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大明萬歲爺現在已經認了額哲當乾兒子,還封他當了順義王,還許了個大明的真郡主給他當正福晉......現在這插漢部的正統,已經沒你什麼事兒了,你可以放心過日子了!
萬歲爺說了,只要你肯投奔大明,他就封你當個世襲罔替的侯爺,在北京城給你賜一所大大的園子,還要給你賜田賜銀,讓你一輩子享清福!
還有,萬歲爺已經親自率領20000大軍去小黃河了,兩位福晉和小黃河那邊的部衆,現在一定都歸萬歲爺了!你已經沒有去處了......還是老老實實的投降吧!榮華富貴,享用不盡啊......”
兀良哈大公主也躲在駝城的箱垛後頭喊話了,她的話一喊出來,外頭的粆圖臺吉就急眼了。你這個大公主也真是的,有這等好事你不早讓人來說?去北京城當侯爺啊!那生活可比當個手底下沒幾個人的跑路汗滋潤多了!
你要早說,我也不折騰了!
“臺吉,你妹子說要讓你去北京當侯爺,多好啊,你想不想去啊?”
這個時候不知道是說,忽然笑呵呵的問了一句。
“想啊......”粆圖臺吉話一出口,才覺得不對,扭頭一看,問話的那人正是鰲拜。
粆圖臺吉連忙改口:“不,不想......我是大汗的子孫,大元朝的正統,怎麼可能去當明朝的候爺?我要是當了,就對不起祖宗了!”
“哦,”鰲拜點點頭,一臉的佩服,“真不愧是成吉思汗的子孫.......你一定還想要復興大元,當蒙古大汗吧?”
“不,不......”粆圖臺吉給嚇出一腦門子白毛汗,“我,我也不想當大汗,我怎麼可能想當大汗呢?我就想當個富家翁......”
“那就得去北京啊!”鰲拜真是不打算讓粆圖臺吉好好過日子了,又來了一句,
“去了北京纔有侯門深似海啊!”
這還有活路嗎?不讓當大汗,也不給當富家翁,難道只能當喪家犬了?
不對,喪家犬也沒得當了!剛纔兀良哈說小皇帝已經帶兵20000去搶多羅大福晉和斯琴圖福晉......兩個福晉和跟着他們的部衆一準被小皇帝搶走了。
沒有了這些部衆,粆圖臺吉連喪家犬都沒得當啊!
“不,不,我不去北京......”粆圖臺吉急得話都不會說了,結結巴巴憋了半天,總算憋出一句,“我要去瀋陽,我去瀋陽當侯爺!”
“嘿嘿,”鰲拜笑了笑,“我大金的侯爺可是要立功才能封的!”
還要立功?你這也太難爲了人了吧?粆圖臺吉也沒辦法,只好點點頭道:“好,待會兒我就向貝勒爺請戰,打頭陣!我要身先士卒!”
這回鰲拜滿意了,笑了笑算是放過粆圖臺吉了。
不過豪格也不會真的讓粆圖臺吉去送死——因爲這個臺吉到底是北元正統。這個身份還是值錢的,額哲看來是抓不到了,能抓個粆圖臺吉在手裡也是好的!
豪格知道自己的阿瑪黃臺吉一直琢磨着要當蒙古大汗,可是又不好意思自封一個。所以就想照着蒙古人的祖制,開什麼庫裡臺大會,讓漠南、漠北蒙古的貴族來勸進。那幫蒙古貴族是不敢不來勸進的,現在就缺個有資格帶頭下跪的,這個粆圖臺吉是黃金家族的嫡流正統,是有資格問鼎汗位的,他來帶頭正合適。
所以豪格無論如何都得把粆圖臺吉活着帶回瀋陽去當個吉祥物的!
“臺吉想要身先士卒?”豪格很快就隨着大隊人馬到達了前沿,一邊看着自己的部隊展開包圍那個駝陣,一邊在和粆圖臺吉說話。
“對!”粆圖臺吉重重點頭,一臉的悲壯,“貝勒爺,姓朱的欺人太甚,祖宗奪了我家的大半壁江山,子孫又來搶我們黃金家族的女人,實在太可恨了!我要和他們拼了......”
