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爸沒有定罪之前,你就是能要挾到他的最得力的籌碼,他們豈會輕易放棄?今天我救了你回來,明天呢?只要你還在大庸市,離開我的視線,他們便依然能輕輕鬆鬆就把你抓回去。”
他冷峭的脣一張一合,每個字都說在了蘇迷涼的心坎上,她越聽臉色越慘淡,而他的話卻還未完,最後一句話說完蘇迷涼更是頭腦發暈,搖搖欲墜。
“想想你老爸如果不老老實實頂罪,等待你的將會是何種程度的照片,你大可以想象!”
蘇迷涼握了握拳頭努力地剋制着內心的驚恐,用最具有穿透力的視線盯着他道:
“你在嚇我。”
“我有沒有嚇你你當然很清楚。”顧昊說的是事實,他的視線下滑,輕輕的停在蘇迷涼微微露出的一截細腰上,那些曖昧的痕跡,統統都是他留下的,有咬的,有吻的,他不由回想起昨夜的瘋狂。
蘇迷涼感覺到了他的視線,她捏了捏拳頭放開,擡手抓了衣服下襬往下拉,沒錯,她現在的確是自身難保。
“幫我!”她咬着脣,難堪地沉默良久,現在別無選擇,她不能再被那些人渣抓回去,他似乎是她現在唯一的選擇,救命稻草,她又想起最初的感覺,不明白自己爲什麼腦抽了,老是反感和他在一起,這一個小折騰不過是顯得她更加狼狽而已。
顧昊勾脣輕輕一笑,認真看了她一眼:
“在你爸爸出來之前,別再說走,下一次我沒這麼好的耐性陪你磨牙!”微微的蹙了蹙眉又加了一句,“聽話點,嗯哼?”
蘇迷涼選擇無視他逼人的眼神,疲倦地閉上眼睛,她現在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
周滔能找人綁架她來威脅爸爸,她一個人去哪裡都不安全,而且她很累,累到了骨頭縫裡,實在沒有力氣抗爭什麼。
她還有什麼可失去的,同樣的一個男人,過一夜還是兩夜甚至無數夜,沒有什麼本質差別,她有些自暴自棄地說服自己不要再節外生枝,自取其辱了。
“謝謝。”這是她唯一能夠說出的話,用來結束他固執的等待之態。
顧昊看她這也算是表態了,就關上車門,轉過去開車。
到了別墅,隨着他們的車子停下,一個戴着眼鏡穿着黑色長褲t恤的男人灑然端立車邊,輕輕的扶了扶鏡框,朝着下車的顧昊點頭,熱絡的神色在轉而看到歪歪扭扭地下車的蘇迷涼時,意料之外地露出一抹戲謔的笑意。
他錯步上前,適時地托住了蘇迷涼的胳膊肘,淺淺一笑,頗有禮貌的輕輕問了一句:
“你——不舒服麼?”
蘇迷涼一驚,順勢擡起被他託着的那隻手臂揉了揉有些發矇的頭,退了兩步努力站穩,擡頭打量他,這是誰,那個人的下屬、還是朋友?
這一轉念之間,顧昊已經從車頭轉了過來,他伸臂霸道地抱起她,神色間是掩飾不住的不耐,說道:“你怎麼在這裡?”
蘇迷涼此刻暈暈的,她辨別出這話不是對自己說的,就溫順地縮在他的懷裡。
“呵呵,活兒幹完了,本身打算回去的,張炬告訴我你把他派了回去,我擔心你身邊就大李一個人,用着不順手,就主動過來了。”
那個人推推眼鏡腿,一臉驚詫之色,跟在二人身後,微笑着說。
眼風掃了下蘇迷涼,這女孩子瞧着實在沒有什麼過人之處,病懨懨的,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想不到頭兒喜歡的竟然是這個調調的女人,真是太——他實在想不出該怎麼形容,弱柳扶風是種神韻,不是真的病弱得連站都站不穩,而且這位連走路都情願代勞的姿勢,顯然是喜歡上了。
尋思張炬說的話應該是真的,看這親暱的姿態,不惜屈尊降貴地抱着她,打定了主意要退婚,估計只是第一步唄。
顧昊冷哼一聲:“你那點心思我還不知道?算了,本不是什麼大事,張炬傳個信應該還能勝任。”
“就是,讓我去找那花癡女人談判,這不是大材小用麼?”
男子看到他並不介意自己逃避苦差事,笑得很殷勤地小跑兩步到他們前邊,推開深色的門,請他們先行入內。
餐桌的屏風後邊出來一箇中年婦女,她笑着用圍裙擦着手:“您回來了,飯菜已經擺上了。”
顧昊嗯了一聲,低頭看懷裡的蘇迷涼:“就這樣去吃飯?”
蘇迷涼有些赧然地搖搖頭,看都不敢看周圍:“我去洗把臉,實在受不了。”
感覺到她掙扎,顧昊把她放下,朝那婦女說:“上午交代你買的買了麼?”
“買了,姑娘,你的衣服都掛在衣櫃內,你挑看得上的先換了。”中年婦女連忙應聲,轉而對蘇迷涼說道。
有替換的乾淨衣服就好,蘇迷涼紅着臉道謝,低着頭進入了那個她昨晚休息過的套房,她記得裡邊有浴室。
“她病了嗎,看那步態歪斜,出什麼事了?”男子皺眉審視蘇迷涼的背影,轉頭問顧昊。
“事兒不少,回頭會找時間向你們解釋,給我閉緊嘴巴;一會兒等她出來,你幫她檢查一下,開點藥。”顧昊很自然地說。
“這不是小菜一碟嘛!”男子擺擺手,渾不在意。
“白沙市的事情是不是很棘手?”顧昊挑眉看他。
“有點,那個橫空出世的地產公司——家鑫房地產開發有限公司查出來幕後老闆了,是大庸市的。”男子顯然是在解釋爲什麼手頭的工作沒有太順利。
“手能夠伸長到鄰市,應該是官場上的強勢人物。”顧昊冷笑,有了點興趣,“看不出這大庸市還臥虎藏龍。”
“是主抓商業的副市長周滔,不就一個副市長麼,擱咱們那兒連只螞蟻都不如,在地方上竟然就抖威風了,被他殺了個措手不及,雖然拿到了項目,但是預算卻多出不少。”
“強龍不壓地頭蛇,以後會有收拾他的機會。”顧昊淡然道,視線掃到收拾整齊的蘇迷涼,兩個人都止住了原來的話題。
蘇迷涼長髮披肩,穿了素淨的一款粉藍碎花的少女裙,純淨得如同嬌柔的花兒,款款而來,淡雅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