇‘迷’涼在司儀的主持下,朝着自己雙親鞠躬行禮,朝着所有的親朋鞠躬道別,然後就鼓樂齊鳴,出‘門’上車而去。
車子直接開到顧家附近的一座古老的教堂內。
教堂內的裝飾煥然一新,座椅之類全部都換成了新的,右邊滿滿地坐着的都是顧家的親屬,左邊空着的位置,顯然是給蘇家送親的人準備的。
迎親的車隊停下了,圍繞着新娘的程序還不少,蘇家這邊的客人被接待人員引到了教堂內在左側坐了,張菊坐在第一排的位置,她的身邊空着的位置是蘇洛川的。
等所有的人都坐定,蘇洛川等在車邊,蘇‘迷’涼下了車,挽住他的胳膊。
這一刻蘇‘迷’涼心底的憂傷席捲而來,上一世,她曾經無數次地遙望着西式的婚禮,每一次看到新娘挽着爸爸的胳膊走向教堂時,她的淚水就無法剋制,她知道那一世她再也沒有挽着爸爸胳膊走的機會了,想着自己的悲慘的遭際,或者爸爸去世也是好的,至少不用面對她悽慘的愛情歸宿。
如今上天又給了她一次機會,她充滿感‘激’。
她伸手挽住蘇洛川的胳膊,一路低語:
”爸爸,謝謝你把我養大,我永遠忘不了你牽着我的手散步,把我架在肩頭逗我笑,你給我買的一本故事書,你第一次帶我去影院,你第一次把我扶到小馬的背脊上,教我騎馬,一切曾經我們一起經歷的往事,都是我幸福的源泉;
如今我長大‘成’人,就要爲人妻爲人母,但是什麼都奪不走我對你的敬愛,當你老的時候,需要我承歡膝下,我會很樂意陪着你安度晚年;
下輩子如果有緣分,我希望我們——還是父‘女’。“
蘇洛川哪裡會想到‘女’兒能說出這番煽情的話來,他沉默良久,嚥下喉底的哽咽,嘆息道:
”爸爸不夠好,也曾經‘迷’失過,所幸走得不算遠,這都是因爲我很有福氣,有你這樣聰明的知道爲我未雨綢繆的‘女’兒,有你媽媽那樣
一個寬厚善良的妻子,我以後會好好照顧你們母‘女’的;
下輩子,如果有緣分,我也希望我們還有——父‘女’的情分。“
教堂前邊的臺階只有六個,他們倆走得好慢。
四個‘花’童兩前兩後,幫蘇‘迷’涼託着長長的裙襬,他們一步步地踏入了教堂,踩上了新鋪的紅地毯。
顧昊幾乎望眼‘欲’穿了。
他看着心愛的‘女’人,她面容沉靜,挽着爸爸的胳膊一步步地走向他,忽然覺得肩上的擔子重了起來,從此這個‘女’人,就脫離了父親的庇護和戶籍,成爲他們顧家的一員,她需要他的照顧和呵護,他會比蘇洛川更有耐心麼?
他會愛她如妻寵她如‘女’麼?
不可否認,這個念頭一起,就讓他的心底滿滿當當地充滿了喜悅。
十多米的距離對他來說十分漫長,但用十多米來進行角‘色’身份的轉換,讓一個‘女’孩子成爲別人的妻子,一個姓蘇的‘女’兒成爲顧家的媳‘婦’,這距離就‘抽’象極了,顯得太短。
他知道陪着蘇‘迷’涼走來的男人有多麼的不捨,這個從小他抱着寵着的‘女’孩子,以後就成爲別人就的媳‘婦’了,做爸爸的失落他現在無法體會,但是能夠體諒。
終於,他們面對了。
蘇洛川低頭,把蘇‘迷’涼搭在他臂彎的那隻手輕輕地拉起來,一點點地托起‘交’給顧昊。
顧昊伸手接過,蘇‘迷’涼冰冷的手指隔着薄薄的絲質手套傳遞過來,他愣了一下,她在緊張麼?
視線移到蘇洛川面上,他讀出了乞求和拜託之意,他知道蘇洛川眼神裡的意思,可是他不轉身離開,他就只能站着。
蘇洛川終於收拾好情緒,他開了口:”顧昊,我今天當着所有親人的面,把我的珍寶‘交’給你照顧,也希望你愛她如寶。“
顧昊退後一步,拉着蘇‘迷’涼和自己並肩站在一起,朝着蘇洛川鞠躬,然後直起身說道:
”爸爸,我這輩子都會好好照顧蘇‘迷’涼,謝謝您把她養大,讓她成爲顧家的媳‘婦’。“
掌聲響起來,蘇洛川終於轉身,在張菊身邊的位置坐下。
音樂聲響起,顧昊緊緊地握着蘇‘迷’涼的手一步步地走上了教堂的高臺,那裡是等着他們宣誓的牧師。
兩個人站在牧師面前,牧師把雙手放在聖經上,開口:
”站在上帝面前,我們即將見證一樁神聖的婚禮,現在,我要分別問兩人同樣的一個問題,這是一個很長的問題,請在聽完後再回答:
“顧昊,你是否願意娶蘇‘迷’涼爲妻,按照聖經的教訓與她同住,在神面前和她結爲一體,愛她、安慰她、尊重她、保護他,像你愛自己一樣;不論她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是貧窮,始終忠於她,直到她離開這個世界?”
