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裡自動回想薄少珠絆她腳的畫面,程小問眼底閃過異色,但迎上簡邵宸關心沉着的眼神,她卻還是張脣說道:“不小心,滑了一下,簡醫生你造的。我膝蓋上受了傷……”
“既然膝蓋上受傷了,爲什麼不選擇坐電梯?”簡邵宸神色冷然了起來,鏡片後的雙瞳隱隱犀利。
是啊,爲什麼不坐電梯,只一句話就讓程小問自己打臉了,她難爲地看着簡邵宸,垂眸掩去眼中的心虛,只說道:“因爲很喜歡走安全樓梯。”
簡邵宸那張一向冷然刻板的臉似有了一絲情緒,想起當初,他們也是在安全樓梯第一次見面的。
她冒冒失失地撞上他,然後笑着道歉,雪白的貝編織一樣,整耀眼。最讓他印象深刻的是她的笑。像溫暖的太陽花一樣。
心底嘆了聲氣,簡邵宸直覺她在撒謊,然而他卻沒有拆穿,心中生出狐疑來,那個本該在醫院病牀上掛點滴的薄少珠,爲什麼會跟她一起?昨天他到普通病房,明明聽到薄少珠很排斥和厭惡小問的,是她動了手腳吧?程小問不說有她的原因,乾脆就沒有追問。
“小問,好好保護自己。”最後,他只得這樣說。
程小問揚眸,撞進他鏡片後的琥珀色深瞳裡,那裡面溢滿着關心,她心頭一暖,感激涕零道:“嗯,我會的!”這兩天真是走了狗屎運。倒黴的是自己滿臉掛彩,但幸運的是男神對她的態度暖得心都醉了。
“我去讓護士給你開一些藥,你現在是‘孕婦’,很多西藥都不能用,無法掛點滴,你的傷自然要恢復慢。”
程小問嗯了一聲:“沒關係,我能忍。”
她沒有一般女孩的嬌氣,任何時候都勇敢得像個戰士,然而這種狀態,卻是讓人更爲心疼吧!簡邵宸拿着病歷本,說“你好好休息”便要出去,卻是在這個時候,病房的門外傳來了叩叩叩的敲門聲。
薄少珠的聲音帶着焦慮和不安從外面傳來:“醫生。醫生,我嫂子她怎麼樣了?”
簡邵宸看着程小問,淡淡地道:“是你的小姑子。”
一個敢推“孕婦”下樓梯的女孩兒,心得毒成什麼樣兒?程小問其實並不想見薄少珠。但不想讓簡醫生多想,便說了聲:“簡醫生,麻煩您讓她進來吧。”
簡邵宸眼瞳微縮,他其實在她眼底看到了一抹猶豫……喉底發出了一聲“嗯”,他拿着病歷本,轉身步出搶救室病房。
門外,薄少珠看到動靜迎上前來差點撞了簡邵宸,她伸長了脖子從他和門間隔離的縫隙往病房裡面探:“我嫂子怎麼樣了,孩子有事嗎?”
簡邵宸嘴脣鋒銳地抿成一線,鏡片後的眸光閃了閃,他言簡意賅地回:“沒事。”讓開道。推開門,讓薄少珠進去。
沒事!薄少珠如釋重負,那一瞬間只覺得自己從冰冷的地獄回到了天堂,但她不由得又看了簡邵宸一眼,冷硬刻板的五官,從眼前掠過,她做護士這麼久了,但從沒見過像他這樣高冷的男醫生,永遠都是面無表情的,幾乎在他臉上看不出其他神色。
思索間,薄少珠已來到了程小問的牀前,雪白的被套映襯着她的臉更加的慘白,臉上的血污已經處理乾淨,只不過傷痕累累,看起來真的很慘烈。她先前額頭磕破了都在爲自己破相懊惱和發火,然而現在的程小問,臉上至少有四五處傷痕……卻靜默的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薄少珠站在那,愧疚像海水一樣涌來拍打着自己的胸口,她一向高傲,便是連道歉都很少有,然而這一次她知道自己錯了,張了張脣,有些無從問起,但卻還是說了一句:“你怎麼樣?”
程小問也不是什麼聖人,要不是在牀上躺着,她會扇薄少珠幾巴掌,然而此時她卻只能瞪着她:“你希望我怎樣?”
薄少珠猛地嚥了一口口水,程小問眼中的犀利讓她惶恐,她支支吾吾地垂眸說道:“對不起……我當時鬼迷心竅了,並非故意的……”薄少珠皺緊了眉,美麗高傲的容顏上浮現了更多的愧疚和不安,她雙手緊張地絞在了一起。
程小問漫不經心地把玩着手中的,她看着薄少珠,這個被家長寵壞了的孩子,永遠都是那麼囂張跋扈,高高在上,沉下聲音,程小問問道:“薄少珠你今年幾歲了?”
