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陌淺看着身邊的人這麼溫柔的說話,耳朵裡早就起了繭子!
她看了一眼身邊的江澈,回憶起來剛剛他說過的話。
“什麼?什麼叫做你沒有照顧好莫凌霄,他怎麼了?”剛剛還蹦蹦跳跳的從門口出去了,現在這是有發生了什麼?
蘇陌淺疑問的眼神中帶着一些少女特有的懵懂。這是顧柔絕對不會有的一種情感,她可以在別人的懷抱裡溫柔的說這說那,卻是沒有辦法,讓任何一個人覺得她懵懂。
“他……”江澈低頭,咬咬嘴脣。
如果可以,他寧願不說。
“他住院了。”江澈用盡所有的力氣,總算是說出來了一句完整的話。
可是話剛剛說到了這裡,許彥軒就打斷了江澈剛剛的那些話。
“柔柔,你不要哭了,告訴我,怎麼了?”許彥軒雙手環抱着顧柔有些柔弱的身體,帶着顫抖的肩膀在他的懷裡不停的抽搐着。
“我好害怕,剛剛,好多血……”顧柔的腦袋裡還不停的回覆着剛剛的畫面。
莫凌霄的身體上有好多的血液,他的傷口就像是溫泉的泉水一樣,不停的冒出來她只是看一眼,都覺得害怕。
看着顧柔呆滯的眼神,許彥軒更加心疼的抱着她,溫柔的揉着她的肩膀,安慰着拍打她的後背,用最柔聲細語的聲音說道:“不要害怕了,柔柔,有我呢。”
蘇陌淺別過去頭,裝作沒有看到的樣子。
她不能夠讓任何的人看到她的虛弱,她並不是一個虛弱的人,她能夠擁有的,一定是比現在還要多很多!
江澈的話她並不是沒有聽到,只是那個每天在她的身邊不停的叨叨的人,不是早就住院了嗎?
“他不是一直在醫院裡嗎?你這是說的哪裡的話。”
蘇陌淺剛剛說完,都沒有來得及聽到江澈後邊的話,就看到剛剛被擋上了窗簾的簾子被拉開了。
一張擁有精緻臉龐的男人正躺在牀上,他的衣服穿得很整齊,雖然剛剛綁好了繃帶,但是看的出來,他是有意要這麼穿的。
“蘇小姐,發生了什麼?”
沈以宸剛剛隔着屏風,似乎能夠感受到門口的各種尖酸耳語。當然,也從剛纔許彥軒的那些話裡,知道蘇陌淺並不是莫凌霄的姐姐。
既然不是姐姐,那麼也就沒有必要姓莫了吧?想到這裡,看看那個有些青澀的女孩子,他的嘴角不由得揚起笑容。
這個女孩子,很特別。
蘇陌淺信步走到了牀邊兒,看着沈以宸的起色還不錯,嘴角終於綻放開一個大大的笑容:“還好,你沒有什麼事情。你的傷口,一定會慢慢的癒合的,不要害怕,有我呢。”
蘇陌淺很美,只是很少有笑容。
或許大家都忘記了,一個女人,在一個男人的身邊的時候,只有高興和快樂的時候方能有笑顏。她以前一定是過的不快樂,所以纔會愁眉緊皺。
蘇陌淺笑了,讓江澈再一次吃驚了。
她總能夠給他驚喜,只是這一次的蘇陌淺,笑容是發自內心的。
許彥軒被這樣子的笑容給刺了眼睛。
他的雙手抱着顧柔的身體,卻還是不由得用了一下力氣。
顧柔吃痛,咬咬嘴脣,用更加嬌嗔的語氣說道:“彥軒,你剛剛弄疼我了……”
“對不起,我……你告訴我,你怎麼了呢?”許彥軒這纔回過來神,他看着身邊的女人,梨花帶雨的樣子,心裡多了一份疼惜。
“我……”顧柔搖搖下嘴脣,卻還是說不出來什麼。怎麼也沒有想到,莫凌霄竟然會這麼的絕情,絕情到了一定的地步,就一定會發生不好的事情。
莫凌霄竟然能夠動手,能夠動手,就足夠說明,在他的心裡,蘇陌淺究竟是佔據着什麼地位!
顧柔眼睛裡柔柔的滴着淚水,手心卻不由得攥緊了許彥軒的衣角。
許彥軒只以爲她是害怕,擁抱着她,溫柔的拍拍後背,有些疼惜的說道:“好,那我不問了。你好好的就好,乖……”
如此的疼惜,即便是不回頭,蘇陌淺的心,都已經像是被戳了好多個洞。
她低頭,看着牀邊的沈以宸。
和許彥軒有些相似的臉,卻帶着分明不一樣的陽光的味道。她似乎有些被他的側臉恍惚着有些發熱了。
護士從門口衝進來的時候,蘇陌淺還在發呆。
“誰是病人的家屬!病人現在出血很嚴重,可能會止不住,情緒過於的激動,不太配合治療,病人家屬麻煩陪伴病人左右!”
護士的一連串的話都沒有喘氣,聽得出來,是很着急。
蘇陌淺和許彥軒一樣,有些呆呆的看着門口的護士,許彥軒甚至是用很難聽的話說道:“我們這裡的人都很好,你找錯了門不要緊,要是嚇壞了人,我一定不會饒了你!”