顧昊認真地望着蘇‘迷’涼,開口道:
“我願意娶蘇‘迷’涼爲妻,愛她尊重她保護她,在她軟弱的時候安慰她,願意爲她承受所有的災難和痛苦,始終忠誠於她,願意用比愛護我自己的程度更深的情感來愛惜她。”
顧昊的一番話聽得在座的嘉賓,尤其是‘女’人,都感動得直想抹眼淚。
神父溫和一笑,轉而問道:
“蘇‘迷’涼,你是否願意嫁給顧昊爲妻,按照聖經的教訓與他同住,在神面前和他結爲一體,愛他、安慰他、尊重他、保護他,像你愛自己一樣;不論他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貧窮,始終忠於他,直到他離開這個世界?”
蘇‘迷’涼迎着顧昊的期待,展顏一笑:
“我願意嫁給顧昊爲妻,生死相依,不離不棄。”
神父道:“現在要‘交’換戒指,作爲結婚和承諾的信物。”
顧昊擡手輕輕地褪下蘇‘迷’涼的手套,拿起托盤裡的一枚‘女’戒:
“蘇‘迷’涼,這是我給你的結婚信物,我要娶你、愛你、保護你;無論貧窮富足、無論環境好壞、無論生病健康,我都是你忠實的丈夫。”
蘇‘迷’涼撫‘摸’着那枚和手指貼合完美的金鑲‘玉’的戒指,對顧昊笑了笑。
拿起另一枚男戒給他戴上:“
這是我給你的結婚信物,我要嫁給你、愛你、保護你;無論貧窮富足、無論環境好壞、無論生病健康,我都是你忠實的妻子。”
神父說:“現在請你們兩個人都一同跟着我說——
你往那裡去,我也往那裡去;你在那裡住宿,我也在那裡住宿;你的國就是我的國,你的神就是我的神。”
蘇‘迷’涼和顧昊的聲音一個陽剛一個柔美,齊聲重複了這句話。
神父合上聖經:“根據聖經給我們權柄,我宣佈你們成爲夫‘婦’,神所配合的,人不可分開。”
然後一直站着高臺上的唱詩班開始高唱聖歌,座上的人也都站了起來,鼓起了手掌。
顧昊拉着蘇‘迷’涼的手接受了大家的祝福,開始走出教堂,站着教堂‘門’口,臨上車之前,蘇‘迷’涼拋出了手裡的捧‘花’,被貝寶莉本能地擡手搶到,衆人一陣善意的嬉笑。
婚車載着顧昊和蘇‘迷’涼遠去了。
後邊的車載着所有的客人前往酒店用餐。
貝寶莉、梅雪舞一羣人到了酒店,坐上宴席吃了一半還等不到新郎新娘的出現,知道估計這兩個人不打算按常規出牌,一定是直接到某個地方去度蜜月了!
“好吧,這個傢伙竟然連一個告別單身的派對都不開,讓我們今天‘驚喜’連連,等他們回來瞧好吧!”
於是,打算去巴厘島度蜜月的一對新人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噴嚏。
“會不會是被貝寶莉她們碎碎唸了?”
“嗯,有可能,一定是她們的祝福沒有機會說出口,現在說出來了。”顧昊淡定地安慰着她,拿着護照帶着她往檢票口走去。
一個月之後,度蜜月歸來的一對新人開始各處拜訪,派發禮物。
當晚,顧昊找不到蘇‘迷’涼,只收到了一條短信:
“顧昊先生,鑑於你無聲無息地帶着老婆度蜜月,把我們的單身派對都給忘記了很久,久別重逢,五朵金‘花’一致決定要把這個單身派對給補上,今晚老婆不回家,別等‘門’了!”
“啊——”顧昊發出一聲吼叫,一羣白眼狼,禮物都無法收買動。
繼而拿出電話,淡定地說:“跟蹤器啓動,查查她現在在哪裡,通知李冉和莫千然,陪我一起去參加夫人的單身派對!”
吼吼吼——顧昊和蘇‘迷’涼幸福的婚姻生活開始了!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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