薄少珠啊了一聲,顯然有些不明所以,見程小問冷着一張臉,便乖乖回道:“嗯,二十一歲。”
“二十一歲了,跟我一樣大,可我不知道你腦子裡都在想什麼?你那樣幫吳天熙出頭,先是把自己弄得渾身傷,現在又把我弄得混身傷,你這樣做到底值得嗎?”程小問連珠炮似地發問,她真的沒想到自己會遭遇到這種瘋狂粉絲……
牽扯到吳天熙,薄少珠心中就像被蜂給蟄了一樣,她跳腳道:“程小問你不要說我天熙姐,我做什麼事跟她沒什麼關係,是我自願的。你要是想到我媽那告狀,那就告吧!”她乾脆破罐子破摔了,反正程小問也不會好心地放過她不是麼?
盯着薄少珠看了半響,晦暗不明的臉上浮現着一絲無奈,她嘆氣道:“算了。”
顯然是沒想到程小問會這樣大度,薄少珠簡直震驚,她懷疑地看着她,似仍然不相信程小問會因此而放過她,她小心翼翼地追問:“你不打算去我媽那告狀?”
程小問撫上自己的肚子,說道:“是寶寶原諒了你,而不是我,他沒事,不然我也不能幫你瞞天過海。”
寶寶……咳,那是她的外甥啊,薄少珠眸光復雜地望了一眼程小問的肚子,擡眸,望着程小問的受傷的臉,她說:“謝謝你,你奶奶那,我會幫你保密的。”
程小問要的就是這個效果,這一仗,算是她優勝吧。
“不過你爲什麼不告訴你奶奶你結婚了?我們薄家並不是見不得人,相反你嫁入薄家應該覺得風光纔對啊——”
程小問眸光微閃,要是奶奶知道自己爲了她的病出賣了自己的愛情和婚姻,奶奶整個人都不會好了,她可是知道自己一隻深愛着簡醫生的!她無奈,勾脣說道:“我奶奶生病住院需要一大筆的錢,要不然我也不會死皮賴臉找上薄梓深,一夜-情嘛,玩玩就算了,誰想認真呢?所以嫁入薄家,完全是個意外。”
真的只是這樣麼?而不是預謀和手段?薄少珠有些不相信,她擰緊了眉,毫無徵兆地響起來,她看一眼程小問,臉上卻還是有些緊張神色:“是我媽。”
沈月茹啊,程小問抿緊了脣不吭聲。
薄少珠將電話接了起來:“媽,我在急診病房這邊,呃,你先過來吧,不是我有事,是程小問出了點狀況……她從樓梯上摔了下來……”
不一會兒就看到一個身穿名牌的高貴的婦人瞪着高跟鞋闖進了急診病房,一臉的神色慌張,當看到程小問一動不動地躺在病牀上且滿臉傷的時候,她幾乎是衝到了她的病牀前,焦急地抓住了她的手:“小問啊,你現在感覺怎麼樣了啊?”
薄少珠站在一旁,臉上有些發熱,說實話,她還是不太相信程小問會放過一個這麼一個報復自己的機會,畢竟她先前還打了她呢!上序縱才。
沈月茹是真關心自己,且不管她是不是爲了自己肚子中的“孩子”,但程小問還是有些動容的,她聲音清脆,輕描淡寫地說:“媽,我沒事呢,只是摔了一下而已。”
沈月茹伸出手去寵溺地撫了她鬢前的頭髮,她眼瞳裡聚着擔憂之色:“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跟媽說說——”
程小問飛快地看了一眼薄少珠,也就是那一眼,讓薄少珠絞緊了手,太陽穴青筋爆凸,她很緊張,緊張得想哭了。
“媽媽,我神經大條,走路沒注意……”程小問笑着解釋,這種事情怎麼說呢,告訴了沈月茹真相,豈不是讓她爲難,畢竟自己只是她的兒媳婦,而薄少珠是她親生的啊!
程小問纔不會那麼蠢呢,而且薄少珠也因爲自己的事情出了車禍——就此兩清了吧,誰也不欠誰的。
在那一刻,薄少珠覺得自己終於解脫了。
程小問果然沒有爲難自己——
薄少珠眼底閃過了一抹冷光。
沈月茹語重心長地說:“小問啊,以後千萬要注意一點啊,要知道你不只是你自己,你還是媽媽的兒媳婦,梓深的妻子,一定要小心自己的安全好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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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靜的薄氏集團總裁辦公室只有筆尖在紙上發出的刷刷聲,薄梓深認真地埋首工作,一道電話鈴聲打破了辦公室的安靜,薄梓深接起座機電話,還沒來得及說一聲“你好”電話那頭便傳來了沈月茹的聲音:“兒子,到第二醫院來,小問摔下樓梯了——”
摔下樓梯?!
“我馬上過來!”薄梓深當機立斷掛了電話,他濃眉微蹙,臉色卻是沉重了起來。抓過檀木桌上的,長腿快步地出了辦公室的門。
而與此同時,吳天熙也接到了薄少珠的電話,少珠說程小問墜樓梯了,但小孩沒事,此時正跟她一個病房。
吳天熙和薄梓深不約而同地趕往第二醫院。
吳天熙抵達醫院的時候,她看到薄梓深神色匆匆地踏入了少珠的病房裡面……
眉宇間不經意流露出來的擔心,是因爲程小問嗎?
