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槍客冷了場面,就回到北平,然後馬上給掮客打電話,讓他來北平議事。*賣國求榮認賊作父,早已家喻戶曉。她幹了很多國人不齒的壞事,比如在上海她與田中隆吉策劃挑起事端;她還爲成立僞滿洲國,積極賣命。奔走出謀劃策。
掮客這位曾經的太監,接到*的電話,火速趕往北平。掮客五十大幾的人了,卻野心不小,他知道,跟槍客混,那是爲了賺錢,但這不是大靠山。投靠*,那是大靠山。*是日本的紅人,靠了她,就無後顧之憂了。
到了*家中。掮客行滿旗大禮,“奴才向十四格格請安了。”*說:“不時興這個了,現在要行軍禮。”
*高規格地招待了掮客。可是這次請掮客來,也把掮客嚇得差一點就魂飛魄散了。*對掮客的要求是掮客感覺難以實現的。他們在一秘密的小屋裡商談。掮客只是聽*一個一個又一個的計劃。*向掮客要求,必須做到:
第一:*要求掮客要秘密監視槍客的一舉一動,及時向她彙報;第二,左右他的暗殺方向,不能由他自己選擇,要由日本特務機關來決定他的殺人定向;第三,要了解他的助手詳細情況,這主要是指金釵;第四,你要策反槍客,要他投靠到我們日本特務機關;第五,如果他不能和我們合作,那就要以他槍客的名義,你再成立個組織,以他的名義做事,栽贓陷害他,讓他有口難辯。但是,不管怎麼做,你都要秘密地進行,你不能離開他的團隊。
掮客唯唯諾諾說是是是,滿臉已經冒出冷汗來了。他知道,槍客對自己不薄,又在他的身上賺了很多很多的錢,一旦被槍客發現,那也是會死無葬身之地的,但這要是得罪了*得罪了日本人,也是會死的很難看,誰也得罪不起啊。
掮客一臉希望也一臉沮喪地回到奉天。進了家門一看,天啊,他的鳳丫頭和那被折磨得傻了的女孩,都不見了,問保姆,保姆不知,再問保鏢,保鏢也被矇在鼓裡邊不知其詳。掮客納悶,鳳丫頭和傻妞平素也沒有這麼大的膽子啊,怎麼趕逃跑了呢?掮客感覺不妙。掮客把一保鏢叫進自己的客廳,說:“你趕緊聯繫賣房子,越快越好,然後我們再從新買房子,多少錢沒關係,我們不差錢。”
“好,我想我們最好還在北市場附近買房子,那兒熱鬧不說,還方便做事,鬧中取靜,亂市安全。”
“嗯,說的對,這事情就交給你去辦理了。”
保鏢說:“賣房子,最好賣給日本人,他們有錢,他們還是急需房子。”
“你定吧。”
掮客對他說:“你把左叫來。”
保鏢右退了出去,他去叫保鏢左,然後自己去北市場物色房子了。保鏢左進來,畢恭畢敬地問:“老闆,您有何吩咐?”
“備車,我們出去一趟。”
左是了一聲,就出去備車了。左叫司機發動車,車停在門口等候。掮客青衣和帽拄着一根文明棍,步態細碎地走了出來。左把車門開了,讓他進去。車開往了小河沿那邊,在小河沿停了下來。
掮客下車,保鏢左也跟着下了車。掮客說:“你就在這兒等我,我自己出去散散步,很快回來。”
左說:“老闆,您的安全?”
