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他鐵青着一張俊臉,像看仇人一樣看着紀秦秦。
“先生,這裡是化驗室,未經允許不準進入……”
化驗師正試圖跟闖入者講理,就被歐子墨一巴掌拍飛出去。
他看都沒看不支倒地的化驗師,衝身邊幾個保鏢道:“把那女人給我帶走。”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對紀秦秦來說就是一場噩夢,沒等化驗師公佈化驗結果,她就被人打包帶走,直接被帶到了歐子墨那幢對她來說記憶猶深的別墅。
“歐子墨,你是不是瘋了,用這種蠻不講理的方式把我帶到這裡,你究竟想幹嘛?”
歐子墨強忍住一巴掌對她抽過去的衝動,冷着臉問,“聽說你想用一隻腎換取兩百萬的報酬。”
紀秦秦沒想到他消息居然會這麼靈通,“對啊,是有這回事,不過這與你有什麼關係?”
歐子墨被她那理所當然的態度氣得直瞪眼,他一把捏住紀秦秦的手腕,厲聲斥道:“你是不是瘋了,爲了區區兩百萬,居然連自己的性命都不顧?”
“區區兩百萬?”紀秦秦沒好氣地叫了一聲,“你知不知道兩百萬對我來說就是一筆龐大的天文數字?”
“既然兩百萬對你來說是天文數字,當初我想讓你留在我身邊時,你又裝什麼清高?”
“歐子墨,你不覺得你很莫名其妙嗎?不管我想做什麼,這與你有什麼關係?”
“當然與我有關係,紀秦秦,我告訴你,沒有我的允許,就連你自己,也不允許傷害你自己一根頭髮。”
紀秦秦被他霸道的宣言給氣樂了,“首先,我從來都沒想過傷害我自己,其次,你並不是我什麼人,憑什麼干涉我的決定?腎是我自己的,我想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
歐子墨一把將她推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怒目圓睜,“你賣腎,是不是爲了救你那個叫周亞男的朋友?”
紀秦秦被他推了個趔趄,想要起身,卻被他強行按坐在沙發內。
“是與不是,這都與你無關。”
歐子墨冷笑一聲:“你還真是偉大,爲了朋友,居然可以犧牲到這種地步。”
紀秦秦嗆聲:“亞男不僅是我的朋友,她也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親人。像你這種從出生起就接受冷血教育的男人,怎麼可能會懂我們這種小市民之間的感情?還有,你用這種方式把我帶到這裡,不覺得你的行爲很可笑嗎?當初是你親口答應過我,踏出你歐家的大門,從今以後咱們老死不相往來……”
歐子墨步步緊逼,“既然老死不相往來,你去我公司求我要你又是怎麼回事?”
紀秦秦臉色一紅,色厲內荏的解釋,“誰……誰說我去你公司是求你要我?當時只是想跟你談合作,可你顯然不準備給我跟你合作的機會。我記得你當時說,被你扔掉的東西,便沒有再撿回來的必要……”
“所以你就天真的以爲,只要賣腎,就能解決你眼前的問題?”
紀秦秦哼聲道:“有了錢,我就可以替亞男找最好的律師,只要有律師肯替亞男打官司,她就會被無罪釋放。”
歐子墨用力推了她一記額頭,恨鐵不成鋼的罵道:“愚蠢,你以爲有律師介入,周亞男就會逢凶化吉、無罪釋放?她這次惹上的是一個大麻煩,打官司浪費多長時間暫且不提,打官司這段時間裡她在裡面會受到多少苦難,你究竟有沒有考慮過?那種地方龍蛇混雜,她一個剛剛邁出校門的女大學生,到了裡面只有乖乖受欺負的份兒。”
紀秦秦被他的話嚇得有些臉色煞白,下意識地抓住他的衣袖,急切道:“你怎麼會知道這些?你問過亞男在裡面的情況了?”
“這種事還需要問嗎?但凡長點腦子的都能猜到裡面的情況……”
“可我當初在裡面……”
話說到這裡,紀秦秦恨恨的推了歐子墨一把,“我當初被你陷害的時候,並不覺得呆在裡面有多可怕……”
歐子墨又點了點她的額頭,訓斥道:“說你蠢還真不是普通的蠢,給你講過多少次,那次陷害只是想給你一點教訓,並沒有打算把你往死裡整。真想整你,你以爲你還能活得那麼滋潤?”
紀秦秦雖然滿心不樂意,但仔細想想,歐子墨說得似乎也有幾分道理。
“不……不管怎麼說,作爲朋友,我絕對不會對亞男的事袖手旁觀。反正腎又不是你的,我樂意賣給誰那是我自己的權利,能不能讓那個律師救出亞男,就只能悉聽上天安排。”
歐子墨居高臨下地看着她一臉認命的模樣,“你要是真的這麼在乎你那個朋友,我可以想辦法幫你解決這件事,不過……”
歐子墨的表情瞬間變得嚴厲起來,“我對你有一個要求,就是從我開始幫你那刻起,你要對我做出絕對的服從。”
紀秦秦被他的臉色嚇得有些畏懼,“什……什麼叫絕對的服從?”