吳天熙的心裡面涌出了一些不安,她站在那,風口處,冷風寒涼,她不由得攏了攏衣襟。站在一旁的小助理眼尖,也看到了薄梓深,她擔憂地看着吳天熙,說道:“天熙姐,你沒事吧?”
“沒事,我們過去看看!”吳天熙雖然腳扭傷了,但她依舊踩着高跟鞋,她是光鮮亮麗的大明星,即使被狗仔拍到,永遠也都是高貴的樣子。
推開病房的門,目光掠過母親和妹妹,薄梓深一眼掃到了躺在病牀上的程小問,程小問的狀況十分慘烈,那張本來還挺養眼的五官不滿了大大小小的傷痕,他心頭不由得一緊,陰沉着臉朝着程小問牀前邁去。
“哥!”躺在病牀上的薄少珠正在掛點滴,看到薄梓深進來忙喊了一聲。
薄梓深嗯了一聲。
躺在牀上的程小問也看到了薄梓深,穿着一身西服,人模人樣的,可冷着一張臉,像閻王爺一樣一點兒也不討喜,她嫌棄地皺了皺眉,根本不想見這個人。
“兒子你來了。”沈月茹很滿意他來的速度,可仔細一看,卻見要他嘴角掛了彩,沈月茹站起了身,走到了薄梓深的面前:“兒子你臉怎麼了?”
程小問聞聲看過去,俊逸挺拔的男人,嘴角帶着很明顯的淤青——
“我沒事!”薄梓深漫不經心地轉移了話題:“她怎麼樣了?”
沈月茹頓了一下,這才說道:“小問沒什麼大礙,孩子也沒事,就是她遭罪了……你看她這一臉的傷,誒……”
薄梓深眼瞳深了幾分,但卻讓人看不清楚其中的神色,他看着程小問,抿着薄脣不說話。
程小問雖然一臉傷,但卻一點不矯情,只道:“現在已經好多了,現在就等傷慢慢復原辣!”
沈月茹搖頭笑了笑:“躺在病牀上還能笑出聲來的也只有你了。”這孩子,還真的是不讓人操心啊!
程小問不覺脣邊扯出一抹笑來,她笑道:“樂觀才能讓傷好快一些~就是我破相了,不知道二少爺會不會嫌棄!”
程小問的調侃讓薄梓深眉頭微挑,他在她牀邊坐了下來,目光深沉地盯着她看:“你應該比我更在乎你的臉纔對。”
程小問翹了巧嘴巴,認真地說道:“實在不行我就去整容換一張臉——”,這話引得薄少珠和沈月茹都笑了起來。
薄少珠臉色卻有些陰沉,他諷刺道:“都已經是成年人了,路也不會走,都快摔成殘廢了,程小問你還挺開心的。”
程小問斂去臉上的笑,委屈地皺了眉,她可憐兮兮地說道:“二少爺,你看我都這樣慘烈了,就不要怪我了唄?”
薄梓深冷哼了一聲,總之就是你摔着了,是你不對的神情。
“就是,我們小問已經很可憐了,兒子你啊,那麼快地趕來明明是擔心的,幹嘛故意嗆她嘛?”沈月茹是真的很護着這個兒媳婦,畢竟她關乎自己兒子將來的繼承權啊。
“我只是擔心她肚子裡的孩子。”薄梓深英俊的五官上滿是冷然。
程小問皺了皺眉,這人還真是現實啊,然而她一點也不在意他是不是關心自己,她只是眯着眼睛在笑:“既然如此,你可以走了~畢竟我寶堅強,一點事也沒有!”
竟敢對他下逐客令?程小問膽子真肥,他也見怪不怪了,目光冷冷地剜了程小問一眼:“你情況這麼不好,我自有照顧你的義務,不然你再摔一個殘廢,誰來負責?”
臥槽,薄梓深這人嘴巴是在太毒舌了,什麼叫摔殘廢,這是變相詛咒呢,程小問簡直不能忍:“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子,怎麼就能繼續摔,一直摔了?”
“你這麼着急趕我走,爲什麼?嗯?”薄梓深目光犀利地射在程小問的臉上,他眼中閃過譏諷的笑:“我走了,是不是方便跟你的簡醫生談情說愛?”
程小問冷着臉等他,眼神像利箭,嗖嗖嗖地在他身上像是要瞪出幾個窟窿來。
“兒子——”沈月茹覺得自己兒子越說越過分了,咋還扯到那個簡醫生上面去了呢?
薄少珠接到了一條短信提示,看了信息一眼,她擡眸衝着沈月茹眨了眨眼睛:“媽,我想上廁所!”
