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呀,非禮呀!”耳朵聽到外邊走廊上傳來的高低涼鞋咔咔咔清脆的腳步聲,蘇‘迷’涼尖聲求救,擡手拔開壺塞就把開水往他身上潑。
她等這個脫身的機會等了很久了。
周金宇慘呼着丟開她,痛得撲到一邊的冷水管上衝洗。
那個經過的胖護士聽到動靜,頓時也尖聲叫着救命,衝到走廊上跑了一圈,轉回來時手裡拿着拖把,身後跟着一羣人。
蘇‘迷’涼藉機逃出,伸手一指水房:“救命呀,‘色’狼在裡邊——”
以胖護士爲首的一羣年輕‘女’人舉着拖把喊着,帶着病號家屬,不等蘇‘迷’涼的話說完就朝水房涌了進去,旋即就是各種斥罵和慘叫。
蘇‘迷’涼站在走廊一側,偷偷看了一小會兒熱鬧,周金宇已經抱着頭從水房逃了出去,喊着要投訴之類的話,狼狽而去。
幾個護士和家屬面面相覷,有人已經認出是周市長家的公子,當即都半信半疑地紛紛過來安慰避讓在走廊一邊的失魂落魄的蘇‘迷’涼,問她到底怎麼回事。
蘇‘迷’涼神‘色’勉強地道謝道:“他要是真的敢投訴你們,我會作證你們是見義勇爲的。”於是衆人也都紛紛散去,胖護士也安慰地拍拍她的肩和同事們一起離開了。
蘇‘迷’涼又進入水房接了開水,這纔回到病房。
“外邊聽着吵鬧得很,出什麼事情了?”張菊問。
“沒什麼,一隻狗跑到這裡,估計是嚇到人了。”蘇‘迷’涼有些驚魂甫定。
“不會咬到什麼人吧?”張菊擔心地問。
蘇‘迷’涼驚魂甫定,勉強搖搖頭,擡手倒了杯茶,想到周金宇那惡毒的話,她心底的羞辱無法嚥下,他用特殊的方式提醒她,她失去了最寶貴的東西。
再想想那賤男也沒有佔到什麼便宜,就不再那麼憤怒了,畢竟失去的無法改變,執念不放地想,也不過是懲罰自己而已。
坐着喝了幾口茶,情緒才鎮定下來,看着媽媽喝了‘藥’躺下,蘇‘迷’涼才離開了醫院。
想着下午‘交’代過爸爸不讓他出‘門’的,再者以他那敏感的身份,想出來也未必就能如願。
她不時看看時間,前世的爆炸案發生隱約是在八點一刻,現在才七點半,想想時間還早,她終究心裡太過忐忑,這次爸爸即便躲過了災禍,逃得活命,爆炸案對衛龍集團來說也是一個難以想象的噩耗,還是去陪着他好了。
蘇‘迷’涼猶豫半晌,還是打車去往警局了。
王警官看到站在值班室‘門’口的蘇‘迷’涼,愣了一下:“你今天不是看過你爸爸麼,怎麼又來了?”
蘇‘迷’涼被他一問,有些難爲情,咧咧嘴:“我——我——家裡一個人都沒有,擔心爸爸,想再陪陪他。”
“這可不巧了,他剛剛出去,不在這裡。”
王警官同情地看看她,低頭繼續整理手頭的文件材料。
“剛剛出去!不在這裡!他——他去哪裡了!”
蘇‘迷’涼喉嚨發乾,她嗖地一下就衝到了辦公室內,站在他面前,緊緊地盯着他,她驚駭得心臟都揪得發痛,頭腦眩暈,疑似出現了幻聽。
“你——幹嘛?”王警官驚訝於她的反應。
“我爸爸——我爸爸——告訴我,他去哪裡了!”蘇‘迷’涼結結巴巴地問他。
“他們集團有事,警車送他過去的。”
“衛龍集團有事,讓他過去的?”蘇‘迷’涼失聲。
她悲痛‘欲’絕,老天,這天意難道真的難以違逆麼?
明明怎麼想都不可能再出現在爆炸現場的人,一轉眼竟然再次到了那裡,這難道就是命運麼?她忙碌緊張了這麼久,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是,說了兩個小時內就會回來的。”王警官顯然無法理解她的過‘激’反應,因爲他看到蘇‘迷’涼只是一瞬間就紅了眼睛,眼淚撲簌簌地掉落下來,那小臉神‘色’慘白淒厲,讓人不忍直視。
“你別哭啊,你這是咋了,蘇董一會兒就回來的——”王警官手足無措地站起來,不知道怎麼安慰她。
蘇‘迷’涼擡手胡‘亂’地抹了一把眼淚,擡頭看看牆上的鐘表時間,嗚咽着揪住他的胳膊,就往值班室外邊拉,一邊哀哀哭着:
“不——還有點時間,我們快點趕過去,你開車,快點,快點把我送過去,快點啊!”
王警官知道這要求是該拒絕的,可看着蘇‘迷’涼哭成那模樣也不是事兒,就本着息事寧人的心思,‘交’代其他同事一聲,開着警車帶蘇‘迷’涼往北灣趕。
北灣在荒涼的遠郊,蘇‘迷’涼從上了車開始,就直直地盯着前方,雙手攥着拳頭,捏得緊緊的,不停地聽到她無聲的‘抽’噎。
他們剛剛出了市區,就明顯地感覺到車子莫名其妙地漂移了一下,蘇‘迷’涼失聲:“剛剛的震動你有沒有感覺到?一定是出事了!”
“沒事的,會出什麼事?很多警察下午都趕去了。”王警官嘀咕着,雖然不信,可是那心底的疑‘惑’卻越來越深。
時候不大就聽到火警消防車的呼嘯聲從身後傳來。
警車上的聯絡器傳來指令:“各處值班的警務人員,接到命令馬上趕往目的地支援。”
這句話重複了兩遍之後,才切入正題:“北灣發生大型爆炸事故,傷亡頗多,事故原因不明,請警務人員立即趕赴現場,以北灣的‘春’明路爲界限,人員車輛禁止出入,保證消防通道和救護通道暢通無阻。”
蘇‘迷’涼失聲痛哭:“爸爸——爸爸啊——都怨你們,爲什麼讓我爸爸去那裡?我什麼都說了,爲什麼不提前採取措施,坐看悲劇發生!”
“你早知道北灣要發生爆炸?”王警官終於知道她反常的原因。
“我知道,怎麼了?很多人都知道,可是他們就是忍心看着悲劇發生!”
“即便發生爆炸,你爸爸也不一定有事,哭什麼啊,咱們去看看再說。”
蘇‘迷’涼聞言擦擦眼睛,心裡存着一絲僥倖:“你不是說警車送他過去的麼,給你同事打電話,問問他我爸爸有沒有事?”
王警官看着心急如焚的蘇‘迷’涼,猶豫了一下,拿出手機開始撥打同事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