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在衆人屏息等待中,手術室的門終於開了,醫生滿臉疲憊的走了出來。
見到醫生出來了,顧姚兩家人全都圍在了急救室門口,衆人神色慌亂與不安,“醫生,我女兒怎麼樣了?”孫倩柔追問起來。
醫生拿下口罩,神色凝重道:“患者的病情很嚴重,雖然做了手術了,但是她還沒有度過危險期,這就要看病人自己的意志力了。”
還沒有度過危險期?聽聞醫生這樣的答案,顧姚兩家人神色全都格外的凝重,心裡更是惶惶不安!
“醫生,病人到底什麼時候才能醒過來呢?”顧正霆忍住悲痛問道。他現在很想知道關於思存的所有詳細情況。
“這個真的不好定論,病人如果意志力堅強,或許很快就會醒來,或許這一輩子都不會再醒過來了。”醫生把最嚴重的結果都告訴給了家屬。
醫生的一番話,無疑是晴天霹靂,炸的在場的每一個人都體無完膚,孫倩柔更是悲痛萬分的跌坐在椅子上,臉色慘白,不禁失聲哭了起來,“我可憐的思存,老天爺爲什麼要將這一切的不幸降臨在你的身上,思存,我可憐的孩子,思存……”
顧正霆聽聞這樣的消息,腳步趔趄,神色悲痛萬分,“醫生,我求你,救救我的妻子,你想想辦法救救她,她不能出事的,她不能……”從未求過別人的顧正霆,在面對醫生給出這樣的答案後,第一次,開口求了醫生。是的,他可以失去所有,但唯獨不能失去思存。
他在乎思存,他只想要她醒過來,他們三口之家,快快樂樂的生活在一起。可是現在呢,一切都會毀了,其實,只要思存能醒過來,要他做什麼,他都願意爲她去做,他真的不能失去他。
孫倩柔再次情緒激動的撲向顧正霆,狠狠的捶打他,“都是你,都是你,我好好的一個孩子,就被你害成這個樣子,顧正霆,我家思存上輩子到底欠了你什麼,爲什麼她遇到你,總是沒有好日子過,總是要遭遇那麼多的磨難。”
顧正霆佇立在原地,神色悲慟,喉嚨哽咽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要能讓孫倩柔解氣,她想打他,那就儘量的打吧,至少這樣,可以讓她減少一點心靈上的疼痛。
醫生見他們吵鬧着,哭着,神色嚴肅的阻止道:“這裡是醫院,你們都不要吵了,你們這樣,病人怎麼能安心呢!”
被醫生這麼一說,孫倩柔停止了動作,可是依舊無法止住心中那被撕裂的疼痛,躺在裡面,生死未卜的那可是她的親生女兒啊!
不一會兒,思存被推離急救室,隨後被推進了重症病房,等她過了危險期,才能離開那裡。
隔着玻璃窗,顧正霆看着鼻孔,嘴裡都插着氧氣的思存,心痛劇烈,如果可以,他真的好希望躺在裡面的那個人是他,至少那樣,思存就不會那麼痛了。
他也知道,她很怕痛,可是她卻爲了他,硬生生的承受了車子無情的撞擊,思及此,顧正霆握緊了顫抖着的手,心痛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思存,你放心,我一定會讓那個害你的人付出慘烈的代價的。”是他太大意了,他怎麼就忽略掉阮真真那個惡毒的女人
了呢!
只要找到那個女人,他一定不會手下留情的,他會讓阮真真加諸在思存身上的痛,千倍、萬倍的還給她的……
直到夜深了,阮真真纔敢回到自己的住處,就在她找出鑰匙,準備開門時,身後突然一隻大手搭上她的肩膀,把她嚇得不輕。
當看到身後的人是徐鵬宇時,她眸子裡的恨意頓時涌了上來,“你怎麼還有臉來這裡見我?”此時此刻,她真恨不得一刀殺了他。
“都不是什麼千金小姐了,說話還這麼衝!”徐鵬宇冷笑嘲諷她道。
被徐鵬宇這麼一奚落,阮真真心中的恨完全被點燃了,阮家會破產,他的父親會去坐牢,這一切都是拜徐鵬宇所賜,所以,她恨透了他,“你來這裡,就是想要看我的笑話的嗎,如果是,那麼你得逞了。”
“這就叫做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以前,你不是最看不起我的麼,可是現在的我,已經完全不是過去的我了。”說着,徐鵬宇的手搭上了阮真真的肩膀,“看在我們有過幾夜恩愛的份上,只要你把我伺候好了,我會讓你繼續過着以前那種千金小姐的生活的。”
現在的他最不缺的就是錢了,他也可以像以前阮真真那樣對待他一樣,拿錢狠狠的去砸她了。
徐鵬宇的一番話,讓阮真真感到了無盡的羞辱,是的,他來這裡找她,不就是想要羞辱她的麼,既然他想要盡情的羞辱她,那麼她就讓他羞辱個夠。
阮真真原本還冰冷憤恨的神情,下一秒,卻變的柔和起來,“我知道以前是我對不起你,可是現在,我真的覺得自己錯了,鵬宇對不起,當初的一切都是我的錯,如果你肯原諒我的話,不如進屋喝杯酒,就當是我給你賠罪的,好嗎?”