“我見個女人,你們在不方便。”掮客很大大咧咧地說。左也只好作罷,任由他去了。掮客見左不在後邊跟着,小細碎的腳步就加大了跨度,頻率也加快了,他來到一老柳樹下,在其洞內摸出幾張紙*來。他沒有看,趕緊裝進衣兜裡。前後左右看看,見沒有人就往自家汽車走。
掮客有轎車,槍客是不知道的,因爲槍客自己本身沒有轎車,他不是買不起,他不想買。那個時代能有私家轎車的人物那是真人物,星若寥寥。掮客這些年來靠槍客,發了多大的財啊。
回到寓所,掮客鎖起門來,把兜裡的紙條取出來,挨個細看。看着看着,他的心發起毛來,汗珠兒也下來了。前幾封信件都沒有異常,和以往的口氣類似,可是最近這一二天的兩張紙條寫的內容就出乎意料。
其一是:禿瓢,最近不要接待任何業務,暫停。我們需要休整,需要招人。其二是:禿瓢,我得向你祝賀,近聞你近女色,養家眷,甚爲你歡。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鳳丫頭和傻妞之所以逃走,原來是槍客在背後搗鬼。他進我家來了?那是破壞行規的,他對我起疑心懷疑我?這樣一想,掮客更加緊張,看來什麼都是天意,*安排的這幾件事,還真的就要執行。投靠大樹好乘涼,靠日本人自然會有好處的。掮客決定首先調查槍客的住處,然後瞭解他的兩位助手金剛和金釵的詳細情況。
掮客在家裡邊化了妝,將禿頭戴上了假髮,沒毛的嘴角也沾上了鬍鬚,戴個賬房先生式的小眼鏡,拄着文明柺杖。他沒有坐私家轎車,而是做人力車,來到了槍客家住的附近。掮客沒有來過槍客家,但他大概知道一個籠統的範圍。這兒居戶五方雜陳,社會上的三教九流都有,社會地痞流氓,社會名流雜居。掮客也知道自己影響不了槍客投靠日本人,槍客是個個人主見及其分明的人,不受他人影響,而且他對日本人是很痛恨的。他對日本人的專橫跋扈殺燒搶掠恨之骨髓,包括對同屬前清的格格金壁輝,也是不待見。
這兒是北站西的北市,這兒妓院有多家掛牌子營業。掮客這一打扮,確實認不出是禿瓢了。可是他在這酒綠燈紅的場子,卻被一個人認出來了。這個人就是金釵,她在悄悄地跟蹤禿瓢。掮客在槍客家的外邊不斷地轉悠,觀察。他不敢肯定,這就會是槍客的家,但感覺這大概就差不多了。
金釵決定戲弄一下掮客這個禿瓢,她拿起一小石頭,嗖地一下打過去,小石頭正中掮客的前額當間。掮客大大地大叫了一聲,趕緊捂住額頭,離開。金釵也是化了裝的,掮客沒有認出她來。
他們這個團伙不是政治團體,而是利益團體,是那個畸形年代催生出來的。他們原則上沒有什麼上下級關係,但是他們的等級嚴格。槍客因爲是金剛金釵的師傅,就絕對地老大起來,掮客雖然是合作的關係,但他是槍客瑪瑪的奴才,所以也矮着一截低下一層,主僕關係。金釵愛着槍客,槍客不願意結婚。金剛喜歡金釵,只好偷偷暗戀,但他不敢犯上。
掮客坐上人力車,趕緊往回返,他知道,如果被槍客發現了,沒有好果子吃。回到家,
保鏢右效率挺快,已經談妥了兩件事情。賣房的事情已經談定,賣給了日本人,不是日本的商人,而是日本的軍人;買房子也談定了,買的是中街附近商業街區後邊。右向掮客彙報兩件事情,掮客也不問價錢就說:“辦得好,趕緊交接,搬家。”
掮客家裡邊的東西可是值萬貫,那叫一個多啊。整整搬了十馬車,罈罈罐罐紙紙畫畫的,全是些稀罕玩意。掮客家這些文物,不可能都是買來的,也不可能全是偷盜來的,很可能有同屬皇室的槍客瑪瑪送他一些的。掮客會看主人的眼色行事,伺候掮客瑪瑪多年,那感情不同一般,異乎尋常。掮客搬家,日本軍人幫助押運,因爲金壁輝到奉天來見日本特務機關長,順便提起的。巧合的是,買掮客房子的也是日本的特務機關。*沒有在奉天多逗留,就去了長春*司令部和僞滿洲國政府,她要見日本*司令和傀儡溥儀。
槍客也和溥儀金壁輝同宗同脈,但是他們的命運不相同,也選擇了不同的生活方式,溥儀貴爲一朝倒黴的天子,未能終極清朝大業,最後做了傀儡。金壁輝聰明絕頂,卻甘願賣國求榮,尋歡作樂;槍客卻反其道而行,做個殺手觸痛自己的肉體刺激自己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