沈月茹哦了一聲,她拍了怕薄梓深的肩膀:“兒子,好好跟小問相處,不要惹她生氣啊,她現在受着傷,人肯定不舒服呢!”沈月茹說罷,便走過去幫薄少珠拿點滴瓶——
薄梓深一言不發,目光冷冷地看着程小問,只見程小問哼了一聲,然後像負氣似的別過了臉。母親和妹妹出去了,程小問彆着臉也不願意搭理他,他目光落在她牀邊精緻的保溫盒上,那是兩個保溫盒,裡面應該是裝了少珠和程小問的午飯,他看了一眼腕錶上的時間,也是飯點了,他早上沒吃早飯,現在竟覺得有些肚子餓。
他伸出手拿起了牀頭櫃的保溫盒,然後打開,午餐還真是豐盛,食材的搭配顏色看起來也很有食慾,望一眼跟她鬧彆扭的程小問,薄梓深勾脣說道:“喂,要不要吃午飯?”
程小問賭氣似的,冷哼道:“不吃!”
不吃,正合了他的心意,薄梓深理所當然地說:“不吃,就浪費了,我勉爲其難幫你吃一下。”
“#¥%*”程小問轉過臉,一臉的不可思議,眼睛裡先是震驚,接着就是各種鄙視,她冷嘲道:“這是媽給我準備的營養午餐,你好不好意思的,跟我爭食吃?”
薄梓深陰測測地瞟了她一眼,沒好氣地說道:“你不是不吃嗎?”
“我不吃,可我肚子裡的寶寶要吃啊!”程小問信口拈來,那一瞬間,忽然覺得要是自己真有個寶寶也不錯,真的分分鐘做擋箭牌啊,=_=
薄梓深嘴角抽搐了幾下,此時的他拿着叉子,正叉着一塊羊肉,香味四溢,勾引着他胃中的饞蟲,他是真的餓了,可是程小問虎視眈眈地盯着他呢,好像他叉着的是一塊糖,而他成了那個跟她搶糖吃的壞小孩。
程小問微仰着下巴,滿臉的不爽,她盯着他手中那塊肉,然後像小和尚唸經一樣一直唸叨着:“我的肉,我的肉,我要吃肉,我要吃肉肉——”
安靜地做個美女子不是蠻好的,非得吵吵吵,真是太呱噪了,薄梓深凝眉,俊顏上染上不悅:“別喊了!”
“肉肉肉,我要吃肉——”程小問不畏強權,嘴中還是念叨着,反正吧,就是不能給他吃!他兇什麼兇,她就不信他還能打她了——
薄梓深的表情,怎麼說呢,精彩的簡直不能用語言來形容,俊顏扭曲,眼神各種凌厲。
他一向發號施令慣了,不管是在家裡,還是在公司,所有人都得遵從他的命令,然而程小問就是個奇葩,從不把他當一回事!
他叉着羊肉不能吃,嚥了咽口水,喉結滾動了幾下,乾脆將羊肉直接抵在了她的嘴脣上,不耐地道:“給你吃肉!”
程小問看到他陰沉黑暗的臉,面部肌肉還有些抽搐,表情太好玩了,簡直想直接做程表情包了,她忍俊不禁,然後張開嘴巴咬住了叉子——
咬着那塊肉,心中別提多滿意了。
他抽了一下手,但沒能把那個叉子給拿出來,因爲某問還死死地咬着呢,薄梓深那帥氣逼人的五官不由得陰了陰:“程小問,你夠了,別太過。”
程小問咬着羊肉,眼中笑意卻是越來越深,不過因爲表情太過浮誇,所以牽扯了臉上的傷口,她不由得“嘶嘶嘶”地倒抽冷氣。
這死丫頭,還真是咎由自取。薄梓深看着面前一幕不由得失笑,他譏諷道:“人醜還多作怪!”
“我醜是醜萌,你帥是空有皮囊!”程小問也不甘落後,打嘴杖哈,她不會輸給他的。
面前一男一女爭鋒相對,但看在外人的嚴厲,卻更像是打情罵俏,然而這對男女顯然沒有意識到。
吳天熙站在病房門口,手中握着門把,她修長的指節泛白,高挑的個子站在那裡,像纖瘦的身材,讓她看起來有些文弱。
句句扎心,只是兩天時間而已,她忽然有些看不懂梓深了,他竟還喂起她吃東西來了!