歐子墨忽然將她圈在自己的臂彎裡,貼着她的耳邊道:“聰明如你,怎麼會不懂這句話的含義?”
紀秦秦臉色一紅,小聲辯解,“可你之前明明說過,我只是一個被你扔掉的垃圾……”
歐子墨擡起她的下巴,神色倨傲,“就當我這次發善心,給你這個垃圾再回收的機會。”
紀秦秦氣得直咬牙,“好,不過我也有個要求,我要你在三天之內想辦法救亞男出來。”
歐子墨邪邪一笑,“成交!”
……
歐子墨果然信守諾言,不出三天,周亞男便被無罪釋放。
據說警方在s市郊外的某個小旅館逮到潛逃在外的小敏,經過一番調查盤問,小敏如實交代了她的罪狀。
那包出現在周亞男家裡的違禁品的確是她放的,雖然她的本意並不是想要陷害周亞男,但事發之後爲了逃避警方的追捕,她還是眼睜睜看着周亞男成了她的替罪羔羊而選擇對此不聞不問。
真相大白之後,魏然開車帶着紀秦秦去拘留所將被關了好幾天的周亞男接回家。
歷經一場大難,周亞男抱着紀秦秦痛哭了一場,嘴裡還不忘對小敏破口大罵,“沒想到那女人竟然缺德帶冒煙到這種沒人性的地步,以後我要是再爛好心,姐姐我就不姓周。”
紀秦秦安慰地拍了拍好友的肩膀,“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心裡委屈,至於那個小敏,現在已經被警察帶走,她這次犯了這麼嚴重的錯誤,估計最少也要在裡面蹲上十年八年。亞男,快給我說說,你被關起來的這幾天,那些人有沒有欺負你?”
周亞男搖了搖頭,“剛被抓進去的時候的確是被嚇得不行,不過那些警察都很講理,並沒有做什麼傷害我的事情。對了秦秦,我聽魏然說,這次多虧你幫忙,我才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被放出來,你到底是怎麼做的?”
紀秦秦沒把她當初爲了籌錢給律師,差點要去賣腎的事情告訴周亞男,只是笑着打了兩聲哈哈,“你能出來,該感謝的不是我,而是那些一心抓捕真正罪犯的警察。”
至於歐子墨從中起到了什麼作用,紀秦秦不願去想,也懶得去想。
紀秦秦和周亞男說話的功夫,魏然已經端着做好的飯菜從廚房裡走了出來。
“亞男,秦秦,折騰了一上午,肚子都餓了吧,我給你們做了幾道拿手好菜,就當是爲亞男接風洗塵,去去晦氣。”
紀秦秦和周亞男趕緊過去幫忙端菜,幾個人難得湊在一起吃了一頓團圓的午餐。
從周亞男家裡出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漸漸黑了下來。
正準備去公交站坐車回家的紀秦秦,看到迎面駛來一輛加長型的黑色轎車,車子在距她不到五米遠的位置停了下來,從車門裡走出來的男人正是歐子墨的助理肖誠。
他面帶笑容的衝紀秦秦做了個請的手勢,“紀小姐,墨少讓我帶你去他的別墅,他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當面談。”
紀秦秦心裡咯噔一聲,隱約意識到歐子墨這次找她,應該是另有深意,她無奈地看了肖誠一眼,“現在天色有點晚,我能不能明天再去跟他見面?”
肖誠一臉爲難地搖了搖頭,“抱歉,墨少說,今天晚上無論如何都要將你接回歐家。”
深知歐子墨脾氣的紀秦秦只能不情不願坐進了黑色轎車裡,被肖誠帶到了歐子墨那幢騷包的別墅。
來到歐家,紀秦秦被王管家告知,歐子墨在書房裡等着她,讓她直接去書房找他就好。
書房裡,歐子墨坐在落地窗前的椅子裡,優雅地交疊着雙腿,翻看着一本厚厚的書籍。
見紀秦秦敲門而入,他放下書本,用下巴指了指自己對面的位置,“你來了,坐吧!”
紀秦秦沒有坐,而是像個等待裁決的小犯人一樣站在門口處,一臉警惕地看着他,“肖誠說,你叫我過來,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我談。外面的天色已經很晚,有什麼話你就快說,說完了我還得趕早回家。”
歐子墨像是聽到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臉色微微一變,“紀秦秦,你該不會是忘了之前對跟對我的承諾吧?”
紀秦秦緊張地眨了眨眼,小聲道:“你放心,我做人一向信守承諾,輕易不會食言。”
“既然不會食言,就別再囉囉嗦嗦的站在門口擺出一副小學生被罰站的樣子。過來,我有東西給你看。”
歐子墨稍稍加重了幾分語氣,顯然對紀秦秦的不配合表示出強烈的不滿。
要是從前的紀秦秦,說不定轉身就會走。可今時不同往日,從她跟歐子墨達成協議的那刻起,她已經徹底失去了自由身。
她慢吞吞走到歐子墨對面的位置坐了下來,圓形的玻璃桌上,放着一隻塑料公文袋。
她不解的問道:“這是什麼?”
歐子墨勾脣一笑,“看看不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