許彥軒說的也不是假話,他一點都沒有搞清楚事情的起因經過,就有了現在的結果。
護士大口喘氣,一邊擺手,眼睛繞過了許彥軒,一眼就看見了蘇陌淺。
“就是這位小姐,你的那個朋友,姓莫的,現在需要你過去一下,麻煩你快!”護士儘可能的讓語氣平復,但卻沒有太大的作用。
蘇陌淺愣了一下,這是什麼意思?
“你說什麼?莫凌霄怎麼了?”蘇陌淺沒有聽錯的話,剛剛進門的時候,護士可是說了,現在有一個病人大出血了。
可不是莫凌霄這個神經病吧?他剛剛還在這裡的啊。
蘇陌淺雖然心裡正在排斥着這個猜測,腳卻早就已經走到了護士的周邊。
“現在病人已經不能夠耽誤了,趕快!”小護士一看就是一個新人,熱心的程度可以看出來她現在究竟是有多麼想要救人。
蘇陌淺還沒有問清楚,就已經被小護士拉着一路狂奔。
留下了房間裡幾個人,各有各的表情。
“江澈,究竟發生了什麼?”
許彥軒回頭,皺眉頭看着江澈,眼睛裡還帶着火花!
他剛剛可是聽到了莫凌霄大出血之類的話,那倒是和他沒有多大的關係!那個傢伙死了,還真的是省了自己用太多的麻煩,讓蘇陌淺這個沒有良心的人,發覺那個傢伙的不良用心。
只是,看着江澈和顧柔的表情有些怪怪的,他的心裡就不舒服!
果然,在提到了“江澈”這兩個字的時候,許彥軒明顯感覺懷裡的女人身體顫抖了一下。
顧柔從許彥軒的肩膀上探出來一個腦袋,淚眼連連的朝着江澈投去一個詢問的目光。
江澈嘆息,擡頭,剛巧對上了顧柔無助的眼睛。
他緊攥的拳頭,略微伸開了一些。
看着在許彥軒的懷抱裡哭泣的顧柔,他第一次覺得作爲一個男人,是多麼的軟弱。
江澈輕輕的嘆氣,只是在經過許彥軒身邊兒的時候,用力的撞擊了一下他的肩膀,卻也什麼都沒有說。
許彥軒冷冷的瞪着那個冷漠的背影,抱着顧柔的手心微微的鬆了鬆。
許彥軒的心,早就跟着蘇陌淺離開的時候,走了。
他看着那扇沒有關上的門,眼睛都沒有收回來。
顧柔咬咬嘴脣,靠在許彥軒的肩頭的臉忽然擡起來,她揉揉有些發紅的眼睛,勉強一笑說道:“彥軒,我想回去好好的休息一下,改天,我再來找你一起看望漠淺吧。”
顧柔說完了之後,就轉身離開,她也沒有多餘的話,只是說到了這裡,就轉身要走。
許彥軒單手緊緊的抱着她的肩膀,帶着她朝着門口過去。
“許先生!”
從病房裡傳來一個帶着一些溫柔的男人聲音。
男人的聲音很洪亮,但是卻帶着溫柔的味道,就像是午後的下午茶,讓人聽起來很溫暖,很留戀,很想要繼續聽下去。
即便許彥軒是個男人。
他停住腳步,沒有回頭,只是冷冷的揚起嘴角。
這個和自己長得那麼相似的男人,多半隻是蘇陌淺在過渡期找來的一個男人吧?和這樣子的男人有什麼好說的?
看着許彥軒就要繼續出去,沈以宸也沒有發怒,只是繼續用溫和的聲音說道:“許先生,看起來你和蘇小姐有很深的誤會,我只想說,她很不錯,或許你可以繼續考慮一下。”
“我看我的事情,你根本不需要來插一腳吧?你自己還是躺在牀上,何必要管這麼多?真是隻有多事兒的人,纔會有三災五難的吧?”
許彥軒冷惡靈的一笑,眉宇之間充斥着不屑。
顧柔在他身邊,只是低着頭,她的心很亂,都沒有聽清楚他說的是什麼。
她還不知道,江澈剛剛去了哪裡,他剛剛看着她的眼神……她冷冷的抽了一口冷氣,但願今天的一切還沒有到了最糟糕。
沈以宸也沒有生氣,而是嘴角揚起一個高高的笑容。
“總有一天,你會後悔的。”
沈以宸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站在許彥軒身邊的女人。
許彥軒冷笑出聲音,轉身離開。
顧柔擺脫了許彥軒,在走廊裡開始瘋狂的尋找江澈。只是似乎在哪裡都不能夠找到他。
在樓梯裡來回的走動這,一身墨綠色的裙子的女人,格外的顯眼。
忽然,她被人攔在了樓梯間裡。
“你們?”
顧柔有些慌張的看了一眼這兩個攔住了自己的去路的男人,
他們都帶着鴨舌帽,不能夠看清楚他們的表情,但是顧柔本能的會覺得有些害怕。
“對啊,不是我們,難道還是別人嗎?話說,我們之間好像是還有一些錢沒有算明白吧?美麗的小姐?”
一個帶着鴨舌帽的男人靠近顧柔,讓她的身體不由得向後退去。
因爲身體的抖動,她穿着緊身衣包裹着的身材就格外的引人注目。
“我和你們沒有什麼好說的!我已經給了你們應該要給的錢,你可不要得寸進尺了!”顧柔知道,現在她說什麼都沒有用。
這裡是樓梯間,一般很少有人過來。
現在爲了節約時間,醫院裡的病人和家屬都有專門的電梯,而工作人員也有自己的電梯,所以這裡很少有人。
如果不是爲了躲開許彥軒,她也不會走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