徐鵬宇見阮真真態度軟了下來,而且還親口跟他說道歉,讓他有些驚詫,以爲她終於放下了那高傲的自尊了,隨即便點了點頭。
阮真真打開房屋的門,開了燈,“我去把紅酒找出來!”
徐鵬宇走進屋子裡,見她租住的環境很差,心裡的落差,在這一刻得到了平衡。
他最想要看到的就是她落魄的樣子。
很快,阮真真從另一間屋子裡找出了上好的紅酒,“今天你運氣不錯,這是我爸爸一直保存着的82年的拉菲,今天你算是有口福了。”說着,阮真真將手中的紅酒遞給了徐鵬宇,“你先開酒,我去洗兩個杯子來!”說着,阮真真轉身去了廚房。
一到廚房裡,她便翻箱倒櫃的,最後找出來的不是酒杯,而是一把匕首,她將匕首藏在身後,然後走出了廚房。
此時,徐鵬宇正背對着她在開紅酒,她眼眸含恨的一步一步的朝着他走來,在徐鵬宇有所察覺之前,只聽“哧”的一聲,阮真真手中的匕首已經從後面刺穿了他的胸膛。
徐鵬宇神色異常的痛苦,他低頭看向自己的胸口,他看到了滴着血的匕首從後面穿透了他的心。
“徐鵬宇,你去死吧!”阮真真惡毒的喊道,隨即拔出了匕首。
徐鵬宇捂着傷口,手已經被鮮血染紅,他不可思議的轉身看向阮真真,此時她正舉着匕首對着他,“阮
真真,你竟然要殺我?”
“對,你說的非常的對,我就是要殺了你,要是不殺了你,我永遠沒有自由可言,我會永遠被你牽制着的,你不僅毀滅了我,你還毀滅了阮氏集團,甚至是整個阮家。今天是你自己找上門來的,就算你不來找我,我也會去找你的。”
如今,唯有徐鵬宇死了,她才能真正的獲得心靈上的自由。
“阮真真,我不會讓你得逞的,你以爲你真的能殺得了我嗎?”徐鵬宇捂着傷口想要起身。
這時,阮真真再次衝上前來,在他的腹部又刺了一刀,徐鵬宇撐圓眼眸瞪着阮真真,她是有多恨他,居然刀刀狠毒,“阮真真,你殺了我,你也跑不了的。”
“我早已經做好萬全之策了,只要你死了,是沒有人知道是我殺了你的,徐鵬宇,你去死吧,因爲你早該死了!”就在阮真真對着徐鵬宇再次刺下匕首時,被徐鵬宇抓住了手腕,他使出所有的力氣,將阮真真手中的匕首擊落,然後推開她,將匕首握在了自己的手裡。
阮真真沒有防備,整個人都被推倒在冰冷的地上,她沒有想到,徐鵬宇都被她刺了兩刀了,還能有這麼大的力氣。
徐鵬宇步步緊逼上來,臉色慘白的令人心駭,“阮真真,我就算死了,也要拉上你給我做墊背的。”徐鵬宇咬牙切齒道,他會變成這個樣子,都是阮真真一手所爲,不管他活着,還是死去,他都不要跟她分開。
“徐鵬宇,你想幹什麼?”阮真真看着刺眼的匕首,心神俱駭,步步往後退去,他難道是想要殺了她嗎?
“怎麼?你害怕了?”徐鵬宇捂着傷口,目眥盡裂的嘶吼起來,“我說過我要你陪着我一起走的,這也是我們曾經的誓言,我當然得兌現它。”
“你不要過來,不要過來,你聽到沒有,當初我跟你說的那些誓言都是假的,我根本就不愛你,我怎麼可能會願意跟你這種寒酸的人過一輩子呢!”阮真真嘶吼起來,“你別做白日夢了,徐鵬宇!”
“對,對於你來說那些誓言都是說着玩玩的,可是我都當真了,我必須得去實現這一切,如果我走了,你一個人活在這個世界上得多麼寂寞啊,那還不如我們倆一起去,至少還有個伴,不會那麼孤獨,你說對嗎?”徐鵬宇朝着阮真真一步步逼近,身上的鮮血染紅了地面,令人心神俱駭!
阮真真掙扎着起身,她不能死,她絕對不能死在徐鵬宇的手上,所以她必須反擊,“徐鵬宇,你受了重傷了,不要再掙扎了,我會讓你死的安心一點的。”她這樣說,就是爲了分散他的注意力,好給自己反抗的機會。
“要死我們一起死,我怎麼可能留着你獨活呢,你一個人活在這個世界上得多麼孤獨啊!既然我們無法一起出生,那麼我們就選擇同一天死去,這也是一件好事啊!”
“不,我不要!”阮真真轉身朝着門口狂奔而去,伸手想要開門,這才發現門被反鎖了,因爲害怕,所以她的手一直在顫抖着。
好不容易打開了門,準備逃走時,“哧”的一聲,劇痛席捲了全身,她垂眸,看到了胸口那把亮閃閃的匕首,刀尖上此時正滴着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