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蘇泊兒的神色,李昊憤怒之餘還感到有些失望。經過這些日子的接觸,他以爲蘇泊兒已經變了,不是以前那個善妒的人了,沒想到……楚子怡進宮不過幾日,她就忍不住對人家下狠手了!真真蛇蠍心腸!
其實李昊這麼想,是有依據的。
當時楚子怡騎着馬是跟着自己身後、大部隊之前的。開始的時候還是好好的,沒想到自己不過是調轉馬頭的瞬間,就聽到她的一聲尖叫。等自己回頭看去的時候,楚子怡就已經從馬背上摔下去了。而她的坐騎就在她周圍揚蹄踏步,隨時馬蹄都有可能落到她的身上。
先不說她的馬可能踩到她,她後面跟着的可有幾十匹奔馬!要是後面的人不明所以直接衝過來,楚子怡就算不死也得殘!
楚子怡是因爲自己進宮的,要是出了什麼事的話,不但忠義侯是個麻煩,自己心裡也有愧。
好在後面的人也聽到了楚子怡的驚呼聲,在離她一丈不到的地方勒住了馬、她自己的馬也沒有踩到自己,否則後果不敢想象!
騎的好好的,不會無緣無故的落馬,而且楚子怡的馬術自己是見識過的,若非意外,是絕對不可能落馬的。李昊回到帳篷把楚子怡放到牀上之後,問她的貼身侍女,楚子怡上馬之前有沒有什麼異常。
那宮女茫然的搖搖頭,對李昊說到:“娘娘去牽馬的時候還好好的,沒看出來有什麼異樣啊。”
李昊聽了皺眉,問她:“你說,你家娘娘是自己去牽的馬?”牽馬這種事,何必她親自去?叫下人去不就好了?
宮女點點頭,回道:“是啊,娘娘是自己去的,對了,牽馬的時候還遇到了蘇妃娘娘呢。”
沒想到還能聽到蘇泊兒的名字,李昊心下疑惑:“你說蘇妃?”她不是身上有傷不用騎馬麼?去馬廄幹嘛?
宮女點點頭:“是啊,蘇妃娘娘還摸了摸娘娘的馬,笑着誇到是好馬呢。”
李昊敏銳的抓到了小宮女話裡的重點,皺着眉,語氣也不自覺的冷了幾分:“你說蘇妃摸了馬?”
被李昊突然的寒氣凍得一激靈,不知道李昊爲什麼毫無徵兆的變了臉,那宮女連忙低頭,不敢看李昊的臉色,哆哆嗦嗦的回道:“是……是的,蘇妃,娘娘她摸了馬背。”
李昊聽了宮女的回話,眼微眯,揮手叫她退下。小宮女見了,連忙福了個身下去了。在李昊看不到的地方長舒了口氣:嚇死了,陛下週圍的氣場就是不一樣,比老爺還可怕!
宮女走後,李昊叫人去看看楚子怡騎得那匹馬,看有沒有什麼異樣。
也許是李昊的臉色臺難看,侍衛聽了之後應了一聲後就跑遠了,沒一會兒又跑回來,對着李昊一攤手,對李昊說到:“皇上,屬下從楚妃娘娘馬背上發現的。”
李昊伸手拿起,對着天看了看,皺眉。
楚子怡是不可能自己害自己的,期間又只有蘇泊兒碰了馬,那麼事情的結果顯而易見了。於是纔有了蘇泊兒進帳篷後的那一幕。
忍住下巴傳來的鈍痛,蘇泊兒低眼看李昊攤在掌心的東西。她不近視,但是還是得微微眯眼才能看清楚他手裡的東西。那是跟頭髮絲差不多細的一根銀針,真虧那侍衛能看見。
聽了李昊口中所謂的‘真相’後,蘇泊兒心裡忍不住冷笑:真是天衣無縫的栽贓陷害啊。
沒錯,蘇泊兒在上場前的確是去了馬廄,摸了楚子怡的馬也沒錯,不過自己當時只是想去看楚子怡的馬有沒有被別人動手腳而已,沒想到這倒成了污衊自己的證據。
這背後的緣由自己又不好跟李昊說,因爲聽起來太荒唐。你一個后妃,因爲擔心另一個妃子的安全,不顧自己還傷重的身體,跑去馬廄幫人家看馬有沒有問題?怎麼都說不過去,而且……你怎麼知道人家馬可能會出問題?