她手中的包包“砰”地落在了地上,魅惑的五官,浮上難看的色彩。她抿着脣,站在門口一言不發——
名牌包包落地的聲音引起了程小問夫婦的主意,兩人目光同時望向門口,那一瞬間,程小問不覺鬆開了自己的嘴。
他心尖寵來了,吳天熙真美,不愧是性感天后,隨隨便便一件破布往身上一套,都能穿出驚豔的style來。
她真的是女神中的女王,程小問唏噓地想着,便看到吳天熙收起了難過的表情,她接過助理撿起來的包包,然後朝着程小問夫婦走去。
“天熙。”薄梓深沒想到天熙會在這個時候來醫院,他有些詫異,目光復雜一直追隨着她,直到,她邁着那優雅的步伐來到自己的面前,空氣中也飄來了她身上的香水味,香奈兒5號。
薄梓深將飯叉重新放回保溫盒,他眉眼深邃,望着她的目光透露出幾許深情來,不管怎麼樣,她始終是他深愛過且深愛着的女人。
有時候他在想,自己的所做作爲對她是不是太過殘忍了,他不知道自己應該和她保持怎樣一個距離。
太近,怕耽誤了她。
太遠,又怕刺傷了她。
他只想小心翼翼地護她安好而已。
吳天熙揚眸看着薄梓深,精緻的妝容,卻還是難掩她眼底的傷,她望着他的眸光,水盈盈的,像是泛起了霧氣。
“梓深。”
薄梓深眉眼微動,他低垂着眸,凝視着吳天熙的眼睛,她眼眶泛紅的樣子,像一根針沒扎入了他的心裡面。
她受委屈了,傷心了,要是往常,他會伸出自己的手臂,將她擁入懷裡——
而不是像現在,他有了更多的顧慮,所以雙手只能垂在身側。
程小問看着面前的癡男怨女,心中罪惡感油然而生,要不是她橫插一腳,他們也不用在她面前上演苦情戲了,誒,還真是可憐的一對人呢?
這樣對視也不是辦法,他的心會軟,他也指不定自己會做出什麼事情來,他轉移了注意力:“是來看少珠麼?”
吳天熙將眼中欲要流出的淚水給逼回了眼眶,然後帶着濃重鼻音嗯了一聲,她別過臉,似將自己的狼狽給隱藏。目光落在薄少珠的空牀位上,表情上卻是寫滿了各種委屈。
薄梓深望着吳天熙,說道:“她去洗手間了,應該很快回來——”
吳天熙忽然轉過臉來,美眸裡閃過受傷,她乾脆直接地問道:“我是不是打攪了你們?”
薄梓深的眼瞳黑得像墨,濃重得看不出神色,他嘴角微微動了動,五官卻是緊繃了起來。
吳天熙嚥了咽口水,可是眼中還是有兩行清淚滑落,那淚水滑過精緻妝容的臉,就像小刀子一樣割着薄梓深的心。
虐心,真虐心啊,程小問都要看不下去了,感覺自己正在看一部偶像劇,雖然她忽略了這偶像劇的男主,是她的合法丈夫。
吳天熙嘆了一聲氣,她垂眸從限量版的lv手包裡面拿出一瓶子的藥膏,她將藥膏直接放在了薄少珠的牀上:“給少珠用的,對祛疤有效。”話落,她擡起高跟鞋,朝着病房外走去。
薄梓深只看到她纖瘦的背影,在視線裡面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不由自主地,他邁着步伐,朝病房門口追去。
程小問看到薄梓深緊張地追了出去,她卻沒有半點生氣,其實到現在她都覺得他們纔是真正的一對。
要是薄梓深願意離婚,她一定雙手獻上結婚證書,而至於她奶奶的手術費,就去問那個人借好了,那個人一定會借給自己的。
然而,這一切並沒她想得那樣簡單。
程小問望着雪白的天花板,腦海裡閃現着一個身穿白大褂的影子,她響了起來,卻是小岸要到了。
病房門口,吳天熙單手扶着牆壁,身子看起來搖搖欲墜,卻沒有走遠。
薄梓深走過去,他站在了她的對面,她微垂着頭,兩邊的長髮遮住了她的臉頰,她情緒低落,整個人看起來也很萎靡,像枯萎的玫瑰花一樣。
薄梓深眉眼深邃,他問道:“你應該還沒吃午飯,我們一起去吃?”
吳天熙緩緩擡眸,撞入他漆黑深幽的眼瞳裡,女人可以嬌氣,但得有尺度,她朝着他點了點頭。
薄梓深和吳天熙雙雙離去的時候,從洗手間出來的沈月茹拿着薄少珠的點滴液正在鬱悶地說:“怎麼會拉肚子呢,少珠,媽媽一會讓醫生給你看看——”說到這裡的時候,餘光已經瞄到了雙宿雙飛準備離去的男女,沈月茹的眼神一下子冷了下來,她張脣喊了兩個字:“梓深!”
“媽媽,我肚子又痛了,啊,好痛啊!”薄少珠也顯然看到了那一幕,然而好不容易給天熙姐和二哥騰出來機會怎能讓老媽給破壞,所以她捂着肚子,一臉痛苦地又往廁所跑——
沈月茹無奈,但卻最後睨了一眼他們消失的方向。
病房裡面就只剩下程小問了,她看了一眼時間,忙打了一個電話給程小岸,確信她已經到醫院門口了,這才放下心來。
程小問望眼欲穿地望着門口,大概過了兩三分鐘,程小岸風塵僕僕地出現在視線裡面,她後面還跟上了趙帥,程小問目光一沉,怎麼把趙帥也給帶來了。
“姐,你的臉——”程小岸大驚小怪地喊了起來,她簡直是嚇壞了,姐姐那臉上的傷疤也太多了一些吧!
