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秦秦趕緊解釋,“陸御風,你這話說得不對。我和他之間原本就沒什麼誤會,嚴格說來,我跟他其實一點都不熟。這次他之所以會幫我代交住院費,是因爲他做太多虧心事覺得對不起我,畢竟無緣無故冤枉我坐了兩天冤獄,正常人都會良心不安的。”
不理會歐子墨越來越難看的臉色,她又衝陸御風招了招手,“你坐啊,別一直站着,坐了那麼久的飛機,現在一定很疲憊吧。飛機上有吃午餐嗎?沒有的話,待會兒我請你吃營養餐。我跟你說,白東凱這人嘴巴雖然有點賤,但他配給我的營養餐味道還真不錯……”
不知爲啥,紀秦秦就是想對陸御風好。
她不是故意想用這種方式氣歐子墨,潛意識裡,她就是覺得陸御風是一個很值得女人欣賞和喜歡的男人,所以情不自禁,就流露出對他的喜歡和在意。
歐子墨多聰明的一個人,豈會察覺不到紀秦秦那細微的心境變化。
面對他的時候就橫眉冷對,滿臉的不耐煩。
面對陸御風,就化身爲翩翩起舞的花蝴蝶,興奮得連眼仁都在冒綠光。
很好,既然紀秦秦無視他的一片苦心,非要用這種方式來跟他作對,這場遊戲不好好玩下去,豈不是對不起他在她身上浪費的這些寶貴時間。
接下來的幾天,歐子墨沒再出現在紀秦秦的病房裡,甚至就連電話也不曾再給她打過一個。
沒有歐子墨整天在眼前晃悠的日子,讓一直擔心他會對自己使出什麼下作手段的紀秦秦長長舒了一口氣。
也許他已經對這場你追我逐的遊戲生膩了吧,畢竟在歐子墨那種人的眼睛裡,她不過就是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他身邊圍繞着那麼多鶯鶯燕燕,怎麼可能會將大把時間浪費在她一個人的身上。
因爲歐子墨好幾天都沒出現,紀秦秦在醫院的日子過得也算是如魚得水。
期間,周亞男來醫院探望了她兩次。
白東凱依舊不改嘴賤本色,每次查房,都要趁機擠兌她幾句才能罷休。
倒是陸御風每天趁空閒時間都會來醫院給她送些吃吃喝喝,偶爾還會帶幾件有趣的小禮物來討她歡心。
一週後,紀秦秦在白東凱的宣佈下終於可以正式出院。
出院當天,陸御風自告奮勇當她的司機,跟上次一樣,駕着車將她安安全全送回家。
回家的路上,紀秦秦像只小麻雀一樣跟陸御風講述她被關在拘留所那兩天發生的趣事,“那種地方真是不進不知道,一進嚇一跳,我跟你講啊,被關在那裡的真是什麼人都有,當然她們被關的理由那也是五花八門,各種有趣……”
從頭到尾,陸御風一直慢悠悠地開着車,頗有耐性的聽她左一件、右一件的講着發生在她身上的種種趣事。
說得口沫橫飛的紀秦秦這時忽然想起一件事,她拍了拍自己的腦門,懊惱地叫了一聲:“你瞧我這記性,居然當着你一個大律師的面兒說這些無聊的東西。從你踏出校門兒那天開始,就跟形形色色的官司打交道,我在拘留所裡遇到那點屁事,怎麼可能會入得了你大律師的眼。罪過罪過,我這次真是班門弄斧,自不量力了。”
陸御風眼含笑意道:“雖然我這些年的確跟形形色色的官司打交道,但從你口中講出來的那些趣事,我還真是聽所未聽,聞所未聞。就拿你剛剛說的那個收了人家彩禮又死活不退的例子來說,那女孩既然不準備跟她未婚夫結婚,直接把彩禮退回去就是,何必爲了鬥這口氣,讓未婚夫將她一狀告上法庭,爲了八萬塊真的不值。”
紀秦秦一聽這話,頓時來了興致,“這可不僅僅是八萬塊的事情,像你們這種一頓飯就能吃進去六位數字以上的人,不會理解窮人小老百姓的心思的。八萬塊可不是小數目,那女孩兒的未婚夫跟自己的閨蜜劈腿,退婚之後,未婚夫居然還妄想要回彩禮錢。哼!要是我,早一把火把八萬塊給燒成灰了。”
陸御風鄭重其事地接了句口,“燒錢是犯法的。”
紀秦秦被噎了一下,小聲辯解,“我就是打個比方,你可千萬別當真。所以說跟你們這些學法律的人說話就是要小心謹慎,萬一哪句話沒說好,就會掉進你們的語言陷阱。”
陸御風柔聲一笑,“你放心,在我的面前,你可以說一切你想說的話,我不會給你設任何陷阱的。”
紀秦秦聽得心頭一暖,喜滋滋道:“放心吧,我明白你是在跟我開玩笑。”
陸御風沒再應聲,車內稍稍沉默了一幾分鐘,他忽然又開了口,“被莫名關起來的那兩天,你一定被嚇壞了吧?”
畢竟是剛從校門裡走出來的小女孩,忽然被關進那種地方,緊張害怕也是人之常情。
紀秦秦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剛被關進去的時候的確有點害怕,不過事後想想,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歐子墨權勢滔天,一旦他想整我,我自然不用想着再過好日子。既然過不上好日子,不管是在裡面還是在外面,等待我的都是一個結果。”
陸御風忍不住看了她一眼,用試探的語氣道:“你跟子墨……”
紀秦秦趕緊解釋,“你別多想,我跟他之間真的沒什麼。他就是個變態,因爲我之前曾不小心得罪了他,他就想盡一切辦法來整我。陸御風,有時候我真的很同情你,怎麼會跟歐子墨這種人交朋友,你都不會產生心理壓力嗎?”
陸御風不知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很小的時候,他就知道歐子墨是個領地意識非常強的人。
s市很多人都羨慕他跟歐子墨的關係是無堅不摧的好朋友兼死黨,只有他自己心裡最清楚,歐子墨是他跟白東凱必須、而且是不得不服從的主子。
說好聽一點,他們之間是朋友,說得直白一點,他和白東凱就是歐子墨的奴才。
當然,用奴才這兩個字來形容自己的地位有些自貶身價。
但不管是他還是白東凱,從記事起,父母就不斷的在他們耳邊告誡,無論何時、何地、何種原因,絕對不可以得罪a市歐家那位不苟言笑的二少爺。
也許從他出生那天起,就註定了他必須依附歐子墨存在的命運,即使這二十多年來他的日子過得如魚得水,歐子墨也不曾利用他的身份做過什麼傷害朋友感情的事情。