這種漂亮的門面話,平時說說還可以,真的遇上什麼事了,是一點都行不通的。自己總不可能告訴李昊,自己一直是把這個剛進宮的楚子怡當靠山來對待的,所以說……怎麼解釋是個問題!
“皇上就憑這個,就對臣妾這個大傷未愈的人發這麼大的火?”蘇泊兒覺得,不管現在李昊的心裡已經誤會到什麼地步,自己都得明示暗示提示他,自己也是個墜過馬的人,身上還有傷。
果然,聽了蘇泊兒的話,李昊眼神閃了閃,看到她露出的脖子上的淤青,終是鬆了手。
李昊手一鬆,蘇泊兒忍不住倒退一步,雲輕見了,趕緊過來扶住她。
“難道就憑這些,還不能說明問題麼?”看到蘇泊兒下巴上自己弄出的紅印,李昊別過臉,冷着語氣說道。
蘇泊兒揉揉自己的下巴,心裡都想問候李昊所有的直系親屬了——這人下手真狠,感覺骨頭都要碎了。
不過心裡氣憤,蘇泊兒面上還是要一分溫順加九分委屈,她扁嘴,看向李昊,用一副比竇娥還冤的語氣對他說道:“皇上,臣妾與楚妹妹並無冤仇,臣妾爲何要做這種事?”
李昊一臉理所當然的看着蘇泊兒,反問道:“難道你不是因爲自從她進宮之後,朕對你有所冷落你心生不滿?”
對於李昊的自作多情,蘇泊兒表示在心裡送了他一萬個白眼。我恨不得你是冷凍我而不是冷落我。
“皇上,臣妾並沒有覺得您冷落了臣妾,而且臣妾與楚妃私下也是姐妹。再者說了,衆目睽睽下,臣妾也不會傻到這地步。”蘇泊兒現在好想念名爲監控器的東西。
李昊腦子也不笨,之前也是被氣昏了頭,蘇泊兒這麼一說,他也回過味來了。仔細想想,這段時間,自己去披香殿的次數比如楚子怡宮裡的次數都多,蘇泊兒的確也犯不上做這種事,不過……人心隔肚皮,你這麼想別人不一定這麼想。
“萬一你是未雨綢繆,明修棧道、暗渡陳倉呢?”李昊這話說得委婉又不婉轉,後宮那點事,自己又不聾不瞎,還是知道的。多少人眼紅楚子怡一進宮就是妃自己還是心裡有數的。
對於這個時代有兵法並且李昊還懂這件事,蘇泊兒一點也不驚訝,因爲……這是她自己設定的。
“在皇上心裡,臣妾就是這樣的?”蘇泊兒知道這事是解釋不清的,不過,這事也簡單,只要掌權者信你就好了。這也是從古至今這麼多禍害總比好人活得久的根本原因!當然了,這可不是說自己是禍害啊,自己是好人啊好人。
蘇泊兒的話當真讓李昊皺眉想了一會兒,在他的心裡,現在蘇泊兒是分兩段的。以前的她的確會做這種事,不過現在的她……
見李昊沉默,蘇泊兒覺得有戲,繼續加了把油,對李昊說到:“不如這樣吧,皇上,您給臣妾點時間,在圍獵結束之前,臣妾一定給你個交待。”
看吧看吧,這個世界就是這麼不公平,這事就像跟自己壓根沒有關係的孩子在街上大便了,自己卻要被逼着給他善後。好吧,承認自己這麼比喻生動形象過頭而導致有些不雅,但是……誰叫他能生動形象的表現出自己現在的心情呢?所以不雅就不雅吧。
聽了蘇泊兒的話,李昊心裡訝異,不過口中說出來的卻是:“圍獵纔剛開始,離結束還有半個月。”潛臺詞就是——要這麼久?
“要不……七天爲期?”對於不是偵探出身的蘇泊兒來說,半個月能查出來已經不錯了,不過李昊好不容易讓步,這個機會可不能讓它溜了。
李昊看着她小心翼翼的臉,佯裝爲難了一陣,然後說到:“五天,不能再多了。”
沒想到李昊竟然連七天都不給,蘇泊兒忍不住捂着胸口後退一步,想伸手指着他的鼻子說他過分又因爲看到他的眼神後不敢而作罷,只好一臉心不甘情非常不願的低頭,咬牙答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