“我這沒事,你快去樓上找奶奶,奶奶那裡,就跟她說我接到臨時工作——”程小問當機立斷,一分鐘也不想多耽擱了。
程小岸憂心道:“那你怎麼辦啊,姐,都沒人照顧你的嗎?你午飯吃了沒有,沒有的話我讓趙帥去買。”
“對,小問你想吃什麼?我去買!”趙帥的嘴角還是淤青的,臉也有些腫,這些都是程小問的傑作,但他一點責怪她的意思也沒有,態度倒是很殷勤。
“我婆婆給我帶了午飯的,我不用的,小岸你要是沒吃就讓他給你買,然後你上樓去,快一點,我真的不放心奶奶——”
“好的,我們在路上啃了麪包了,姐你別擔心奶奶,馬上就上去!”程小岸臨走前,又問了句:“姐夫來看你了嗎?”
程小問鬱卒道:“來不來都一樣。”
程小岸皺緊了眉,額,姐姐跟姐夫,感情真的很一般啊。她又看了一眼趙帥,說了聲“我先上去,你在這裡照顧下我姐,等會電話聯繫”便轉身跑出了病房。
病房裡,多了一個人,程小問倒是有些不習慣了。
這時,護士拿了藥過來,說了服用的時間和方法。
趙帥接過藥片,看一眼桌上的保溫盒:“小問,你還沒吃飯?吃一點,再吃藥,行不?”
摸了摸肚子,的確是有些餓了,程小問點了點頭:“你幫我把牀搖一下吧,謝謝!”
趙帥嗯了一聲:“小問,我們還要這麼客氣嗎?”
兩個人從小相互爆粗口,對方做過最糗的事情都還記得,青春期感情萌芽的時候,程小問一直堅定不移地相信自己會嫁給趙帥的。
再後來遇到簡醫生的時候,程小問以爲自己會做他的新娘,可是誰知道啊,她居然陰差陽錯地嫁給了薄梓深,,她的人生還真的是一個大狗血劇呢!
趙帥將程小問的病牀給搖高,然後端了保溫盒過來,他將保溫盒飯碗拿出來,碗筷弄好,再過去程小問給扶起來。
程小問的視線裡,是他鼻青臉腫的樣子,微皺了皺眉,覺得自己昨天還是過分了一點,趙帥和小岸都是單身,有談戀愛的自由,只不過當時接受不了自己曾經想嫁的人,勾搭上了自己一向包容和疼愛的妹妹。
就像是一種被背叛了的感覺。
接過他手中的碗筷,她說了聲謝謝,程小問沉默地吃着飯,她吃得很慢,因爲動作太大會扯動傷口。
趙帥找了個凳子坐下,他看着她滿面的傷痕,便問道:“傷口還疼不?”
“這點小傷算什麼啊,你還記得我八歲時候掏鳥窩,把腿給摔斷了。”程小問小時候很調皮,掏鳥窩,網魚,田裡面種田插秧,各種男孩兒做的事情她都很拼的。
趙帥神采奕奕,眉眼都亮了起來:“你還說呢,那時候也不知道是誰揹你回家的——誒,某人可是壯得跟頭肥牛似的,差點壓彎我的小脊樑骨啊。”
“你肥牛,你全家肥牛!”程小問差點噴飯了,她再怎麼樣也只是一頭小小牛吧,咳,小時候她的確很肥很胖來着——
“哈哈~小肥牛——”想起往事,趙帥也爽朗地笑了起來——
往事再提起,兩個人像是消除了隔閡似的,但又像是想到了什麼不對勁,兩個人都是一怔,緊接着僵硬地陷入了無聲的沉默當中。
氣氛一下子變得逼仄尷尬起來。
誒,他再也不是她的帥哥,她也不再是他的胖妹了——
病房的門傳來三聲敲門聲,程小問說了聲進來,意外地看到了簡邵宸,程小問眼睛裡有什麼東西在閃,心中抑制不住的甜蜜感,她喊了聲“簡醫生”——
簡邵宸嗯了一聲,然後他看向趙帥,兩個人相互點了點頭。
簡邵宸站在門口,也沒準備進來,他說:“剛去會診了一個病人,一看時間過了,小問,你吃過了?”
“嗯,我吃過了,你還沒吃?”
“嗯。”
“那你快去吃飯,別餓着了!”