豪格連連點頭,心裡卻說:你要和誰拼了?那個駝城裡面的又不是大明小皇帝,那是我未來的福晉......你要把她拼沒了,我和你沒完!
“好!”豪格讚許道,“臺吉不愧是成吉思汗的子孫!不過身先士卒就不必了......咱們一塊兒督戰吧!身先士卒的事情,自然有下面的勇士去做。”
下面的勇士?
粆圖臺吉已經明白了,這個豪格是想讓他帶來的幾千人打頭陣,去試探那個有點邪門的駱駝陣啊!
“貝勒爺所言極是,我這就讓他們上陣!”粆圖臺吉是好漢不吃眼前虧,只好咬着牙把手下人交出去了。
就在粆圖臺吉向豪格交心交實力的時候,鰲拜和希福二人已經繞着兀良哈的駝城轉了一圈,然後又回到豪格跟前了。
“貝勒爺,這個駱駝城恐怕不容易打啊!”
“沒錯,駱駝的氣味難聞,容易驚着戰馬。而且駱駝背上多半還負了箱子,箱子上還披了層皮甲。駝陣外面還有一圈拒馬槍……”
“貝勒爺,奴才建議打造楯車,然後用楯車掩護勇士攻打!”
“貝勒爺,奴才建議先試探,搞清楚有沒有大炮……如果有炮,這個駝陣就打不得了。”
什麼?有大炮就打不得了?
豪格聽了鰲拜和希福的話,纔好一點好心情一下就不見了。之前明軍的帳前軍因爲有了“孫大炮”,已經不能硬打了。現在小皇帝的蒙古萬戶斡爾朵的兵又整出個什麼駱駝陣,又成了個打不得的存在!照這個趨勢發展下去,明軍的步兵會不會也有了個什麼殺手鐗,變成大金天兵啃不動的硬骨頭?這樣下去,大金國還能和南朝分庭抗禮嗎?
“那就先打打看吧!”豪格一咬牙,就給鰲拜下令了,“鰲拜,你去!帶上200白甲兵和800紅甲兵壓陣......讓粆圖臺吉的蒙古好漢打頭陣當死兵!”
“嗻!”鰲拜大聲應了嗻,領了軍令,就下去佈置進攻了。也沒過多久,三兩千蒙古甲士就被鰲拜手下的白甲兵、紅甲兵揪上戰場了。
其實鰲拜手底下的那些紅甲、白甲也都是蒙古人,不過他們大多數喀喇沁部和內喀爾喀部出身的,而且基本不是貴人出身,都是從底層選拔出來的勇士。根本就看不上插漢部的這些“貴人”——在插漢部沒落之前,他們可沒少欺負喀喇沁部和內喀爾喀部的賤民!
所以這會兒督起戰來,是不會有半點手軟的!
另外,豪格親率的蒙古兩黃旗都是取各部壯士打散後重編起來的,而且實行軍功爵制......開局都是旗丁或包衣,能到什麼程度,全看自己的本事!
豪格在馬鐙上站了起來,還摸出一個單筒千里鏡兒,然後睜一眼閉一眼,開始觀陣。
說實在的,眼前這個駱駝陣也談不上多堅固,但是久經戰陣的豪格還是知道它的厲害。
這個駱駝陣可以佈置的很快,對地形的要求不高,看着比步兵的槍陣還要堅固一些,而且也不能用騎兵硬衝......
就在這時,一陣嗚咽的軍號響了起來,打斷了豪格的思緒。前方的兩三千下馬的插漢部武士,已經在鰲拜的1000紅甲、白甲兵的“押送”下,結成了個鬆散的大橫陣,持着長槍、刀盾和弓箭,開始向前方的駝陣慢吞吞的逼過去了。
不行啊!
看到插漢部武士的陣型和他們的武器,豪格就知道這一輪進攻多半要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