趙帥看到程小問的眼中,有種火花一樣的東西在閃爍着,他知道,這個簡醫生,是小問一直在倒追的醫生。
斯文儒雅,高冷清雋。
“好——我晚點來看你——”簡邵宸轉過身,卻不想,和剛進門來的薄少珠碰了個滿懷——
又,碰瓷了。
薄少珠本來是走另外一個方向的,但沒想到他突然朝自己這個方向轉身,猝不及防,她重重地撞在了他鐵般的胸膛上,一股冷裡的男性味道,夾雜着消毒水,撲鼻而來,狠狠撞擊着鼻腔。
薄少珠冷了眸,她本想發飆,卻是在看到簡邵宸那張好看的臉後抑制住了,只是微凝了凝眉,斯文儒雅的男人謙卑有度地說了聲對不起。薄少珠滿腔的怒火就那樣銷聲匿跡了,但她到底說大小姐脾氣,一句對不起哪能就這麼算了,看到他要從自己身側走過,薄少珠冷冷地出聲:“你撞了我,就這麼簡單地說聲對不起就好了?”
站在一旁幫薄少珠拿點滴瓶的沈月茹微皺了眉,她是認真仔細地放過女兒臉上的任何細微表情。
這小妮子,怎麼就爲難起人家簡醫生來了呢?
被堵路,簡邵宸那修長的身形靠在牆壁上,他面無表情,目光冷淡地望着薄少珠,聲音冷冰冰聽起來也是沒什麼溫度:“你想怎樣?”
薄少珠嘴脣一勾,頗有點盛氣凌人地說道:“怎麼着也得請我吃飯。”
雖然心中有些詫異,但他卻依舊沒有表現在臉上,望了她幾秒,然後他才扯了扯薄脣,拒絕得很徹底:“我沒有時間跟你吃飯,不過——我可以把吃飯的錢給你。”
不小心撞了她是他不對,但他覺得沒必要把這種事情再複雜化——
“什麼?”薄少珠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容冷硬的男人:“把錢給我,你這是在施捨叫花子嗎?”
簡邵宸微斂了眉:“我並沒有這麼想。”
薄少珠冷哼了一聲,她目光在他身上瞟了幾眼,然後說道:“我不管你怎麼想的,總而言之,你得陪我吃飯。”
“我是醫生,不是陪客。”簡邵宸剛開始只覺得這個女孩很難弄,再後來,就覺得她有些不可理喻,優越感太強了。
“你還真是擡高自己,陪客要向你這樣,夜總會都得倒閉,冷冰冰一張面癱臉——”
金絲框的眼鏡在臉上投下斑駁的暗影,簡邵宸不爲所動地看着她,卻並不搭腔,因爲覺得她越來越離譜了。
被無視,薄少珠心中壓抑,她慍怒道:“我在跟你說話,你這個人怎麼一點禮貌也沒有啊,不知道要回話嗎?”
簡邵宸耐着性子,說:“薄小姐,我只是不小心撞了一下你而已,如果你現在有感覺嘔吐不舒服或者心裡受傷害,我可以幫你檢查一下順便負起我的責任,然而你現在能大聲說話,神志清晰,說明我並沒有對你造成任何的傷害,所以——對不起,不奉陪了。”
他就那樣轉過了身——
不再看薄少珠一眼,留她一個人獨角戲。
“姓簡的!”薄少珠見他大步離去,簡直要抓狂了。
“好了,女兒。”沈月茹方纔在旁邊默默圍觀,本想阻止一下的,但——她的女兒啊,一向都是高傲得跟女王一樣,頭顱仰得太高了,難免目中無人,她這個做母親的,也想有人能讓她收斂一點。而照方纔的狀況來看,這個人似乎已經出現了。
薄少珠地看向沈月茹,嬌俏的容顏上滿是委屈:“媽,是他撞了我,是他不對啊,他態度實在是太惡劣了。”
“是啊,可是他也跟你道歉了——”
“道歉不夠,得請我吃飯!”薄少珠彆扭地喊道!
直到沈月茹拍了拍她的肩膀龍,她壓低了聲音在薄少珠的耳邊說:“女兒,當你喜歡上一個人的時候,就註定你的姿態會很低,你得小心翼翼,耐着性子——
尤其是像簡醫生這樣的人,他很高冷。”
薄少珠聽了沈月茹的話,只覺得自己像是被人說中了心事,她紅着臉矢口否認:“媽你想哪去了,我怎麼會喜歡他那樣呆板的人?”語氣中似還帶着一絲不屑。
“你是我生的,你心裡面在想什麼我這個做媽的還會不知道嗎?”沈月茹神秘地笑了笑,然後推門進去——
薄少珠跟在沈月茹的後面,但她的心卻撲通撲通狂跳了起來!
推開了病房的門,程小問目光帶着擔心張望過來,探究的目光落在了薄少珠的身上,話卻是對沈月茹說的:“媽,剛纔……沒事吧?”
薄少珠並沒有看程小問,而是在回想方纔媽媽的話……
“沒事。”沈月茹目光落在了那個陽光帥氣大男孩身上,狐疑道:“這位是——”
“是我鄰居,過來探望我的!”程小問笑着扯了扯脣,大方地介紹着自己曾經的青梅竹馬。
“哦,這樣啊,那謝謝你了。”沈月茹客氣道。
趙帥說了聲阿姨好。
緊接着程小問便看到沈月茹笑了笑,陪薄少珠到牀上,幫薄少珠的點滴瓶掛好了以後,沈月茹說自己要出去一趟。
卻是在這個時候薄少珠看着保溫盒說自己餓了。
沈月茹將保溫盒打開遞給薄少珠,薄少珠又說飯冷了,熱熱才能吃——
沈月茹她乾脆將飯菜直接遞給了趙帥:“小夥子,麻煩你幫我女兒熱一下飯菜,我有點事情出去一下,謝謝了。”
趙帥挺熱心,接過沈月茹手中的保溫盒說了聲“好”——
趙帥熱飯菜去了,房間裡面便只剩下程小問和薄少珠。
程小問深深地看了薄少珠一眼,卻是欲言又止。
薄少珠發了一個短信,順手撿起了牀上的祛疤藥膏,寶貝地看了看,然後嘀咕了句“還是我天熙姐疼我。”
對着這一幕,程小問不由得搖了搖頭,一個祛疤藥膏,差點讓她成了殺人兇手,她卻還在這裡說人家好,也是有些醉了。
眼尖的薄少珠看到了程小問不屑的表情,不悅地皺了眉,她冷聲道:“程小問你那是什麼眼神?”
程小問不把她推自己下樓的事情給捅出去,薄少珠便又做回了高傲的大小姐,說話什麼也肆無忌憚了,好在程小問也沒想着她能對自己改觀,不想跟她起衝突,便只是笑了笑:“沒有,沒什麼。”
薄少珠不依不饒:“少來了,你剛纔的表情明明很不屑,你在不屑什麼呀?”
“你想多了,我沒有不屑。”程小問就是不想跟薄少珠正面衝突,她乾脆張開嘴巴打了一個呵欠,然後睡眼惺忪地說:“我累了,先睡會。”就躺下身體,閉上了眼睛。
“你——”薄少珠氣死了,怎麼一個兩個都這樣,先一個簡邵宸,再來一個程小問,都那麼目中無人的!
氣雖氣,但腦海裡卻還是揮之不去的是那個高冷醫生的身影,薄少珠眼珠轉了轉,心裡建設千萬遍,這才說道:“程小問,你跟簡醫生很熟嗎?”
閉着眼睛的程小問,在被窩裡翻轉把玩着簡醫生送的玫瑰金6s.
要怎麼定位她跟簡醫生的關係呢?
她自己也說不上來,朋友之上戀人未滿?
“程小問,你別裝睡了,我知道你沒睡着!”
程小問倏地睜開了眼睛,幽幽地望着薄少珠美麗的五官,她解釋說:“少珠,簡醫生女朋友懷孕了,他們應該快結婚了——”
薄少珠愣了半響,那一瞬間,感覺自己還未萌芽的情愫就這樣被掐死在了搖籃當中,她張了張脣,然後裝作無所謂地說道:“我只是問你跟他熟不熟,並沒有問你他是不是有女朋友。”
程小問挑了挑眉:“真的只是這樣嘛?”剛纔她跟簡醫生說的話,她都聽到了,她怎麼會不懂薄少珠心裡面的算盤……
面對程小問赤裸的目光,薄少珠又一次地否認:“我根本沒那麼想,不管你信不信!”她別過了臉,心虛地背對着程小問。
薄少珠不覺掐緊了被子。
心底無由地升上一股沉重而又濃烈的失落感,是啊,那樣優秀的男人即使不結婚也有對象了吧。
優秀?
她竟會覺得他優秀,那一瞬間,她也被自己嚇了一跳。
緊接着,她的心開始亂了,亂得一塌糊塗……
程小問嘆了聲氣,有人迷戀簡醫生也是正常噠,畢竟他是高學歷高顏值高收入高冷男神。
後來趙帥給薄少珠熱好了飯,就走了,而程小問則真的是睡着了。
半醒半夢中,她夢到了自己在跟一個男人接吻,她看不清楚那個男人的臉——但心裡一直有希望,希望那個男人是她的簡醫生。
做夢做着做着就笑出了聲……
睡夢中的程小問全然不知道自己是何種睡相,嘟起了嘴也不知道。
上班前的簡邵宸來了一趟病房,薄少珠掛好點滴不在病牀上,但他沒想到病房就她一人,他來的時候,就看到她在那笑。
心中有些好奇,到底夢見了什麼,開心成這個樣子?
他走近了病牀,便看到的是這樣一幅景象,程小問嘟着嘴巴,一直在做一個“我要親親”的動作……
簡邵宸笑了一下,她這是……
他伸出食指,在她的脣上點了一下,熟知——
食指上一熱,卻是她張開脣咬住了他的手指。
“程小問——”簡邵宸有些懵了,這是,咳,當他手指是棒棒糖了嗎?他想要抽出自己的手指,因爲害怕手指上會有什麼細菌之類的東西,但結果是她咬得更緊了——
“吱呀”一聲,病房的門,就這樣被人給推開了。
程小問咬簡邵宸手指的畫面,就這樣毫無保留地暴露在了人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